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权杖》Mercury红发控

123、第 123 章

　　帝恒和光子走了多久，君罗就在明妃楼守了多久，冰绡一回来就瞧见这与世无争的十一哥左手抱着两只小花狗，右手搂着两只小花猫，头上还顶着一只小兔崽，正七手八脚的收拾院落中央的谷子小米呢，原来，他还要回去喂鸽子，结果被这帮小家伙缠的手忙脚乱。
　　冰绡笑得肚子都疼了，君罗双目无神的看了她一眼：“还笑，不过来帮忙吗。”
　　短短半年没见，冰绡却觉得隔了好久，她把君罗生拉硬扯带到自己的公主殿喝茶，后者一脸的别扭，她则满心愉悦的打趣：“十一哥从来不到我这公主殿做客，外面的人都以为咱们不和呢。”
　　“乱讲，我平时哪都不去的好吗。”一边嘴硬的狡辩，一边嘴软的喝茶，君罗气定神闲，从容自在。
　　冰绡瞧他一脸的傲娇样就止不住笑：“说真的，我和光子不在的这段时间，没人去明妃楼找你麻烦吧？”
　　“国后来了一次，虹端国主一次没来过。”一下子就明白冰绡要问什么，君□□脆先行解答。
　　“国后不是生病了吗？”
　　“你们走后的半个月，她就痊愈了。”
　　冰绡将杯里的苹果汁一饮而尽，拍拍膝盖直起了身：“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十一哥再帮我看半年的公主殿啊，我接下来可能还要去远行……”
　　“我拒绝！”
　　冰绡笑喷，指着君罗脸上的小青筋乐得花枝乱颤，君罗脾气虽不至于好到任人□□，可每次被冰绡开玩笑，他都颇为包容，从不动怒。
　　冰绡笑了好一阵儿，好像把连日来的不快都驱散掉了，她打从心底感谢这位十一哥，话不多，表情少，可却有他独到的温柔方式，在这偌大皇城里，冰绡想，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如他这般保持初心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冰绡从来不等别人过来安慰，她会自己想办法找乐子，见君罗是这样，约光子出去玩还是这样，为了彻底扫清心境中的阴霾，调节回原有的样子，摆脱所有不适合她的愁云惨雾，她领光子到了一个后者怎么都没想过要去“混”的地方。
　　术师黑市。
　　术法界有多少黑市，无人能够统计出来，但最大的那一个，所在地点却并非机密，只是，能够进得去出的来的，多半非等闲之辈，常人避之不及，各国各域也默契的不去干预。
　　有人说，那是一个比地狱还可怕、比异界更神秘的地方，也是所有不见天日之人、不见天日之事诞生的地方。
　　“能够在黑市来去自如的公主，估计整个术法界就你一个了。”光子一边吐槽，一边跟着冰绡踏入了这险恶之地，以防被认出来，她来前就把自己和冰绡做了全方位的变装，发色、发型、瞳色、衣着都处理过了，完全是崭新的样子。
　　“黑市大着呢，如果没有熟人引路，我也不敢到里面去，越往深处走，深渊就越大，而这次，我们只是来淘金的。”冰绡一派轻松的说道，别说她自己平日里足够谨慎，没把握的事不做、不靠谱的地方少沾，冒险归冒险，但不等于玩命，就说她这次是领着好友来的，也不敢乱跑乱撞啊。
　　白天看去，黑市就跟繁荣的商业区域一样，人来人往，喧嚣鼎沸，尤其是跳蚤市场——此行的目的地之一。
　　“哈喽两位可爱的小姐~让你们久等了真是我哈巴的罪过~！”一个皮肤黑如炭的光头男人举止轻佻的飘了过来。
　　这是漠日沙域独有的黑色人种，五官有点瞧不清楚，只有一口牙齿雪白雪白的，他个子很高，人也年轻，说话的口音更像是花之国出来的。
