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衔》故淮

5、第 5 章

　　柔软的黑色长发还在往下滴着水珠，搭在肩上的毛巾已经湿了大部分，屋内的单面不透光的玻璃窗户外，是没有星星，只有被风摇曳树影的黑夜，室外风声呜咽，室内寂静无声。
　　黎昼借着月色看完新到任警局局长的资料后，长吁口气，仿佛藉此吐出体内的所有情绪，他揉着眉心，扶额，叹气，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资料，久久没有回过神。
　　这……
　　该怎么办才好？
　　那群人……
　　他们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虽然关于他的事，资料档案上并没有多具体，但……
　　他陷入了沉思。
　　至于很喜欢夜辞的烈酒，则是等着他来找自己，毕竟太过于主动就没有好的故事结局，所以他并没有主动去警局做笔录寻他……
　　嗯，只能说是某方面上，两个人心有灵犀了。
　　这天，去上班路上，夜辞一个拐角，便撞到了打着哈欠，没怎么睡的和平。
　　和平被撞的顿时一个激灵，后退，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放下揉着疲惫额头的手，抬头看清不小心撞到他的人是谁后，他挠头讪笑：“原来是局长您啊。”
　　夜辞看着面前似是几天几夜都没有睡的和平，皱了皱眉，少顷，就在和平刚想问“有什么事吗？”时，他开口缓缓道：“工作很忙？”
　　和平扶额，颇为苦恼的笑道：“是啊，就建筑被炸案，我都一直忙到今天早上六七点的时候。”虽然只是负责收尾而已。
　　“……罪人街的局长，负责什么？”
　　和平刚想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他道：”局长，前几天，给您整理出来的，那些需要您知道的，必须需要了解的资料，您都看完了？”
　　夜辞点头，“嗯。”
　　“那些资料可不少啊。”和平扶额道：“必须要知道的黑红白三方的成员基本资料档案，必须要了解的罪人街的……嗯……近代史？嗯……，局长，您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看完的？”
　　“近代史的话，不用全部看过，做好总结就行。”他道。
　　“总结？什么总结？”
　　“他们三方达成了诡异的和平，与透明人之间。红方喜欢暴力，但目前针对的对象只有白方和黑方，嗯，红方里的一派，另一派就比较极端了，白方……只为活着，不择手段的活着。”
　　“而黑方……”夜辞一顿，“他们追求自由。”
　　“很贴切。”和平点头，赞同，虽然他知道原因，但他还是怕他不怎么清楚的问他道：“不过，我还是想问问，黑方为什么会是追求自由，而不是站在好人这边，保护罪人街的秩序呢？”
　　夜辞垂眸：“真正的自由永远都是死亡，也只能是死亡，他们不想死。”
　　“所以，一边追求自由，一边苟活着吗？”和平道：“嘶——，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们像是这种人吗？”
　　“不管是有牵绊的人，还是无牵挂的人，他们都在追求自由。”只属于自己的自由，除了死亡以外的自由，无论是从黑暗还是光明里获得。
　　见他说的如此坚定，也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和平，默了，“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他感慨的点头赞同道：“果然还是联邦政府不了解他们啊。所以在结尾都懒得写上一句，请以心感觉到的为标准。在他们看来，黑方勉强算是个好人组织，所以能信；红方，不管他们到底有没有底线，只要和暴力，哪怕挂上一点点勾的，都需要小心，毕竟谁知道会伤到谁呀；白方，只为活着，没有信仰，在他们看来没有以联邦政府，没有以他们为信仰的就都是废物，哪怕他们再厉害。”
　　“至于那些必须要知道的东西，黑红白三方的个人档案资料，我已经多少看过一遍了。”虽然有些细节不太清楚，但还是能多少猜的出来，虽然见到人不能一眼就认出来，但还是可以认出来的，就是短时间里可以认出来，几分钟内。
　　和平叹了口气，“局长的工作，其实和外面局长的工作差不多，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可能要清闲一些，所以就只是需要一位局长，不需要其他的副局长。”
　　早上的第一衔，没有外面街道的叫卖声和招呼声，有的只有一片静寂和死寂，和除了有人需要的交谈声。
　　前往警局的路上，路过一片公寓区的他们，停下了脚步，路中央的车辆，被重物触及警报的响了起来，他们看着就在几秒之前在他们眼前坠楼身亡的女子，不，现在已然是一具尸体的女子，久久沉默不语。
　　夜辞想起他们只负责扫尾的核心内容，不由的皱眉问道：“和平，这件事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吗？”
　　和平叹了口气，“很遗憾的告诉您，局长，这件事并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不管是什么性质的案件，通通都是由黑方的人来接手的，我们能做的只有负责处理好后续，收好尾而已。”黑方他们负责的才是秩序啊，虽然是有目的的。毕竟，谁知道普普通通的一起案件，里面到底会牵连出什么样的人，说不定还有可能不是人。
　　听明白他话里话外意思的夜辞，抬头看着公寓的最高点，沉默着。
　　沉默良久，少顷，他道：“这次是我们先遇到的。”
　　“什么？”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是何意思的和平，看着走向公寓大门的人，突然觉得不用问了。
　　顶楼，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在那女子往下坠楼身亡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压着一张纸张，或者说是一张疑似遗书的信纸。
