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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同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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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同寝
“你写的?”司清越有些意外,这人虽然一身书生装扮,也一直说自己是个写文为生的落魄书生,但他给自己的感觉他这一套说辞就是个幌子,还是个随意编排不怎么认真的幌子因这人在自己面前一直不怎么着调、更没有多少书生的儒气,除了脸……而现下这本子竟是他写,难道江湖的书生真与正常1的书生大有不同?
“是呀,这本子叫《顾宗师的红粉前缘》”夏珏笑着的时候双眸微眯,像两弯月池,颇有几分挑逗的意味,开口却是炫耀的口吻“怎么样,写得不错吧?成文后这本子可是卖了整整五十两银子呢!”
司清越:……神他妈五十两,神他妈《顾宗师的红粉前缘》,我这是又被他糊弄了,这人定是个江湖骗子,哪个正常书生写话本的?哪个正常书生写的话本叫《顾宗师的红粉前缘》的?哪个正常书生会因为一本叫《顾宗师的红粉前缘》的话本子卖了五十两而到处炫耀的?
司清越想的不错,夏珏只是忽然记起了自己的人设,然后随意找补了一下,随便逗了逗因听故事而蹙眉的某人罢了。
司清越向夏珏杯里倒了些酒,问道:“子楮,这故事真真有趣,只是可否属实?”即然你说这本子是你写的,那正好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也省的我再费心思了。
夏玦拿起杯喝了道:“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尚未出生又如何得知,只是江湖中人人皆传,那位顾大宗师也确实与血琉璃有渊源,我想应该是真的吧,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为这血琉璃争得头破血流了不是?于是,便这听一嘴那集一耳的将自己听到的关于顾庸和血琉璃的故事汇编成了这么个本子。”
“哦?那子玦是否也想要这血琉璃?”司清越给夏珏续了酒。
“我么?”夏珏自嘲似的轻笑一道:“我一残弱之躯,哪里打得过这武林诸多高手,看看热闹也就罢了,可不敢凑前去!”说完还配合似的轻咯几下。
夏楮墨这话也不算全然是假,他身子确实不算好,给人一种瘦弱无力的感觉,皮肤更是白得有些病态,这是装不出来的。因此每次他说自己一介文弱书生时,司清越虽然对他感觉奇异也无从反驳,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是信了他的。但是……夏楮墨并有明确地说他想要还是不想要,而是用身体、武力这些外因规避了自己的问题。这让司清越更看不清眼前这人了。
是夜,司清越与夏珏和衣而眠。窗外明月高照,透过树梢洒下点点清辉。这青崎镇白日里热闹夜里却冷清得很,没有了小贬们的叫唤声,静的能听到阵阵虫鸣。司清越身旁的人儿呼吸微弱、睡得毫无防备。夏珏的睡相甚好,身体躺着端端正正,两手交握于胸前,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也不乱动,安静极了。
夏楮墨那张清冷白皙的面庞和纤长而有点瘦弱的身躯在月光的映照下,活像一幅美人图,司清越不禁有些看楞了。
夏珏不是那种让人初见便惊为天人的带有攻击性的、很艳丽的那种容貌,反而给人一眼柔和、二眼清冷的书生意气,可是越看越觉得好看、越品越让人挪不开眼。夏珏面若冠玉、五官端正,水滴型鼻梁高挺却不过分突出,薄唇微微勾起带有几分友善又带有几分薄情,眉如远黛,眼若星河,虽然看似柔和,可那双星眸却是清冷的,带着疏离与冷漠,让人不忍细看却又止不住被里面的星河吸引。
司清越越看越觉得熟悉,不只面容,还有夏珏身上散发的气质,都让司清越觉得在哪见过这个人,还有夏珏身上给他的怪异感,让他不得不在乎。
夏珏身上带有淡淡的清檀木的香味,轻易不容易察觉,一路上同行多日,司清越也只在破庙那晚闻觉,之后便再末嗅到,司清越还以为那只是自己梦中的味道。只是,现在二人同榻而眠那清檀木的香味又传了过来,且越发情晰,淡淡的、清冷的,不是幻觉也不是梦,正是自己身边这如玉美人身上的气味,这香也配这清冷的人儿,司清越如此想。
司清越也不知盯着夏珏看了多久,不知不觉间便伴随这清香入了眠。
就在司清越完全入睡不久,夏珏忽地睁开双眼,继而半起身盯着司清越的面看,心想:真像,怎么性情变了那么多?我都有些不敢认了,不过也是,在那种地方长大,若还似儿时那般单纯怕也长不了这般大。想着想着,夏珏竟有些心疼,直盯着司清越看,喃喃道:“我要是能和你一同长大就好了,是我食言了,我答应过的,是我食言了……”
夏珏之后并没有再继续睡,而是起身用轻功透过窗户出了门,去了小镇郊外树林。夏珏刚一落脚,随即出现一蒙面黑衣人,半跪在他身后,拱手道:“崖主,皇帝沉迷道教仙术,魏王欲夺血琉璃进献供皇帝练丹以争势,已派人潜入武林,另魏王派人向我明月楼求一情报,是否接下?”
