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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大理寺丞 ...

  •   第二十六章:大理寺丞
      “你怎么能带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李虞北站起身对楚玉年说到。
      楚玉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她说道:“这又怎么了?她和我一块儿去办事,总得学着去打交道啊。”
      李虞北知道自己方才的样子很是失礼,他别过头,语气又缓和了些,说道:“地市里面鱼龙混杂,况且她也……”
      楚玉年微微点头,她认同李虞北的说法,说道:“有我在,难道我会让她出了事不成?”
      李虞北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发现自己和楚玉年在这件事上有些说不清,他解释道:“不是,我是担心万一她出了什么事……”
      “之南,阿音克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柔弱,她是能够独当一面的。”楚玉年说到。
      李虞北垂眸,他心里清楚阿音克丝是会武功的,就算是出了什么问题,楚玉年也在她身旁,哪怕是拼了命,楚玉年也定然不会让阿音克丝陷入危难,可他就是免不了内心的担忧。
      “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什么了,你来这儿找我想必也是有什么事吧,说吧。”楚玉年坐回了椅子上。
      李虞北说道:“楚姐姐,这次恐怕又要请你帮忙了。”
      “噢?”楚玉年还有几分兴致,但李虞北的神色并不好看。
      “大理寺丞,死了。”李虞北说到。
      楚玉年猛地抬起头,她那双眼瞪得极大,她走到李虞北面前,说:“什么?死了?”
      李虞北点头,对楚玉年说道:“说是卸任离京,在长安县意外过世。”楚玉年缓缓低下头,她在思考着什么。
      “之南,你是想说什么?”楚玉年问。
      李虞北回答道:“这不是意外,而且,他和安西有关。”
      楚玉年渐渐觉得一切都变得蹊跷起来,先是花朝庙祭街上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子,之后又是太史监的女儿失踪,紧接着是那位四处借钱的裴书生,现在又多了一个意外过世的大理寺丞……
      窗外不知是那只鸟儿扑棱了一下翅膀,楚玉年便警觉地望去,只看见飘落的几根鸟羽。
      “这件事是顾长青让你来查的?”楚玉年问。
      李虞北以为楚玉年还在为上次楚州之事而生气,他解释说:“我知道师父……”他话还没说下去,楚玉年就开口了。
      “我不是为了上次三司推事的事情,我只是想问你,这件事是谁让你调查的。”楚玉年说到。
      李虞北有一种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他带着歉意说道:“噢,是师父交给我的。”
      楚玉年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她半晌都未开口说话。
      “之南,仵作那边验尸了吗?”楚玉年问。
      李虞北点头说道:“已经验了,说是头部受到重创,身体上没有别的伤口了。”
      楚玉年总有一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感觉,她尽量告诉自己这几件事就目前的情形看还不能说有关联。
      “师父已经向陛下请旨了,这个事情就由我这边负责。”李虞北说到。
      另一边,阿音克丝和一位玄正营的将士在比武,她这次没有用圆月弯刀,而是用的长枪。那一杆长枪在阿音克丝手里如此灵活,她与那位将士斗了好几回合,起初不分高下,但随着来的人越来越多,阿音克丝像是被鼓舞了一般,不久便占了上风。当她的长枪正对着那名将士的胸膛时,就宣告了她的胜利。
      “在下佩服。”将士抱拳说到。
      阿音克丝收回了长枪,同样也抱拳回礼,说道:“多谢指教。”
      在一旁看着的那些男将士说道:“老许,你可是输给人家了啊。”就在这个时候,李虞北来了。
      所有人都行礼道:“李将军。”
      李虞北是来找阿音克丝的,阿音克丝跟着李虞北一同去到了楚玉年那里。
      “楚将军,您找我吗?”阿音克丝说到,她刚和人比完武,脸上还带着些汗珠,几缕卷发黏在了她的脖颈上。
      楚玉年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只是你哥哥目前有点难事。”
      阿音克丝闻言望向了李虞北,她那双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李虞北微微偏过头,他没有看着阿音克丝,说道:“嗯,需要去调查一些事情,这几日。”
      “好啊。”阿音克丝很干脆地回答,她甚至都没问是什么事情。
      这几日的楚玉年拟了太多份供词,现在她又要去大理寺丞的夫人那儿听她们的哭诉了。
      大理寺丞的妻子刘氏已经在驿馆等着了。
      李虞北说他作为男子不好与刘氏交谈,便让楚玉年去了。
      “请夫人节哀。”楚玉年说到。
      刘氏也是泣不成声,她身边的丫鬟还不断地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帮她顺气。楚玉年说道:“夫人,您也知道我们是神麟府的人,如今大人的死我们也需要来过问一些……”
      刘氏擦干了眼泪,清了清嗓子,说道:“无妨的,将军请问。”
      楚玉年问:“夫人,您先前是没有在京城吗?”
