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桃俗李》洮邪邪

33、第 33 章

　　顾白冼和小四川听完我的话，都惊呆了，莫离就是顾惜辞，这是他们俩怎么都想不到的。

　　呆坐了半天，顾白冼先开了口，“没想到他竟然是我哥。”说着他挠了挠头，自嘲地笑了笑。

　　小四川沉默了一会，问我那他是怎么从密室里逃走的，我跟他说是房子塌陷燃起大火的时候。我们在房子的正面，他就可以从房子的后方逃走。

　　小四川皱了皱眉头，还有一个问题，那些黑衣人的目的，既然是要收集灵力，那么也就是说真凶应该是一个急于提升实力的人，如果是这样那放纵真凶岂不是放虎归山？

　　我说，所以顾惜辞才要与仙门约战，恐怕这个真凶是隐藏在名门正派里的某人。

　　那就更麻烦了，抓小孩的都是魔都的人，真凶却躲在仙门之中，这要如何将他揪出来呢？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顾惜辞不是凶手，他还背下了这么大的锅，他跟仙门约战根本就是去赴死的。”顾白冼问道。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顾惜辞的确是去赴死的，他是要用他的死洗清魔都的嫌疑，避免魔都与仙门百派正面刚上，只要他死后真凶还有动作，魔都的嫌疑就被洗掉了。

　　除非我们能在顾惜辞与仙门约战之前找到真凶，但这可能吗？真凶藏得太严实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都得快点往琼山赶了。”我说道。

　　顾白冼挥了挥手，“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黑衣人是‘鬼影’的？”顾白冼问道。

　　还以为想问什么，“你觉得那个密室像黑衣人的老巢吗？”

　　顾白冼摇了摇头，我接着说道，“不但不像老巢，还不可能有那么多黑衣人。除非，有人把他们都召集到了这里。”

　　“顾惜辞如果有把黑衣人都集中起来的能力他早这么做了，这说明那晚的黑衣人是他骗过来的，那么多的孩子应该也是他骗过来的。”

　　顾白冼皱了皱眉，不明白这些跟“鬼影”有什么联系。

　　“我猜顾惜辞是冒充真凶的手下把黑衣人给召集过来的，那个人就是给他下毒的人，也就是说那人应该也是魔都的人，那人跟在顾惜辞身边，又能找到这么多这么强的灵师，那你猜这些灵师是什么人？”

　　顾白冼还是拧眉，我说的这一切有一个大前提，莫离就是顾惜辞，以及我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而且这还是没办法证明黑衣人是鬼影的人。

　　“这样吧，我明天带你去见一个人。”我说道。

　　我带着小四川和顾白冼来到蒋辛夷这里时，蒋姑娘一愣，没明白我带这么多人来是什么意思，我跟她说只一件事，证明莫离就是顾惜辞。

　　蒋姑娘原本还疑惑“莫离”是谁，我跟她说就是给我哨子的那人，蒋姑娘的目光瞬间变的锐利。

　　“你不用这么警惕我，顾惜辞已经走了，我来找你是想看看有没有救他的办法。”我说道。

　　那蒋姑娘看了我一会，最后拧眉让我们跟她走，她领着我们来到了蒋府的后院，蒋府的后院是一个花园，花园中间是一座墓，墓前的石碑上写着“蒋氏常玉之墓”。

　　蒋姑娘道，“这是主人的生母。”

　　顾白冼在瞧见那座墓后，脸色就白了下来，那蒋姑娘不理他，接着说道，“主人此去是为赴死，张公子还是莫要阻拦的好。”

　　“为什么？”我问，“他想袒护的人到底是谁？”

　　蒋姑娘看着我们，良久她才叹了口气，说道，“张公子，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好，知道的越多，陷的就越深。”

　　“如果我说这是命令呢？”我拿出顾惜辞给我的那枚哨子。

　　蒋姑娘看了我一眼，半晌才说道，“属下遵命。”

