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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0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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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庆祝护国卫战的胜利,光之国府即将举行庆功宴,光子伤势全好,兴致冲冲的帮忙准备着,意外看到提早归队的兰珂,把以往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
“听说之前你来化云看我,怎么进了宅子不说一声就走了呢?”
“没什么。”兰珂淡淡的说,语气颇为冷漠不快。
光子没注意到她的神态异常,因为芙菱这黄毛小丫头忽然跳出来,晃动她的胳膊,接着一脸捣蛋笑的指了指门口,光子才看到,被碧姐邀请来参加宴会的炎之帝恒。
“听说他也去看你咯,你们两个有没有……诶嘿嘿!”
“小丫头片子,脑子里想些什么呢!”
“芙菱的诶嘿嘿没错呀。”小婉也过来,跟两个人勾肩搭背,三名少女完全没留意到,被排除在外的兰珂的那种怨愤神情:“你都没发现吗,你对他,和我们对他完全不同啊!”
“哪里不同啊!”光子被这样开玩笑,并不觉得美滋滋,因为她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所谓婚事,是怎么一回事。
“你每次都直接喊他名字,‘帝恒’,而我们,都要加‘王子殿下’的称谓哦!最最关键的是……他每次听你这么叫他,不但毫不介意,还很开心的嘛!”
“你呀,粗心大意,都没留意到他看你的时候,那种专注的眼神吗?”
“木茉,你也跟着她俩瞎起哄!”
长身玉立的男性,就站在斜上角的那一点上,专注的望着这边,小婉拉着芙菱离开,木茉也把兰珂领走,这边,最后只剩下一个相夫光子,可炎之帝恒的眼神,依旧没有撤下,两个人静默漫长的对视着,在忙碌热烈的环境下,只有他们的世界,是静止的。
光子无法否认,与时光一起热络起来的,是她和这名异性的关系,可她仅仅以为,那是停留在友情世界里的程度。
接下来的发展,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相夫光子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所谓“婚事”的来龙去脉,炎之帝恒就当众宣布了他们正在“交往”的消息,本来那些不确定的声音,如今也一面倒的变成了恭喜和祝贺。
相夫光子被帝恒挽住手领上台的时候,还一脸发懵的模样,炎之帝恒这段时间一直频繁的出使光域,旁人眼中,他只是为了两国邦交而来,光子也是这么认为的,在她的认识当中,这种地位尊崇的朋友,交往起来都有点“困难”,何况论及婚娶了,她虽然不曾为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可也不表示,她愿意做一个人们眼中,攀高枝的势利眼。
在她的世界观里,朋友不论出身为何,都可以肝胆相照,但恋人和伴侣则不一样,她曾经亲眼目睹,门不当户不对的结合下,诞生出怎样的怨偶,所谓爱情,居然那么经不起物质方面的推敲。
因此,帝恒这样单方面的公布虚假消息,单方面把她定义成火国王子的交往对象,是相夫光子尊严上不能接受的,她顾全大局,才没有当面戳穿,可私底下见了帝恒,她的愠色就弥漫开来了。依照她做少主之前的性子,她肯定火冒三丈的跟他理论一通,可现在,面前的阻碍和顾忌太多,在情绪失控以前,她选择不理不睬。
帝恒见她刚一出现就扭过头去,追上来主动道歉:“对不起,由着我的想法,没能顾及你的感受,原谅我,好吗?”
“不论如何,你都该事先和我打个招呼,不瞒你说,我都不明白,我们两个怎么就成了这种关系了,一会儿婚讯,一会儿男女交往,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其实很简单,依照光、火两国目前的贸易往来,两国王室有意联姻,而他们双方思前想后,我和你是最合适的,况且我以为……你已经默认了这种关系。”
“你都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我为什么要默认?”光子觉得很奇怪,帝恒应该是那种特别靠谱的人,为什么这件事情上,草率的让她都难以置信?
