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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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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大部分钱都留给了汲流,自己只留了一小部分,短时间内是不担心吃喝问题了。突然就有些迷茫,仔细回想起来,这几个月里,整天除了担心吃喝和小命,竟然什么都没有做。
我想我爸妈了。泪水不受控制的流出,无声的没入发见,泪过后留下一缕冰凉。一丝一缕,越来越多,我就像是一个偷吃的小孩,再寂静无声的夜晚,偷偷地品尝着自己的情绪。
许久未曾出现过的感受再次涌上心头,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这句话反复的折磨着我,却也给了我一个目标。我想回去,我想我爸妈。我想我爸妈了!
清晨是一碗米汤和着一个包子。我今天没有去找工作,而是去了茶馆,我想去找一点希望,哪怕只是一则杂谈,只是一条民间传说,只要有一点影子就够了。我想回家。
我找了位说书先生,给了他两个铜钱,请他讲讲有没有什么“外世”什么“异界”之类的传说。但说书先生显然也是见识浅薄,说了半天也就是海外,中庭,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想找什么?”阿珏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愣了片刻,突然想到,异世什么的最应该知道的,不是这帮说书的,是那帮修行的啊!尤其是咒术师啊召唤师啊什么的。
“我在找去往其他世界的方法。”我回到。阿珏沉默了,我以为她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其他世界是什么,但我知道一件事情,可能和你说的有关。”
“什么?!”我激动的问道,“如果真是那件事,我劝你放弃。”阿珏浇了我一头冷水。“为什么?是条件很难吗?”我问道。
“你想找的,是回去你本来的世界的方法吧。”阿珏说道,是肯定句。“那我告诉你,你回不去,即便是回去了,也只能是你说的幽灵回去。”
“说不定我还能借尸还魂呢!”我回到,“概率太小了。”阿珏否决道。
“不是每一具尸体你都能借用的。每副躯体都有它不同的特性,必须要所有特性都吻合才可以使用,你能捡到一次恰好合适的躯体已经是万中无一了。”
万一呢?但我自己也明白这概率有多小,我猜测大概是身体的基因构成不同,会使我的灵魂受到牵制。那岂不是说,这幅壳子跟我以前是一张脸了?
和阿珏谈过之后,我的心情明显平复了许多,但我还是想去试试,人过不去,哪怕跟爸妈捎个信也行,起码跟他们说一声对不起吧。
我在高三之前一直是没有任何目标,对未来的事也是摇摆不定,但只是高三一年,却让我真正地尝到了有目标的快感。高考是一个既明确又模糊的目标,明确的要求我们一定要考的更高,模糊的是选择。
高考将你对未来的幻想暂时掐断,让你生活里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而简单,你的一切行动都要为高考让路,不需要有任何纠结。现在的我,迫切的需要一个目标。
“那要多厉害才能接触到那种东西?”我问道,“起码要达到我死之前的水平。”阿珏回答道,说罢她又补充到,“起码要超过上庭几乎所有人。”
呵!那就是天下第一的意思呗!合该我回不去。
“放心,其他人能走多远我不清楚,但你能到什么程度,我最清楚。你的灵虚就是完全复刻我生前的,你起码可以位列天下第十。”阿珏说道。
我沉默了,我的心情很复杂,阿珏的话说的很漂亮,但这句话背后包含的经历却是不可复制的。我没有成功过,因为我从没有成功的复制出一段“优秀的经历”。
“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我记得我是二十多岁就已经是天下第三了。”阿珏又说道。
我有点意外,我以为阿珏是那种几十甚至上百岁的泰斗级别的,“修炼这么快的吗?”我问道,修真小说里不是动不动就是十年五年的吗?
“也不是,修炼的快与慢只取决于你的修炼方式,和师傅的优劣,修炼灵力的方法很多,但灵虚不同修行的方法也就不同,自然也有修个几百年才到我这种程度的。”
我似懂非懂,也就是说,灵力的修炼要因材施教?那为什么十三岁之前要集中起来一起学呢?这样不就没办法区分灵虚的种类了?
