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的儿子突然想考试》青山枕

6、第 6 章

　　榜单揭晓，陈重羽、苏察、方瑞生进入三场，角逐状元、榜眼和探花。
　　方瑞生便是那骑马的黢黑男子，苏察暗叫不妙。第三场以抽签的形式，决定两两对战的顺次。陈重羽抽到与方瑞生先打，苏察松了口气，这样自己可以少打一轮，节省体力，但求这两人打的速战速决，以防自己过劲了。
　　综合考量了一番，苏察决定还是站陈重羽这边。陈重羽毕竟经过专业的训练，比平民出生的方瑞生更有胜算。苏察也使出了自己实质性的押宝招数——
　　“加油。”苏察拍了拍陈重羽。
　　陈重羽被苏察弄得莫名其妙，狐疑地打量了一番苏察，便上阵去了。
　　果不其然，一炷香后，陈重羽战胜了方瑞生。

　　第二战便是陈重羽与苏察的决斗。苏察站上演武台，闭上眼，感受到李无渺的力量把自己逐渐地托了起来。
　　陈重羽看着眼前站着的人，说不上来哪里有种陌生的感觉。
　　苏察只觉得自己的胳膊腿都不受自己控制，干脆不再管它，彻底放松下来。
　　陈重羽抬了枪，便往苏察刺来。苏察轻轻侧身，绕过陈重羽，一斧钺从陈重羽下盘挥去。陈重羽显然没料到苏察身手这么敏捷，一个点地腾空就向后一翻，还未落地，苏察另一斧钺就凌空劈了下来。陈重羽大惊，慌忙躲闪，脚步立刻乱了起来。
　　苏察心中暗暗担心，这会不会被人看出其中有猫腻啊？
　　李无渺自是不管苏察的，只管步步紧逼。但是毕竟渡气之法不如亲临其境，李无渺的感受和动作，都受到苏察的限制，也有所延迟。等陈重羽调整了气息，便开始跟上了李无渺的节奏，二人交战一时难分胜负。
　　然而，苏察渐渐感到李无渺控制自己的力量在减弱。糟了，渡气之法的时限快到了。这一愣神，陈重羽便找到了苏察破绽，一枪直刺面门而来。苏察避让，但却避之不及——这枪头虽然已经经过了特殊处理，但经不住陈重羽这一枪力道十足，苏察左脸被划出一道血痕。
　　陈重羽也愣了一下，没料到攻势正猛的苏察会躲不开这么简单直接的一击，手头便停下了攻击，想探视苏察的情况。苏察眼疾手快，就在这时候往陈重羽的胸甲劈去，胸甲上的水囊瞬间破裂开来，溅落一地。
　　陈重羽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盯着苏察，怒火蹭蹭地往上蹿。一声鼓响，考务及时拉开了快要吃了苏察的陈重羽。
　　同时，苏察感受到李无渺的力量正一点点地撤出自己的身体，手脚都恢复了正常的知觉。
　　考务宣布了武试榜：苏察获得武试第一名。

　　这个消息震惊了整座京城，谁也没想到苏家的小子竟然真的成了武状元。当然，更多的还是在质疑苏志翰又用了什么手段，把自家儿子送上了状元的座位。

　　几个富家子弟把苏察一围，闹着就拥上了醉仙居。苏察去完醉仙居，又喝得是云里雾里，酒席散了后，自己竟一个人摸去了春香楼。玉仙儿又是开开心心地接待了苏察，还给苏察特意拉了礼花。
　　“可别让整个京城都知道我来春香楼了。”苏察赶紧叫人把礼花撤了。
　　玉仙儿：“玉仙儿太高兴了，便想着给苏公子庆祝一番。”
　　这次苏察一个人前来，玉仙儿放松了很多，斜斜地倚在桌边。
　　苏察：“几日不见，又变水灵了。”
　　“就我们二人，”玉仙儿轻笑，“也说些漂亮话。”
　　“这是发自肺腑。”

