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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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绵从口罩和棒球帽之间的间隙里回视他，“嗯？你怎么知道。”
叶风咧嘴一笑，尖尖的小虎牙在他饱满的淡粉色唇间若隐若现，“那些人一天天的都快忙死了，哪有您这么悠闲的工作人员啊？”
“嗯，姐姐，你该不会是谁的狂热粉丝，偷偷混进现场来探班的吧？”他说着，脚步轻快地朝顾景绵的方向走了两步，几乎有种蹦蹦跳跳的感觉，“让我猜猜看啊，姐姐你会是谁的粉丝呢？——赵哥在来这里之前就是有些知名度的小明星了；星星也是很有人气的百万粉网红；啊，听说节目到现在播出的前几期里阿浩的排名也一直在前三名很稳定来着……”
顾景绵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掰着手指嘟嘟囔囔的叶风，心说这人确实适合娱乐圈……还挺爱演。
他似乎非常清楚自己哪个角度好看，也相当明白自己身上哪种气质最吸引人——至少蓝荣就是被他这种近乎幼态的天真活力而打动。他的每一个笑容、每一次仿佛不经意的低头都在展现着自己的魅力——
——和路澄完全不同啊。
顾景绵轻轻动了动指尖。
如果说叶风是设置了完美程序的电子宠物，那路澄就是真实的笨蛋狗狗——至少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赤城又笨拙的傻狗。
“……都很有可能诶，好难选哦。”叶风终于结束了自己漫长的陈列，又一次看向顾景绵，眨了眨漂亮的小鹿眼，“但我觉得，姐姐不是为他们来的，对吗？”
嗯……眼睛也不同。路澄完全不是这种无害的圆眼，他的眉眼锋利，看起来像大狗狗也是因为整天傻乐的缘故。
……所以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路澄，非要舍近求远、跑来观察这个其实和路澄完全不像的小爱豆呢。
顾景绵懒洋洋地反思了自己一下，才慢悠悠接话，“你觉得，我是你的粉丝？”
叶风又笑了起来，“这节目的安保向来不错，普通粉丝根本进不来这里啦。所以我觉得，姐姐不是什么粉丝吧？”他说完，又语气夸张地拍了个马屁：“姐姐这种霸道总裁的气质，不说是什么大金主爸爸，至少也是个王牌经纪人、新锐黑马导演吧？”
——所以叶风以为她是来捧新人的吗？
再加上她每次来时毫无顾忌地观察他的视线，他或许还觉得她挑中他了、准备捧他？嗯……很有想法，也很有主动抓机会的胆量嘛。
顾景绵莞尔，起了一点欺负人的心思。
“唔，猜得不错，我确实……算个有点小钱的金主吧。”她煞有介事地往下拉了一点口罩，看着叶风露出一点可爱的得意表情，她慢悠悠地继续道：“那你不妨再猜猜看，我们这种金主挑人包养的时候，是会希望这个人的身价更贵一点呢，还是更便宜点好呢？”
叶风：“……诶？”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嘛，对不对。”顾景绵玩弄自己的手指，“所以降低你们这种还没出道的小爱豆身价最好的方法——你们是不是有个专业词汇，叫‘防爆’来着？”
叶风：“？？”
“……然后他就被吓跑了吗？”蓝荣笑倒在顾景绵肩头，“怎么没录像啊你，我好想看看叶风表情骤变的那一幕哦！”
“……嗯？你怎么回事，缺德粉丝竟在我身边？”顾景绵捧着蓝荣单独给她准备的蓝柑气泡水，和蓝荣一起盘腿坐在练舞室镜头外的角落，闻言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好友，“……而且倒也不能说是吓跑吧……”
练舞室的中央，叶风在排练走位的间隙瞥见这边的两个人——主要是瞥见了顾景绵，当即隐晦地露出一种恶狠狠的嫌弃的神情。
顾景绵一乐，“喏，就像这样——不耐烦继续在我这个毫无用处、甚至还试图搞事拖后腿的人面前装模作样罢了。”
蓝荣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又一次笑倒在顾景绵身上，好半天才又揶揄道：“不过说真的，你最近来得这么勤，我最开始还以为你也看上叶风这个小爱豆了呢……”
后来才发现这人似乎只是在透过叶风观察另一个人。
蓝荣：唉，合着是来她这儿找代餐来了。
顾景绵也没在意好友话说一半的吐槽，“我倒是挺好奇你是怎么看上叶风的。在镜头前他可能是没心没肺快乐男孩的剧本……但平时明显又是另外的人设吧。”她瞥了一眼正一脸假笑嘲讽队友频频失误的叶风，露出一个看戏的笑容，“……哎呀，他又和人吵起来了。”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就是在说他这人假嘛。”蓝荣单手撑着脑袋，依旧注视着场地里的一群人。直到看见叶风在某个摄像师小声提醒“要开机了”之后一秒变脸，哥俩好似的地揽住队友的肩膀殷切鼓励起来，她才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来，“你不觉得他这种……嗯，割裂感，很有意思吗？”
顾景绵：“？”
