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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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清与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哪怕他对这些有色宝石没什么了解，也能看出至少那个最大个儿的、色泽纯正深邃的红宝石肯定价值不菲。
他在路澄爽快地付完那笔六位数的尾款后，神色复杂地出声，“……你一直想送她的就是这个礼物？”
“对啊。”路澄点点头，笑嘻嘻道，“之前看她戴过一对红宝石的耳坠，就想给她再搭个项链了。不过当时除了钱不太够，还担心不了解宝石会踩雷。那次路过这儿时，她正好提了一句李叔的店。”
彼时顾景绵只是对着这边抬了抬下巴，然后让他猜这是家什么店。
当时他脑洞大开，连地下赌场都说出来了。顾景绵被他逗笑，抬手捶他，说：“想什么呢？这是家首饰店。电话地址非公开……”
“……我这店，电话地址非公开，要老顾客相互推荐、实行会员制的。”李叔的声音和他记忆里顾景绵的声音重叠，“那天偏偏让这个臭小子钻了个空子，正好赶上我儿子在店里，见他进来时那个笃定的样子，以为他也是店里会员了。”
“嘿嘿……佛渡有缘人，说明这也是一种缘分嘛。”路澄向来懂得如何讨老人家欢心，笑嘻嘻地又拍了一通李叔的马屁，才和容清与一起顺利出店。
他掂量着手里不大的盒子，怎么看怎么满意，“……哎，老容，说真的，你不觉得她和红宝石很配吗？”
容清与：别问我，不关注，没觉得。
他腹诽了一句，顺手从路澄手里抽出了车钥匙，隐隐有几分不甘示弱地较劲道：“正好，我也有要送给卿卿的礼物，这次一并取了吧。”
路澄也不在意好友的反应，他从善如流地坐上副驾驶，然后拿出手机，给顾景绵发消息。
[Lu.]：今天又搞定了一个难缠的甲方
[Lu.]：【做工考究的木盒.jpg】
[Lu.]：给你准备了个礼物庆祝一下？
[Lu.]：【狗狗转圈咬尾巴.gif】
顾景绵不知道在忙什么，一时没有回复。路澄虽然已经习惯了她十次只回个三四次，但还是满心期待，隐约还有几分忐忑起来。
她现在在忙什么呢？
看到消息了吗？
……她会喜欢这个礼物吗？
等他从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中脱离出来，容清与已经把车开到商场的停车库了。
路澄还挂心着顾景绵有没有回消息，心不在焉、不急不慢地跟在他身后。直到看见容清与直奔商场一层卖钻戒的地方，路澄顿时警觉地定住脚步，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磨牙。
容清与这狗东西！肯定是看见他给绵绵买礼物，才想到给顾卿卿也献殷勤的！这家伙就会学他……
……哦，是拿小票直接取的戒指啊，那没事了。
路澄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瞥了一眼手机，发现顾景绵在一分钟前回了他俩字。
[美丽大反派]：行啊。
他立刻又支棱起来，盯着容清与的背影暗戳戳想：你买戒指的速度比我快有什么了不起，我今晚就把礼物送出去，保证绵绵最先收到。
然而容清与同样憋着一口气：你那份礼物认真准备了那么久又怎样，就算你能一步转正上位成正牌男友，我今晚就和卿卿求婚，我们还是比你们快一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假笑。
男人间奇妙的胜负欲在两人眼里熊熊燃烧。
钻戒专柜的售货员小姐：“？”
她这是路过什么狗血现场了吗？这两位帅气小哥哥莫非是情敌？……
没人满足这位路人小姐的好奇心，但是这天晚上，两个小金库被抽干的年轻人，都争分夺秒地给他们各自喜欢的女孩送上了礼物。
隔天顾景绵和顾景卿一起回家过周末时，都发现了对方脖子上多出了点东西。
“……所以为什么你要把戒指穿个链子挂到脖子上啊？”顾景绵伸手，把那个暂时充当项链的戒指勾起来看了看，“容清与送的？”
钻还挺大。
“嗯……不习惯戴戒指，戴手上感觉有点碍事。”顾景卿稍微解释了一下，主动朝她的方向凑近了一点，任由她看，顺便也观察了一下她颈间的红宝石项链，“倒是你这条项链……也太夸张了吧？这上面到底有多少颗红宝石啊？”
顾景绵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项链，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可能就是直男审美吧。”
顾景卿顿时竖起了听到八卦的小耳朵，“嗯？别人送的？路澄吗？”
“除了他还有谁？”顾景绵说着，不由莞尔，“讲道理，我从小到大收到过的那么多宝石首饰，就他这条项链最——”她想了想，斟酌着挑了个词，“嗯，财大气粗？”
顾景卿被噎了一下，“……这种首饰你收到过很多啊？”
这条项链看起来可不便宜……
“对啊，”顾景绵稍微回忆了一下，“嗯……妈妈在一些比较重要的晚宴前除了帮我准备好新的衣服之外，也会一并搭配合适的首饰；其他一些亲戚也会在节日或是生日时送我和妈妈首饰，毕竟比较万能不容易出错；我和我朋友互送礼物时也送过宝石裸石；爸爸的几个商业伙伴也给我送过玉佛坠子。……啧，说起来齐钟鸣也送过我一对高冰的翡翠手镯来着。”
顾景卿：“……”
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