　　说罢，又将我带回了正堂，将小四川和顾白冼带到了别处，下人上了茶后便被蒋姑娘打发走了，蒋姑娘押了一口茶说道，“主人还是莫要总在人前露这哨子的好，这哨子会给主人招惹麻烦。”

　　我点了点头，将哨子收入怀中，那蒋姑娘便继续说，“不知主人猜到了多少？”

　　“猜到的不多，只知道顾惜辞要去送死了。”我说。

　　“那好，我便从头讲给主人。”蒋姑娘说道。

　　故事要从顾惜辞的母亲去世的那年讲起，顾惜辞的母亲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因此引起了顾老爷的注意，顾老爷一番追求后，蒋常玉便同顾老爷在一起了。

　　但好景不长，蒋常玉在跟着顾老爷回到顾城后才发现，顾老爷是个风流公子，顾老爷的红颜住的顾城到处都是。蒋常玉后悔要回去，却被顾老爷拦下了，还以拜堂为诱，央求蒋常玉留下。

　　蒋常玉同意了，但顾老爷答应她的拜堂，确是只有他二人在自己住的小院里拜的，蒋常玉气急了，当晚便要走，却被顾老爷拉住了。

　　顾老爷说自己不是不愿明媒正娶，实在是红颜知己太多，顾老爷害怕自己与常玉成亲，那帮红颜知己会跑来找常玉麻烦，顾老爷还跟常玉保证，只要她为他生下孩子，不论是儿子还是闺女，他都一定风风光光地把她接回家门。

　　常玉又信了他的鬼话，不久之后，常玉就怀上了身孕，这个孩子就是顾惜辞。但常玉怀上孩子的时候，顾老爷却早跑没影了，常玉没办法，就找到了顾家，想求顾家看在孩子的份上留下她。

　　顾家同意了，搬到顾家后，常玉才知道，自己是第一个怀了孩子还找上顾家来的，顾家的老人去得早，高堂就只剩下一位顾老太了。

　　顾老太知道顾老爷在外边放浪，却没想到自己儿子在外边放浪成这样，顾老太觉得对不起常玉，便跟常玉保证，顾家必须有她顾常玉一席之地。

　　之后常玉便在顾家安心住下，顾府的下人照顾的也很周到，只是顾老爷却始终没有回来。

　　顾老太心疼常玉，便叫家仆去找顾老爷，这一找才知晓，顾老爷贪图人家花家小姐的美色，跑去比武招亲还被选上了，原本打着如意小算盘，把花家小娘子也接回顾城，结果却栽了跟头，被花家绑着当了上门女婿。

　　常玉得知此事气急了，但当时的顾家还没有如今这般做遍天下生意，只是守着个顾城收租子。

　　顾老太也被顾老爷气蒙了，跟人当了上门女婿，自己还要不回来人，一时间老太太整日以泪洗面。常玉也想哭，但她忍住了，自己还有个孩子要养。

　　于是常玉揽下了顾家的买卖，把买卖做到各国国内，她用了五年，这五年间顾家的一切都是蒋常玉操持的，顾老太也是蒋常玉在照顾。

　　蒋常玉当初怀的那个孩子也生了下来，是个男孩，也就是顾惜辞，顾惜辞刚生下来的时候没名儿，大家都叫他顾少爷，顾小少爷，蒋常玉忙前忙后的也没顾上给孩子取个名。

　　蒋常玉在接手顾家后，便开始盘顾城的生意，也就是此时，蒋常玉发现了奴隶市场的存在。

　　蒋常玉到底是做母亲的，瞧着那些孩子跟牲畜似的任人挑选心里就难受，于是蒋常玉便把那些奴隶贩子手里，病了的，残了的，卖不出去的孩子都收了。

　　还在顾城买了座宅子，养那些孩子。

　　同时，蒋常玉也开始着手清理顾城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买卖，但蒋常玉毕竟能力有限，她能清掉明面上的，却管不住人家私底下的。

