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妆夫妇［玲珑同人］》苌草

15、第 15 章

　　好奇心能不能杀死猫，还待定，但是一定能杀死宿华。

　　“石敢当，这是哪？”宿华被眼前所见目眩神迷。

　　“宿川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银妆有些迷惑，他们只不过上去了两个时辰不到，这宿川大陆怎么变成了宿川海域？

　　“……”微生砚知道这石头脑袋大概是迷路了。

　　“我只是向着最近的文明前进。”石敢当丝毫没有迷路的自觉。

　　微生砚心累的捂住了额头，真是够够的了。

　　银妆和宿华也没话说了，谁让石敢当是个路痴呢？

　　没过多久，宿华就接受了这个现实，转而兴奋起来。

　　“微生砚，我们能下去看看吗？”宿华那跃跃欲试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在问他意见，仅仅只是知会他而已，就连银妆也颇感兴趣。

　　微生砚极不情愿的挥了下手，让她别装模作样了，就算他不同意，她也会自己下去玩，他说的话可不管用。

　　宿华当即缠着石敢当，用藤蔓给她俩结了根绳子，溜了下去，还臭美的换了身衣服。

　　两人甫一登上这片海涂，四周安静的诡异。

　　“银妆，这看起来明明就是有人居住的样子，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岸边挂着补了一半的渔网，掉落在地上的是已经晒的差不多的海货，还有凌乱的脚印。

　　“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妙呢。”宿华心头有些恐惧，这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劲，我们小心点。”银妆审慎的打量着这些渔民的居住地。

　　“哎呀!”一个孩子猝不及防的从一堆乱石后面摔了出来，才三四岁大的样子，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哪来的小孩？”宿华拍拍胸口，一脸后怕。

　　“小宝。”

　　银妆听到了一个女人的低呼，眼珠子一转，心下有了思量。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你家大人呢。”银妆蹲下来，好声好气的哄着孩子。

　　孩子盯着她的脸，流下了一串哈喇子，往后看去，空无一人。

　　她蹒跚的站起来，一边找人一边带着哭腔喊着“阿姆。”

　　“动手吧，不能拖下去了，趁现在只有两个。”

　　“不行，万一这是他们派的探子呢，况且还有孩子在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个大网被投射过来，正正好能笼罩住三人。

　　宿华正蹲在地上逗孩子，完全没有意识到危机。

　　银妆嘴角翘起，手指微微一动，那网顿在半空，又原路返回了。

　　“啊啊啊。”一波吱哇乱叫响起。

　　宿华抱着小孩子，终于找到了偷袭者，一堆被电得外焦里嫩的村民。

　　麻烦还没有结束，隐藏的当地人一下子冲出来围住了她们，数十支长矛虎视眈眈的对着她们，蓄势待发。

　　长矛质地精良锋锐，上面有明显的划痕，一看就身经百战，不是什么站桩的摆设。

　　再看她们身上的衣着，都较为清凉，大方的坦露四肢，露出晒得均匀的麦色肌肤，脚上踩的是编织精细的草鞋，一个个目光炯炯有神，看来是个尚武部落。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劲瘦的女子分开包围圈质问她们，说出的语言和宿川的通用语发音有些不同，不过尚能听懂。

　　“过路人。”宿华颠着小孩，无所谓的回道。

　　“过路人？”那女子上下打量着宿华和银妆，满满的戒备，“来这里干什么？”

　　“想找点吃的。”

　　此话一出，那些人是人人色变。

　　“给我拿下!”场面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我们并无恶意。”银妆赶紧上来拦在她们两个中间，“只是想买些食物和水。”

　　银妆解下钱袋，取出钱来，对面的人表情变得迷惑。

　　“这就是你说的钱？”首领向她确认。

　　“恩。”银妆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诶，收起来，她们这可不是宿川。”宿华在银妆背后小小声的提醒她。

　　首领看着她们手里铸造的钱币，倒是放下了戒心，“你们不是鲛人？”

　　“鲛人是什么？”宿华反问。

　　“你们没听过？”首领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明显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茫然的摇摇头，宿华怀里抱着的小孩没趣的打了个哈欠。

　　“那能换一个地方说话吗？”首领带着她们走进了一处石窟。

　　交谈之后，她们才知道对方叫重火，这里是鸿溟，是以女子为主的国度，最高统治者是阴皇风里希，其下便是十三位泊主，守护着整个鸿溟海域。

　　这里陆地零星散布，海道交错纵横，外围皆是海涂，基本上是以打鱼为生，只不过海上的霸主并不是她们，而是鲛人。

　　男性鲛人生性丑陋残暴，为女性鲛人不喜，少有结合，他们就把目标放在了陆地上的美貌女子，常在海边守株，伺机把人类女子拖下水，行苟且之事，因需求之旺盛，导致事后人类女子少有活下来的。