“这没什么吧？”顾景绵习以为常道，“你回来之后妈妈不是也给你买了不少首饰吗？”
顾景卿：“……”
啊，这倒也是。
她也不太好给顾景绵详细掰扯这条项链的不同在哪，尤其在她看来特殊的人送的礼物意义更是完全不同。
再看那串红宝石项链时，顾景卿难免有点感慨，“这个项链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一份没什么特别的普通礼物……但路澄那家伙应该攒钱攒了很久吧。”
与此同时，睡了一觉清醒过来的容清与，也对正在工位上光明正大翘着脚摸鱼的路澄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也许你准备了很久的礼物，和她以往收到过的那些相比完全算不上有多贵重呢？”
路澄闻言挑眉，理所当然道：“所以我之前才说这个礼物配得上她啊。”
见容清与微微皱眉，路澄一乐，“我懂我懂，你就是觉得我吃亏了是吧？精心准备了很贵的礼物但她可能一点也感觉不到我的心意？”
容清与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颔首。
“啧，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送她东西本来就不是让她认可或者回报我的心意的。不管是之前搞的那些手作小玩意儿、还这次送她的项链，‘给她准备礼物’这个行为本身就是我自己想做、而且觉得很开心的事。”路澄放下手机，抬手比划，“就算退一万步讲，你看哈，她的生活水平从来就是100，而我呢，目前的可支配收入勉强算10吧。”
“既然是我喜欢她，那我肯定不能让她反过来迁就我这10的水准吧？哪有人会因为招人喜欢反而要主动降低生活水平的？”
“那既然我不需要她来迁就我，自然也就不用她知道这个100的礼物对我来说有多珍贵——‘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那本来就是给她准备的。而且也没人强迫我，是我自己想给她花钱、想送她礼物的。”
容清与看着他，神色淡淡，“……万一付出了这么多之后，最后还是没能得偿所愿呢？”
“就是说到最后我还是追不上她呗？……老容你能不能盼我点好啊。”路澄不爽地抱怨了一句，又认真想了想，“……那也不是她的问题吧。本来普通人倾慕月亮、想要离月亮近一点，就得自己努力搞科学或者玄学去登月，不然还指望靠自己心诚、然后道德绑架把月亮拽下来？”
他说到这里，想起顾景绵，自己先乐了起来，“……嗯，月亮可没有良心，从来不会被谁道德绑架。”
容清与收回视线，重新投入工作，“随你便吧，你自己知道月亮没有良心就行。”
路澄：“？？”
内涵谁呢，是不是故意找茬想打一架。
他完全忽略了是自己先说的“月亮没良心”之类的狗话，正要再和容清与理论理论，就听见容清与淡声开口，“以后继续努力工作搞钱吧，要么离你的月亮更近一点，要么碰不到月亮但至少有钱。”
他说完，自己先被“你的月亮”这种肉麻说法恶心得一哆嗦。
然而路澄却成功被这个称呼取悦，表面上吐槽着“好一个充满铜臭味的资本家”，背地里暗搓搓给顾景绵改了个备注。
看着他自得其乐的小样儿，容清与略有些无奈地按了按额角，哑然失笑。
他想到顾景卿，笑容里也难免多了几分郑重。毕竟他的女朋友，只会是比顾景绵更难摘的月亮……不，以顾氏的能量，顾景卿未来至少也得是太阳那个量级的了。
想不被太阳灼伤，他得比所有人都再努力点才行。
…………
虽然月亮是真的没什么良心一说，但是顾景绵还是有的。……也可能不是什么良心发现，只是单纯出于礼尚往来。
总之在江大的期末考试结束后，顾景绵难得主动了一回，邀请路澄来家里玩她新买的直升机。
路澄：“？”
什么直升机？玩具直升机……吗？
[美丽大反派]：【放在桌上的直升机驾驶证.jpg】
[Lu.]：？？？
[Lu.]：【狗狗痴呆.jpg】
他又一次被顾景绵的大手笔震惊到，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跑去找容清与请了个假。没办法，现在的他已经是个有劳动合同的正经打工人了，享受不到只属于学生群体的快乐暑假。
正好顾景卿来男友公司溜达，听到他请假的缘由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哦……顾景绵半年前买的直升机到了啊。”
“……”路澄警惕地皱了皱眉，“顾卿卿你为什么是这个诡异的语气？憋着什么坏水呢，快点从实招来啊。”
顾景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是顾景绵要邀请你去玩的，又不是我，我能有什么坏水啊？”
容清与勾了勾顾景卿的手指，女朋友难得来他这里玩一次，和其他人吵架未免也太浪费时间了。为了避免这两个人继续小学生式斗嘴，他批假批得很爽快，批完就把路澄赶出了办公室。
目送路澄脚步轻快地离开，容清与顺手将顾景卿拉进怀里，“好了，现在没有别人了，只许看我。”
顾景卿瞟了一眼其他工位上认真工作的员工，稍稍有些脸红，但最后也只是劝了自己两句“有挡板，看不见”。
毕竟这个世界上她最没有抵抗力的两件事，一是顾景绵的不要脸，二就是男朋友的撒娇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四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