割裂感是个什么狗屁形容？
蓝荣见她嫌弃中还有点茫然的神色，耐心解释，“你看啊，我们普通人大部分时候情绪转换都是需要一点过渡时间的。但是叶风他不一样，镜头里和镜头外、营业中和非营业状态分得特别清楚，而且切换起来几乎不需要时间。”
顾景绵回忆起走廊里叶风当场变脸的绝活，斟酌着比喻：“嗯……所以你就是喜欢看一个厌世社畜如何被迫变脸、假装精神抖擞地面对工作呗？”
“哈哈哈哈你要这么想也不是不行～”蓝荣在顾景绵“你好变态你怎么会喜欢这个”的视线里，笑得再次栽进她怀里，“虽然我主要喜欢的是他假装出来的那一部分啦。明明有十分的不情愿不乐意不耐烦，但依旧能装出百分百饱满的热情……这种‘假’就很带感诶。”
顾景绵：“……”
所以为什么有人的癖好会是敬业的假人啊？
她一手端着气泡水，一手托着好友，沉思良久还是点了点头，“不理解，但尊重。”
话说到这里就该到头了，偏偏她还要再嘴欠地补一句：“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八看绿豆吧。”
蓝荣：“？”
蓝荣：“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笑闹了一会儿，好悬在动静大到引起其他人注意之前及时结束了战斗。
“行了，我要回家了。”顾景绵推了推靠在自己肩上的蓝荣，“你自己留在这儿继续加油追你喜欢的崽吧。”
“唉呀，希望能在我失去兴趣之前把这个崽搞到手。”蓝荣直起身摊了摊手，又揶揄道，“你之后不来我这儿代餐了？”
顾景绵直接无视了她后面那个问题，“失去兴趣？你不是喜欢他吗？”
“是喜欢的啊。”蓝荣想了想，“大概就和喜欢某种口味的蛋糕差不多吧。人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只吃同一种味道的蛋糕吧？”
顾景绵挑眉，“可宗凌和松雪之前还特意和我说过，要学会负责。”
“我这就是对自己的每一次心动负责啊。”蓝荣振振有词，“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及时行乐吗……
顾景绵不置可否，只是又看了一眼叶风，若有所思。
她俩谁都没有注意到，在顾景绵观察叶风的时候，同样有人也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顾景绵。
就在顾景绵这一次来节目现场溜达了一圈的当晚，邱文泰从选秀节目负责人那里拿回了手机。
“邱文泰呢？那小子又去哪儿了。”他的队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同住一屋但被分配到了另一队的小爱豆躺在床上摄像头拍不到的位置发呆，闻言撇了撇嘴，“去找助理姐姐拿手机了呗。”
“？”队友坐到自己床上，还有些蒙，“我们的手机不是都上交了吗？怎么他还可以拿到啊？还是他有急事什么的……”
“什么事都没有。”那个小爱豆瞥了一眼屋外，似乎是确认了一下邱文泰短时间里不会回来，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始科普，“你是从别的屋才搬过来不知道……邱文泰可是那个龙头药企的邱家的人。虽然听说只是旁支吧——但他这种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和我们的待遇可完全不一样，人家就是来娱乐圈玩玩的。”
“……这样啊，”队友摸了摸后脑勺，看起来有几分大大咧咧的典型直男眼中也划过一丝异样，“我看邱文泰平时人也挺好的、也没什么架子，还以为他和我们都一样呢……”
小爱豆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平，开始闭目养神：“所以平时跟在他身边蹭点镜头也就算了，少傻不愣登真拿他当什么兄弟了……我们不过是人家有钱人的陪玩罢了，还不如尽快想想节目结束、糊了之后，是去直播带货呢，还是傍富婆粉丝去呢。”
这话一说，宿舍里一时安静下来，暗流涌动。
话题中心的邱文泰对此一无所知，或者说早有所觉，但并不在意。他站在无人的走廊尽头，神色懒散地给自己家里的某个人打了一通电话。
在电话被接起的第一时间，邱文泰开门见山道：“我今天看到顾景绵了。”
“绵绵？”电话那头的人声音顿了顿，略有些惆怅，“啊……我好像很久没见过她了。”
“你不好奇我在哪里看到她的吗？”邱文泰垂眸，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摇曳的树影，“我正在参加一个选秀。她不止一次出现在我们的排练室了。”
“啊？选秀？她去那里干嘛？”
“不知道，可能是看上了哪个小爱豆也说不定。”邱文泰哼笑一声，又循循善诱道，“顾景绵很有可能是又开始物色新的男朋友了。……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这也是你的机会啊，哥。”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四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