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知道》热带小鱼

4、第 4 章

　　我很少在谈话中感到自己是弱势的一方，即便是与大领导开会我也是在沉默中保持自己的姿态，但与徐思齐谈话让我感到不安，像拳皇里pk的两个人，我明显是等级和技术都在徐思齐之下。毫无疑问，前期他保存了自己的实力，而我自以为的给他下套等他钻，早就被他看破不说破了。
　　我清了清嗓子：“徐总，我挺想给你一巴掌的，我还想把酒从你头顶上倒下去。不过怎么着您也是我的客户，我犯不着这么对您。”我把手机放进包里，一边起身一边说道：“关于您购置的房产，我会把相关信息交接给我的同事，或者您可以指派都可以，我先走一步，您慢吃。”
　　我以为徐思齐会阻拦我，还特意快跑了几步，店门口餐厅服务员拦住了我：“这位女士，您还没结账。”
　　我望向徐思齐的方向，他正以一种淡定的让我讨厌的神情看着我。
　　还没等我走到收银台，徐思齐摇了摇手机对服务员说到：“我扫桌上的二维码付过了。”
　　说完他把我一侧的头发别到耳后，接着他走向我，俯身在我耳边说：“你可欠我一顿饭，丁小姐。”
　　呼之欲出的暧昧气息好巧不切又被李嘉宁尽收眼底，他贱兮兮的笑：“我可真是个闪亮的大灯泡，一米八三的那种。”
　　大概是酒喝得太猛现在开始上头了，我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大小：“你掖我头发是怕我听不见吗？”
　　李嘉宁咯咯咯的乐：“你太会破坏气氛了小然。”
　　我脑子是清醒的却控制不住自己说什么：“你笑的像只老母鸡。”
　　李嘉宁没搭我这茬儿，反而是扶着我：“面具之下是更凶的面具，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毒舌的姐妹。”
　　我倒在李嘉宁的肩膀上，眼皮沉沉的。
　　徐思齐站到我身侧：“你醉了。”
　　“我不想搭理你”我眼皮沉沉的：“李嘉宁你给他整走。”
　　李嘉宁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徐先生，您看丁然醉的厉害，接下来不能陪您了，您去哪儿我打车。”
　　“不用了，你安顿丁然吧。”徐思齐说道。
　　代驾比出租车来的要慢一些，徐思齐给我们道别，李嘉宁礼貌的回复他，而我依旧是闭着眼睛依偎在李嘉宁身上。
　　李嘉宁推开我：“行了别装了，起来吧。”
　　我笑嘻嘻地说：“怕谁误会呢，咱俩喷的香水味道都一样”
　　李嘉宁推开我：“该起来了吧。”
　　“谢啦姐妹”，我识趣的自动远离他一米距离：“好啦，感谢你救我于水火，感谢你当我的挡箭牌。”
　　“哼，你不在乎男人我可在乎，”李嘉宁撇撇嘴：“话说你真不考虑一下徐先生？”
　　真是正经不过三秒，前一秒可以心照不宣的帮我装醉，第二秒就把我推开，第三秒上就开始了不正经。
　　“我要回家了”我没回答李佳宁的无聊问题：“你说代驾回去和打车回去明天打车再来开车哪个省钱？”
　　“不是吧，姐姐，这你都斤斤计较，你累不累。”李嘉宁不屑。
　　我一边看代驾和打车的费用一边说：“你北京人你不懂，外地人想在北京买房多难，我能省则省。”
　　李嘉宁乐了：“您说的我可不是北京市居民，反而像七十万年前周口店的北京猿人了。”
　　我刚要下单叫网约车，突然想起车停在停车场还要收费，一来二去还是代驾更合适，乖乖叫了代驾：“你咋回去？”我问李嘉宁。
　　“您先回呗，好不容易有假期，我今天嗨到后半夜，明天自然醒。”李嘉宁示意我先走。
　　和李嘉宁告别，我在回家的路上翻看着手机，青山先生的微信蹦来出来：【今天很开心】
　　不想回复他，我把他的备注更改为【成交业主徐（男）11.25】
　　他的消息继续发来：【我的意思是说认识你很开心】
　　我还是没有回复徐思齐，关掉和他的聊天界面，我给妈妈发了一条微信：［今日安好］
　　北漂三年，养成了每天向妈妈报平安的习惯，或是电话或是信息，对于我来说，只有向妈妈报了平安，一天才是真正的结束。
　　从刚开始北漂的抱怨，到现在的报喜不报忧，我似乎成长了，但父母总说，累了就回沈阳。
　　大学毕业我毅然跟沈瞳来到北京，我就没有后悔的时候，沈瞳说我们一定会在北京扎根，不知不觉，在北京买房便成为了我的目标和梦想。
　　多少次凌晨下班的路上，我开着租来的车牌加父母出钱买的车，看着同样是熬到半夜下班的车流和似乎永不止息的万家灯火，我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什么都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
　　我和沈瞳的公司东辕西辙，加之平时都很忙，所以他平时住在公司宿舍，只有他出差的空挡和为数不多的休息日才能回到我们的出租屋。
