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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回来 ...

  •   冬月的北方早已被白雪覆盖,光秃秃的树木迎着烈烈的寒风矗立在风雪中,虽然萧条附上皑皑白雪确实别有一番意境,难得的艳阳天,阳光金灿灿的撒在白雪上,晃得人眼睛疼,增添了一丝暖意,仍然抵不住刺骨的寒冷,卖山货的商贩走入酒馆,酒馆里的炉火烧的旺盛人声鼎沸,大多都是各路行商,
      “老板,来二两热酒,一碗素面。”边说边到炉火前摘下手套,冻得通红的手悬在铜炉上烤火,楞不提一个寒颤脸颊僵硬道“这见鬼的天气太他妈冷了,买卖也不好干,唉”随即又有人附合道“可不是,才立冬就这么冷,这三九可怎么过啊,本想趁着这几天天好多赚点碳火钱,把这个冬天对付过去”又有人附和道“那些金贵人都猫冬去了,像咱们这些苦命人还得对付着日子过啊”商贩搓搓手又搓搓冻僵的脸道“我进城的时候,看到好多兵将骑马朝南去了,这大冷天,不会是又乱了吧,咱老百姓想过个消停日子咋那么难”说着抿了口酒,烈酒下肚,烧的五脏六腑暖乎乎的,众人也跟着愁眉苦脸,老板道“客人面好了,这南边是早乱了,咱靖北兵强马壮,又有靖北王府守着,要乱也乱不到咱这儿啊,只要有靖北王府一天,咱就能过安生日子”“只可惜先王爷去世三年了,如今虽是有郡爷,可三年了,袭爵的诏书还没下来,也不知皇上打的什么主意,不会是忌惮咱王爷吧”众人对议论当今圣上一点也不在意,天高皇帝远,在当地百姓心里,当今天子的地位比不上靖北王府呢。靖北王是邺朝唯二的异姓王,宋朝百年前建国时,姜家先祖为大邺开国皇帝鞍前马后立不世之功,邺高祖为抵御北边防线,特立靖北王府,邺高祖雄才大略,信重姜家,姜家不负高祖看重,一心护国,才有了君圣臣贤的局面。但不是所有皇帝都是邺高祖,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姜家也在之后急流勇退,直到先帝在位时,北狄与鲜卑联盟,大肆骚扰我国防线,差点吞噬北境,先帝不得已才重新启用靖北王府,当时老靖北王在鹿潭之役中牺牲,还是世子的姜敛率领两千骁兵深入敌径数百里,直取对方将领人头,后又巧用智计,离间北狄与鲜卑联盟,鹬蚌相争时,击溃两国防线,收复失地,重塑北方防线,先帝也忌惮北方的强敌,屯兵二十万在北境,特封靖北王姜敛为东北节度使,掌管军政财权,北境在姜敛的掌管下度过了三十多年的太平日子,使得北境百姓越来越拥戴靖北王府,直到先帝去世,新君立政,当今圣上昏庸懦弱,忌惮各路潘王势力,又不敢得罪靖北王府,直致三年前,靖北王姜敛殚精竭虑,操劳成疾,不惑之年便已云终。姜敛身下也只有一个女儿,其弟弟姜敬代理政务,然而三年了,袭爵诏书依然没下来,圣上像是忘了靖北王府的存在一样,靖北请封的折子也没有回音,就连百姓都看出来皇帝的忌惮,姜敬却像没事儿人一样,任劳任怨。众人微微颔首,
      商贩边吃面,边听人闲聊,东北民风淳朴,酒馆里的人不管认不认识,三两句就能聊到一起,好不热闹,有人磕着瓜子,有人喝着茶,都在闲聊,为寒冷孤寂的冬天里增添了很多热闹,商贩吃碗面摸摸嘴,“过晌午了,我得赶紧回家了,这大冬天天黑的早,要是趟黑我媳妇儿又该惦记了,”众人嬉笑,“又一个怕婆娘的”好不欢乐,其他行商的或家在城外的也都起身要走“回家了明天再冷就不出来了,还是抱着媳妇儿热炕头吧”众人又笑“挣点碳火钱,挨过这冬天就好了”。几人走后,茶馆里的人继续闲聊“不过我听说里边真的乱了,潘王都起来了,”有人复合“不能吧,皇帝虽然病重不是还没死呢吗”这话说的直白,“还有人说皇上没有病重,是被太后跟奸臣余旺达控制了,真真假假谁知道呢,说是岭南王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自立,又有说是岭南王谋反,”“真真假假反正离咱们远着呢?咱这儿有兵有粮你怕个啥子,只要有王府在咱这就没事儿”
      “这倒是,不过听说青州给咱送来个质子,都在来的路上了,这是投诚吧”“哼,打不过偏得撩骚,真是闲的蛋疼,这种邻居就得好好教训”“你说他青州王是脑袋有浆糊吗?”“可能姓齐的脑袋都有问题”众人哄堂大笑。当今圣上也姓齐,可是他们全然不怕。

      角落里靠着墙的一行人,听着众人的喧哗声附合的笑起来,其中有头戴貂帽身穿鱼皮衣上裹着貂裘的少女神色一顿,纤纤玉指顺着杯沿打圈,嘴角一勾,似是嘲讽,可是如水的眼眸神色悠远,茶杯里的热气徐徐升起,随着升起的思绪越来越远,杏瞳微敛,似是藏着滔滔江水风起云涌,只一是瞬便消失不见,身旁的男人看见,一声酒酒拉回她的思绪,“无事”说罢,便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杯子放回桌上,眼神也恢复清澈明朗,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该有的神采。姜娆自从一个月前摔下马后便时常发呆,也突然稳重了许多,刚开始姜骁也很担心是不是摔傻了,但看她吃好玩好的时候也知道是自己多虑了,可能是姑娘大了心事重了。想完了然一笑,