　　这时候，蒋常玉就生出了养一支私人部队的心，她开始请夫子去教那些被她买回来的孩子。

　　那些孩子原本都是要被打死的命，如今被蒋常玉救了，一个个的都做好了为蒋常玉赴死的心。蒋常玉倒没有让这些孩子赴死，她让这些孩子帮她收集情报。

　　找到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蒋常玉也不自己动手，她把这些事都写成小布条塞在鱼肚子里，把鱼悄悄放进河里，湖里，甚至是混进仙门的采购篮里。

　　这样她就不需要自己动手，便可以解决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常玉是真的聪明，绝不仅仅只是才识过人，但她太拼，终究还是病倒了。也就是那段时间，顾老爷回来了，他在花家做了整整七年的上门女婿，如今回来了还带回了花家的那个小娘子。

　　顾老爷回家后，便在顾老太的榻前好一通哭诉，顾老太心软，也就原谅他了。那会常玉卧病，顾老爷是在身边鞍前马后，精心照料，却不想此举却找来了花家娘子的恨。

　　花家娘子以身子不舒服为由，将顾老爷拉到他这边，转头便吩咐下人把常玉的药给换了。

　　常玉自此一病不起，顾老太愧疚，觉得顾家对不起常玉的太多，便立下遗嘱，她死后顾家除顾城以外的所有财产全部留给顾小少爷。

　　之后常玉因病去世，顾惜辞也与顾家断绝了关系。

　　顾惜辞与顾家断绝了关系后，便被常玉所救的那帮孩子找到了，那些孩子也听说了常玉病逝的消息，更知道了其中缘由，便求顾惜辞回去把恩人的遗体带出来。

　　顾惜辞应了，回顾府要自己母亲的遗体，被顾家下人拦着，恰巧这一幕被顾老太瞧见了，顾老太被气得当场就瘫了，骂顾老爷没良心，并让下人把蒋常玉的遗体还给顾惜辞。

　　也就是那会，顾惜辞才有了名儿，顾老太把顾惜辞叫到身边，说道，“我们顾家亏欠你们母子俩太多，但你要是不姓顾，你娘打拼了这么些年的血汗便要留给这个不孝子了，我也不求你还能叫我一声奶奶，我没这个脸，你娘她是个好姑娘，老婆子我想她想的紧，你就叫顾惜辞好不好？”

　　顾惜辞答应了，他也不希望自己母亲打拼出来的东西最后还要被别人抢了去。

　　顾惜辞要回母亲的遗体，那些孩子们帮忙葬了，顾惜辞才七岁，他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干嘛。

　　也就是这个时候，结霜道长来到了顾城，他是循着门内弟子买鱼的踪迹找来的，那些搜集情报的孩子们瞧着一位衣着不凡的仙人蹲在鱼摊前觉得稀奇。

　　走进了偷听才晓得，他是来找往鱼腹里塞布条的人，搜集情报的孩子吓坏了，连忙跑回蒋府跟其他孩子们说这件事。却不想打从他逃跑时起，便引起了那位道长的注意。

　　道长跟着他跟到了蒋府，偷听不好，但他好奇，于是便翻进了蒋家偷听。这位道长听了一会，便推门进去了，房间里的孩子被他吓得四处跑。

　　道长自报家门，自己是凌寒宫的结霜道长，并承认了自己方才偷听，也知晓了往鱼腹中塞布条的人已经过世了，此番是想来见见这位传信的好心人。

　　那些孩子听说了他是仙门来的，便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恳请结霜道长收他们恩人的孩子为徒。

　　结霜道长有些意外，看着这些孩子，他同意了。

　　于是，七岁的顾惜辞跟着结霜道长进了凌寒宫，顾惜辞也争气，刻苦修炼，后来还被誉为仙门最有希望的天才。

　　从顾惜辞进了凌寒宫之后，蒋姑娘对顾惜辞就知之甚少了，只知道是某次酒会后，结霜道长便开始对顾惜辞不理不睬，直至他叛出师门。

　　蒋辛夷说，他们在各个门派都有线人，也不担心会有人叛逃，因为奴隶身上是有诅咒的，只要背叛主人就会死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