　　玉仙儿看着苏察的脸，笑道：“我只求苏公子若是真有飞黄腾达那一日，不要忘了我玉仙儿。”
　　苏察也笑：“你现在吃喝不愁，穿金戴银，还消我记挂你吗？”
　　玉仙儿斟酒给苏察，又给苏察拨了糕点：“如今这日子，那是有人愿意给，我才能讨来的。这世道，人得多留点后手，特别是女人。”
　　苏察饮下一杯酒，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几日后，苏察便接旨入殿受封。这还是苏察头一回在宫中面见皇上。
　　皇帝比苏察大不了几岁，登基不过数月。在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苏察在宫外见过他一两回，多半也是在声色犬马之处，二人在这一点上倒是臭味相投。皇帝对于朝政打理，一直处于一种保证最低限度，但绝不多做一步的状态里。因此，很多大小事务，都落到了太师秦文忠的手里。
　　大殿之上，文武皆列在两侧，苏察左右扫视了亮眼，自己的爹和陈之礼也在列中，恭恭敬敬地垂首而立。总管太监宣读了圣旨，赐苏察武进士出身，官任御前侍卫。
　　其实御前侍卫这官职并不高，比起文状元所赐官职低了一品半。但当朝重文轻武，苏察倒也没有异议。然而，当苏察听到陈重羽、方瑞生也被任了同职，这让苏察有些不悦。费这么大劲儿考了状元，就没点差别么？
　　正以为仪式结束，只听得皇帝叫了自己的名字：“苏察。”
　　苏察连忙应承。
　　“状元及第，应得嘉奖。”
　　苏察心中一喜。
　　只听皇帝接着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不知道苏志翰有没有给你物色合适的姑娘家？”
　　苏察听罢这话，隐隐有些心中打鼓，跪下道：“苏察一心练武，未曾想过此事。”
　　“我看，将静怡公主许配与你，如何？”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就连站在一旁的陈重羽都蹙紧了眉。
　　要知道，静怡公主是出了名的老公主，性格乖戾，桀骜不驯。但因先帝宠爱，皇帝也奈何不了她。
　　苏察在这短短几秒内飞速地运转着自己的脑袋——这嘉奖，接了拒了都不是好事啊。
　　“臣诚惶诚恐，受宠若惊——但是婚姻大事，还得问过静怡公主自己的意思。”
　　苏察拱手，谢过皇帝。皇帝摆摆手，叫苏察退下了。
　　苏志翰为了皇上的赐婚，在家里焦心地踱来踱去。
　　苏察自然知道老爹为何焦心，但为了逗趣，道：“要是当真成了，背靠皇恩，不是对咱家更好吗？”
　　“那可是静怡公主，我们苏家靠不起这棵大树啊。”苏志翰道，“给我好生安分些。过两日我要回大名府了，京城这里顾不上许多，别惹什么麻烦。”
　　苏府原在京城，因苏志翰兼任了直隶总督后，时常要在大名府办公，但苏夫人和苏察都不愿和苏志翰同去，苏志翰便经常回京来探望家属，再回大名的总督府去。
　　“我看皇上只是这么一说，”苏察道，“他说要给静怡配婚也不是一两次了，不也都没成么。”
　　“哎。”苏志翰只能大叹一口气。
　　苏察见老爹愁云密布，便想转移话题，和老爹说了李无渺的事。只不过，苏察并没说使用了渡气之法，只是说李无渺帮助自己练了武功。苏志翰自然是高兴地准备了一堆珍宝赏给李无渺，并要宴请李无渺吃饭。

　　苏察去紫衣巷软磨硬泡了半晌，李无渺才答应去苏府。
　　这几日，苏察只觉得自己看李无渺越来越顺眼，甚至觉得有些帅气起来。
　　宴完李无渺，苏察怯怯地问李无渺能不能把珍宝换算成欠的银两，只换来了李无渺的无视。
　　李无渺出苏府的时候，刚好遇到陈重羽路过。
　　苏察作揖：“呀，陈公子。”
　　陈重羽看着苏察，眼神飘忽了一下，便拂袖离去了。
　　李无渺从车后出来，揶揄地笑道：“你二人感情倒也真好。”
　　苏察忙反驳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们关系好。”
　　李无渺不答。
　　苏察也不以为意，再道：“李无渺，有件事我想问你。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李无渺沉声：“这趟来京城是想帮之晴在这里置办产业。之晴自幼与父母离散，只听得传言说她父母来了京城。我便想着借此机会，来京城安家落户，顺便帮之晴寻一寻父母。”
　　“那敢情好，”苏察道，“之晴置办什么产业？”
　　“她从江南来，学了许多胭脂水粉的制作工艺，便想着来京城，能当个好营生。”
　　“那你就闲着？”
　　李无渺冷冷瞥了眼苏察：“她一个女孩子家，多有不便，我总得帮衬着些。”
　　“诶，你说她是你的义妹，难道你就对她没有过想要——的心思？”
　　“也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似的，心里只想着那些。”
　　苏察撇嘴：“装什么柳下惠——还是说，你是个断袖？”
　　李无渺挑眉。
　　苏察缩缩脖子。又像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无渺兄，你想在这儿领份差事吗？”
　　“嗯？”
　　“你想，我虽然领了一官半职，但是没有真才实学一技傍身，怕是也难长久。如今白翎教潜伏京城，怕是会很危险。”
　　李无渺的表情渐渐转向拒绝。
　　但是苏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你来做我的护卫，每月除了那三千两的账，我再额外给你发些俸禄。我将你安排在我跟前，虽然无品级，但是想来你也不在乎官场这点名利，俸禄我便按自己的三成给你，如何？”
　　苏察倒也没报太大希望，没想到李无渺竟然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好哇，这真是个见钱眼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