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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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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妆,别收这些破烂了,有钱什么买不到?”
“可这些宿川没有,”银妆把列缺石,还有其他小玩意一起包起来带走,看到水板还有些舍不得的摸了摸。
宿华看着她不舍的样子,拿过来就背身上了。
“谢谢你。”银妆笑得十分满足。
“你包里装的什么?”银妆看着她那个小小的挎包,明明一开始没那么鼓来着。
“一些解闷的书而已。”宿华含糊着。
看着突然出现的碧遥,宿华戒备的挡在了银妆面前道:“你想干什么?”
碧遥整个人失魂落魄,像是才发现对面的人是宿华和银妆,疯癫的笑了笑,走了一半,回过头来,把脖子上的小笛子取了下来,塞到了宿华的手里。
那是一只珊瑚做的小笛子,宿华刚想放到嘴边吹吹试试,看到银妆一脸好奇,马上准备收起来。
应该就是控制银妆的器了,这种器能在人脆弱时乘虚而入,控制人心,银妆现在已经恢复了,那就没有使用的必要了。
谁知银妆一下拿了过去,却没有吹出声来,摇晃着笛子疑惑道:“坏了吗?还是只是个装饰品?”
宿华当然明白这是一个无声哨,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明白,拿过来收到了包里。
外面的雨小了,雷还在继续。轰隆一声响。
走在前面的宿华身子一颤。
银妆大喊着什么,她没有听见,看着身后背的水板有些不明所以。
“你没事吧。”看着傻呆呆的宿华,银妆拉起她的手就跑。
浮岛在夜色掩护中,已经停在了天尽头
石敢当正在烧水,让她们两个回来后能够好好的泡个澡。
微生砚房里的灯还亮着,银妆若有所思的看了半响,直到宿华叫她去洗澡才离去。
她觉得自己的记忆好像有些混乱,明明是与宿华一起在鸿溟呆了几天,为什么脑海里会闪过微生砚的身影,还看到他被人刺伤掉下悬崖。
微生砚揉着额角,神态有些疲累,突然之间吱呀一声,惊得他陡然坐直,待看清来人,又出了一口气,没好眼的看着石敢当道:“下回进来先敲门。”
“好,这是宿华姑娘拿回来的东西,这是我给你找的一身衣服。”石敢当把衣服和背包放在了桌上。
微生砚左肩至胸口蔓延着大片干涸的血迹,那天要不是石敢当感应到他的想法,及时把浮岛隐藏在悬崖下面,他恐怕早已变成一滩肉泥了,就算是鲛人血这种至宝,也难以把一滩烂肉再塑造出人形来。
竹祈这老太婆,玩得好一手栽赃嫁祸,可是与我微生砚打交道,终归还是太过稚嫩了,鸿溟没了风里希,没了这鲛人血,只怕这近亲的丑事再也遮掩不住。
既然是她要自取灭亡,那么推她一把又何妨,反正自己想要的东西都已经得到了,微生砚嘴角上扬。
窗外的雨渐小,烟雨朦胧,池塘里溅起一束小小的水花。
石敢当定定的瞅了一眼,然后起身,操纵浮岛开往下一片拥有文明的土地。
看到熟悉的彼生柱和高大的焰熄墙,宿华知道这回她们终于回来了。
浮岛降落在平亭之上,宿华发射烟火信号给府里的人,不一会儿就有鱼船上来接他们。
石敢当还是那套说辞,这辈子都不肯离开浮岛,宿华也只能由得他。
“在这上面修个吊楼。”宿华上船后还不忘吩咐一句。
“你确定你不用遮着点吗?”看着微生砚完全不加伪装的就上了船,宿华腹黑的笑了,他是失去记忆,还是傻了,难道不怕被平亭那帮受害者们撕碎吗?
“我——没什么问题吧?”微生砚装得不明所以的样子,让宿华忍不住想在他贱贱的脸上踢上一脚。
不过等到了家门口,宿华就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那些人不光对微生砚的存在视若无睹,反而凶神恶煞的纠结人堵住了她。
这是怎么一出戏?她只听说过财产可以继承,但是这个仇恨和恶意她也一并继承了吗?
