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桃俗李》洮邪邪

26、第 26 章

　　小四川阻止不了我找顾白冼寻求真相的固执，但他还是不想就这么轻易妥协，所以他说放他可以，但马车总不能再掉头回去，要去我自己去。

　　我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唤了声阿珏报顾白冼的位置，放了一道灵力过去，把绳子尽数粉碎。

　　顾惜辞看到我放出一团灵力明显有些惊讶，他也没有压抑自己的惊讶，问道：“你刚才是，把灵力给放出去了？”

　　“对啊。”我答的很简练，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顾惜辞的惊讶又多了几分，他问我，“你能操纵远处的灵力？”

　　我跟他解释，不是远处的灵力，只是我周身的灵力而已，只不过是我在将周围的灵力聚集起来穿过灵虚后，迅速将他们指向我想让他们到达的位置罢了。

　　顾惜辞一时疑惑，是因为我灵力修为很高，能让他们以灵力的形式出现和转移吗？

　　？

　　我没听懂。阿珏倒是适时给我解释了，大约是他不太理解什么叫周围的灵力，恐怕他们都是将灵力引入体内囤积起来的，并不晓得灵力是可以即取即用的吧。

　　至于以灵力的形式显现，这个就是之前阿珏教我的把灵力凝聚成的小球，阿珏解释说，这个能力并不是人人都会的，一丝灵力只要用的好都足以掀起一阵风，而我凝聚出的灵力小球就是高度饱和的灵力凝结。

　　和着这个还是个独门秘籍了呗。阿珏说在中庭和下庭确实如此，但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在阿珏的认知里，这个东西只能用来看自己的修为。

　　……嗯。可杀人于无形，可瞬间从一个地方跑到另一个地方，速度甚至能超过音速，还能放火防身，这明明是神技好吗？！

　　“前提是同一片区域内，没人跟你抢灵力。”阿珏浇了我一盆冷水。

　　同一区域内没人跟我抢灵力？我闭了闭眼，意思就是如果同一区域内一群人一起吸灵力，灵力就会分散，我能用的灵力就会变少。

　　那还不如把灵力存在身体里，我认真考虑。

　　“你说的没错，所以要不断地突破你身体这个‘瓶子’的极限，让你的身体能存下的灵力不断增多，起码要攒够一个保命技能的灵力。”阿珏说道。

　　我叹了口气，愿世界和平，peace and love。

　　跟阿珏交流也就呆了几秒，小四川伸着爪子在我眼前晃悠了好久，见我没回神差点就打算掐我人中了。

　　我身子一震，本能的向后一躲，掐人中太疼了！

　　“瓜娃子！装啥呆呦！”小四川见我回了神儿，就一掌拍在我脑袋上。

　　莫离面具下的双眼担忧地看着我，“如果不方便说，不说就好了，抱歉戳到你禁处了。”

　　我赶忙摇头，“没！没有！就是不晓得该怎么解释。”

　　莫离垂下眼眸，眼中带着笑意，“那就别解释了。”

　　我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什么，莫离总是在人前带着面具，除了我们一行人，他好像都没有在其他人面前摘过面具，有时甚至都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带上面具的。

　　绳索被解开，顾白冼的行动力就再次上线了，马车并没有停下可以等他，但还是放慢了速度，结果这货不到一刻就追过来了，还不带喘的。

　　顾白冼追上马车时，他的灵虚仍被莫离封着，不过他的变形术却已经失效了。顾白冼的真容很养眼，不愧是世家子弟，养的粉雕玉琢的，双十的年级脸上却嫩的好似还能看到绒毛。

　　已经弱冠的年纪却梳着双髻，要不是问过他他已经弱冠，我真的要怀疑他的年龄了，不过和他稚嫩的脸相反的，是他高挑的身形，肩宽，身直，怎么形容呢？就是板正。

　　也不晓得这复壳子能长成他那样不能。

　　跑偏了，拉回正轨，顾白冼这么快就追回来属实是小四川没想到的，正如我说，就他这个行动力，就算绑他三天，他也能跟狗似的闻着味儿追过来。

　　顾白冼上车后，马车就显得狭窄了，顾白冼比小四川高大，也比小四川占地，我想了想，索性让顾白冼出去驾马，让小四川进来了。

　　解决了顾白冼，我们还有刚刚没解决的，那个救回来的小孩，还有管子的问题。

　　小四川进了马车后，便拉着那小孩的手，检查他的身体，小孩身子除了外伤没什么问题，我看着小孩身前的那几个伤痕，是放血用的？

　　我仔细回想在酒楼里第一次看到那些孩子的情景，当时管子就插在那些孩子身体里，管子里传来阵阵恶臭，像是生肉腐烂的气味。

　　有血吗？有腐肉块，却干得很。

　　“小四川，你第一次见到那些孩子的时候，那些孩子的身上还有血吗？”我又问了一次。

　　小四川看着我，垂眸像是在回忆，“好像……没有？”

　　小四川抓了抓头，“什么意思？”

　　莫离抬头，“就是说，黑衣人的真实目的是血。”

　　“或者是血液里的东西！”我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阿珏，灵力在体内的话，会储存在哪些位置？”我问道。

　　阿珏回答说，存在于身体各处，五脏六腑自然是最适合储存灵力的地方。我又问她，那血液里会有吗？阿珏沉想了一会，说道，理论上说，应该是有的，但灵力从体内出来就会散尽。

　　“所以他需要一个可以将灵力收集起来的阵法！”我说道，“重点不是被绑着的孩子，而是那些被刻在石头上，被画在地上的阵法！”