      刘氏摇了摇头,回答道:“两个月前,大人叫我回了老家,说是等他卸任后就回来,可谁曾想……”
      楚玉年又继续问道:“让夫人您先回老家?为何让您回去呢?”
      刘氏看向别处,她回忆了一会儿,才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刘氏凝眉的样子显现出她此时的难为情,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更加深了楚玉年的疑心。
      “夫人,还请您将事情原委道明白。”楚玉年说到。
      刘氏转头看着身旁的丫鬟,她像是在征求一个许可。可她又立刻扭过头去,说道:“这件事大人不让我说,我不能说的……”
      “夫人!老爷都已经身亡了,这时候再瞒着,只恐怕连几个哥儿姐都要寒心了。”丫鬟在一旁急切地说到。
      楚玉年没有开口,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哪怕不是为了她的丈夫,为了几个孩子也会把事情交代清楚的。
      “将军,此事大人是不许我说的,但眼下,我也没法子了,只求将军能秉公处理。”刘氏说到。
      紧接着,刘氏就道出了一件令楚玉年倍感震惊的事情。
      就在两个月前,大理寺丞匆匆回到回到家宅之中,他神情异常慌张地让刘氏赶紧收拾东西,并对刘氏说让她回到老家后不能向任何人提起自己的事情,也要求刘氏在他卸任之前不得接见任何外客,哪怕是家中亲族也不行。刘氏见他如此担惊受怕的样子,便问起了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大理寺丞不肯说,只让刘氏不可多问不可多说。并且给了刘氏一封密信以及一枚玉佩,让刘氏将其藏好,不能交给任何人,说是这两样东西是保全家性命的。
      “密信?”楚玉年问。
      刘氏点点头,她说道:“是,大人先前也嘱咐我不能拆开看。”
      楚玉年说道:“夫人,这个请求的确有些唐突冒犯,但夫人能否将密信拿出来给在下一看?如若密信不便拿出,那玉佩可否给在下看看?”
      刘氏犯了难,她如今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将目光投到身旁的丫鬟身上。
      “夫人,您就给这位将军看看吧。”丫鬟说。
      刘氏拿出了那枚玉佩,楚玉年端详了一会儿,她只能看出这个玉佩纹样特殊,不像是市面上可以买到的。
      楚玉年说道:“夫人,在下是想告诉您,大理寺丞的死,并非意外或偶然,如果您信得过在下,那么之后可以来神麟府,我姓楚,名玉年。”
      三人离开驿馆后阿音克丝又缠着楚玉年想让她讲讲刚才在里面说了些什么,楚玉年只说:“好了,你别着急,回神麟府了我自然会跟你们说的。”
      此时的神麟府内,赵峥因为前两日与人打赌输了,还在帮着人喂马。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手上还在分着马草。他这几日都比较闲,大部分时间都在马场这边待着,他很喜欢自己的那匹马,虽然他总说自己以后讨不到媳妇就把这匹马卖了换媳妇,但事实上他可舍不得自己的这匹马。
      “峥哥,又在喂马啊?”一名士卒笑嘻嘻地向赵峥打着招呼。
      赵峥直接踹了那士卒的屁股一脚,说道:“你小子,还敢笑话起我来了。”
      “诶峥哥,我向你打听个事儿呗。”士卒揉着屁股凑到赵峥身旁。
      赵峥给马添上了水,说道:“说吧,找你爷爷问什么。”
      那士卒嘿嘿一笑,说道:“就是那天那个翼辅营的女将士,她和李将军是什么关系呀?”
