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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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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走在树林间，日光透过树荫间隙打在他鲜红的长衫上。
抬头便见到自己不远处的屋顶房瓦上停站着一只巨大的白鹤。
那白鹤像是瞧见了他。长鸣一声后便飞落进了庭院。
叶梓低“哼”一声自言自语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走上前推开门就看到庭院的石凳上坐着一位青年，那青年正抬手轻抚着白鹤的红冠。
那男子背着身轻笑道：“的确有事相求。”
他一身墨色华服，银冠将长发高高绑好。
这人正是六戒坛的善池。
叶梓绕过善池向后院走去，低笑一声道：“哼！你烧我屋子，常年扰我清静，我为何要帮你？”
善池却完全当没听到，起身跟在他身后继续说着自己的。
“湘易山位于边界，湘南战场常年压制的怨鬼近日怨气突涨波及湘易山。”
“战场大多皆是惨死，一般法器压不住。需得持有仙骨之人才可淡化邪气。”
叶梓止步在卧房前转身看着他道：“我不喜别人进出我的卧房，你且止步。”
说罢便推门进去了，反手将门关上。
善池绕过门，转个头便瞧见了侧面的窗子还开着。
刚想走上前，窗子也被关上了。
善池呆站了一会，随后冲屋里喊道：“你且怜悯一下湘南受苦的百姓，我先告辞了。”
说罢便爬上了白鹤的背上。
叶梓低骂一声：“烦死了。”
这人像是吃错药了，连着几天往自己这边跑。他来一次叶梓便躲一次。
湘南这事也不是一两年的事了，他们时不时来骚扰自己。不同意便把自己屋子烧了，又怕自己实在没银子花，矛盾的给自己送金子。
院门关上他也能直接将白鹤落在院子中，他躲在屋子里，那人就在门口喊，头被喊疼了叶梓就跑去了山上的野庙。
他坐在神像脚边，从贡台上拿了个果子叼在嘴里。
一直隐着身形在野庙里待到了第二天的午时。
再回庭院时门口站立着一人。
这人正是余萧，他身上弥漫着同那天山上一般的妖气。那妖气颜色妖红，带着一股很淡的清香，不仔细闻很难闻到。
见余萧手上抱着一个襁褓婴儿正欲上前敲门。
脚边还放着一堆大大小小的东西。
叶梓走上前道：“直接推开就是，不必敲门。”
余萧被吓的一惊，喊出了声：“公子！”
叶梓瞟了一眼他手中抱着的孩子“嗯”了一声，“这孩子你从哪弄来的？”
这周边的妖气正是这孩子身上的，那地灵气充沛加以自己风核将灵气聚集在它本体下，真成人形了也不奇怪。
那孩子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脸上肉嘟嘟的。
余萧笑道：“捡的，在醉仙湖的海棠树下，我寻了一圈没找到他父母便只能带上了。”
叶梓推开门，便听见一声啼笑声，叶梓回头便瞧见那孩子嘟着嘴两眼笑的弯成月牙。
余萧见他从刚才开始就时不时看一眼自己手中的孩子，只觉得这小公子脸皮薄。
他将孩子塞给了叶梓轻笑道：“公子搭把手。”
叶梓就只是好奇这小妖的妖气里为何会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余萧却将那孩子塞给了自己。
他双手拎着那裹的像包子一般的娃娃，走进了院子道：“家中简陋莫要嫌弃。”
那小妖在他手上正抬手拽着他的衣襟，身子整个往下缩，圆嘟嘟的脸被遮的只漏出一双眼睛。
余萧拎起地上的箱子笑道：“公子第一次抱孩子吗？”
对于这个问题叶梓选择闭耳不闻，将他带到房间才道：“你去海棠树下做甚？”
余萧将东西搬了进去，他坐在桌前喝了杯水才道：“只是游湖的时候听到哭声，这父母也真是狠心。”
叶梓倚着窗，抬手掰开那只拽着自己衣襟的小肥爪，将那孩子递还给了余萧。
不成想余萧刚接过，他便开始哭嚎。
叶梓轻叹一声心道：你少说也得几百来岁了，比我都大，还这么哭……真是……
他看着余萧手中哭嚎的孩子说道：“我居住简单，很多东西没那般讲究，有何需要的喊我便是。”