　　“哈巴，今天就拜托你带路啦，最近有没有新宝贝出现在市面上啊？”冰绡熟络的接话，眼前这个黑黝黝的高个男，是她海内外众多朋友之一，对黑市很是轻车熟路。
　　“轻燕啊，好几个月你都不来，再好的东西我也囤不住呀！”
　　“你个坏蛋，见钱眼开，表里不一！说好的把最值钱的给我留着嘛！”冰绡推了他一把，满口的打趣儿。
　　哈巴不乐意了，香肠嘴一撅：“瞎讲！我脸黑心也黑，怎么表里不一了！”
　　“啊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紫紫！”
　　被随便命了个新名的光子只能欣然接受，朝对方伸出手：“哈巴先生，你好，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哦！美女！”哈巴欢天喜地的回以一握：“轻燕啊，今天市面上多了很多好东西，还不速速随我来~！”
　　穿过两条杂货街，到了一条最宽敞的面前，两边儿都是铺在地上的摊位，时不时挤成一堆的人会高谈阔论，争辩砍价，哈巴说，这里就是“古董街”了。古董街上也不都是卖古董的，很多商贩会把正品赝品混杂在一起滥竽充数，懂行的每每都能稳赚不赔，可这个世界上毕竟平庸者居多，商贩们就是靠这个赚钱的，加上这里没有律法制约他们，搞不好，人财两失也是有可能的。
　　走一路，就有一路的人跟哈巴打招呼，光子不由得感叹：“哈巴先生和这里的人都有交情吗？”
　　“都只是表面关系啦，常常在这走，混个脸熟，可真的牵涉到利益就另当别论了。”
　　“轻燕说，市面上每天出售的古董都不一样，那么真品的数量也没有定数吧？”
　　“这是自然的，运气好的时候，我们就能淘到很多宝，运气差的时候，一天没有一件也是可能的。”
　　“那淘到宝贝以后，去哪里转手呢？”
　　哈巴走在右边，轻声朝中间的冰绡嘀咕一句：“你这个朋友的求知欲好旺盛啊。”
　　冰绡哈哈一笑：“爱学习的人都这样。”
　　“淘到宝以后，有的人直接拿回家收藏，也有的人拿到地下拍卖会去估价，值钱的真品就用来拍卖，不值钱的赝品，那自然是淘汰掉、连进场的资格都没有啦。”
　　冰绡跟着哈巴的解释补充：“等卖出好价钱以后，双方就去地下钱庄签订契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达成买卖。”
　　“哈巴先生说，今天市面上有很多真品，我倒想见识一下了。”相夫光子对于能拍卖多少钱不感兴趣，但是能借此机会学习怎样辨别古董的真伪，就太有意思了。来前，冰绡还反复强调，说这跳蚤市场会经常出现好东西，中奖率也高，她还只是一听而过呢。
　　来到一个摊位前，三人驻足停步，摆在这里的事物琳琅满目，实在太吸睛了，有地之国武士王的黄金面具、神之国末代君主正妃的神秘画像、魔鬼海万米海洞之下打捞上来的水晶骸骨、有着失传文字的湖国圣书、神之国千古第一君的常胜战甲、天之国初代帝王用过的琥珀杯以及他墓葬中流出的海底宝藏图、天之国杀神王子的戮魂剑、空间装置创造鼻祖上元铁匠用过的象牙盘、三古国时期被损毁不少如今所剩无多的飞天舞女壁画其中一幅、曾藏于冰国博物馆的掐丝珐琅缠枝莲纹双耳瓶以及蓝色梦幻乌金冰釉碗、光之国初代国主夫人的陪嫁物品透雕蟠螭纹青铜圆镜……
　　小贩孜孜不倦的介绍着，一套一套的说辞估计早就练的倒背如流了，话里半虚半实，古董也半真半假，可不论他怎么蛊惑，冰绡都不为所动，她是来找“潜在财源”的，将看中的宝贝一次性挑走，在进入地下拍卖场之前，自己已有了对于价位的估算。
　　光子边看边学，冰绡也耐心的为她讲解，她说过，自己拼命筹钱并非为了享乐，而是要搞一项“大工程”，这项工程需要极为庞大的资金，只怕相当于火之国一整年的国民生产总值了。黑市来钱快，不比外面，冰绡想好了，实在不行就去赌场豪赌一把，毕竟这里有术法界最大的地下赌场。