      “你这样子,不是看上哪家公子了吧?跟哥哥说哥哥给你绑回来”边说边拍拍胸脯,贱贱的样子让姜娆有踹死他的冲动,他语调不高,也惹得近处的人侧目。
      等众人看清女子容貌甚是惊艳,杏眼含笑,峨眉远黛,鹅蛋脸光滑细腻,丹唇上滢滢水渍,嘴唇微抿,眼角眉梢带着妩媚,却又有少女特有的娇憨,眼眸秋水盈盈,鼻梁恰到好处宛如山水融合的美景,明媚动人。任谁不说一句,此女甚美。与身旁的少年眉眼相像,细看便又觉得不太像,男人的鼻子更挺下巴如刀锋凛冽,眼神确实冷硬,不苟言笑,腰上别着弯刀,一看就不好惹,随他们一起来的有十来个人,各个手拿兵器,身穿鱼皮一领口处围着貂裘,鱼皮衣工艺复杂,极为耐寒,衣角处绣着花纹,不像是行商的,倒像是护镖的。酒馆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众人也都见怪不怪。
      兄妹俩边抿茶边听茶馆里的人说话,
      “这边的事儿都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妹妹声音袅袅,
      哥哥回她“嗯,趁着这两天天气好往回赶,若是遇上大雪又该耽误了,今天先找个客栈住下吧”
      “哥哥,青州真的会派质子过来吗?”
      哥哥回“嗯,我已经收到了父王的消息,青州王传信父王,并说会赔偿我方劳军损失。”
      妹妹又道,“这太奇怪了,不是吗?青州军武上并不强劲,却敢举全州之力力压我靖北,明知此战必败却还敢来讨伐,并短短半年就投降了,总觉得十分草率,还说派质子来求和,感觉像是故意的”
      妹妹眉头紧锁,哥哥思索片道“可能是因为现在各洲都在相互较劲,青州也想立威,毕竟咱北境是人人垂涎的猪肉,他以为他能咬下来一块呢,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太高估自己也低估北境了,就算大伯去了,也还有我父亲,有这二十万境立军,确实挺蠢的。”
      说完竟还有点洋洋得意,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姜娆看到还想在劝“可是真的有必要送质子吗,感觉像是阴谋!”
      姜骁有点嘚瑟到“哎呀,我的傻妹妹,他们愿意送咱收着就好了,一个质子,咱也不是养不起,还能在北境翻出风浪?放心吧,天塌下来有哥给你顶着呢”
      说完摸了摸姜娆的头。姜娆顿感无语,这大傻子压根就没找到重点,这玩意儿是养不养得起的事儿吗?唉,也没全怪哥哥,谁让她家人真的都是心太大,想到上辈子哥哥二叔惨死,心里就难过也没权责怪什么,自己也是重来了一辈子才知道,姜娆又暗暗想,既然重来一世,一定不会重蹈覆辙。再也不会受青州蒙骗。
      一想到青州想到齐衍,她的心口就隐隐作痛,想来是被那万箭穿心射出阴影了,不小心想到这个名字心都颤颤,那又痛又冷的感觉侵袭全身,姜娆捏紧拳头浑身发颤,用意念把齐衍从脑海里清除,姜骁察觉到了解异样“你怎么了酒酒?心口又痛了”“没事哥,我好了,”姜娆,看来想要把他忘掉并不容易呀,姜娆,忘了他吧,忘了他带给你的伤害,忘了他的一切,只有这样,才不枉你重新活着啊!
      众人出了面馆时天已经沉下来了,冬月的北方天黑的特别早,邵安并不大,等众人找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客栈虽然老旧,但胜在干净整洁,夫妻二人经营的,男人把马跟镖迁到后院,并在后边单独要了一个房间,把几个大箱子搬了进去,并让男人生上火,男人照做,虽然好奇,但做生意嘛,不该问的不会问,免得有什么无妄之灾。
      女人责带他们一行人带去客房,都是连排的平房火炕,因为姜娆是女孩不方便,单独安排在一侧屋子,姜骁在对面屋子,方法师,,便保护妹妹,其他人离得稍远些,北方民风彪悍,虽然不注重男女大防,但也是要避嫌。屋里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就是条件差点娆并不娇气。姜娆把宝剑放在枕边,老板娘怎么都睡不着,随即把身边的宝剑撰在手里,然后缩在被窝里,抱成一团。
      一个月前,她降烈马的时候不慎受伤,醒来后便有一堆堆不好的记忆涌入脑海,亲人,北境,百姓,还有一个漂亮的男人,刚开始感觉奇怪,后来记忆同感不断涌入脑海跟身体里,姜娆才知道,这不是梦境,这是真实发生的,她姜娆回来了。她不想想别的,只想北境遭遇的一切,她一定要想办法组织。
      心里复盘完毕,便进去了梦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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