余萧起身横抱着孩子轻颠哄着道：“公子可知何处有出奶的羊，他这般哭定是饿了。”
“不知，也不必，”叶梓道：“他不用吃东西，也不会饿。”
“啊？”余萧道：“他还是个娃娃，不吃东西怎么能行？”
叶梓哼笑一声心道：在他眼里你才是娃娃。
叶梓抱着手看着那孩子淡声道：“你现在三天便会长大不少，即便我不说他也会知道的。”
那孩子听他说话便没在哭了，张口“唔”了一声。
叶梓只觉得这小妖实在奇怪像是对自己很熟悉，他冲余萧伸手语气依旧平和让人听不出情绪，说道：“给我吧！”
余萧将手中的孩子递给了他问道：“公子这是何意？”
“他同我一起住”叶梓道：“可以吗？”
余萧轻笑一声道：“你年纪轻轻的知晓怎么照顾孩子吗？若是知晓你抱去就是。”
“他是妖，不似普通孩子”叶梓学着余萧方才的手法将那孩子横抱在怀里说道：“估计两天后便会说话了。”
余萧“哦”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他说的话道：“什么？”
叶梓淡淡道：“应是想寻我，察觉到你身上有我的气息才让你个帮忙。”
听了这话，余萧盯着他道：“那想必小公子也一定不是凡人。”
叶梓淡淡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散修，离家在此清修罢了。”
说罢便抱着孩子回了自己的房中，他将那孩子的裹被拿去，只让他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
他伸手想挠叶梓的脸。不知这小妖为何这般执着于挠自己，不是拽衣服就是挠脖颈，他手很小肉也不少挠的也不痛。
前些日子买的糕点早已吃完，家中厨房也没什么能吃的，便又去了上方的“野庙”。
叶梓抱着孩子站在门口，那庙里正跪着两位女子。
叶梓轻叹一声道：“这破庙香火还挺好。”
说罢便抬手戳了一下他的脸道：“你有办法吗？用你的树枝摸两个梨。”
他攥紧了古青的衣襟，随后裤脚被拉了一下，低头一看，脚边多了一堆果子。
叶梓蹲下捡起了那堆果子，微笑道：“真厉害。”
就是他拿太多了，叶梓也只有两只手，他便将那堆果子堆在他身上美滋滋的回了庭院。
刚进门便被余萧喊住了。
“小公子，你家怎么连锅米油盐都没有？”余萧站在厨房门口道：“碗筷也很少。”
的确，这院子叶梓也才搬来不久，之前的东西都被烧了，他抬眼看着他道：“明日我去买。”
他想了片刻又轻叹一声道：“算了，我现在下山找一个厨娘买两个小厮。”
说罢后叶梓走回了自己的卧房。放下了手中的果子，将那孩子给了余萧。
拿上了箬笠和那把银弓，刚要离开门便被人敲响了。
开门一看，门口站着几个小斯，堆着一堆大大小小的箱子，还有那个自己躲了几天的大少爷，善池。
叶梓看着他道：“你很闲吗？不过还是谢了。”
抱着孩子坐在院中晒太阳的余萧见门口有人，便问了一句。
叶梓回头回了一句：“无事，有人送来了。”
善池冲身后的小斯道：“搬进去吧。”
那几名小斯将箱子陆续抬进去，叶梓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善池抱着手站到他边上道：“怎么样？想通了吗？”
叶梓走到了余萧边上坐下，笑道：“你猜。”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才道：“我也帮不了多少。”
善池走上前向余萧躬身道：“在下善池。”
余萧也礼貌的回了一句：“余萧。”
善池坐到叶梓边上，余萧怀里的孩子“哼唧”着整个身子往叶梓那边偏，伸手使劲想去抓他。
叶梓伸手接过他，手拖着他的屁股，让他的脑袋枕着自己的肩。
善池盯着他手中的孩子问道：“此子何名？”
他问叶梓，叶梓便回头问余萧，余萧笑道：“不曾想过。”
叶梓轻拍了一下手中的孩子道：“自己想一个。”
只见一枝嫩枝攀上了桌面，用茶水在桌面写了两个字。
善池看着桌面上的字念道：“华叶？”
叶梓拍了一下他，利声道：“不行！”
难怪他身上的妖气掺杂这一些其他味道，竟是自己那风核上纠缠着的杀戮之气，想必记忆他也没少看。
善池看了一眼叶梓，桌上的两个字正在白鹤池的灵牌上挂着。
