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恋爱实录》三人行必有三人

46、四十六

　　宗凌不知道她话里有话，闻言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小狗很好。”
　　“就你？还养狗？……”楚松雪嗤笑一声，“就你这不作妖不舒服的狗脾气，还是别祸害人家小动物了吧？”
　　顾景绵状似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遗憾地点点头，意有所指，“你说的也对。而且……我现在其实也没那么想养狗。”
　　“这种事确实应该要考虑清楚，”宗凌神色淡淡地给顾景绵摆好筷子，在楚松雪不满地怒斥“宗凌你就惯着她！你干脆给她喂饭算了！”的时候，依旧面不改色，“如果真的要养，就要好好对它负责。”
　　“啧。”顾景绵扒拉着自己盘子里的菜，然后趁楚松雪不注意，眼疾手快从她盘子里顺走一块肉。楚松雪气得直接给她来了一个锁喉，顾景绵边咳边笑，还不忘对宗凌挤眉弄眼地把话说完，“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对任何东西负责。”
　　宗凌：“……。”
　　总觉得这个“任何东西”里也包括了顾景绵自己的小命，不然真的很难解释她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在挑衅别人的作死之路上一路狂奔。
　　…………
　　除了这一点不痛不痒的小插曲，这个夏令营顾景绵过得还算开心。
　　尤其是某天她回到宿舍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神情萎靡的顾景卿。
　　会在暑假的学校里见到顾景绵这个懒散惯了的人，顾景卿也很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我报了个学校的暑假夏令营，跟着松雪她们水几个学分。”顾景绵坦然相告，然后非常自然地收起了自己房间的钥匙，跟着顾景卿一起进了她的宿舍，“你怎么现在回宿舍？”
　　“回来睡个午觉，”顾景卿困倦地从冰箱里拿了两盒牛奶，将其中一盒分给顾景绵时，难免有点一起补课的同病相怜，忍不住和她抱怨起来，“下午我还得去找周教授汇报进度，他每次都能念叨好久，我是真的服气……你呢？怎么这个点回宿舍？”
　　顾景绵微笑，“哦，我是翘了半节课溜回来的啦。”
　　顾景卿：“？”
　　一个辛辛苦苦赶课题，一个快快乐乐翘课早退，同人不同命是吧？
　　她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半分钟后，顾景绵就被拎着后衣领，丢猫似的丢出了房间。
　　顾景绵：嘻嘻。
　　她又一次发现了招惹顾景卿的乐趣，愈发变本加厉地迟到翘课，就为了在顾景卿面前刷存在感。
　　顾景卿：神经病啊！！
　　她忍无可忍，于是找到了自家男朋友容清与。容清与第一时间联系上了顾景绵，一副谈判的公式化口吻，所说内容的中心思想大概是：路澄送给你随便折腾，麻烦离我女朋友远点。
　　顾景绵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笑眼弯弯，“想法不错，不过还是算了。明天就是夏令营的最后一天，明天晚上我可就不在江大了。”
　　容清与：“啧。”
　　他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路澄，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顾景绵结束了自己轻松愉快、毫无贡献的暑假科研夏令营，然后成功联系上了从老家回来的乔双绮。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一起去蓝荣的娱乐公司，度过一个品评帅哥美女的快乐假期。
　　蓝荣最近看上了一个名叫叶风的小爱豆，仗着自己新接管的那家小公司，大手一挥直接投资了这个小爱豆正在参加的某选秀节目。有金钱开道，蓝荣成功给自己挂了个场务的虚职，整天在现场近距离欣赏叶风的成长过程。
　　顾景绵和乔双绮本以为去她那里能体验一把导演之类重要角色的快乐，结果双双被蓝荣挂上了场工的工作牌，坐在一堆摄影设备旁边看小爱豆们排练唱跳。
　　顾景绵：“？”
　　这和她想象中的快乐暑假不能说是一模一样，起码也是毫不相干。
　　乔双绮显然也有点不满，她看着下期节目时要来助阵、所以现在和大家一起排练的某位女爱豆前辈，小声凑在顾景绵耳边嘀嘀咕咕，“平时网上看她硬照感觉还挺有气势的，怎么见到真人……感觉还不如松雪好看呢？”
　　顾景绵赞同地点头，“这些小爱豆也没几个特别出挑的……至少比顾景卿对象差远了。”
