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桃俗李》洮邪邪

31、第 31 章

　　小四川自那次发现有人翻他房间后，便做了一个决定，他将师父的秘方全都记在脑子里，将手稿烧了，只留了一本《席匮行医笔录》，只因这本书里，记录了师父的一生，以及一些特殊的药方。
　　真正让小四川对江家恨之入骨的事情，要从小四川寄住在江家的第三年说起，那年，小四川救了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那天傍晚江家落了山门，却有一名灵修翻墙溜进了江家，这名武灵就是小四川的初恋。
　　小四川亲眼瞧见他翻墙进来，也不说他，还带他去见江家主，并请缨给这名武灵疗伤，江家主没多想就同意了。
　　那段时间小四川日日与那武灵待在一起，等他意识到自己不对劲时，武灵的伤已经好了，他想向江家主请辞，却被小四川拦下了。
　　小四川心里揪得慌，就是不想让他走，便骗那人吃了毒药，然后又慢慢帮他解毒，可那人很快就又好了，小四川咬紧了牙，决定再下一次毒，却被那人拦下了。
　　那武灵正抓着小四川给他下毒，便捞住小四川的手腕，逼问小四川到底想干嘛，小四川那时还不清楚自己对一个男的为何会在意至此，便哭了起来。
　　那武灵见小四川哭，也哭笑不得，拉着小四川坐下，问小四川是不是不想让他走，小四川点了点头，那人便揉了揉小四川的头，答应了小四川不走。
　　之后那武灵便以小四川的药童的身份留在了小四川的身边，也因此，那武灵在江家的走动多了起来。
　　武灵留在小四川身边后，小四川渐渐意识到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但他羞于开口，那武灵也觉察出小四川的意图，也不戳破小四川，但他跟小四川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
　　半夜跑到小四川房里跟他一起睡，白天靠在小四川身边跟他认药草，小四川想躲却拗不过那武灵，渐渐也意识到了武灵的心思。
　　两人就这么心照不宣的在一起了，但小四川过不去心里那道坎，那武灵便也没强迫他。
　　两人就这么浓情蜜意着，江家却出了个意外，江家大小姐喜欢上了那武灵，江家主知晓后，便跑来问小四川要人，小四川当然不同意。
　　那江家家主却绕过小四川去找那武灵了，那武灵也直接拒绝了江家主，江家主就动了气，他让门生盯着那武灵，却发现那武灵跟小四川关系有些古怪，再一深究，就发现这两人有问题。
　　可得知这点后，那江家家主却并没有退让，反倒是给那武灵下情蛊，让那武灵忘掉了小四川，还应下了娶江家大小姐的亲事。
　　起初，小四川并没有发现那武灵中了情蛊，还跟那武灵闹，却被那武灵当成疯子赶了出去，但那武灵中了情蛊之后没多久，江家大小姐就得了怪病。
　　江家主和那武灵求小四川救江家大小姐，小四川因为私情打死也不给那江家大小姐瞧病，之后江家也请了江湖上有名的大夫，可都没能治好江小姐。
　　那江小姐走时，小四川还来到她榻边，冷笑着瞧着江家大小姐死去，就在江小姐死去的一瞬间，那武灵吐出了一口黑血，晕了过去，也就是那时小四川知晓了情蛊的事。
　　小四川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想要帮那武灵解了情蛊，却被那武灵拒绝了，那武灵还含恨骂小四川是白眼狼。
　　那会的小四川本就被武灵和江家大小姐的婚事给伤到了心，此时又被这武灵这么说，更是伤心透了，更是恨死了江家。
　　江家大小姐去世后，江家主将自己在外边的私生女接回了江家，这个私生女就是江筎。
　　江筎回江家的那天，正好也是小四川离开江家的那天，江筎回家并不受人关注，只有两个江家的门生领着她，当时江筎还穿着缝着补丁的旧衣裳，天上飘着毛毛雨，那两个门生也没有带伞。
　　小四川瞧着这个可怜的姑娘，并不晓得她是江家的二小姐，便将自己带着的伞和披风给了那姑娘，自己冒雨离开了江家。
