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的儿子突然想考试》青山枕

3、第 3 章

　　再看眼前这个男人，苏察想到那日甩了人家三个耳光，心里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再看他眉间那股傲气，更是觉得自己当时是对人家有所亏欠。
　　男人见苏察不说话了，便想转身就走。苏察赶紧叫住了他。
　　“诶，等等，你还没说你叫什么。”苏察一把抓住男人的袖子，男人轻轻把苏察挥开。
　　“没这个必要吧。”
　　哼，还装什么侠客，苏察在心里微微吐槽，但面上还是好声好气的：“不打不相识，咱们相遇是缘，留个姓名呗。”
　　“姓李。李无渺。”
　　“在下苏察苏子越。”苏察行礼，“原来上次是这么回事，真是抱歉。这位大侠，不如告诉我你家住何处，我下次好上门赔礼道歉。”
　　“行走江湖难免遇到误会，”李无渺道，“赔礼就不必了。”
　　李无渺告别了苏察，往北边去了。围了一圈的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便也都散去了。
　　于海晏这才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出来，道：“还去吗？”
　　苏察没好气地踢了一脚于海晏。

　　到了春香楼，龟公识趣地领着苏察去了玉仙儿屋。玉仙儿也算是这儿的头牌，虽然长得不如锦仙儿好看，但是特别善于察言观色，那些男人们一个一个都被哄得忘乎所以。
　　玉仙儿一见苏察，高兴得不得了，叫来两个姊妹陪好苏察和于海晏。苏察出手阔绰，又长得标致，不想那些老男人叫人反胃，玉仙儿每次见苏察来，都生怕给他伺候不高兴了，下次少了生意。
　　“苏公子、于公子，好久没来，真是想煞奴家了。”玉仙儿软语轻呢，倚靠着榻边道。
　　于海晏一见玉仙儿如此，忙陪笑道：“这不是老头儿看得紧吗。”
　　玉仙儿起身，两步三摇到桌边：“还说呢。先罚酒一杯。”
　　于海晏笑着饮下一杯。玉仙儿又对苏察道：“苏公子也是，今儿个想起上春香楼来了，是不是尽上我妹妹那儿去了。”
　　苏察忙道：“诶，可别瞎说，今儿本来于公子还想去醉仙居，被我给拦住了，说来春香楼，照顾玉仙儿生意。”
　　“好哇，”玉仙儿嗔怒道，轻拍了一下于海晏的胸口，“原来你才是个负心的。”
　　于海晏一下子心花怒放，一把将玉仙儿的手捉住：“哎，我想上哪儿，你还不清楚吗。”
　　玉仙儿低头，脸上红扑扑的，把手往回挣，却不料于海晏松了手，一下子靠在苏察身上。
　　“原来玉妹妹这么心急。”
　　玉仙儿抬起另一只手，又拍在苏察胳膊上。
　　苏察却眼尖，看见玉仙儿这只手上有道红痕。
　　“这是怎么了？”
　　玉仙儿瞥了眼：“苏公子还知道疼人了。这是前些日子，二位公子没来，有两个蛮贼，看着倒像是正经人，结果却是没钱付账的。我叫下人来把他们赶出去，他们便对我动起手来。”
　　于海晏拍案：“如今还有人敢在春香楼里闹事了，不知道这春香楼背靠是谁吗？”
　　玉仙儿嘻嘻嘻地笑起来：“于公子，坊间传闻，没想到连你也信。”
　　于海晏不好意思：“小玉莫怪。”
　　苏察却道：“怎么便是坊间传闻，我上旬还在这儿见到他了。”
　　玉仙儿急忙伸出纤纤玉指搭在苏察唇边：“苏公子。”
　　苏察却不以为意：“讳莫如深，但人尽皆知。”
　　玉仙儿仍是笑盈盈：“苏公子，真怕你哪天被杀头了。”
　　苏察这才一笑：“那玉儿心疼不心疼。”
　　“讨厌。”玉仙儿垂眸，举杯自饮起来。
　　“玉仙儿，”苏察突然正正经经地，“过几日武试便要报名了，我想去试试。”
　　玉仙儿和于海晏同时愣了愣：“考武试？”
　　苏察点头：“嗯。”
　　“考武试？”于海晏又问了一遍，苏察没搭理。
　　“要是真取得功名，还记得玉仙儿，那玉仙儿可是欢喜得很。”玉仙儿笑着道，但没把苏察的话当真半分。“不过，当朝重文轻武，苏公子贵为总督之子，何不做个文官？”
　　“你考武试，”于海晏道，“武试？”
　　“嗯。我就不乐意当文官，你看兵部陈之礼，和他儿子那样子——我就烦。我想着，当个武官，逍遥自在。”
　　于海晏欲言又止，因为他知道苏察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但碍于自己还要捧好苏察，不好说出口。
　　“虽说官宦子弟考试能容易不少，但是武试里还是卧虎藏龙，要好好准备一番啊。”
　　“我自会想办法。考武举人虽多，大部分也都是平民百姓……”
　　于海晏了然，也知道他爹的手段，便也不再多问，随苏察去了。

