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幻/ABO）Die for you》冰海鸟群

16、第 16 章

　　噩梦。他双手死死绞着腹部，头抵在枕边，边翻身边用力撕咬身下的被单。他额发全汗湿，扭曲爬行，但硬忍着没有出声，疼极了就只锁着眉泪眼使劲以头去砸背后的床板。

　　噩梦总不结束。一夜过去，体力耗光，却只有意识逐渐模糊。几乎要化为利刃刺破他肚腹一般的痛则一直跟随着他，从现实到梦境，甩不脱。

　　大约五年前，他刚20出头，迟来分化成Omega，肚里怀着小羊去杂志社上班，没多久就被上司发现了秘密，以工作为要挟，推他到厕所隔间里强bao了他。

　　事情发生时，小羊已四五个月了。腰带剥开，小肚子圆润挺出，肚皮里是个娇嫩婴儿。Omega只能记得那场xing事很痛，事情久远，乃至连上司的面貌和公司名称都记不得了，但那时的折磨留下的痛感却很清晰、尖锐地刻在他身体里。回去他或许又疼了、或许流血了，不过总归记不得了。只知道那一天之后他没再去上过班，不久递了辞呈，重新开始在这偌大城市名为求职、实为流浪的颠簸。

　　大着肚子，怀着小羊，举目无亲，没有固定居所，身体又很差。付不起房租搬去地下室期间，Omega总是吐，吐得多吃得少，也总是摇摇欲坠站不稳当，在外面跌了一跤，跌进医院——小羊就这样出世了。

　　……再多记起那些往事也无甚意义。但不论小羊还是小宝，他们出生那一刻就能瞬间填补无数日夜的煎熬和剥夺。格外是小羊，她流着自己和自己最爱的人各自一半的血液，有人间最纯洁干净的期许。某幻有时感觉爱他们胜过爱自己。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大概小美人鱼刚刚获得双腿时经受的就是这样的痛苦吧，每一步都像踩在千万把刀尖上，只不过被剖开的是肚子罢了。自从躺在床上之后，他就一直浸在怀小羊那段时间的梦里，梦梦醒醒、意识混沌，偶尔清醒时女儿在面前叫他，他就过去摸摸女儿的头发。

　　瀚哲高瘦的身影在梦的尽头远远地站着。他在产床上拼死挣扎，靠呼吸机和强心针吊着一口气的当口，依稀梦到一只光彩绚烂的绵羊。

　　“妈妈……”

　　女儿的呼喊声好遥远。

　　“乖宝……”他伸手摸摸女儿的脸颊，也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梦外，“你是我世上最最舍不得的人……”

　　另外一个人是她的父亲。

　　生下小羊后的那段日子，因为执着于找到瀚哲，每天拼命地结实各路圈内人，混在其中寻找机会。他也不隐瞒自己是Omega，劝酒被灌醉是根本家常便饭。烈点的白酒，一口下去就不知今夕何夕了。软软瘫在男人怀里，理所当然地被开个房发生关系。半年中，娱乐圈从三线到十八线的各路明星和经纪人，他几乎见了个遍。个别大佬睡过他，第二天能跟他说上两句话、想要包他捧他的也不在少数，他只求老板帮他牵线，他只想找人。

　　小宝是在这种情况下怀上的。虽然每次他都有吃口服避孕药，但不知哪次那么凑巧，一百回里有一回疏漏，便中靶了。

　　哪怕怀上了小宝，他也没停下这种荒唐又低效的大海捞针。

　　他找小羊父亲的疯癫，已经超出纲常。

　　北子哥曾揪着他的领子质问他——如果孩子父亲永远找不到了，他还要一直找下去吗？孩子和父亲如果只能选一个，他要哪一个？

　　他当然做不出选择。变成Omega后他遭受了太多压垮他的东西，如果没有瀚哲和女儿这些虚无缥缈的念想，或许他早就该死在了上司□□他的那天晚上。两个人扎根在他生命里，已经慢慢变成他苟且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如果要他选一个，他想，他大概会选择自己先走吧。

　　“妈妈，”女儿抱着母亲的肩胛骨将脸颊贴到母亲胸膛，“弟弟的纸尿裤用完了，小羊今天自己出门去给弟弟买纸尿裤了哦，超市的阿姨都夸小羊厉害呢。”

　　寂静的躯体并没应声。女孩蹭着额前的刘海哭了一会，又说，“花叔叔又被大哥哥打了，胳膊上全是血，不能看弟弟啦。但是小羊会哄弟弟，给弟弟喂奶。弟弟还对小羊笑呢。”

　　Omega仍没反应。屋子里血味很重，小羊叫了一会，便嘀嗒着眼泪爬上床，踢掉鞋子，钻到了妈妈怀里将自己蜷成一团。

　　动作不知碰到母亲哪里，Omega抽搐了一下，吓得女孩惊惧抬头。过了好一会，Omega一动不动，女孩才怯怯把手又抱到母亲后背，紧挨着妈妈躺下。

　　妈妈已经睡了两天了。这一次，妈妈没被叫醒，小羊有些怕，想一直听着妈妈的呼吸入睡。

　　她听到母亲心跳隆隆作响，跳得很快，快得让她很不安。

　　“妈咪？”

　　小羊伸手探探母亲的鼻息。

　　“啊……”

　　女孩爬起来，哭着晃了晃母亲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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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mega深夜被送了急救。抬人时被子掀开，半张床都染脏了，枕头也有血。小女孩安安静静地看大家把她母亲搬走，懂事到颇令人心疼。留下的人问姑娘她爸爸在哪，她便一五一十地说，她没有爸爸，妈妈唯一的好友是楼上的花叔叔。

　　原本流产是不至于这样的。只是Omega不知经历了什么，身体差得过分，血凝不住，失血过多造成休克，加上脑后瘀血，如果再拖一会，可能就再也来不及了。

　　胎儿已有三个多月。医生为Omega刮宫剥下最后一小块胎盘，模糊肉块中能勉强认出一只脑袋和蜷缩躯干。Omega在医院病床上安静睡着，唇色惨淡，一只手放在肚子。

　　老李赶到摘下口罩，看着床上不成人形的Omega，难受地捏住眉心。

　　“怎么办？”tk收起手机，“他知道了会不会跟我们决裂？”

　　“把他关起来是对的。”经纪人哑声，“我觉得，李影后要等不及了。”

　　李影后和瀚哲的弯弯绕绕，老李一直心知肚明。之前有人说李影后犯罪，他不太信，但从秘史的事和这个Omega的事看来，李影后可能是在来真的。

　　头疼。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该怎么对抗如日中天的李思薇？

　　“那错过的节目怎么办？”tk又问。某幻参加的选秀节目已经播了五期，眼看着每期的点击量都在指数爆炸，这一期突然不见了，粉丝必然要吵炸锅。

　　好在节目录制和播出还差着两周的时间。老李咬牙，“让他去录生活。”

　　生活是一档老牌综艺，素来有谁上谁火的说法。综艺拍摄周期短，一天剪一期，放出来也快，基本三五天就可以出片。补窟窿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不止是他，还要老王，他们要一起去。趁现在，把cp赶紧炒起来，能不能保得住这个omega，全看这两星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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