　　后来那武灵为报江家救命之恩，便与江家二小姐定下了婚约，但那位江家二小姐却喜欢上了小四川，说什么都不肯跟那武灵成婚，还屡次逃出江家寻小四川。
　　小四川会扮成老头躲在农家，也是为了躲江筎，小四川知道江筎是好姑娘，所以一直不愿把对江家的恨也压在江筎身上，但江筎这三年却一直追着他，他实在是没办法了。
　　小四川交代完了他和江家的恩怨，便舒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水，才接着说道，“我答应跟顾白冼成亲，是因为这三年里我总是想江家的事，遇到你们之后，到时没之前那么恨了，之前顾白冼天天缠着我，是真的缠的我满脑子只想着他，再没工夫想江家了。”
　　之后的小四川不说，我和莫离也心中有数了，他不讨厌顾白冼，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所以才答应跟顾白冼成亲了。
　　我消化了一会这庞大的知识量，然后问小四川这些他有没有跟顾白冼说，小四川点了点头，说他成亲前就跟顾白冼全盘托出了，但对顾白冼的想法他说不出口。
　　我点了点头，难怪顾白冼拜堂的时候那么迟疑，我略微放了放心，顾白冼是在意小四川想法，才不想跟小四川这么草率地成亲的。
　　想到这里，我转头看向了莫离，忍不住又替莫离难过了一把，真是天妒红颜。
　　约么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吧，顾白冼被人架着回来了，架着他回来的是他的好朋友和他弟弟，一进门见到我和莫离，顾二公子眉头就皱了起来，但也没说什么。
　　那两人将顾白冼搬到婚榻上后，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尤其是那个顾二公子，盯着小四川的目光里没有一丝善意。
　　我和莫离都皱了皱眉头，小四川却不以为意，走到顾白冼身边坐下，替他把了把脉，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子，冲水冲了一杯药，要给顾白冼服下。
　　顾二公子却一把抓住了小四川的手，“你想干嘛？给我个下毒？”
　　小四川白了他一眼，掰了掰顾二的手，掰不开，便叹了一口气，说这是醒酒药，说罢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还把药推到顾二面前，“要不你也来一口？”
　　顾二瞪着小四川，夺过他手里的药碗喝了一口，等了片刻确实没什么反应，才亲自喂自己哥哥饮下。
　　小四川看着顾二没有一丝生气，索性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瞧着顾二给顾白冼喂药。
　　顾二喂顾白冼喝了醒酒药就坐在顾白冼身边盯着顾白冼，那个跟顾二一起来的男人见顾二这般，也没说什么，凑到我和莫离身边搭话。
　　“你们俩是顾白冼朋友？还是那个……席晚得？朋友？”那男人问到。
　　我瞧了瞧那男人，小声说道，“两边都是……”
　　那男人来了兴致，“是嘛！那你晓得那个席晚得是怎么带坏顾白冼的吗？”
　　我皱了皱眉，说道，“是顾白冼上来就强吻了小四川，之后就一路追着小四川，天天死缠烂打……”
　　那男人有些意外，满脸写着不信，“怎么可能！顾白冼以前在顾城可是天天去花楼的人！”
　　我皱了皱眉，不想再理那男人。但那男人却不知趣，一个人在那说着，“我知道了，是因为你太小了，那个席晚得勾人的手段都不好让你瞧见。”
　　“我跟你说啊，我一看这男的就有问题，刚刚还给顾家拉江家的仇恨，肯定是个搅屎棍，想从中捞好处。我看他会看病是吧，八成就是想蹭江家的名声，这种人我见多了。”那人一个人说的起劲。
　　我皱了皱眉头，“那你知道张与生吗？”
　　那男的点了点头，“我怎么不知道，就是一纨绔子弟，会点儿灵力就上天了，还跑到断崖，听说他回来成残废了，也不能修灵力，被师门给赶出来了。”