“或许,真的是我太心急了,急于把你带到我的身边。”他用那好听的声音说着,令任何异性都忍不住动心的温柔抚慰着,甚至,说出了让光子更为意外的话:“之前的事,是我唐突了,那么现在,我郑重的请求光子小姐,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话是这么问的,可光子就有一种“你不答应也得答应”的压迫感受。然而她必须承认,不论如何,对这个人她是有好感的,而且这种好感随着相处不断增加中,但她没有昏头,她必须面对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帝恒,你我身份天差地别,你是王室贵胄,我虽为上主,什么出身你是清楚的。”
“我不在乎。”
“那你的王室也不在乎吗?他们不会在乎我的背景?不会在意我的生长环境?不会计较我遭受过怎样的教育吗?在他们眼中,最次也得是高雅贤淑的世家小姐吧?”
“只要我想,他们即便在乎了也没有用,我看中的是你,至于其他,根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相夫光子,收起你的不安全感,相信我吧。”
一双妒恨的目光从角落里射来,但很快,这份敌意收敛了,因为十三禁卫军派人叫少主相夫光子过去谈话,大概,是要郑重的向她宣布这次的“联姻任务”了。
一个小时后,相夫光子心情复杂的离开了皇家园林,离开了队长老师们的会议室,和帝恒讲的差不多,这是两国国府、王室商议后的联姻决定,火之国王子负责迎娶,光之国少主负责远嫁,在人选方面,据说火国王室压根没考虑出身低微的光子,是炎之帝恒,一再坚持非此女不娶,让他的父亲、整个炎之王室都百般无奈。
也就是说,是炎之帝恒的坚持,才让她相夫光子陷入这么个尴尬窘迫的境地,她从来不打算借上主之位攀龙附凤,现在,倒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御政宫那些长舌妇没日没夜说长道短,正事不见干几样,就懂得怎么嚼东嚼西,毁人清誉,两人交往的消息才刚刚得到确认,各种脏水屎盆就一股脑扣到她头上来了,矜持点的尚且知道当面保留,尖酸点的,直接跑到相夫光子面前,嘲讽她“以卑贱之躯妄想一步登天”。
虽憋气,可相夫光子也明白,这个时候,发作起来百害无一利,可她的心情实在糟糕,第二天的庆功宴,连淡妆都懒得修饰了,她是难得一见的浓妆淡抹总相宜型,素颜时干净清新不染俗尘,妆饰时则气度高华明丽动人。
宴厅的角落,碧姐正和帝恒交谈,光子知道,这时候的他们,话题里一定少不了自己的名字,百无聊赖的晃着葡萄酒杯,她靠在一桩金雕立柱上,在歌舞升平的氛围里消沉。
兰珂走上来,先是和她打了招呼,随后站到就近的扩音麦前,面朝光子的方向,忽然间说道:“光子,反正你已经声明和海阁佑介不是情人关系了。”
光子正在发呆,听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拉回了神智,几乎难以理解的望着她。
兰珂辄便一脸惊恐,继续借助扩音设备,把她的每字每句传得人尽皆知:“呃……你没说?……这……”
现场的氛围立马发生变化,原本的愉悦中,夹杂起少许质疑,而越来越多的,则是刺耳的评论,和指指点点的神色,除了凝光城的家人,整个国府里,几乎没有不戴有色眼镜,看着此时此刻的相夫光子的。
“你在说什么?我和海阁佑介本来就没有关系,你说情人,是什么意思啊?”诧异万分的相夫光子,此刻身边,仅有兰珂一个天地盟成员。
“不声明就不声明吧。就像你说的,连情人都算不上,声明他干啥,只是我想,万无一失嘛……怕的是有人会说你俩有奸情之类的……”
“我都说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你这话里话外指控我和他不清不楚,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你既然这么说,拿出证据来啊!”
“你俩认识也不是一开始我让的,只是想起来问问。现在不声明就不声明,凶我干嘛,是我说了怎么了?到头来还不是你说了算?”
这时候探樱慌慌张张跑过来,说刚刚兰珂的一问,已经传遍宴场内外了,此刻所有的人,尤其是信鸟村的采话员们,正在针对“光子和佑介奸情”一事四处找她呢。
本就心烦意乱,眼下更是焦头烂额了,兰珂还不知死活的嚷嚷着:“你俩哪都不像情人关系,好了吧?”