　　光子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黑市还有“一般黑市”和“术师黑市”之分，同样作为不受法律约束的地带，一般黑市和术师黑市却是相辅相成的关系，表面上，都打着跳蚤市场的名义，实际上经营的多半为各国所不能容的非法勾当，太阳高挂时一副热热闹闹的光景，等落山后就各种龙蛇混杂了，无处不充斥着阴暗肮脏的交易，以及血腥恐怖的气息。
　　这里是非法地带，却也是各国、第一调查局无法约束的地带，这里占地广阔，人口众多，各个势力都有不亚于国家级的防卫军队，平时他们互相明争暗斗，一旦外界有所图谋，他们就会连城一线，同仇敌忾。
　　冰绡今天心情大好，因为她如愿以偿的满载而归了，自己一个麻袋背着，光子一个麻袋拎着，哈巴作为力气担当，也大包小裹跟在后面一步一颠。三个人最后到一家咖啡馆吃甜品，顺带休息一下。
　　光子把古董袋搁在桌边，擦了一把汗：“万一有人买完后悔了，或是发现上当了，那可怎么办呢？”
　　“那就只能自认倒霉啦，黑市的规矩历来如此，售出以后不退不换，就像赌石一样，只能看眼力和运气。”
　　“这黑市，从表面上看，跟外面也没什么差别嘛，经营什么的都有。”
　　“毕竟白天要适当的掩人耳目嘛。”冰绡端来三杯冰咖啡，笑嘻嘻地说。
　　“轻燕，在黑市应该还有其他筹钱的办法，但你为什么执着于古董炒价呢？”光子想不通，却渐渐猜得出来：“是不是因为，你真的很喜欢呢？”
　　“自从几年前，我第一次凭借自己的眼力淘到真品，就不知不觉的迷上了它，你也知道，我平时就喜欢四处游荡，不走出来还不知道，原来世界真的比自己想象中大许多！”
　　“我们家轻燕长了一双慧眼，总能发现有趣的地方和有趣的事物~”光子打趣她，被她一把搂在怀里亲脸蛋。
　　哈巴才从卫生间回来，就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觉得都没眼看了，一面用手挡着视线一面从指缝里偷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你俩也注意点嘛，这来来往往人多着呐！”
　　“我们三个赶快填饱肚子，时间差不多，就去地下拍卖场！”冰绡看了眼手表，催促他们赶紧吃喝，自己也豪迈无拘束的大嚼蛋糕。

　　要进地下拍卖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冰绡此行之所以委托哈巴，就是因为自己弄不来票，有了这“通行证”，她才能带着光子顺利进入黑市最“精彩”的地方，光子起初，并不了解她这神秘微笑的含义，直到亲眼看见拍卖的展品里，有人体器官、有生杀契约、有黑暗元灵兽还有病毒制造机，才明白，这里居然有很多非法物品在进行拍卖，那些放在各个国都博物馆里的一等文物，原是受法律保护的国有物品，可在这里，却被任意的估来估去，只能作为私人物品被来回转手。
　　心中纵有说不出的万千感慨，光子也不能发作出来，她告诫自己要冷静清醒，收起一贯的正义感，在这里，她只能“入境随俗”，当一个旁观者。
　　按入场票的号码找到座位，还好是在角落里，更不容易被人识破身份了，光子习惯性观察陌生场所的一砖一瓦，这里装修的十分奢华，会场的面积比寻常电影剧院还要巨大，聚光灯下的女主持人一直在用优美的声线介绍各个拍卖品，眼看着，拍卖会就要进入高潮阶段了，随着热烈轰鸣的掌声，据说，本次最受关注的“千年绝品”也即将隆重登场。
