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衔》故淮

4、第 4 章

　　有一家酒吧。
　　名字起的相当敷衍随意，或者如果不是为了有辨识度，兴许连名字都懒得起的直接就叫酒吧了。
　　夜辞冷漠脸，看着正喝酒喝的像喝白开水一样痛快，甚至还劝他也喝的烈酒，冷漠脸地看了他好久，沉默了良久，他叹了口气，撑着桌面，半起身，“我能回去了吗？”和平那边估计都要急疯了吧。
　　烈酒喝酒喝的痛快极了，他哈哈大笑，和他勾肩搭背了起来，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他道：“这么着急做什么？”
　　夜辞看着那条和自己勾肩搭背的手臂，叹了口气，抬手，拂了下去，然后起身，“我不喜欢酒。”然后转身离开。
　　烈酒也没有在意，他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像是在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一样，只见他垂眸道：“从外面进来的人，都会收到那些垃圾发的名为邀请函，实为暗中提醒的信件，不过，我想和平那小子应该都告诉你……您了吧。”还是用敬语吧。万一被什么人抓住把柄了……
　　“比如，邀请函上的内容最好不要全信。”烈酒晃动着酒杯里的酒液，斜觑着他，“再比如，他并没有告诉您邀请函上的东西，能信的到底是什么？”
　　说实话，夜辞对这些东西兴趣不大，或者说是没什么兴趣，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人以为他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他不感兴趣地抬腿就要走，但余光无意间瞥见和水缸一样大一样深的桶时，他一顿，盯着那桶，开口道：“这桶……”
　　烈酒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然后哈哈大笑，得意洋洋至极道：“是酒，还是我最喜欢的烈酒的混装，也是我一会儿要喝完的量。”
　　夜辞：……他就不怕喝的酒精中毒？
　　他决定留下来。
　　名为对他所说的感兴趣，实为怕他喝酒喝的酒精中毒。
　　对他留下来也没有多想的烈酒，还以为他是对他所说的话感兴趣的继续之前的话题道：“邀请函上的东西能信的只有罪人街的范围，……黑方确实可以信，除了这二样以外，其他的您都不要去信。”
　　神色莫名的烈酒，看着杯中的酒液，垂眸道：“毕竟，有关于透明人的事，他们可是都没有提及啊。”
　　第一次听到这么个称呼的夜辞，看了他一眼，“透明人？”那是什么？人，还是……
　　趴在桌子上的烈酒，看着举起来的酒杯里的酒，反问道：“您觉得透明人，指的是什么？”
　　夜辞想了想，“不起眼？”
　　烈酒噗嗤一声笑了，“这可是跟我们这里的透明人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我们这里的透明人，可跟你们外面的透明人可不一样啊。他们可不是不起眼，甚至在其他人眼里可以隐形的存在的代表。”他一顿，放下酒杯，看着他道：“您觉得……我们这里的“普通人”怎么样？”
　　夜辞初来乍到，根本就不知道他口中的普通人指的到底是哪种程度的普通，所以……“普通人？”
　　烈酒噗嗤一声：“就是在你救下那个小女孩儿的时候，围在那附近的“普通人”。”
　　他们啊……夜辞垂眸：“不会多管闲事。”
　　烈酒笑了，捧腹大笑，“不会多管闲事在我们这儿可是算得上是一种美德了，只是，您对他们的评价还是太片面了些。”
　　“来，不聊这些让人不开心的话题了，我们来喝酒吧。酒可是好东西，喝醉了更好，可惜啊，我永远都不会喝醉。”他叹了口气，又道：“至于黑方，红方，白方的事，还是您自己去了解吧。我们过来人话说的再多，都抵不过你们年轻人自己去了解，来的快，毕竟坑栽多了，就由不得你们年轻人不信了。”
　　“该提醒的我都提醒了，该知道的您也都知道了，不过，我想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提红方和白方的事。和平他也没有提，不是吗？”他道。
　　夜辞垂眸。
　　如果他们对他真的有生命威胁，想必以和平和烈酒他们二人的性格……早就直接告诉他，要小心红方和白方了吧。不过既然他们都没有提的话，是危险性不大，还是不会威胁到他……
　　算了，随便吧，反正他又对这些不感兴趣。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似乎对任何东西都提不起什么兴致来，除了……今天，那道他下意识就察觉到的目光，本能就想追上去的那个人……
　　烈酒从上午一直喝到了晚上，那桶酒缸大小的桶酒，被他喝的就只剩下一杯了，还是一碗的量，还真是把酒当饭吃了。
　　夜辞看他喝了这么长时间，不管是仔细观察，还是有心留意，都没有发现烈酒这个人出现明显的酒精中毒的痕迹。
