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惯犯》春夜喜雨中

37、恋情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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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念兮苦笑不得地回到办公室，姚莉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悄悄给她报信：“刚才白总过来找你了，脸色不太好看，看你没在，她就去找张总了，张总说让你一回来就去找她。”
　　“说什么事了吗？”念兮瘫坐在工位，好一会儿没回过神。
　　姚莉摇摇头，“你还是先去找张总吧。”

　　她一时忐忑，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是白雅维找她也罢了，她的直属经理张敏找她的话，恐怕性质就跟工作能力有关了。
　　她正要起身，看见穆思熠的头像闪烁了起来。她点开对话框。

　　【穆思熠】：警报警报
　　【顾念兮】：？
　　【穆思熠】：虽然我喜闻乐见，但还是忍不住来提醒你
　　【穆思熠】：你是不是搞办公室恋情了？我刚才去白总办公室，偷听到她正在跟谁打电话，可能是要对付你
　　【顾念兮】：哦，谢了
　　【穆思熠】：哦！你这是承认了？！我靠，你给我哥甩了，原来就是为了搞办公室恋情啊，你男朋友是谁，快通知他来个英雄救美

　　顾念兮关掉对话框，一阵叹息，英雄远在千里外，这会儿恐怕只能是——天助自助者了。
　　她补了个口红，看起来气色还不错，这才赴死般地扣响了张敏的办公室。进入办公室之前，她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

　　张敏一看见她，就放下鼠标，站了起来。这隆重的仪式感，让顾念兮背后直冒汗。
　　张敏走到办公室一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缓步朝顾念兮走来。

　　“张总，您刚才找我？”她坐立难安。
　　“坐，”张敏走到她跟前，缓缓地从信封里掏出一张照片，轻轻地甩在了茶几上，“这是你吗？”

　　顾念兮颤颤巍巍地拿起照片，看了一眼，心一沉。
　　只见照片上，她在埋头找钥匙，谷钰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她。拍摄地是她小区，时间是昨晚。
　　那么，打一谜底，拍摄人是谁？

　　她放下照片，事到如今，也只好承认了，“是我，张总。”
　　“新人培训的时候，应该教过你们吧，禁止办公室恋爱。”张敏将照片收好，开始审讯。
　　“……我没参加过新人培训。”她诡辩。

　　“缺席新人培训，那就更离谱了，”张敏往她的方向挪了挪，语重心长地说，“顾念兮，你还是实习生的时候，我就觉得谷总对你刮目相看，当然，你的能力我也是认可的，但是，你一边工作一边爬到了老板的床上，这就不太对了吧。”
　　顾念兮仿佛被人呼了一巴掌，脸上热辣辣的，虽然她还没有“爬到老板床上”，但那也只是时间问题，她埋下头，没有说话。

　　“我不管谷总是跟你玩玩呢，还是正儿八经地跟你谈恋爱，他是公司创始人，是公司的掌舵手，公司的章程也都是他制定的，他违反了规定我管不着，但你作为我的员工，搞办公室恋情，就是我这个经理管理的失职，你来说说看，我该怎么办？”张敏翘起二郎腿，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顾念兮沉默许久，才抬头，抗争道：“这种事情，照理说，应该处罚级别高的人，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他更应该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

　　“你……你说什么？！”张敏简直哭笑不得。
　　顾念兮面不改色：“我知道我也有错，但这件事如果张总硬要我负主要责任的话，我是不认的。”

　　张敏失笑道：“哎哟，小姑娘还挺伶牙俐齿，刚才白总把这张照片交给我，让我全权处理时，我还觉得辞掉你有些惋惜，现在看来啊，小姑娘，你是要把谷总拖下水吗？那为了谷总，为了我们的股价，我也真的是不得不出手了。”
　　顾念兮提醒她：“虽然我是个小姑娘，但是也受到劳动法的保护。”

　　张敏笑起来：“当然，每个员工都受到国家的法律保护，我尊重你的权利，也不想让你难堪，毕竟这几个月的共事还挺愉快的，这样吧，你写封辞职信，我给你批准，然后呢，公司再给你补偿3个月的工资，我也可以给你写封推荐信，我觉得吧，我真的已经仁至义尽了，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也会把握好这次机会。”

　　张敏这么说，实则也给自己留了余地，虽然上午白雅维冲过来的时候，她也跟着有些冲动，拍着胸脯保证过一定会把顾念兮撵出公司，但她仔细研究了那张照片后，发现是在顾念兮小区楼下，并且，谷总的儿子似乎还在车上。
　　她能做到行政部的老大，自然不是吃素的，早看出白雅维想拿她当枪使，但出事的是自己部门的员工，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无论如何，也要挥刀斩乱麻，这次权当杀鸡儆猴，断了公司一众年轻小姑娘的念想。