      赵峥知道他说的就是阿音克丝,但他也不能透露阿音克丝的身份,他说:“怎么?难不成你也在这儿八卦啊?”
      士卒摆摆手,说:“不,不是,我就是想问问,我看她和李将军关系好,又是个新来的……”
      赵峥眉头一皱,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便又踹了那士卒一脚,说道:“成天想些什么啊。”
      那士卒疼得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佯装受伤的样子一瘸一拐地走在赵峥身旁,说:“哎哟峥哥,你下手轻点啊。”
      “我就是想问问那个女将士的来头嘛,况且还长得那么标致,又是个胡人像,那可比翼辅营里那些五大三粗的娘子军好多了。”士卒说到。
      赵峥冷哼了一声,说:“我告诉你,少去打人家的主意,你也不想想,有李虞北在,人家会看得上你?”
      “行吧行吧……我也就是随口问问。”那士卒说着就离开了马厩。
      不过这下赵峥倒开始疑惑了,以他先前的观察来看,阿音克丝似乎眼里真的只有李虞北,也不知道她以后会看上什么样的男人呢…...赵峥这么想着。
      翼辅营中,阿音克丝微微嘟了嘟嘴,她正想什么。
      “楚将军,我有一事不明。刘夫人为何没有将那所谓的密信呈报官府?既然她心里清楚大理寺丞是死于非命,那她不应该……”阿音克丝说到。
      楚玉年回答说:“我想,这件事牵扯的东西很多,并且,大理寺丞的那些话必然让刘氏无法信任旁人。”
      而在一旁的李虞北,提出了另一种可能:“会不会,密信所牵扯到的……正是官府里的人呢?”
      楚玉年看了一眼李虞北,她说道:“这可不是我说的。”
      李虞北是想起了先前楚州一事,他如今也不得不多一份心眼了。
      阿音克丝想起了什么,她走到问楚玉年:“楚将军,那个书生找到了吗?”
      李虞北倒是先开口了,问:“什么书生?”
      楚玉年暂时没搭理他,她对阿音克丝说道:“还没有,不过,我觉得我们的确应该从裴书生那儿下手更好。”
      李虞北本想去问楚玉年是什么事情的时候,楚玉年直接一口回绝了,说道:“现在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
      楚玉年接近傍晚时分到了地市。
      她很干脆,扔给了老霍一笔钱,说道:“你的手眼我清楚,叫你的人盯着,不管在哪,只要你有那个姓裴的书生的踪迹就立刻告诉我。”
      老霍起初是很不满的,他冷眼看着这一袋子钱,说道:“我看你啊,还是比李敬岳年轻些。”
      楚玉年微微抬起下巴,她眯了眯眼,说:“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霍无奈地捡起了地上的钱袋子,他说道:“嘁,看在钱的份儿上我帮你,不过我可不保证那人不会跑。”
      “你有的是办法。”楚玉年说。在她临走之前,老霍忽然从她身后叫住了她。
      “楚玉年,你还留在京城做什么呢?”老霍说。
      楚玉年没有回过头去,只说道:“我愿意。”说完就大步向前离开了老霍的破烂屋子。
      老霍自言自语地说道:“哎呀,李敬岳,你可真是好命啊,死了都有人还这么惦记着你,你可真当自己是英雄了啊……”老霍又拿起了那羊皮酒囊,他使劲儿灌了自己一口,随后用那脏污的衣袖抹了抹嘴,他一瘸一拐地往屋内黑暗的地方走着,嘴里哼唱着军营里最爱唱的《无衣》,房内只剩下老霍那不成调的哼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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