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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陈先民的青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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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什么？要加入调查组可不能光会写大话，也要懂做实事。”
“我……”桑然然一开始确实没反应上来，这是她平生见过最大的“官”，却不似她想象中那么威严，是个和蔼可亲的爷爷，而且她能感受到，他的提问更像是提供机会而不是怀疑否认。
这样想着，桑然然更加想表现得好一些：“我能先问问您调查组主要查的是砷污染还是其他污染都调查吗？”
“你知道我们要查的是砷污染？小夏告诉你了？”陈先民有些惊讶，按照规定，这种情报是不允许向外人泄露的，夏大志不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桑然然：“夏叔叔没有告诉我，我是通过那天他中毒的反应判断的，很符合急性砷中毒的症状。”
“哦？还有其他的吗？”这倒有意思，陈先民起了兴致，喝了口茶反问，“仅凭这个可是说不通的，即便小夏体质特殊，断不可能吃一条被污染的鱼就急性中毒。”
桑然然：“那天在医院，我看到了夏叔的维生素C，而且您是东康卫生局的副局长，由您牵头组织污染调查组，说明该污染的源头或者中心大概率是东康地界，那之后我有问过我爹，东康市采矿、冶炼、化工等工厂多，附近甚至有练砷厂，综合这些情况，我认为砷污染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番话听完，他对眼前这个小姑娘有些刮目相看：“不错，思路不错，你在哪里学得这些化学知识？”
“陈局。”这时，夏大志正好端了两杯热水进来，“您不知道，她啊过目不忘，只烧柴的功夫看几本，都比苏老师按着我学会的多。”
“哦？”陈先民听完笑了笑，示意桑然然和周祁喝水，“他小子是打小就缺化学这跟弦，被他妈怎么打都没有用，你有这天赋可不能浪费啊！”
此时，他完全已经把桑然然当成了一个愿意提携引导的后辈，不由得想看看她到底能长进到什么程度。
陈先民：“如果我们是只调查砷，你说说你会怎么做？”
“污染的调查和防治涉及很多领域，首先就是要任人唯贤，组织一个由卫生、化工、农业、水产等各方面人员的调查队。”桑然然没有任何的停顿，把这些想法在她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的想法说了出来，“另外一定要全面铺开，务必没有任何弄虚作假，各厂区的污染排放污染处理、大气河流土壤分段检测，将数据统计下来，最后再由各方统一研讨，规划治理方案。”
“另外我认为，引起夏叔中毒的那批鱼也要严查，按理说东康比平□□价更紧俏，就算是投机倒把，那些鱼卖到东康肯定比平阳赚钱，但既然已经在平阳的国营饭店卖了这么久，只可能有一种情况。”
周祁接过她的话：“鱼的量过大，很可能已经不新鲜了，那些人着急需要处理。”
“没错。”桑然然认同地点点头，“甚至可能根本不是不新鲜这么简单，而是……”
周祁：“死鱼！”
“是的。”桑然然接着说，“目前还不太清楚东康情况具体如何，但据我所知，河流中砷含量过高，是可以导致鱼类大面积死亡的。”
她就曾在系统中看到过这种场景，大量的鱼在河岸边翻白肚，层层叠叠，场面堪比渔民丰收，不同的是那些鱼都死气沉沉的。
“哎……”陈先民叹了口气，“你们推断地没错，确实是死鱼，这几个月的纰漏是我们监管不力，不过你们放心，此事已经在严查，投机倒把的村民也被严格控制起来了，至于卖出去的污染鱼到底对群众健康影响有多大，小苏那边还在算。”
夏大志：“说起苏老师，然然你们还不知道，苏老师就是我妈，她啊要是见到你肯定会特别开心，刚刚你分析的那段话跟我中毒那时候她说得几乎没什么差，我看她以后得认你当个忘年交。”
“不敢，苏老师是我学习的目标，我一直很想系统学习化学知识。”
“也是，你不是对污染处理感兴趣吗？可以跟陈局提啊，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这方面的人才。”
“果真？”陈先民惊喜道，“刚才听你的话，虽然还有不足之处，但以你的年纪，已经说得算是详实了，算是可塑之才，我有意留你在身边学习。可如果你对污染处理也有想法，我肯定是万分支持，就是看你能不能接受辛苦些，在我和小苏两头跑。”
闻言，夏大志给桑然然使了个眼色：“看来陈局还是欣赏你，不忍心割爱，好好考虑啊。”
从他的眼神和语气，能看得出来很想自己把握住这次机会，桑然然一时又惊又喜，没想到这次东康之行能如此顺利。
“我愿意，治理污染保护环境本来就是我的初衷。”
但她还没被兴奋冲昏头脑，又赶忙了解具体情况：“您还没有说我们要调查的到底是不是只有砷污染呢。”
“不忘初衷，很好。”陈先民赞了句，从桌子上找出一叠计划书给她，“调查组肯定是全面调查，主要污染物都要做统计，但目前砷污染的处理是重中之重。”