　　顾念兮忽然无话可说，劳动法毕竟保护有限，公司给了赔偿，还写了推荐信，做到这个地步，实在让人无话可说，她想了想，只得同意，“辞职书我写……我有一个请求。”

　　“你是想拖到谷总回来吗？”张敏仿佛看穿了她。
　　她的确想拖到下周一的，毕竟策划案写了整整一个星期，眼看着就要在下周一例会上拿出来讨论了，她实在心有不甘。
　　张敏又朝她身边挪了挪，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叹气道：“这件事情如果闹到谷总那里，就不好收场了。”

　　顾念兮品爵着这句话，她也的确不想让谷钰难堪，再说了，庄严那件事估计很快就会在家里掀起轩然大波，她自然无能为力，也许，她主动辞职，还能让他少些烦心事。
　　“好，我写。”她干脆地说。

　　张敏似乎有些动容，她和白雅维两个总监级别的人，下场去撕一个刚过了试用期的员工，实在有失体统，更何况是用偷拍的照片相威胁，的确很掉价。
　　“你把工作交接一下就可以走了。”

　　“好的，交接给谁？”顾念兮起身。
　　“咱们部门人手也不足，先交接给周舟吧。”

　　“好。”顾念兮点点头，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她已经心知肚明，周舟要的就是把她赶出公司，顺便接替她的位置，很好，她一石二鸟，目的达到了，“我手里现在有两个项目，一个是在跟苏仁美的专案，另一个是之前谷总让我写的营销策划案，我差不多写完了，本来打算下周一拿到大会上讨论……”

　　张敏打断她，“什么营销策划案？”
　　“哦，网红扶植计划的，谷总觉得专案制效果不错，就让我根据现有的苏仁美的经验，写一个策划出来……”

　　张敏十分不爽：“我怎么没听你跟我汇报过？”
　　顾念兮平静地说：“那你可能要问谷总了。”她一个马上就卷铺盖走人的人，不必要再哈着这位了吧。

　　张敏蹙眉，心中有些后怕，行政部的人最会摸老总的心思，既然谷总把这么重要的项目越级交给了顾念兮，这是一个非常大的信号，也就是说，谷总至少很倚重她。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把她辞退的话，是不是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她暗自有些悔意，对白雅维也多了一层防备——这是要一箭双雕啊，利用自己拿掉顾念兮，顺便这件事也把谷总得罪了。
　　所幸，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张敏清了清嗓子，说：“那这样吧，辞职信下周再说，交接的事情也可以缓缓，既然策划案都快写完了，你就继续写，下周一讨论了之后再决定吧。”
　　顾念兮一怔，这剧情……也太峰回路转了吧？

　　她掩门离开时，还有些不可思议，回身跟张敏确认了一遍，“张总，您的意思是，我继续写策划，下周再说离职的事儿，对吧？”
　　“对，你先安心写策划，辞职信的事我下周再找你。”张敏补充道，“对了，你跟……还是低调点吧，算了，我也无权过问。”

　　顾念兮木然地回到工位，姚莉早一脸八卦地扑上来，“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一脸死灰呀，没出啥是吧？”
　　她摇摇头，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没事。”

　　姚莉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工位，说：“我刚才看见那个实习生回来，她不是借调到产品部了吗？”
　　“哦，立大功了。”顾念兮机械地说。

　　“大功？什么大功？怪不得她神采奕奕的。”
　　顾念兮打开策划案，鼠标滑到最后一页，百感交集，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策划案救了她，虽然她实在想不通，这个策划案如何救了她，但至少，她要知恩图报。于是，顾念兮戴上耳机，全神贯注地写起策划案来。

　　快下班的时候，顾念兮收到了张敏的邮件，附近是一些网红扶植计划的点子，啊，她立马就明白了用意，原来是想take some credit，念兮虽然万分不愿，但其中两个点子确实不错，她就囊括在了策划案里。

　　然后给张敏回复了邮件：
　　“谢谢张总，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做了修改。”?

　　一直到下班，周舟也没回工位，顾念兮觉得疲惫不堪，就趴在工位上睡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一阵吵闹声把她弄醒。

　　她揉了揉眼睛，大办公区漆黑一片，但是丽莎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她正要走过去一探究竟，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吼道：“想让我跟她道歉，没门儿！”
　　然后是丽莎细碎的声音，很微弱，听不清。

　　“我一个堂堂总监，还需要亲自发帖嘛，帖子是李静发的，出了错，当然要她来负责……丽莎，你的立场要摆对啊，我们共事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丽莎似乎又说了什么。

　　然后，砰地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顾念兮慌忙坐下，趴好，假装睡着。
　　只听见两套高跟鞋的声音，从丽莎办公室，哒哒地走向了电梯间。

　　“你准备一下，我亲自下场。”是白雅维的声音。
　　“好的，白总。”
　　另外一个声音顾念兮打小就耳熟，正是她的发小，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