　　夜辞拿起什么标签也没有的小白瓶和信纸，然后晃了晃小白瓶，听出是个空瓶子后，他皱了皱眉，看向信纸。
　　【我最近的状态越来越差，可我始终都找不到这究竟是什么导致的。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不需要吃药，我很确定。我是一个人住的，我是一个透明人……】
　　【回顾了下搬家之前的过往，我突然发现我的记忆多了一角，不，应该说是少了一角……】
　　【我睡醒了，梦到了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梦醒之后，我颤的很是厉害，也许我最近的状态越来越差，差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层面的……】
　　【我看到了……】
　　戛然而止。
　　夜辞皱眉，看到了什么？是看到什么人，还是……
　　还有，这个小白瓶……
　　始终都不敢违背罪人街警局核心指令的和平，只能在楼下等着，见他出来，他吁了口气，上前，“怎么样？“
　　夜辞张了张口，就在和平以为他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他道：“回去再说。”
　　“哦，好，我这就让人把尸体运回警局。”不能私自处理，也不能看见了，装没看见的不处理，所以，运回警局是最妥当的办法，省的之后有人需要，说不清楚。
　　“嗯。”
　　一个街区拐角，一个身穿着繁琐花裙，坐着轮椅，——很普通的轮椅，没什么特别的——剪着一头利落短发的中性女孩子，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范围之内。
　　夜辞见她身边没有一个人跟着，不由的皱了皱眉，一个行动不方便的女孩子，身边怎么能没有一个人跟着呢？
　　他上前，撑着膝盖，弯下腰，颔首询问，“你好，小妹妹，有什么我能够帮到你的吗？”
　　利落短发中性的女孩子，看着他沉默了良久，尤其是他的那张脸，少顷，她张了张口，但也许是因为嗓子出现问题的原因，她并没有发出声来。
　　夜辞见状，猜测道：“是帮你找到什么人的要求吗？”
　　利落短发中性的女孩子，摇了摇头，表示不是这个。
　　夜辞：“……送你回家？”
　　利落短发中性的女孩子，摇了摇头，表示也不是这个。
　　夜辞皱眉，这下他是真的不知道是哪个了……不，还有一个。
　　他试探的开口询问，“那是刚才那个坠楼身亡女子身上的东西吗？”
　　这次，利落短发中性的女孩子，眼睛一亮，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
　　夜辞沉默，“你和她认识？”
　　利落短发中性的女孩子，摇了摇头，不，不认识。
　　“那你……”
　　他还想再问些什么，但突如其来的不安感，却打断了他，寒毛直立，紧接着，他推着利落短发中性的女孩子，离开原地。
　　下一秒，他们前一秒前所站的位置，就发生了爆炸，轰——，索性炸弹威力并不大，就算炸到人，也只是被炸成重伤，而不至于被炸死……
　　见他们没事，不，是见那个利落短发中性的女孩子没事，隐藏在墙角里的人，“啧”地一声，没什么好气，走了出来，然后声音语气都略显阴阳怪气的道：“还真是运气好啊。我这个霉运缠身的人，都不知道有多羡慕。你一定能理解我这种心情的对吧？第三衔街长，莲街长。”
　　见他叫出他的名字，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眼前这个人眼熟的和平，反应过来地瞳孔收缩放大，看向莲。
　　“哼，你今天的运气也不算是好吧。要是你那个护花使者并蒂也在的话，我也不至于会挑这个时间恶作剧。”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皱眉“嘶——”地一声：“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那个好兄长终于变态了吗？明明是男孩子，掏出来说不定比他还大，却偏偏穿上了女装。说不定还是他要求的。因为他穿上女装，啧，你那个在你没成年之前，就要了你的亲兄长，还真是个十足的变态啊。”
　　“还有就是，我记得你应该不是个哑巴吧。”他歪头道：“是因为你那位兄长昨天晚上在床上，玩你玩的太狠了，所以才说不出话来。”他摸着下巴，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然后啧啧两声，“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都不会怜香惜玉。你身上估计全都是你那个亲兄长留下来的印记吧。”
　　莲垂眸，脆弱的模样，似极了布满裂纹的瓷器，尤其是在他的“污言秽语”中。
　　被如此之大的信息量，糊了一脸的夜辞，虽对上他的身份信息，但还是没反应过来地挡在他面前，不管他是不是女孩子，不管他和他亲兄长到底是什么关系，不管他们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他皱眉，帮他的没反应过来的口不择言道：“怎么，你羡慕他们之间的关系？”
　　“是呀，我羡慕。”恶作剧恶作惯了，顺口的像是接了一句，‘你干的？’一样。
　　但他反应过来自己接了句什么样的话后，他一顿：“……”
　　他试图补救的稳稳当当道：“羡慕？也不至于。就是看不下去，想拆散他们而已。毕竟，要知道你后面的那个人可是在14 5的时候，完全就是个未成年的年纪，就被他亲兄长给睡了。现在，他甚至在床上被他亲兄长玩儿的说不出话来。啧啧啧，正义之魂熊熊燃烧的警局局长，夜局长，不知道您能不能看得下去呢？”
　　夜辞皱眉，刚想说些什么，他出现就因为他倒霉“模糊”见过几面而已经认出他的和平，便看不下去的没好气道：“恶作剧，你看不下去，那是你的事，关我们局长什么事？”
　　他在质问他，为什么要把我们局长，也牵连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