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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亡命鸳鸯 ...

  •   第二十七章:亡命鸳鸯
      “你为何不让刘氏将密信给你看看?”李虞北问楚玉年。
      阿音克丝正在翻阅着一些卷宗,她没有参与到他俩的谈话之中。楚玉年说道:“万一刘氏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交代?况且那密信能保他们一家性命,我若是强行拆阅岂不是害了他们一家?”
      李虞北并不是责怪楚玉年,他只是觉得如果能看到密信的内容,那事情会容易许多。他这几日也不闲,他几乎去走访了先前和大理寺丞关系密切的一些官吏权贵,从那些人口中得知,大理寺丞其实并未到致仕之年,但这次却匆匆卸任,着实令人想不明白。
      “哥哥。”阿音克丝喊了一声,她的目光依然是在卷宗之上。
      楚玉年和李虞北都走了过去。
      “你们看。”阿音克丝指了指卷宗上的某处,李虞北和楚玉年也低下头顺着她的指示往下看。
      “这是大理寺那边的卷宗,你怎么得到这个的?”李虞北问。
      阿音克丝笑了笑,她说:“是赵大哥介绍给我一个人,我托他去找的。”
      李虞北和楚玉年相视一眼,他俩都觉得奇怪,异口同声地问:“赵峥?”
      阿音克丝还乖乖地点头,像一只小兔子,她说:“是啊,那个人好像是在大理寺当差,便说只要我下次和他一起去喝酒,他就把卷宗找给我。”
      楚玉年挑了挑眉,斜了斜眼看向李虞北,有一股看热闹的感觉。而李虞北的脸色从刚刚的好奇已经变成了严肃,阿音克丝却浑然不觉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妥。
      “怎么了,哥哥。”阿音克丝问。
      李虞北的脸都黑了,他说:“你有什么想要的你告诉我,我会替你拿到。”
      阿音克丝眨了眨眼,她仍旧是一副无辜且懵懂的样子,她说:“噢……我是想这样能帮着哥哥你。”
      “我不用你这样帮我。”李虞北说到,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阿音克丝不解又委屈地看向楚玉年,她还是不明白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楚玉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没事,你别理你哥,不过下次,可不许用这样的法子了。”
      而这边的李虞北,急冲冲地走到了玄正营,他看见赵峥正在磨着他的那把剑。赵峥转过头也看见了李虞北,他不明所以地望着李虞北。也正是这一下,李虞北更来气了。他一个箭步上前,像拎着小猫小狗一样,抓着赵峥的后衣领就把人提起来。
      “诶诶诶,李之南,你干什么啊……”赵峥扒拉着李虞北的手,想让李虞北赶紧松开。
      李虞北瞪着赵峥,说道:“你别你那些狐朋狗友介绍给阿音克丝!”他的语气里都满是怒火。
      赵峥还不太明白李虞北在说什么,他一个劲儿地打着李虞北的手背,说:“哎呀松手!李虞北你干嘛啊!”
      李虞北用力一甩,赵峥打了个趔趄。
      “什么狐朋狗友啊?”赵峥问。
      李虞北以为他还在装蒜,说道:“还要我提醒你吗?”
      赵峥皱眉,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还真极为认真地回想起来,片刻后,他说道:“噢……你说阿周啊。那不是我介绍给阿音克丝的啊,是她那天自己来问我认不认识大理寺的什么人,我才把阿周跟她说了。”
      李虞北得知了缘由,虽然他知道这也不能完全怪赵峥,但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口气。他说道:“她喊你找你就给她找吗?那都是些什么人你心里不清楚是吧?”
      赵峥都被李虞北这阵势给吓到了,他那两撇眉毛都快弯成‘八’字了,他低声说道:“我哪知道她要干什么啊。”
      李虞北白了他一眼,心里的怒火也算稍微平息了些,便说道:“下次你再把你那些酒肉朋友介绍给阿音克丝,我打断你的腿,让你这一年都去不了平康坊。”
      如果李虞北是拿官阶或者是军法吓唬赵峥,那赵峥一定是不会害怕的,反而会说:“罚就罚,谁怕谁啊。”但李虞北要是不让他去平康坊,那赵峥能当场跪地求祖宗。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李大将军。”赵峥说到。
      “不过你也真是啊,我看你平时没那么关心阿音克丝,怎么一到这个时候就这么关心啊,拈酸吃醋了啊?”赵峥贫嘴到。
      李虞北作势要去打赵峥,赵峥赶紧往后跳了一步,说:“哎哎哎,行了行了,我就开个玩笑。”
      楚玉年找到李虞北的时候,赵峥已经溜没影了。
      “我说呢,你是来给阿音克丝出气来的?”楚玉年笑着说到。
      李虞北无奈地看了一眼楚玉年,说:“楚姐姐,怎么你也拿我打趣。”
      楚玉年轻笑了一声,又转移了话题,说:“方才你也看到了,还是有一桩悬案未结,我想我们明天可以去城郊附近看看?”