　　这么想着，很快就到家了。
　　远远的看到家里亮着灯，沈瞳还没睡，他在等我。
　　代驾停车的空挡我换回高跟鞋尽量小声地上楼，我住在一个老居民楼的顶层，经常加班回家到深夜，总会不小心吵到住在层的冯奶奶。
　　我对冯奶奶的评价是心地善良但是嘴很碎的居委会大妈，几次吵到她，她便从不让我穿高跟鞋说到女性独立／从公司压榨员工到万恶的资本主义，我可不能被她逮到。
　　踮着脚上楼还真是累，我气喘吁吁的小声上楼，还没打开门，自动开了。
　　沈瞳睡眼惺忪的抱住我：“宝宝你终于回来了。”
　　我还没出声，沈瞳问到了我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还是白的。”
　　我解释道：“情况复杂不得不喝，你知道的我怕影响代谢，很少喝酒的。”
　　沈瞳帮我换上拖鞋，语气很柔和：“我只是担心你，社会上还是坏人多。”
　　“好啦我知道的，”我放下手机：“有点累，我先洗个澡”。
　　“那我一会儿帮你吹头发”沈瞳说。
　　洗完澡出来，我看到沈瞳正拿着电脑在弄一个方案，我擦着头发坐在他身边：“亲爱的沈同学，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获得了五天休假。”
　　沈瞳似乎没有我预料中的那么开心，他说：“我只有明天可以陪你，后天开始有项目开标，我要去现场。”
　　难掩失望，我低声应了一声：“哦。”
　　沈瞳伸手温柔地擦着我的头发：“明天陪你去逛街。”
　　也许是现实让我来不及矫情，我的心情很快多云转晴，和沈瞳聚少离多的日子里，除了思念，我会告诉自己，只有结婚才能对得起我们的聚少离多。
　　沈瞳轻轻的吻我，很神奇，不管我心情如何，只要在他身边，我会平静许多。用李嘉宁的话来说，和沈瞳有关的东西可以稳定我随时疯癫的精神状态。
　　矫情的来讲，沈瞳和我简直是宿命的相遇。
　　15岁的我由一个成绩还算拔尖的初中生转变成了泯然众人的高中生，既没有引人瞩目的成绩更没有令人心生荡漾的样貌，总之是上比不了学霸下靠不上学渣的半瓶子醋。就是班里那种留着符合规定的短发、带着不能再规矩的黑框眼镜、学习成绩在中段有时进步有时后退的女孩。
　　15岁的沈瞳是一个闪闪发光的人，即使现在快入冬了，想到他我也会本能地想起他在阳光下打篮球时额头上细细的汗珠被太阳照射后散发出的光。
　　所以当偶然的换座位把我和沈瞳换成同桌时，我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的找了一到对我来说很有难度的三角函数请教他。
　　他三下五除二的解开题目，没有过多的讲解，只是淡淡地说：“你偏科还挺严重。”
　　我有点懵，“啥？”
　　他很正经的看着我：“看你英语还挺好的，数学咋一窍不通呢。”
　　我心里暗喜，沈瞳还留意过我。
　　之后沈瞳拿出一根棒棒糖：“这给你。”
　　我强装大方的接受，道谢：“谢谢，明天我也给你带好吃的。”
　　按照正常的青春文学，接下来的发展是：我和沈瞳日久生情、互相爱慕、两个人刻苦学习考上同一所大学、大学毕业后我俩共同努力来到北京、然后从校服到婚纱....
　　并、没、有！
　　和沈瞳同桌大概两个月的时候，我看着桌肚里一对棒棒糖，我问：“你嘎哈每天给我一根儿棒棒糖呢？”
　　两个月的相处，沈瞳已经和我熟络了起来：“你就说你吃没吃吧。”
　　“我还真没吃。”我辩解道。
　　“你可拉倒吧”，沈瞳扯扯我的头发：“数学作业做完了？”
　　我翻了翻本子：“空着呢，等你写好抄你的。”
　　沈瞳仍然专心的写着作业，我不死心的凑上去，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你每天给我棒棒糖，是不是喜欢我？”
　　他不言语，我还是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沈瞳看看我，还是不说话，我还是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急的我出了一头汗，我还是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没得到沈瞳的回答，我听到远处有个声音说：“宝贝，喜欢。”
　　叫我宝贝的声音越来越近，猛地睁开眼，沈瞳的脸庞在我眼前：“沈瞳，我梦到咱们高中坐同桌的时候了。”
　　沈瞳亲亲我的额头：“宝儿，你在沙发上睡着了，宿醉的你被人偷走都不知道吧，下次可别喝这么多酒了。”
　　昨天喝的不多，头微微疼，好在睡了一个自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