这一笑言,让相夫光子怒火翻腾,这才是切切实实的毁人清白,一坑坑俩,而发起者居然是她一直都关爱有加的新朋友兰珂,光子推搡她,把她逼到方才的扩音麦前:“你马上给我解释清楚!这件事牵扯太多,你必须跟大家说明白!否则我会跟你没完的!你这是栽赃!”
兰珂得逞的一笑:“你说我栽赃你,你就不是栽赃了?我就说别人会认为你们是情人关系,你就挑毛病?那为什么一开始你要认识他?你俩的事又不是我发起的,反正在你这我怎么都不对是吧?”
“你不莫名其妙说这句引导舆论子虚乌有的话,我会跟你在这浪费时间?我认识的人不少,为什么你偏偏揪着我和海阁?”
“我没单单揪着你们俩啊,我说的是你整个人生啊,本来是担心,就算你俩没有奸情,假设一下,确保万无一失嘛。”
兰珂的口气一声比一声恶劣。光子气的发抖,她和哥哥才刚刚相认,许多目的还没有达成,仇人尚没有伏法,怎能因为一个小小兰珂,就前功尽弃:“所以就凭一张嘴给我扣帽子?!”
“那你也拿出我栽赃了你的证据啊,我一直说的都是怕有人这么觉得,怕有人觉得你俩有奸情,你问也别问我啊。”
赶到的几名女上主,个个面露不悦之色,在小婉芙菱发作以前,海蓁子先把场子圆了,总不能让情况糟上加糟:“兰珂,你当众说让光子名誉受污的事,而且子虚乌有,你难道不应该给她澄清一下吗?她马上就要和帝恒订婚了,你这样,影响的范围有多大想过吗?”
兰珂讥讽一笑:“我敢说,就算你相夫光子说话有问题,我也没意见,我问心无愧!”
“你问心无愧的意思是,我确实和海阁有染是吧,你觉得你没说错是吧!”光子大怒。
“说不得你一分半分!几次三番自以为是!”兰珂继续往光子身上增加罪名:“我亲口说的,你声明一下你俩没奸情,万无一失。”
“我们本来就没有!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既然如此,你还搭理我干嘛?反正我说的是以防别人觉得你俩有奸情,想起以前你俩就认识,我没说你俩就有啊!”
“如果你觉得我们俩没有,你怎么会觉得别人以为有?你从自己的出发点才会以为别人怎么看,如果你觉得没有,你是压根不会有这种担心的!不会有这种以防!”
“你说不会就不会,我说不过你~”兰珂朝光子的脸部掸了两下手,满面得意。
这样刻意羞辱别人的举止,把海蓁子的耐性也消磨干净了:“你说不过?你只是拿不出你栽赃的证据而已,你只是在那幻想觉得像。”
兰珂一看,同样是上主,海蓁子居然帮着光子不帮她,索性撇开了膀子:“行啊,俩人联手,骂吧,我听着,打扰你了,污染你们的心灵了~你觉得失望,我也一样~”
“失望?是啊,只怕我比你感觉更强烈!”以往探樱在说兰珂不是时,光子总帮着兰珂,让探樱宽容,直到现在她才渐渐理解,为什么兰珂在凝光城的口碑越来越差,因为,此人的真面目是越暴露越多!
“都无所谓,反正我跟其他人怎么说你和海阁,也都影响不到你跟帝恒的婚约~”这一刻兰珂眼中闪现出来的刻毒,完整诠释了她此前那长长的铺垫,究竟所谓何意。
光子再迟钝,再不肯相信,这时候,也不能不正视一些事实了,她相夫光子都不甚在意的婚讯,却让这些毫不相干的人寝食难安,多么可笑,多么讽刺:“呵,当然影响不到,你不过是在失望,我没有承认罢了。”
“你一直都说我在栽赃,哪来的你没承认?至于事实,谁知道了。”
海蓁子微微一叹,语气从平稳,慢慢转化为严肃:“兰珂,你也是当城主的人了,不会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吧,现在就算不为了光子,为了你所效忠的光之国,我建议你,也该去做个澄清。”
兰珂见海蓁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向着光子,火冒三丈:“呵呵,随便了。”
“兰珂,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但是,于公于私,我都没什么对不起你的。”这话,光子从来没对人说过,兰珂非常荣幸,是有生以来的第一人。
兰珂听罢,冷笑三声,以牙还牙:“我也没什么对不起你的。”
探樱再次跑来,便听到这样一句话,对兰珂厌烦已久的她当即炸锅:“你放屁!你当初跟我家少主借钱!少主借了你多少!你没有生命之元!她二话不说把自己的让给你!你现在居然厚颜无耻的说你没什么对不起她的?你现在做了这种亏心事!你有一丁点对得起她的吗!”