这位“华叶”便是那山上供奉着的将军，当年率大军连灭两国的是他，收留苦难留民也是他一力相求的，之后自刎在三国交界处的也是他。
他国流民恨他却也敬他，他自刎为这辈子的杀戮请罪，边城亡魂得他血气安抚也是平静了百余年。
于是众人为他立观，祈求他保边界子民安康。
他本就仙骨将成，却因为放不下这手上血债，自刎仙途。死后立观也是可笑。
善池轻笑一声用指尖抵着茶杯边沿道：“那华叶不让，不如久期？”
同传说中那无形无影的神花齐名。肩上的孩子用手紧紧抓着他的脖颈，在桌上用嫩枝又写了个“墨”字。
余萧道：“墨久期？为何要姓墨？”
墨久期脚踩在古青腿上，将脸埋在叶梓脖颈处轻“哼！”了一声。
善池笑道：“还挺有脾气。”
叶梓将他翻了个身坐在自己腿上，将手放到他面前让他两只手各握着一个手指。
叶梓道：“战场怨气堆积过多，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可帮你清除边界城中的妖邪，完事后你们就莫来烦我了。”
善池起身长鞠一躬道：“多谢！”
善池尚未坐下叶梓就接了一句：“只不过你得将华叶将军的那柄长弓借我玩玩。”
善池坐下后只道：“行！本来就该还你，那何时起身？”
“两天后你来找我便是”叶梓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轻抿了一口才道。
说罢叶梓便两眼盯着善池道：“你今日没其他事吗？”
善池挑了挑眉轻笑道：“你要做甚？”
“你那白鹤脚程快吗？”叶梓起身拎着墨久期走到善池身后，将手中的那小只抱在他面前晃道：“你买的挺齐全的，只是我手中的小子没衣服穿。”
善池轻笑道：“你不是都说我闲了吗？我这几日还真挺闲的，你且把缺的说给我听，我明日给你带来。”
叶梓转身走进寝室，拿了纸笔才坐回了石桌前说道：“你记不住。”
墨久期坐在叶梓腿上，抬手使劲挠着他的脖颈，才一日不到自己的脖颈处就多了很多红痕。
叶梓正专心写着。他将墨久期从小到大的衣物各要了十件，自己常吃的糕点，水果……
写了半张纸实在想不起了，他便戳了一下余萧道：“你有什么想要的？”
善池单手拖着下巴淡淡道：“你这是逮到机会了？前次还你的房钱用完了？”
叶梓不想理他，只道：“没有。”
余萧笑道：“给我带些种子，这小院子光秃秃的。”
叶梓瞟了善池一眼道：“种了也养不了多久，最多也就两年。”
善池道：“看我做甚？烧你屋的可不是我。”
叶梓将种子写上去后递给了他道：“对我来说没什么两样。”
“你们师徒倒不必分这么清楚。”
后面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他的衣物，颜色不要太艳，面料要好的。”
善池“哦”了一声道：“知道了。”
待小斯将那堆东西整理好后善池便走了，院子也比先前热闹了许多。
叶梓与余萧对坐闲谈至日落西山，这才各自回了房中。
他将墨久期放到床上，用被褥给他在下面垫了一层。
叶梓则躺在一侧，抬手捏着他的脸道：“抬你青枝给我。”
“你既看了我的记忆，想必说话也不难。”
一根粗大的根从窗外爬到了床上，一直延伸至叶梓手边，根上又生出了一枝嫩枝。
叶梓用指尖轻触着嫩枝，一根金丝从他的指尖传入了嫩枝里。
叶梓开口道：“我且将你拉进识海，你用心就可同我讲话。”
随后脑中便响起了一个同自己语色一致的声音说道：“多谢。”
叶梓收回手才道：“两日后我便要离开这于城去往湘南，你且在此修炼，我的风核尚在你体内，至少能助你至自由幻形，而不是像现在这般。”
墨久期语调轻挑的“哼”笑一声道：“好啊！”
叶梓将被褥拉上道：“那便睡吧。”
合眼不久叶梓便睡去了，直至深夜他像是被捆住了一般。动弹不得，鼻尖隐隐浮着一股清淡的花香。
身子躺麻了，叶梓便挣扎着翻了个身，不成想一抬手便在自己胸口处摸到了一双将自己抱的紧紧的手。
猛的一睁眼，身上的不适感瞬间没了。
他转身看了一眼躺在身侧的墨久期，还是原来的幼儿模样。
他轻叹一声后转身合上了眼。
这一睡便直至午时才起。善池将买的东西送来后便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