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萝卜酸菜

6、期初考试

　　晨跑完后，有半个小时吃早饭。
　　“想吃什么？”辰瑾俞问林予安。
　　“不想吃，没胃口。”昨天熬夜到清晨的林予安跑完后感觉快要虚脱，只想回宿舍睡觉。
　　“那你先去教室吧，我看着给你买。有没有什么忌口？”
　　“不用，我不吃。”林予安推脱着就要去教室，辰瑾俞拦着他。
　　“那可不行，你没法考试。”
　　“去去去！”林予安没法，只能答应，辰瑾俞露出得逞一般的笑容，林予不情不愿的走到学校食堂。
　　“吃什么？”
　　“不吃辣的，不吃酸的。”林予安道。
　　“那买一份粉丝？”辰瑾俞问道。见林予安点头，便去拿了一份。
　　“辰哥，帮我拿个包子！”正在付钱，路嘉楠的声音闯进来，辰瑾俞虽然置之不理，但付款的时候还是多输了那么两元五，手往包子摊那边伸了过去，转头眼睛瞟了一眼一整桌白白胖胖的包子，就精准定位了路嘉楠只吃的肉包子，一把抓起就扔了出去被路嘉楠稳稳接住。他欢喜地摇着袋子走出门口，一边喊着：“谢谢辰哥！一会钱转你！”
　　辰瑾俞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拿着俩份粉丝到林予安旁边道：“走吧。”