　　“啊，我知道他，计算机学院院草，叫容清与的那个是吧？”乔双绮顺势点评了两句，“他有点男生女相，确实称得上是个雌雄莫辨的美人，不出道圈钱简直可惜了。”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不说容清与，在场的也没几个比得上路澄啊。”乔双绮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地拿肩膀轻轻撞顾景绵，“路小狗最近怎么样啊？”
　　顾景绵言简意赅：“还活着。”
　　乔双绮：“？”
　　她问的是这个吗？？
　　不等她再问，顾景绵已经轻描淡写地岔开了话题，“哎，蓝荣喜欢的小爱豆是哪个来着？……他刚刚混到人群里，我又认不出来了。”
　　乔双绮被她带偏了话题，也有点神色郁郁，“我也认不出来啊，他们有好几个人的妆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真的让人很难不脸盲。”
　　她俩玩找茬游戏似的开始专心认人，蓝荣也忙完了手头那点事——和纯粹来玩的两人不同，蓝荣虽说挂的是个场务的虚职，但现场忙的时候她也是要亲自上阵帮忙的。她走到两人身边，好奇地顺着她俩的视线往人群里看，“看什么呢？”
　　“看你喜欢的那个小爱豆，”顾景绵瞥了她一眼，“混进人堆里就认不出来了。他是怎么被你看中内定的？”
　　“嗯？我喜欢的是他身上那种蓬勃的生命力嘛，让人想起阳光、海浪、沙滩、汽水什么的。”蓝荣笑眯眯地欣赏了一会儿唱唱跳跳一上午还依旧活力四射的叶风，啧啧感叹，“他才十七岁哎——多年轻啊，真好。”
　　顾景绵沉吟一瞬。阳光、海浪这种夏天意象的男生啊……
　　路澄好像也是。嗯，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也确实很容易被他没心没肺的快乐感染。
　　她想到这里，略微挑眉。
　　嗯……最近想到路澄的频率有点高啊。
　　“而且我可没有内定他。”蓝荣弯了弯唇，继续说，“暗箱操作什么的，对其他也很努力的小爱豆多不公平啊。”
　　“咦？”乔双绮和顾景绵对视一眼，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揶揄“你还在意这种公平吗？”
　　蓝荣迎着两个好友玩味的视线，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确实不是为了什么公平啦。虽然真的有公司提前预约了几个出道名额没错，但真能被打投出道的也不是没有啊。”
　　“只能说叶风最后要是真能凭天赋和运气出道了，那当然很好；但他如果这次出不了道……不是更好了吗？”蓝荣说着，笑意渐深，“……他还那么年轻哎，年轻到足以再沉淀一段时间，等待下次机会……或是干脆退出娱乐圈几年，再出来圈钱也完全来得及，这几年就先便宜我了呗。”
　　“哈，所以你根本就是想捡漏啊。”乔双绮毫不意外，笑嘻嘻道，“真狠心啊蓝荣，你压根就不在乎人家小爱豆自己的梦想。”
　　“什么梦想？爱豆本身就是一种商品啊。是上架卖给大多数的女孩，还是单独卖给我一个人，有什么区别吗？”蓝荣的神情再平淡自然不过，“如果叶风没能上架，那我单独买下他时的价格还会更便宜一点。”
　　“就这么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成商品，还真是无情的有钱大小姐。”顾景绵假惺惺地感慨了一句，拍拍屁股站起身，“你这儿什么时候开饭啊？我饿了。”
　　蓝荣笑嘻嘻地问她：“不再看一会儿了？这么多年轻、活力、任君挑选的漂亮男生……”
　　顾景绵摇头，“这儿可没我喜欢的‘商品’。”
　　蓝荣耸了耸肩，从善如流，“好吧。先说好，我这儿可只有盒饭。”
　　她们几个来玩的大小姐可以提前潇洒离开排练现场，那些不得不在摄像头前凹努力人设的小爱豆们还得继续加班加点的排练。
　　在注意到她们离开的几个小爱豆里，有人眸色微沉，盯着顾景绵的背影若有所思。
　　“邱文泰？”队友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了一声，“看漂亮小姐姐看入迷了？”
　　“嗯……”邱文泰笑了笑，“感觉有点像是某个熟人，也可能是我看错了。……下一次公演没两天了，我们抓紧时间继续练习吧。”
　　…………
　　乔双绮接受不了选秀节目第一线的无聊日常，宁可去看楚松雪办公也不乐意再去找蓝荣玩。
　　顾景绵倒是自己一个人又去了几次。蓝荣越发熟练和投入场务的工作，所以并不是每次都能陪着她一起闲逛旁观。她也不太在意，自己挂着个场工的工作牌，在唱唱跳跳的叶风附近，或是假装摆弄摄像机、或是光明正大地闲坐着，时不时看看叶风，若有所思。
　　她长这么大可谓是理直气壮惯了，还没干过什么偷偷摸摸事，这般几乎毫不掩饰的视线很快就让被观察的叶风本人察觉。
　　某次午饭后的午休时间，顾景绵就在宿舍楼的走廊里被叶风堵了个正着。
　　年轻的大男孩两手插兜靠在墙边，原本有些做作的姿态，因为他足够的年轻，反而显出几分天真可爱来，“小姐姐，你不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