　　她们成立巡逻队伍，加强了防范意识，那些男鲛渐渐少有得手，他们开始改变狩猎方式，化出双腿，登上陆地，与常人无异，只不过会更渴求水而已，贴近人群里，开始挑拣猎物，她们这些女狩的职责，就是对这些混入部落里的鲛人进行甄别和捕捉。

　　“这些日子正好是鲛人的发情期，女鲛有时候逼不得已，也会为男鲛胁迫做间，所以我们才会如此草木皆兵。”

　　“哦，原来如此，难怪你看到银妆拿出来的钱币，就排除了我们的嫌疑。”

　　鲛人居于深海，根本不可能会铸器，这些东西看起来又不是当地产物，绝不是鲛人交换能得到的，况且金属这些东西在水里待久了，也会染上绿锈，不可能还这么干净。

　　“你刚刚说你们来自宿川，离这里远吗？”重火对她们提到的宿川也挺好奇的。

　　“远不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宿川没有鲛人，但有墟婴，同样喜欢侵蚀女子，把她们变成怪物。”宿华煞有其事的介绍，还特意张牙舞爪的说的很恐怖。

　　“宿川还有会飞的鱼船，高耸的彼生柱，坚不可摧的焰熄墙。”银妆笑得很温柔，没有跟着宿华一起搞怪。

　　“对了，你们这边都是女子在工作，那么男子都在干什么？”宿华不经意的那么一提，重火听了倒是神色戚戚，没了先前的轻松写意。

　　“几百年前，鸿溟本来也是以男子为尊，可是自从爆发了一场瘟疫后，全国大部分青壮男子死去，活下来的寥寥可数，且大多体弱，子嗣艰难，为了血脉能延续下去，剩余男子都由当地泊主统一管理，作为珍惜人种保护，凡我鸿溟健康女子到了适龄期，便会有一次同房的机会。”

　　这个消息听的银妆和宿华不知道作何感想。

　　在她们看来，爱情不应该是经过甜甜的恋爱，或者共同患难，或者误解再开释，才慢慢走到一起的吗？

　　微生砚和银妆这种先婚后爱的模板，已经让她们觉得非常商业性，这里居然还有一夜情，，真是山外青山楼外楼，一山还有一山高，让她们相当增长了一番见识。

　　“那么孩子呢？”银妆想起了刚刚那个小女孩。

　　“生下女孩便留在母亲身边，男孩便等到周岁断奶后，自会有人来接走。”

　　“啊？这……”宿华没说下去，不近人情吗？她们已经到了亡国灭种的时候了，还谈什么人情。先有人，才有情，现在延续血脉才是她们的重中之重。

　　度过了现在的难关，才会有美好的未来，才会有开明盛世，才会有你情我愿的婚姻。

　　希望将来的孩子们，能够铭记她们这一代人，是她们的负重前行，才换到当前的自由。

　　银妆垂下了眼睑，神色晦暗，她曾几何时也和重火一样，是注定要被牺牲的那一代。

　　本不应该奢求两情相悦的婚嫁，但情之一字，最难捉摸，未遇见时，不知情为何物？错过后，更不知情为何物。

　　银妆轻抚着额头靠在桌上，心绪起伏，泪意涌动。

　　她的哥哥实在是太过好强，一面肩负着复兴家族的重担，一面把她托举出宿川的是非中，他一人，怎么做得到？怎么会不累？

　　“奚涉泊主听说二位远道而来，已经上报给了阴皇袛下，应该很快会召你们入宫，还请你们在此稍待。”重火说得比自己入宫还要来的高兴。

　　“去见女皇？”宿华对鸿溟已经有了一些大致了解，对于女皇不是很感兴趣了，为了延续血脉，迫不得已低头于现实，最多是个霸权专制的女暴君罢了，这样的人太过压抑，没有多少趣味，她不想见。

　　“对啊，除了你们，还有其他宿川人吗？”重火说话带着笑，语藏机锋，一语双关。

　　“那应当是没有了，鱼船爆炸了，我们姐妹二人也是万幸，要不是有银妆在，我们此刻想必已是粉身碎骨了。”宿华声情并茂的哭诉着。

　　“坐鱼船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银妆配合着宿华，发表了一个客观评价，让对方成功的误解了。

　　“你们入了宫，一切就好办多了，阴皇袛下是这鸿溟最尊贵，最有能力的人，自有办法送你们回去。”

　　看着重火说到风里希的时候，那双骤然亮起的眸子，宿华暗暗摇头，原来重火这么崇拜她们家女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