眼见第二个帮手来了,兰珂气的发颤,阴阳怪气瞅住相夫光子,咬牙切齿的冷笑:“你最屌。”
“没你厉害,没证据还栽赃。”光子只说话,视线不愿再接触这丑陋的尊容。
“可以,我栽赃,请问你还想跟这个栽赃者做朋友么?一句一个你俩没奸情,呵呵,谁知道了~”兰珂开喉顿嗓,就算没有扩音设备,也要向在场的人传达一个事实,那就是,死皮赖脸维系这段友情的,从来都是贱兮兮的相夫光子,而她兰珂高贵无比,是不屑于和这种红头发做朋友的。
探樱和所有人一样,瞬间就听明白兰珂的潜台词了,继续用那火炮似的嗓门和兰珂抗衡:“你想绝交?可以啊!先把七十万国币还回来!少主!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这个人是装穷占便宜!她明明就是拿你的钱去挥霍!什么遇到了经济困难?全是谎言!天天去娱乐场所大手大脚!行为轻浮!还有脸诋毁别人有奸情?!”
兰珂一听探樱在这里提钱,还侮辱了她挥霍的高雅,心里笃定,这都是光子教的,毕竟探樱是光子的第一维护人,所有的点子,肯定都是红毛一个人想出来的,兰珂更加气愤,用鄙视的目光扫视着她眼中的恶主贱仆:“我乐意咋地,你管的着?”
反正,兰珂是死活不肯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不肯给她在风口浪尖之时造出的谣言澄清,相夫光子也算看明白了,再也不可能奢求这种人为自己做什么:“之后的事,我不会再劳烦你了,但如果你还敢散播不实传言,我是不会顾念同僚之谊的,就是倾尽所有,我也会追究到底,要你付出代价!”
相夫光子,决定不论前路充满多少荆棘,她都要独自面对狂风暴雨,不能拖累哥哥,也不能牵累光之国,该怎么做,她的心中,有一杆不可撼动的秤。
除了信鸟村的采访她没有受理,国督院、十三禁卫军派来问话的前辈,她都一个个耐心接待、悉心解释了,让谣言不攻自破的最佳方式,就是自信,不被任何阻力击垮,过去什么模样,狂风暴雨面前,就依旧什么模样。
信鸟村是个权威传媒机构,不会报导没有经过取证的新闻,况且,这关乎两国的声誉,他们也不敢乱来,见事态没有照着自己的幻想行进,反而被相夫光子游刃有余的处理干净,兰珂内心的激愤,憎恨,与时俱增。
距离她当众陷害光子、险些铸成大错才过去几个小时,宴会结束的当晚,她就迫不及待跑到光子面前,再度大放厥词了:“也是难为你跟我聊的时候还得装着,意见那么大还跟我聊你妈?我就说声明一下让你俩的奸情万无一失就给你高chao成这样?你说我诋毁,你不也还回来了?都彼此彼此,该咋咋地,你看不上我我也犯不上跟你计较,随便,都随便,还提我娱乐,我娱乐关你屁事?你不喜欢还跟我聊的嗨?我聊的时候是真的在聊我还以为你真的能听?合着是装的咯?就你热心真心是吧,你也很高贵,这就是你所谓的有好口,我没话说,各找各妈,不用貌合神离,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吧,我又改不了,你也不见得安的什么好心!”
光子才没工夫搭理这疯子,这家伙住的宫殿比弃忧宫远得多,难为她大老远专门跑过来叫嚣,可落到探樱这里,就没那么便宜了,粉毛丫头往殿门前一倚,用看傻子的目光睥睨着丑脸上主:“别往你自个儿脸上贴金了,你以为你不是欠债不还的话,谁还稀得搭理你,你好意思不还钱,我们还不好意思把钱白给一个乞丐都不如的垃圾呢,兰珂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