      “明天我去城郊吧,楚姐姐你先忙郭府的事情……”李虞北说到。
      楚玉年眉头一拧,她盯着李虞北,说:“你怎么知道郭府的事情?”
      李虞北这时才惊觉自己也许不该说这个,但此时他也不好掩饰下去了,他说:“我是挺我师父说的,说你在替太史监办事。”
      “他倒是问得殷勤。”楚玉年不屑地说。
      方才李虞北和楚玉年所看见的卷宗上就记载着一桩悬案,而这件案子大理寺丞也有参与。案子发生的时间是三个月前,在京城近郊的小溪沟里发现了一具女尸,但也使无人认领,加之找不到任何证据显示她是为人所害,便以悬案告终。
      “哥哥,我明天能和你一起去吗?”阿音克丝忽然出现了。
      楚玉年每次看到阿音克丝这般明亮灿烂的笑容时,她觉得自己要是李虞北一定不会拒绝阿音克丝的要求。李虞北的目光落到了楚玉年身上,他像是在征求楚玉年的许可。
      “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吝啬。”楚玉年拍了拍李虞北的肩膀说到。
      夜里的时候,楚玉年正要入睡时,从窗外飞进来了一枚镖,上面插着一张小纸条。楚玉年往窗外望去,外面并无人影。她打开了纸条,上面写着:鱼已上钩。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老东西,还挺快啊。”
      次日一早,李虞北和阿音克丝来到了城郊,李虞北找到了先前负责这个案件的其他官吏,其中经手案件文书的便是大理寺的王主簿。
      “先前我也跟着大人们来过这里,那女子就是在这个河滩这儿被发现的。”王主簿说到。
      阿音克丝在附近转了转,她蹲下身,伸手去触碰那溪水。也许现在还是春日,溪水还是有些沁凉。她注意到,这个地方应当算是下游地区,尸体极有可能是从上游顺流而下的。但如今案子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要是说有什么证物,估计早就不知道被什么猫儿鸟儿叼走了。阿音克丝转头去问王主簿,说道:“王大人,你们发现那名女子的时候,那名女子是什么样子的?”
      王主簿想了好一会儿,说:“那个女子,面色惨白,身上的纱衫都也都是湿的。”
      阿音克丝说道:“纱衫?”
      王主簿点头,说:“是啊,那女子穿的是白衣,身上也没有伤口,也就脸上有被石子划伤的痕迹,当时仵作还验尸了的,不然我去找那名仵作来?”
      李虞北授意了,等到王主簿走后,阿音克丝才说道:“哥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李虞北看着她。
      阿音克丝若有所思地说:“你看,案发时起码是三个月前,按理说,那时候应当是冬令时分,这个女子为什么身上只穿着纱衫?”
      李虞北也认同阿音克丝所说的话,他说道:“的确怪异。”
      “但有没有可能是她自尽的呢?”李虞北又反问阿音克丝。
      阿音克丝摇摇头,说道:“即便是人要自尽,那她也不至于脱了外衣来自尽吧?况且那时候那么冷,估计她都走不到河边就已经冻死在路途上了。”
      李虞北点点头,他微微一笑,说:“你很聪明。”
      阿音克丝的双眼随着她的笑而弯了弯,她说道:“当然。”
      “也就是说,这个女子定然不是自尽,而是为他人所害?”李虞北问。
      阿音克丝并没有肯定,她抿了抿唇,说:“暂且可以这么假设吧。”
      那名仵作来了之后,李虞北礼貌地行了个礼,说道:“你是先前验尸的仵作?”
      仵作点头道:“拜见大将军。”
      “那名女子并无外伤,也并未出现中毒症状,不过……”仵作低了低头。
      李虞北说道:“但说无妨。”
      仵作清了清嗓子,说:“因为是女子,所以也让稳婆来过……稳婆说,这名女子似有,小产之象。”
      阿音克丝皱紧了眉头,说道:“什么?小产?”
      仵作的身子伏得很低,他说:“是,但因为没有外伤,只能算作意外或者自尽。”
      一旁的李虞北忽地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阿音克丝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她说:“根本就不是自尽或者意外!哪有人大冬天的时候穿得这么薄来自尽的?”