桑然然边翻，陈先民边跟她介绍：“说来惭愧，我虽然是卫生局的副局长，但之前也从未系统处理过污染之事，错误的经验主义让我觉得大粗管道往河里肆无忌惮排污这种事只会发生在老英老美那些地儿，事情真正爆发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咱们也日积月累地犯了错误。”
说这话的时候，桑然然能感受到他的愧疚，心底越发觉得他是个好官：“陈局，我们一定能还所有被污染的地方原本的样子的。”
陈局点点头，起身收拾材料：“时间紧，任务重，你可以以小苏那里为先，配合他们一起寻找合适的解决办法。我稍后有个会要安排普查的事情，往后我也会把重心放在治理那边。”
桑然然：“好。”
看他们这就算是谈妥了，周祁暗道了声傻，起身叫住陈先民：“陈局您好，既然已经决定同意桑然然在这边工作，请问她以后生活方面要如何保障？”
“唉呀，瞧我这记性，这位同志不说我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各方面先按照18级实习研究员的待遇，住的话可以安排小苏那边的学生宿舍，你们看看行吗？”
夏大志跟着说明：“18级实习研究员每月27.5元，粮食定量33斤。”
“可以。”桑然然忙不迭地应了，而且被这意外之喜弄得有点发傻，原以为包吃包住就是最好的情况了，没想到竟然有工资拿。
那她以后每月就可以贴补家用，爹娘就不用那么辛苦了，真好。
陈先民看她应完就愣了，以为是有为难之处，刚踏出门口的脚又收了回来，拍了拍桑然然的后背道：“你还小，爷爷知道东康离家里远，你难免忧心，如果有不适应的就来找我。”
桑然然心中一暖，坚定道：“谢谢您！我一定努力不让您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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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卫生局出来，桑然然跟周祁打算先回招待所，夏大志告诉他们，来之前苏老师就叮过嘱他，就算过了陈局这一关，她也得明天才有时间。
而今天的事定下，周祁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你待会去你姐姐家吗？招待所一晚也挺贵的，你也听到了之后我都能养活自己了，你回去后让我爹娘安心。”
周祁一听这话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问道：“明天东康理工大学，你要自己去？”
“我以后也算是要在那里学习工作，不能总是让你陪着，没什么事的。”
“没事今天不知道问问待遇，我看你就是被卖也会替人数钱的脑子。”
“周祁你确定要说我脑子不好吗？”
“啧……”周祁无奈，要论脑子，他还真没底气说，而且这小妮子越来越胆大了，自打上次他话赶话说不想要她这个妹妹，那之后真没再叫过一次哥。
“明天陪你去一趟，回去桑叔林婶要是问我你每天要做什么，我也算能回答上来。”
“哎……”前路光明但并不代表平坦，桑然然又何曾不是心虚，她也不知道以后在市里会如何，才觉得不如让周祁把最好的消息带回去。
“叹什么气？”
“没有。”桑然然吸了口气调整心态，跟周祁开玩笑，“你想去就去，反正你去了也听不懂我要做什么。”
而且她越来越觉得，有时候周祁在，她就感觉不是一个人，做事也更有底气。
“怂包子。”
“干嘛？”
桑然然比自己小三岁，前段时间还在受欺负，这两个月一步步走到现在，周祁突然有点感慨，自己好像真的别人说的那样，就是个混子，这样想着，谁知道竟问出了口。
“你觉得我是不求上进一事无成吗？”
“什么？”桑然然认真望向他，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种话怎么可能从向来天不在乎地不在乎的周祁嘴里说出来。
“咳……”周祁慌忙移开眼，“不然为啥找不着媳妇儿。”
“……”果然还是那个德行，桑然然拽了拽他的袖子，“你弯腰看我。”
周祁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两人一个低头，一个踮脚，一瞬间视线到了一个平面，桑然然眨眼冲他笑了笑：“你眼光放低点就找到了，而且你不是一事无成，你红薯烤得好，鱼烤得更好。”
阳光洒在桑然然的侧脸上，心底狠狠一颤，周祁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跟着她眨了下眼，他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我眼光好像放低不了了。”
“什么？”桑然然往他那边又凑了凑，“离这么近都没听清。”
“我说……那鱼有毒。”
桑然然：“所以我要治理污染，给你更安全的鱼。”
“然后我找更好吃的方法给你烤？”
女孩笑颜更盛：“很有觉悟嘛周祁。”
“所以到底什么是治理污染？砷又是什么东西啊？”
“……太复杂了说不清，跟捡垃圾差不多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