夏珏冷漠道:“魏王要何情报?”
黑衣人:“事关十二年前夏侯一案中一则秘闻。”
夏珏:“接,他想要便如实给他,只是得让他付些报酬。我让你们查的事有何进展了?”
黑衣人应了声是,又递上一纸条道:“这是目前探得程放所有已知的消息,另还有一事。”
夏珏接过纸条,也不看,只道:“何事?”
黑衣人冷冰冰道:“萧相国向倚风楼卖东宫性命,倚风楼接了。”
夏珏冷笑一声:“哦!倚风楼何人接单?”
“弯月双煞。”
“那双弯刀么,接着查。退下吧。”夏珏握了握拳。
黑衣人应声后转眼便消失了。
也不知他带的人应付不应付得了那双弯刀……罢了,还是我陪着吧!夏珏心里道。然后才缓缓张开手里的纸张,看了看。夏珏站在原地将已知的信息消化了一下,关于血琉璃、关于程放、关于魏王、关于司清越……然后才慢悠悠地踱着步往青崎镇走去。
夏珏回到客栈时天已经大亮了,小二们已经开始忙活了,客栈外的店铺和小贬们陆陆续续地开张,不一会儿,街道就叫唤声不断,小镇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夏珏也不再回房间,而是在客栈大堂随意寻了张桌子坐下,还点了些吃食,也不着急吃,而是要了壶茶边喝边等司清越起床,打算再一块吃。反正他平时起得也早,平日就是他等司清越的,此时如此动作再正常不过了。
果然,片刻之后,阿山正打算出来打点早膳,就看到了夏珏,便上前拱手道了声夏公子,说:“公子已点好了吃食?真是省了我的事了,我这就去唤公子。”
夏珏摆了摆手,打断他:“不必叫他,让他多睡会,我等他便是。”司清越昨晚睡得有多晚他可是清楚得很,虽然不是故意的,但夏珏在江湖待了这么多年,对他人的目光、动作可是敏感得很,再说了司清越的目光过于炽热,想不在意都难。
“坐下吧,我们聊聊天。”说着给他倒了杯茶。夏珏在司清越身上套不出什么,据夏珏这几天的观察这位阿山倒不是个闲得住话的,便想着在他身上套套话。他有关于司清越一切能查到的情报,只是情报再多也难了解个人性情与心情,他想要更加了解司清越,多一点、再多一点……
阿山应了声是,便愉快地落了座。夏珏的想法没错,阿山性子跳脱,确实不是闲得住话的人,只是不敢在自家主子面前放肆罢了。阿山早就对夏珏充满兴趣,他身为一个暗卫,只听命行事,之前自家主子不涉江湖,自己自然也没什么机会接触江湖人,只是他个人对江湖武林之事却是十分向往的。与夏珏同行这几天,夏珏似乎对江湖之事十分清楚,虽然夏珏只是一文弱书生,但其所表现出来的见识已经足够让他敬佩的了,他早就想与夏珏畅谈江湖了。只是这多日来主子与夏珏影不分的,这下可让他找着机会了,八卦之心快要按耐不住了。
夏珏问道:“怎不见阿河?”
阿山虽然想得多,但职业操守还在,并不表现出来,回道:“准备行囊备马去了。”
夏珏笑道:“你们公子家里很富裕?只是家里人不担心么,任由他带你俩就来闯荡江湖?”
阿山并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主人家倒也阔绰。至于……夏公子你也见过我家公子的身手,怎么?以我家公子的身手还不足以立足江湖吗?”
立足是可以,但危险仍旧。以司清越的身手对上一般武林高手自不在话下,但一旦对上血墨榜前几位、宗师或者是使用不走寻常路功法的人,却也危险,而江湖最不缺的就是高手、怪人、怪功法。但夏珏并不点明这一点,而是敬佩道:“自然可以,燕兄的身手足以上武林血墨榜了,这一路夏某还多亏了燕兄你们的庇护呢……对了,我点的这些吃食可合你家公子口味?”
阿山觉得这不是个可保密,如实道:“都可以的,我家公子不怎么挑食的。”
“不怎么挑?那他什么不吃?”夏珏抓住字眼漏洞问道。
“嗯……”阿山思量一会儿,道:“我在公子跟前很久了,公子他从来是上什么吃什么的,只一样不可,上一次就恼一次。”
“是什么?”夏珏自然接过话。
阿山不疑有他:“木芙蓉糕,从来不吃,府上从不能出现,就是进了……嗯,上别家做客,摆桌上也绝不碰的。”
木芙蓉糕么,他不是最喜欢了吗?怎么会不吃了呢?人长大了口味就变了吗?还是……还是因为……夏钰想到这个,心口突然痛行历害,我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