阿珏回答了我的疑问,十三岁之前的孩子大部分都只是在感知灵力,修炼的方法都是进入了门派之后才会学的。也有例外,比如某些孩子灵力感知的很快,且有良师发现了,也会收在身边,提前开始接受教导。这幅壳子应该就属于后者。
阿珏的意思我明白,她修过一遍,这幅灵虚怎么修炼没人比她更清楚了。她尚能二十多岁位列第三,那我位列前十也只是时间问题,但我最怕的,就是时间问题。
暂时就将其作为目标吧,我闭了闭眼,好烦啊。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搁置了很久的问题,我的眼睛还能不能复明。还有,我要不要先换一个地方待一待,那个小杂种还有那帮黑衣人的下限太低了,我再呆两天还指不定那帮人能干出什么破事呢。
我严重怀疑,我的运气都被重生给消磨殆尽了,不然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坏事霉运缠身。
周围的空气中漂浮着香腻的粉末,鼻子又疼又痒,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一桶冷水自上而下将我淋了个痛彻,我的鼻子终于重获新生,但手脚依然没有得到自由。
“呦~这就是张家的小少主啊~”一个女人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调,声音极为难听。
“奴家听说,张家的小公子才貌双全,如今一见才知,这所言不实啊~”这是一个年轻的声音,听起来应该不过十三四岁,声音张扬,她一靠近还带着漫天扑鼻的香粉味,这味道熏的我想吐。
“你们是什么人?”我开口问道,说不害怕是假的,我现在害怕得要死,我从绑架到小倌再到太监想了一圈,越想越害怕。“这位姐姐,不知这里是何处啊?”我调整了自己的措辞,重新问了一遍。
“呦 ~这容貌是假,才情却像是真的呢~不愧是张家养大的呢~”又是那个难听的声音。“才情不假就好,这若是什么都假,奴家可就赔大了呢~”那难听的声音顿了顿,又说到,“二百个铜钱就买了这么个玩意,还是赔的紧呢~”
我一阵恶寒,因为一只香气浓烈的肥厚掌子正狠狠地掐着我脸颊的皮肉,我的胃在翻江倒海,它所剩不多的胃液在疯狂逆流,灼热又辛辣的液体哽在喉咙间,上不来又下不去。
那只肥厚的手在我脸上拍了拍,终于离开了我的脸,“姐姐来给你介绍介绍,咱们这阙二阁啊,最大的特点啊就是种类齐全,这男的女的,胖的瘦的,老的少的,好看的不好看的,便宜的贵的,这客人啊,想要什么样的,妈妈都能给他找来。”
大约是说得太多渴了,妈妈大口押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在咱们这啊,有艺的卖艺,有才的卖才,这要是无才无艺呀,在咱们这就只能做些个皮肉生意了~”
我一阵无语,这又落到哪个坑里了?我就不信,一个青楼的,没点本事的没点靠山敢绑灵师。
“行啦!张小公子,挑个行当干吧!咱们这可没有闲人!”那娇嫩的声音催促道。
“姐姐,我不明白,咱们这才和艺都是怎么卖的呀?”这个青楼不简单,如果能抱上大腿,说不定还能帮我清掉好大一批麻烦。
“哎呦~卖艺呀~其实啊,妈妈想让你去做皮肉生意的,不过既然你想卖艺,那妈妈就尊重你的选择吧~妙香~给他备台子!”
那娇嫩的声音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妈妈又押了口茶才说道,“在咱们这,你想卖艺也要看观众们买不买你的账呢~待会你就上台子演一个,要是效果好的话,妈妈就从了你~”
一口腥甜涌上嗓子眼,才艺,爷爷我啥都不会,就会背几首诗词,唱歌都记不全词,我有什么才艺能拿的上台的?
容不得我细想,那个叫妙香的姑娘就把我拽到了台子上,“不知小公子是要唱曲啊,还是要给我们大家舞一曲儿啊?”“我……我那个,我唱曲吧……”我觉得自己快要倒下去了。
“麻烦给我个手里能拿的吧。”我弱弱地问妙香,妙香念了句要求还真多,便给了我一把扇子,我展了扇子扇了两下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呵呵,请叫我念诗之王。
“这什么啊?乱七八糟的也不唱歌,也听不懂,下去吧!”
你大爷,你爷爷我唱歌你丫听不起!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思天~”
“下去吧!”
“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
“下去……”
“因为刚好遇见你~留下足迹才美丽~”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我唱歌记不住词,干脆就只唱我会的部分,好不好听不知道,但肯定能去个半条命。
唱了不知多久,台下已经没有叫骂的人了,我又想起了明月几时有可以唱,索性声音一转,“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没有伴奏,青涩的少年的声音唱着慢慢的歌曲,竟多出了几分美感。现在的声音可比自己以前的声音好听多了,总感觉这声音不唱儿歌都可惜了,但我也知道,我要是敢唱儿歌,肯定会被直接扔到皮肉生意上。
一曲唱完,台下静默无声,八成是刚才已经都被吓跑了吧。我突然又忐忑不安起来,老鸨不会因为我把观众给吓走了,直接给我扔窑子里头吧。
正在我思考之际,一个东西向我砸了过来,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被砸。我唱的有那么难听吗?我一时被吓得连连倒退,退至墙根避无可避,便只能双手抱头护着自己的脑袋。
“好!”伴随着一声好,三面传来了阵阵掌声,以及夸赞的声音,我愣住了。
“哎呀!没想到这小公子竟还有这么一手呢~唱的太好啦!”那少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诸位公子们瞧着,咱们这位小公子可还行?”声音里是满满的喜气。
“这小公子啊,虽然长得不行还伤残不全的但这文采可不是盖的!真是妙极了!”你才伤残不全!你全家伤残不全!我在心里默默地数落着。
“哎呦!韩员外啊~”那恶心的声音又出现了,“要不说人家是员外呢!这品味这眼光,真是好的没话说呢~员外不知啊,这位啊就是张家刚出门的那个小少主呢~从小就养的细皮嫩肉的,这要不是上断崖跑了一圈啊,也不会成这样~”
“呀!那还是好物哩!不知幺娘打算出什么价啊?”这是另外一个声音,听声音大概是个瘦小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