　　知道他真的不会喝出事后，想到自己初来乍到，乱走是会迷路的这一点，为防止和平找不到他，他还是留了下来。
　　不过，没有来得及吃早饭的夜辞，在中午降临的时候，多少有些扛不住的问酒吧老板，“这里提供食物的吗？”
　　酒吧老板看着他，静默了好一会儿，转身离开，然后……端了份炒饭出来。
　　夜辞见状，一笑。
　　胃得到疏解后，夜晚降临时，又过了一两个小时之后，和平才终于找了过来。
　　只见和平颤着双腿，弯腰，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喘着，抬头，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后，他吁了口气，就着这样的姿势，他锾了好一会，才走了进来。
　　和平坐下后，捶着自己的腿，缓解着其酸软度，他道：“局长，您知道我找您找了多久吗？”
　　比起阴阳怪气和怒气冲冲，这种诡异的平和状态才让人觉得害怕，——虽然夜辞他并不会害怕。
　　夜辞：“……”
　　夜辞淡定做出解释：“我初来乍到。”
　　听出“我要是乱走，你还要费时间找”的意思的和平，捶着自己腿的动作一停，然后坚持不住的瘫软地趴在桌子上，“那我就多谢局长您并没有到处乱走。”
　　夜辞：嗯，正常了。
　　和平虽然还是诡异的平和状态，但还是听出了些许的咬牙切齿和阴阳怪气的味道，虽然因为没有力气，不怎么能听得出来。
　　好心的夜辞，给他也点了一份炒饭。
　　找人找了许久，还没来得及吃饭的和平，见状，瘫软的其酸软度，立刻消失不见，直起身就吃了起来，吃完后，他斯文地擦了擦嘴，然后看着他严肃道：“局长，您应该庆幸我多少了解点儿烈酒，知道他喜欢喝酒，到处喝酒，不然我都不知道要去哪找您了。”
　　“行了，我们回去吧。至于烈酒，……就让他继续喝，反正他又喝不醉，顶多就是喝上头了，哭而已。”他道。反正他对他这个拐走他家新到任警局局长的人，没什么好感。
　　“哭？”没有喝醉，脑子却有些昏沉，但却又保持清醒的烈酒，看着自己喝了酒懒得搭理的和平，冷哼一声，“你又没有见到过我喝上头的样子，怎么能说我喝上头之后，顶多就是哭而已。怎么，你们警局诽谤人，都不会被抓的吗？”
　　和平冷笑一声，他既然如此，那就怪不了他不客气了，他阴阳怪气道：“哎呀，局长，我刚才突然想起了上次我外出扫尾的时候，是在夜店。其实去夜店扫尾也没什么，只要习惯了就好，就是看到一个身穿女士长裙的大男人在跳钢管舞，跳着跳着就变成了比……”基尼钢管热舞，就比较吓人，还辣眼睛。
　　捂住他嘴的烈酒，看着不明所以的夜辞，讪笑，他压低声音，眯眼，在和平耳边低声，像极了威胁道：“和平，你明知道上次我是中招了，意识昏沉，才做出那样的事，所以，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和平掰下他的手，朝着夜辞又道：“我还拍照留念了，局长，你要不要看？虽然吓人，还辣眼睛，但真的很有意思。”
　　烈酒立刻：“是，我是喝不醉，顶多就是酒喝上头了，哭而已。”
　　他承认了，只不过话里话外都是满满的咬牙切齿的意味。
　　突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夜辞：“……”
　　和平冷哼一声，和夜辞离开了，还不忘付钱，包括夜辞之前点的那份，毕竟，被打包送来的他，他们忘了给他准备好钱了，——罪人街的货币与外面的不同。
　　晚上，在警局里交代好新局长到任后的事宜后，和平叹了口气，将局长住所权限当面交给了夜辞，“局长，您的住所位置和使用权限已经给您发过去了。”
　　夜辞点头，转身离去时，和平叫住他的问他道：“那个局长，烈酒那个家伙，他有没有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
　　夜辞沉默，他道：“什么算是不该说的话？”
　　和平张了张口，“就是，就是……算了，烈酒他都和您说了些什么？”
　　夜辞：“邀请函的事……”
　　见他沉默，倏地可能明白了些什么的和平，立刻，“他都多说了什么？”
　　夜辞沉默良久，对他们这些弯弯绕绕不感兴趣的直接道：“黑方可以信，……你们都没有提红方和白方的事。”
　　和平沉默了一瞬，“还有别的吗？”
　　夜辞沉默：“透明人。”
　　和平的瞳孔骤然收缩放大，他讪笑：“他是怎么跟您说的？”
　　夜辞狐疑地看着他道：“他问我，你对围在当时那个小女孩儿身边的那些普通人是怎么看的？”
　　“您，怎么回答的？”
　　“不会多管闲事。”
　　“那他说了些什么？”
　　“……”
　　反应过来的和平，“没了？”
　　夜辞点头，“嗯。”
　　和平吁了口气，又苦笑了起来，“局长，您也别怪我瞒着您，只是有些时候，接触要比言语要实际的多，所以，不管外来的人是谁，只要有外来的人来，不管是罪人街里的谁，都不会多说，好心的人会简单提醒。”
　　“再说了，您可是局长，知道全部的事，估计要不了几天吧。”除了透明人的事，无法从内网和资料上寻到，况且这也不需要吧，那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