“大家静一静,我初到平亭,还未及拜会各位乡绅耆老,名宿大儒,还请见谅。”宿华拱手作揖,这么多人,光是唾沫星子都淹死她了。
“平亭首富,想来不是什么普通人,我们当不起你这么大礼。”有人阴阳怪气的说。
微生砚靠着柱子,在门口兴味盎然的看热闹。
银妆站在宿华身边,进退有度,此刻的她失了银氏贵族的头衔,还有银氏的束缚,倒是更为洒脱自由了,无论是为了守护还是支持,都只需遵从自己的心意。
宿华在那低三下四的应付那些人,凡是让她做承诺的都一律:“好好好,容我想想。”
要刮她油水的,则是深深的看那个人两眼,记在心里,然后笑嘻嘻的用:“吾辈分内之事,义不容辞,义不容辞。”打发他们。
等宿华扫到悠哉悠哉看戏的微生砚,差点没把鼻子气歪。
“大家静一静啊,我这事物繁杂,你们不妨先到我管家处仔细商谈,拟一份文书出来,到时候也方便细谈。”宿华打算把这没法抛出去。
微生砚像是看出了她的意图,笑眯眯的冲着她摇了摇头,先一步迈腿进了府里。
啊,这个……出师未捷身先死。
“孙管家。”好在银妆看见刚出来的管家,马上指给宿华看。
救星,宿华整个看老孙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那位就是我的管家,有事先和他预约。”她大义凛然的伸手一指,然后和银妆两个人趁众人看向老孙的空隙,拔腿就跑。
正出门迎接宿华的老孙,一出门就看见一窝人朝他涌了过来,吓得他连滚带爬的又往回跑。
“把门关上,给我顶住。”看来老孙已经对微生砚留下的事产生严重心里阴影了,这腿脚比年轻人还利索。
“宿老板可真是经商有道啊。”微生砚假惺惺的恭维刚刚逃进门的宿华。
“呵呵。”宿华绕着他走了一圈,皮笑肉不笑,她算是明白了,这老小子玩得什么把戏。
拉着人直直的往大厅而去。
微生砚扯了扯被宿华抓得皱起的衣领,百无聊赖的给自己倒了杯水。
宿华看着他的缓缓说道:“你都想起来了吧,微生砚,他们的记忆也是你做的手脚吧。
“现在才发现啊。”微生砚低低的笑了,吹了吹茶上的热气,小小抿了一口。
平亭的人已经忘记了微生砚的模样,也就是说就算微生砚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也没人能够认得出来,更不会报复他。
“一开始他们脑子里就到处充斥我的存在,有些可能是一套象征性的锦衣华服,有些可能是我的话本故事,随着我财富的积累,我的一举一动在他们生活中无处不在,富有是我在他们眼中的第一印象,他们越突出我某一部分的特质,就越是对我本人失去概括的能力,就像你看一个字久了,会逐渐忘记这个字到底怎么写,这就叫完型崩坏。”
微生砚,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模糊了全平亭人的记忆。
“那我和银妆怎么?”宿华有些不解。
“那些人不过是庸常之资罢了,怎可与你和银妆相提并论?”
“难怪你在浮岛上会那样无动于衷,原来是有恃无恐啊。”宿华凑到他身边轻笑道:“不过你这么骗银妆,怕是真不想与她在一起了?”
微生砚侧过身子,让宿华的手没处可搭,才放下杯子道:“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会保住银妆,至于在不在一起……”他眼神落寞的垂向地面,没再说话。
“就你这弯弯绕的心思,十句里面九句真,可偏偏都是为你那一句假话做铺垫,谁吃了你的亏,还不离你远远的,那他八成是有病。”
“你的事,有些眉目了。”微生砚淡淡的扫她一眼,抛出一个饵,省的宿华在那不识趣的往他伤口上撒盐。
宿华听到这个消息,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看起来心情都有些沉重道:“真的?二十多年了,没想到,你有十足的把握吗?”
“银霄的事表明他已经藏不住了,再加上这次我和银妆遇到的意外,估计他马上就会来找我,你这几天好好守着银妆。”
“你不能直接告诉我他是谁吗?这么多年来,我只知道有人害死了我的父母,却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宿华有些怨愤。
微生砚沉默良久,突然笑出声,“告诉你,让你得到真相以后去送死吗?空有一身蛮力,还没杀死对方,就已经让对方有了防备,你是觉得我处事太过周密,在这给我增加难度吗?”
面对微生砚一句句的锥心之言,宿华也冷静了下来,再开口,语气软了几分。
“我只是觉得一个人要死,也要让他知道自己的死期,这些年来,我日日夜夜都想着复仇,再这样下去,恐怕仇人还没死,我就已经被折磨疯了。”
“我不是说了,你只要好好的做我的后盾,报仇的事,我自会帮你,这最后了结的一刀,一定会出自你手,你何必萦萦挂怀。”微生砚抓住她因为焦灼而无处安放的手,把一杯茶塞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