　　“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现在看到的是，迄今为止已有两千年历史的‘千年女尸’，根据文献记载，这副仙楠神木棺是保持女尸尸身千年不腐的关键，而它的拥有者，就是两千年前神之国武神皇帝的皇妃，她是武神皇帝毕生最宠爱的女子，才会在死后得此殊荣，这件拍卖品可是无价之宝啊！各位请慎重竞拍！”
　　“两千年不腐啊……”光子叹息着，也是半信半疑，这时，屏幕上将棺木里的女性面孔放大，果真是面颜如生，恍若熟睡，现场的人们都唏嘘了，寻思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奇事啊，光子则心上一紧，惊恐神色不知不觉的爬入双眼。
　　她永远也忘不了帝恒拿出的照片上那名女子的容貌，和眼前棺木里的“千年女尸”一模一样，比起转世，她更愿意相信这就是端惠王后。
　　“冰绡，你手里有多少钱？”
　　“目前剩下一百万，不过等这些古董转手出去以后就……”
　　“有没有什么办法，先帮我垫付一下，一百万只怕不够。”
　　冰绡看了看大屏幕：“你要这个吗？”
　　“是，我一定要这个，具体原因现在来不及跟你多说，万事拜托了！”说完，她急匆匆跑到卫生间，用千影术迅速联络了帝恒：“我和冰绡在地下拍卖会，看到一件商品，居然是端惠王后的遗体，这是怎么回事，王后的遗体不应该在你手里吗？”
　　帝恒对于她去黑市不感到意外，可听说自己的母亲成了拍卖品，还是非常明显的怔了一下的：“先拍下来再说。”
　　等光子回到拍卖会现场，冰绡已经成功拿下了那副棺木里的“千年女尸”，哈巴负责盯着后续发展，要把冰绡淘来的古董一次性转卖成功。
　　“多少钱拍下来的？”光子的眼越睁越大。
　　冰绡比出“1”的手势，朝着她欢脱的笑。
　　“一千万？”
　　“不对~”
　　“一个亿？”
　　“正解！”
　　“你手里不是只有一百万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达成交易不需要立刻就付钱哒，瞧那边~”冰绡指了指正在被竞拍的自己淘来的古董：“这次我淘了七十多件，大大小小加一块儿怎么也有一亿多了，放心吧！”
　　“那万一到不了这个数呢？”
　　“那我们就去赌场！再不然，我就跟朋友们借！”
　　“在这里借，都是高利贷吧？冰绡，为了帮我，你付出这么多，而且今天的力气都白费了，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傻瓜！这钱又不是打水漂了！难得我的光子有想要的东西，别说一个亿，就是再多几个，我也会出手的！”
　　“谢谢你，冰绡，你都不问我，为什么不惜花费这么多钱，也一定要那具女尸吗？”
　　“嗨，这个不重要！”冰绡大大咧咧的挥手说着，完全没放在心上的洒脱模样。
　　可光子，不打算隐瞒她：“我怀疑这千年女尸有问题，因为她长得和端惠王后一模一样。”
　　“帝恒的母亲？！”
　　“之前，帝恒明明已经找到了母亲的尸身，可今天这里居然出现了一模一样的，我方才悄悄联络了他，我们一致认为这其中有猫腻，所以才……冰绡，我知道，你有大事要做，需要很多钱，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
　　“轻燕轻燕！我们今天的收成可是破纪录啦！一亿三千万啊！”哈巴欣喜若狂的跑过来汇报战绩。
　　冰绡一弹光子脑门：“你呀，听到没有！我们今天大丰收啦！不用去赌场啦！走！”
　　“去哪？”光子愣愣的。
　　“去地下钱庄交易啊！小笨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