      在场的官吏没有一个人出了声。
      与此同时,楚玉年再次来到了地市。这次等待着她的并不是老霍,而是大钱。
      大钱说道:“楚将军,这笔买卖您打算怎么做啊?”他是个唯利是图的人,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哪怕是面对楚玉年。
      好在楚玉年也是早有准备,她早就清楚这世间最好使的就是这些银钱。她直接扔了一袋银两在大钱面前,说道:“别跟我讨价还价了,我可没那么好商量。”
      大钱捡起了地上的袋子,用手掂了掂量,他说道:“楚将军仗义,我佩服。”
      “别废话了,要么带我去见人,要么给我说人在哪。”楚玉年说到。
      大钱带着楚玉年去到了一处破旧的茅屋,这里更像是一个笼子,地上满是枯草和污泥。在昏暗的角落里,一团东西不断地在动着,一名手下拿着蜡烛走了进去。楚玉年借着这微弱的烛光才看清,原来角落里缩着的是一个人,也正是她要找的那位裴书生。
      只不过现在这位裴书生十分狼狈,他的嘴里塞着布团,双手双脚都被绑着,满眼惊恐地看着楚玉年,还企图挣扎一番。
      楚玉年蹲下身打量了一下这位裴书生,她伸手扯掉了裴书生口中的布团。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难不成也和他们一伙的吗?”裴书生惊慌地大喊大叫。
      大钱说道:“刚才我是嫌这小子太吵了,就叫人把他嘴堵上了。”
      楚玉年对付这种半疯不疯的人还是很有经验,她对裴书生说道:“别吵,别叫,我问什么,你说什么。”
      裴书生见她是一个女子,并且穿着甲胄,一时也冷静了不少,他点点头示意。
      楚玉年开口问道:“你姓裴?”
      裴书生点头。
      “你和郭太史家的小女是什么关系?”楚玉年说到。
      裴书生的目光有些闪躲,他颤颤巍巍地说:“是……是……”
      楚玉年没等他说完一句完整的回答,便说:“是情人,对吧?”
      裴书生似是默认了楚玉年的话。紧接着,楚玉年又问:“郭家的小姐现在在哪?”裴书生慌张地摇头,他的眼里充斥着恐惧。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楚玉年继续逼问,她笑了笑,站起来,转身面对着大钱他们。
      “这个人你们……”楚玉年的话还没说完,裴书生就立刻扭动着身子往楚玉年的方向爬来。
      “不,我全都说,我全都说。”裴书生说到。
      楚玉年笑了笑,她扬了扬下巴,说:“那就说清楚吧。”
      “我本和郭家小女是在一次筵席上相识的,自此之后,我俩两情相悦,但她的父亲觉得我家境太贫寒,配不上他家小女,便不许我们再有任何往来,还说要将宁娘许给别家。宁娘不肯,便日日夜里出来与我私会,我们商量着怎么逃出去……”裴书生说到。
      楚玉年能确认这个裴书生确实没有说谎。
      裴书生继续说道:“原本我们已经筹划好了,可是没想到,那天夜里,我本和宁娘相约在城郊,但宁娘迟迟没来,我便沿着路去找,就找到了宁娘落下的香囊……”
      楚玉年皱了皱眉,她说:“所以,那晚你没见到她?”
      裴书生摇摇头,他说道:“我真没见到宁娘。”
      楚玉年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借钱?”
      这时,裴书生的目光又闪躲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什么。楚玉年又只得‘故技重施’,说道:“我可是给过你说实话的机会。”
      裴书生咬了咬牙,说:“是前些日子,我托了一个同在国子监的富家同窗,他跟我说,有可能……宁娘是被人绑去了桃苑。”
      “桃苑?”楚玉年问。
      裴书生咽了咽,他说道:“对,我的同窗说他可以帮我想办法问问,但人究竟在不在里面他也不清楚。”
      “然后呢?”楚玉年说。
      “后来几经辗转,我好不容易见到了那个什么桃苑的人,那边的人说,我想要赎宁娘出来也可以,但得要白银一千两……我没了办法,我这才四处筹钱。而且那边的人跟我说,我要是敢报官,他们会让我和宁娘都消失。”裴书生哽咽着说到。
      楚玉年思忖了片刻,她问:“你的同窗是怎么知道的?”
      裴书生说道:“他说他的一个叔叔还是舅舅什么,在大理寺任寺丞。”
      楚玉年一惊,她说道:“你说什么?你同学姓何名何?哪里人氏?”
      裴书生很老实地回答说:“他姓刘,好像本就是京城人氏。”
      楚玉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继续问裴书生:“那个桃苑,你知道在哪里吗?”
      裴书生摇摇头,他说道:“我根本就进不去那个地方,当时,我是被人套着麻袋带到了一个什么地方,从头到尾我都看不见……”
      “您是衙役吗?”裴书生问楚玉年。
      楚玉年看了他一眼,她回答说:“我不是,但,我是现在唯一可以救你和郭宁的人。”
      裴书生听到这话后,他立刻跪起来,以头抢地,说道:“求求您,您救救宁娘。”他的眼泪和着脸颊上的灰土一起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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