　　我挑了挑眉，说道“我就是张与生，我们就是来霍霍顾家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男子瞬间闭了嘴，上下打量着我，骂了我一句神经病后，滚得远远的。
　　站在我身后的莫离轻轻笑了一声，“你还挺仗义的。”
　　我咧了咧嘴，“那要的，我朋友我不护着谁护着？”
　　就这么干等了十多分钟，我们实在是闲得无聊，我就问小四川要不要玩游戏，小四川白了我一眼，说我多大人了还玩游戏，我哼笑一声，说让他等着。
　　顾城是贸易只城，自然是什么都有，我就跟莫离说，看看能不能找到稍微硬一点的，能写字的卡片啊，铁片也行，要五十四张。
　　莫离应了一声，出门去找我要的东西，我一敲脑门，呀！我了让莫离找点能写字的东西了。
　　我苦恼着，一扭头瞧见了院里的竹子，我一拍手也不是不行，用竹子蘸着墨水写也是可以的。
　　我扭头问顾二，“顾公子，你家竹子能砍吗？”
　　顾二眉头紧皱，“不能。”
　　我不放弃，“我就用一节，不用太长，就手那么长就成，小拇指那么粗就成。”
　　顾二摇了摇头，让门外的下人找一样我要的东西。
　　不多时，就有下人拿过来一小节竹子，我又借了小刀，在竹子上刻了两道，就开始掏竹子，我一边回忆着钢笔尖的样子，一边先把竹子端砍掉一半，嗯……这刀真不利索。
　　“你想干什么？”阿珏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我想做一只我能用的笔，这边的笔我用不惯。”我说道。
　　“需要帮忙吗？”阿珏问道。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你能帮我弄？”
　　“你告诉我要切哪。”阿珏说道。
　　我跟阿珏说了都要切哪，要留哪。
　　不过忙活了半天，只做出了一个类似吸管尖的东西，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我问人要了纸墨，试着拿那支“笔”写字，写了两个字还是觉得勉勉强强，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强。
　　我突然想到，我为什么不干脆画一个图纸，找人帮我搞一个呢？我用那支笔，磕磕绊绊地画出了钢笔笔尖的三视图，因为纸太软，竹子笔在纸上走的磕磕绊绊的，不过图纸勉勉强强还能看。
　　等我画完三视图，莫离也回来了，他想了很久，要硬的还得能写字还要薄，于是他就找西域商人买了纸，这个东西本来是不卖的，但莫离给的多。
　　西域商人卖了莫离纸，还送了莫离一支笔一瓶墨，是蘸水笔，这正好解了我的难处，看到纸笔我就明白了，所谓西域商人应该是类似欧洲那块的。
　　这蘸水笔可比毛笔好用多了。
　　我说要五十四张卡片，结果莫里直接买了五十四张纸，一张纸比八开小，比十六开大，能裁六张牌，不过我不嫌纸多，有的是用的上的时候。
　　我很快裁出了五十四张卡片，可纸还是太薄字往上一写就透了，我叹了一口气，又裁了五十四张纸，贴在之前的那五十四张纸上，古代的胶水是面糊，牢固又防透。
　　扑克牌做好了！我一高兴便抬起了头，却发现莫离就站在我身后，好奇地看着我手上拿着的东西。
　　我弯了弯嘴角，朝小四川招了招手，“小四川来来来！二缺一！”
　　小四川看我在那忙活了半天也好奇得很，便也凑了过来，我跟他们解释了数字一到十还有J,Q,K，还有大王小王，我担心他们看不懂阿拉伯数字，还在每一张牌上都画上了对应的花色和数量。
　　跟他们解释了一遍规则，他们也没听懂，我干脆直接叫他们开始，玩几轮就明白了。
　　开始两轮是教学局，我帮着小四川和莫离整理手里的牌，教他们怎么出牌，怎么就算赢，完了两轮下来，小四川算是稍稍摸明白了扑克牌的玩法。
　　三个人玩，我们也没玩别的，就玩了斗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