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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俗世心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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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之事休与人言,否则本宫割了你的舌头!”宜襄醒来看到自己睡在至善怀里,又羞又怒。
至善在地上坐了一夜,他这样残弱的身子如何受得了?他浑身僵硬,脸色灰白,虚弱的说不出话。宜襄看出他的不适,回忆昨日种种,感念他在自己脆弱时给予的关怀,遂不由得软了脸色。将两臂伸到他腋下,架起他的身体,至善浑身瘫软,使不出一点力气,两条胳膊无力地垂着,随着宜襄的动作摆来摆去,两条细腿更像是毫无生命力一般,脚背垂着拖在地上,头虚弱地靠在宜襄肩上,呼吸清浅艰难,骤然起身,嘴里不由得溢出一声虚弱的呻吟:“唔……”
宜襄拖着他,将他放在自己卧榻上,便转身出了门。
至善躺在那儿,望着床顶繁复的雕花,闻着她特有的香味,百感交集,他不愿深想,只怕愧疚会将自己淹没。
不一会儿,宜襄端着水盆、帕巾,走进来,关好门,坐在榻沿,她挽起袖子,露出一双皓白玉腕,将至善亵裤褪下。
至善颤抖着嘴唇:“别……”
宜襄没有看他,低声说:“昨日之事不合礼法,尽管你我清清白白,却不能让人乱嚼舌根。你莫要多想,我自会安排妥帖。”她似在解释自己的行为,又像在劝说至善接受她的照顾。
她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为他擦拭。
至善想:“她一个身娇肉贵的公主,想不到竟如此细心。”
好像猜到他的想法一样,宜襄尽量平静地说:“我在北齐十年,名为和亲公主,实是为奴为婢,恐怕连奴婢都远远不如,这些事早做惯了……”她凄然一笑,接着说:“至善你说得没错!我有心魔,我的心魔便是北齐十载屈辱生活,我不愿去回忆,可是回忆没有一天放过我……”
她抹了一把脸,掩饰自己的泪。
“公主……咳咳……宜襄,你说的也没有错……嗯……我愧对菩萨,六根不净,心有欲念,不
配指摘评价别人。”听她以“我”自称,至善也变了称呼。
宜襄知道自己终究是达到了目的,只是此刻她并不忍心再伤害至善。望着他细瘦的完全没有肌肉曲线的双腿和垂直于小腿看不出足跟的畸足,她一边轻柔地抚摸着、揉按着,一边问:“疼吗?”
“没有感觉。”
“自小便如此吗?”
“自娘胎里出来,就有喘疾,下肢无力。于是父母便将我丢弃在泰和寺门口,是主持大师收留了我,用寺里的禅医秘法治疗我的喘疾,虽未治愈却也保住了性命,只是再无法行走,双臂也渐渐无力了。”
宜襄心疼地望了他一眼,却见他仿佛在说着很平常的事情,脸上没有半点忧虑也无任何抱怨。她的手更加温柔地抚过他的胳膊,将他的手放在掌中,他的手又白又软,她揉捏着,捋顺着他的指骨,忍不住握住他的指尖轻触自己的唇瓣。
至善心头一颤,用一双像被水浸过一样的眸子望着宜襄,两人相顾无言。
宜襄干脆脱掉至善的僧衣,至善眼里现出惊恐的神色,他不知道将要发生的是什么,他
想拒绝,想念一段清心咒,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他嘴唇发着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心底深
处窜动的隐隐是期待,但他绝不肯承认。
宜襄穿的是软滑的绸缎襦裙,带子一解,便顺着身子曼妙的曲线滑将下来。至善甚至能
听到那衣裙落地的“扑棱”声,恰似蝴蝶振翅欲飞。
看着除掉衣衫的宜襄,至善心脏像被一双大掌狠狠挤压,他双眼酸涩不已。宜襄白皙的
胴体遍布恐怖的伤疤,新伤叠旧伤,显然是承受了多种惨无人道的酷刑。
宜襄上齿咬着下唇尽量压抑自己抽泣的声音,她抓着至善的手,引导他抚摸自己的伤处。
“我丑吗?”宜襄躺在他软肉堆叠的肚子上,瓮声瓮气地问。
至善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叹了口气说:“公主皇亲贵胄,至善残废之人,蒙公主不弃,
如今至善更是触犯佛门戒律,生时要受万人唾骂,死后也要下阿鼻地狱……”
宜襄猛地从被子里钻出,头发钻得毛毛躁躁,倒显出几分从没有过的娇憨。她一只小手
盖在至善嘴上:“不许胡说!你是顶好、顶心善的人,就算……就算……下地狱也有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