　　“什么？”小四川和莫离奇怪为什么我莫明奇妙的蹦出这么一句。

　　我把我的猜想说出来，想要血，那从胳膊上放血就够了，为什么偏偏要在身上开洞放血？这说明那些人想要的不是血，而是某些特定的血，或者是血里的某样东西。

　　莫离和小四川明白了我想说的，但他们还是奇怪我为什么会觉得他们要的是灵力。我解释道，身体里积攒的灵力大多会沉积在五脏六腑，那些管子插的位置，恐怕就是五脏六腑，那些人放血，就是要把人体内的灵力给取出来。

　　小四川听着我说的，低眉陷入了沉思，“还是要再探一次伤者，管子的位子确实有问题，但是不是五脏六腑另说。”

　　确实，要确定的还有很多，比如那个阵法，比如那些孩子被放血后，还有没有灵力，还有那些黑管子……我让小四川跟狄长老联系一下，让他把对阵法的调查转到凝聚或者储存灵力的方向上。

　　莫离听着我的推测，默不作声想了一会，又问我，安国府的那场大火，我是怎么知道那火有问题的，又有什么问题？

　　我被莫离问的一愣，其实我不晓得安国府的火有啥问题，是阿珏当时突然叫我抽手的……

　　阿珏立刻就出来解惑了，“那些火是诅咒的火，诅咒的对象是会灵力的人。”

　　“那些是诅咒下的火，只针对有灵力的人。”我复述阿珏的解释。

　　小四川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你晓得诅咒？”

　　……对啊，我不懂诅咒，还被人下了个丧失五感的诅咒。

　　“不是你说的吗？只有诅咒产生的影响是没有灵力波动的。”我瞎扯了个理由。

　　小四川狐疑的看着我，“是吗？”

　　“废话！要不我怎么还会被人诅咒了都不知道，该上哪揭开也不知道啊？”我赶忙找了另一个合适的理由，加以佐证我的胡话。

　　小四川慢慢点了点头，“也是，就算是知道也顶多就是听个名……”

　　莫离倒是有些意外，“你之前被人诅咒过？”

　　我就把我之前眼睛被诅咒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当然我把其中关于魔都的那部分给改掉了，莫离恍然为什么之前小四川说装瞎子我熟。

　　闲话扯完我们便再次回到正题上，安国府的火是被人下的诅咒，也就是说，那帮黑衣人里至少应该有一个是熟识诅咒的。

　　但麻烦的是，诅咒这个东西我们都没有思路，查也不好查下去，众人面色都有些无奈，倒是在外边驱马的顾白冼说了一句，“诅咒……这玩意……要是在中庭还能找到自立门户的大师，在下庭……诅咒可不好查啊……”

　　中庭？我疑惑，便问阿珏，阿珏也很给力，似乎除了下庭的问题，其他的问题他都能回答得出来。

　　阿珏说，下庭灵力稀薄，许多人还将灵力存在体内，很难收集到足够的灵力去做仪式，但中庭上庭灵力充沛，诅咒自然也就得到了良好的发展，在中庭，对诅咒的研究分成了两类，一类是破坏性的，另一类是增益性的，也有很多专授诅咒的门派，安国府的火就算是破坏性的。

　　“那去一趟中庭要多久啊？”我问。

　　小四川一脸惊恐的看着我，莫离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此时也应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地震了，顾白冼在车厢外笑的打鸣，行吧，我晓得了，要么是不好去，要么是时间太长。

　　外边打鸣的人回答了我的问题，“中庭跟下庭之间有一道断崖，这道断崖呢？没别的作用，就是用来舒缓中庭跟下庭的灵力差的，所以凡是灵力低微的修士，都不能靠近断崖，会被混乱的灵力撕成碎片的。”

　　？

　　我去过断崖啊，我还在断崖下边待了很久啊，我当初差点就直接往中庭去了啊。

　　？？？

　　该怎么形容我告诉他们我就是从断崖下边回来的后，他们一群人的反应呢？

　　这么说吧，拉车的马被顾白冼拉着缰绳直接立起来了。

　　好吧，他们不信。我扶额，“我就是之前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跑到断崖去证明自己的那个前张家少主。”

　　小四川愣了好久，“对啊……你就是从断崖回来的，你回来还是我给你看得伤……”我翻了他一个白眼，莫离荣荣顾白冼不晓得我是谁，不信我说的话还情有可原，但小四川可是见过我伤重的模样的，没道理他们不信，小四川还不信的啊。

　　莫离摘下面具，柔和的脸上写满了诧异，“这是真的？”

　　“比珍珠还真。”我耸了耸肩。

　　我想了想，左右是决定要跟这帮人交朋友了，我便将我非“少主”一事说了出来。显然经历过我从断崖回来一事后，我再说什么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他们没有纠结我借尸还魂一说，毕竟我都已经选择跟张家和之前的门派断意了，纠结也没什么用。不过我说出这些，也让他们明白了，我并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我告诉他们我死之前已经是弱冠之年了。

　　众人听完我的陈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顾白冼打破了僵局，“就算你能自由穿行两庭，时间上也来不及啊，而且你晓得会诅咒的大能在中庭哪里吗？”

　　确实，去中庭搬救兵这件事不现实，所以最现实的就是如何最快的抓到凶手，和快速找出黑衣人的位置。

　　莫离看了我很久，突然开口问了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出凶手呢？顾惜辞不是已经开诚布公地承认了，是他干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