　　醒来后，苏察托满意去寻李无渺。寻了一上午，满意托人带话，在城北的紫衣巷找到了“打过苏家少爷的男子”。
　　苏察收拾停当，赶紧朝紫衣巷跑去。
　　李无渺见到来人，甚是惊讶。之晴见苏察来了，也从后院出来：“苏公子？”
　　苏察作了一揖，刚想说话，李无渺却道：“今日不便待客，苏公子请回吧。”
　　苏察一看，这是不待见自己，赶紧说明来意。
　　“李兄，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不必了。”
　　“哎，你先听我说嘛！对了，这附近有一家酒楼，不如我们到那里去边吃边聊？”
　　“真的不必。告辞。”
　　“哎别别，我请客！我请客！”
　　李无渺皱了皱眉，再次挥掉苏察扒上来的手：“不需要。”
　　苏察心里悄悄冷哼一声，真是的，穷鬼，明明没钱还死要面子。但苏察别的本事不行，甜言蜜语倒是在行，这时候就该把哄姑娘的一套拿出来活用。
　　“李公子，李少侠，我真的特别仰慕武功好的人。之前是我不对，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满意，你就让我请您吃顿饭赔个不是吧！正好，我看之晴姑娘也饿了……”苏察看向之晴，“对吧，之晴姑娘？”
　　之晴脸微微一红，李无渺看了看她，点点头道：“行。”

　　苏察带着李无渺和之晴二人来到了醉仙居。醉仙居的菜色一般，但是老板从各处拉来了很多美女伴舞奏乐，遇上运气好，这些美女还会亲自下场，陪酒三杯。这样一来，这醉仙居既不是那青楼红楼“不正经”的地儿，又有佳人在侧，成了官家子弟最爱来的地方。每逢美女下场陪酒，满屋子的宾客就像开奖似的，被美女陪上酒的，比范进中了举还高兴。
　　“呀，苏公子！”醉仙居的伙计一眼认出了苏察，“上面请上面请，今儿巧了，天字号房正空着，像是知道您要来似的。”
　　苏察随手打赏了伙计几两碎银子，伙计乐得后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苏公子，今儿个本来我们锦仙儿是不陪客的，您看，要不我给她打声招呼……”
　　苏察努努嘴，伙计看了一眼之晴，忙笑道：“是我没眼力见儿了，三位楼上请——”
　　三人在天字号房落座，这是醉仙居最好的一间包厢，四面通透，天晴时能远眺群山，视野极好。苏察总是爱订这间。
　　“李兄，之晴姑娘，你们可能头回吃这家店，我先介绍一下。这儿荤食欠佳，素菜倒是做的很好，合我的口味。但是一桌素食，实在不是待客之道，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
　　李无渺：“但凭苏公子的意思。”
　　酒菜备齐，李无渺看着满桌的猪头羊腿，不由得开始思考刚才说荤食欠佳的究竟是谁。
　　苏察：“今天这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样，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察，字子越，是兵部侍郎苏志翰之子。有缘识得二位，真是三生有幸。”
　　李无渺微抬酒杯致意。
　　“还不知道二位从何而来？”
　　“我二人是江南人士，之晴是我的义妹。有些私事在身才前来京城。”李无渺道。
　　“嗯，不错，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看二位都是有识之士，只是似乎……有些囊中羞涩哇。”
　　李无渺瞥了一眼苏察，倒也不恼：“李某自食其力，尚可维持生计。”
　　都上街陪打了，还维持呢。
　　“不论你们是要做什么，我愿意倾囊相助。”
　　李无渺微微一震：“真的？”
　　苏察：“那是自然。”
　　李无渺旋即恢复了神色：“你需要什么。”
　　苏察把来意说明，李无渺握着酒杯的手上青筋都爆了出来。苏察不为别的，正是为了自己考取武试状元，求李无渺替自己代考。
　　“荒唐至极。”
　　李无渺除了这四个字说不出其他话来。
　　苏察则是接着把着自己的见解滔滔不绝地阐述起来：“以我的功夫，前面几试我看是也没有问题的，毕竟二十年来，我身边就还没出现过什么对手。”
　　李无渺默默叹了口气，看来苏察对自己的认知上也有着巨大的问题。
　　“我只要你在最后一试的时候替我出战就行了！”苏察兴高采烈道，“中间关系我爹都会替我打点好，你不用担心。还有，报酬我也不会少了你的——事成之后，给你五百两银子，怎么样？”
　　“五百两？”之晴在一边吓得手里的动作都停了。
　　“可以。”
　　苏察本来还想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却没想到李无渺爽快地答应了。
　　哼，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