　　第一节课是给学生们自由复习的时间，没有老师看班，全看学生们怎么利用。
　　很巧，高一七班内的分配几乎都是平时不正经，一到考试就恨不得吃“记忆面包”的人。这个时候班内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是在复习就是在问题。林予安只剩下最后一科，对他来说比较轻松的——语文。辰瑾俞和他的复习是同步的。
　　“林予安？”林予安桌子前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小的圆圆的脑袋，眼睛有些躲避，她是辰瑾俞前桌的女生，名字好像叫......刘晗。“请问这道题怎么写？”她用手指指着一道拓展题，“我记得之前做过的，但是记不清了。”
　　“同问。”前桌陆晔那颗大大的方方的脑袋也冲进来，道。
　　“我看看。”林予安接过试卷，看了十几秒钟，道：“应该是海洋生物学家，代表作是《寂静的春天》。”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刘晗眼带笑意接过试卷点头道，“谢谢！”
　　“没事。”
　　“啧，你就不好好表现？”辰瑾俞手撑着额头，没转头看着书本。用没有出头的笔戳了戳他道。
　　“怎么个表现法？”林予安没太懂他的意思。
　　“人家女孩子问的是你，不是我，她还坐我前面呢。说明她......”辰瑾俞不再说了，让林予安自己细品。
　　“得了吧。”林予安不理会，专心看文学常识大全。辰瑾俞见他这副反应，心里想到：不开窍啊不开窍......没救了！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下课铃就响了起来。全班又开始哀嚎挣扎，随着鸡毛菜走进教室，写下经典的八个大字：
　　诚信考试严禁作弊
　　“诚信作弊，严禁考试。”林予安听到辰瑾俞道，不禁笑了。
　　第一门是语文。林予安先看了作文题，这样可以一边写前面的题目，一边潜意识里思考。这样，写到作文时，脑海里已经有了大纲。
　　辰瑾俞看了林予安一眼，无声说了一句话。
　　“加油。”
　　“你也是。”
　　林予安也无声同样的回应了他。
　　他不紧不慢，写到阅读时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正正好。果不其然，写到作文时，脑子已经有了大致思路。再抽空看看旁边的人......？？？
　　辰瑾俞趴在桌子上，右手转这笔，左手枕在下巴下面，十分悠闲。然而他的试卷作文一字没动。他不禁皱了皱眉，想要cue他，但又不能违反考试纪律。不料辰瑾俞大大方方的看过来，看到他写了一半的作文，小声道：“你写的太快了吧？”
　　林予安有些心虚的抬头看了一眼鸡毛菜，确认安全后道：“你还不写？”
　　“没思路。”辰瑾俞说着伸了个懒腰，就提笔开始写了。
　　林予安写最后一段。
　　辰瑾俞已经停笔了。
　　林予安：......
　　说好的没思路呢？林予安定定神，把结尾写完。过了一遍试卷后正好到了时间。这次的时间其实是有点赶的，一般来说他还能再睡个十分钟。果然，全班开始抱怨说时间太短，鸡毛菜却“铁面无私”的开始收卷子。
　　陈烨作文还没写完，林予安看着随着鸡毛菜的走近，他的写字速度越来越快，整个人都开始抖动。然而，还是没来得及，手上的试卷被毫不留情的抽走。他瞪大眼睛，充满渴求的望着鸡毛菜。鸡毛菜被他看笑了道：“不行哦。”她看了一眼他的作文，“写差不多了，给你我收剩下同学试卷的时间，写完结尾。”
　　陈烨不敢相信的看着宝贝试卷重新回到自己手中，林予安微微起身拍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赶忙结了尾。
　　“蔡老师，早上的英语听力是不是你放的？”趁着休息的二十分钟，同学开始和老师闲聊起来。
　　“是啊。”鸡毛菜整理着试卷承认了。
　　全班顿时一阵喧闹，林予安也感受到了这位老师的与众不同。
　　“今天过后，我希望每个人都可以留下。”蔡老师微笑道。班里渐渐没了声音，都看着蔡淑瑶，“加油喽。”蔡老师拿着试卷走出了教室，走出几步又回头，看着教室门口探出的脑袋，对他们招了招手。
　　“蔡老师，我们会努力的！”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我们也会的！”
　　“谁都不要走！”
　　同学们纷纷喊道。林予安沉默的看着这一切，低头复习。后面，全班十分安静，都铆足了劲想要留在这个班里。
　　“......等等。”林予安突然道，引得全班看过来，“我们要是都考得很好，那不还是要平均分配？？？”
　　......
　　？？？
　　“好像是这么个理？？”陈烨道。
　　“那就随便考呗。”
　　“说好的一个不走呢？”刘晗道。
　　“不太可能吧......”
　　“安静。”季白羽走进来，“马上就要考试了，还在讲话！”
　　......
　　“累了，家人们。”顾默顶着无神的眼睛，仰头看着天花板，加两行血泪就是恐怖片。考完最后一科，他已经维持了这个姿势十分钟。林予安看不下去道：“请你吃饭......”
　　“好走！”陈烨立马来了精神。
　　“我也要。”辰瑾俞拽着他衣服一角。
　　“你又怎么回事？”林予安看着他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考完试就低血糖。”
　　“别瞎扯。”
　　“真的。”
　　“你的薄荷糖呢？”林予安奇怪道，“你别告诉我吃完了。”
　　“中午回宿舍的时候落在那了。”
　　林予安：......
　　林予安把自己的扔给他道：“走。”辰瑾俞立马跟过来。顾默和李渠鹤相视一眼，默契的起身跟在后面。辰瑾俞回头黑着脸，俩人立马不约而同道：“我俩请！”
　　“不是你们请不请的问题。”辰瑾俞搭着俩人的肩，“我和源子出去，你俩凑什么热闹？”
　　“但是源哥才......”顾默不知所措。
　　“我不是人吗？”陈烨一脸莫名其妙。
　　“陈烨。”林予安小声道，“他们等会要出去玩。”他指着一个地方，陈烨顺着看过去，一些混熟了的同学已经开始筹备出去玩的事情了。其中便有刘晗。陈烨立马眼睛亮着跑过去。
　　林予安还想说什么，却完全插不上话，就被辰瑾俞拉走了。
　　“默儿。”
　　“鹤儿。”
　　俩人像苦难兄弟般抱在一起，一脸悲壮，似乎马上就要去赴死。
　　“做什么不带他们？”林予安用手机给顾默发了一条消息道。
　　“不想。”辰瑾俞道。
　　“行吧。那你吃什么？”林予安划着手机。
　　“不知道。随便。”
　　“随便才是最难的......”林予安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有一家，在商场那边。”
　　“那就走，别一会儿十点学校关门回不去了。”
　　谁知，刚走到商场门口，便看到几幅似曾相识的面孔。
　　“呦，好巧啊辰哥源哥。”顾默打了招呼。
　　辰瑾俞：......
　　哪里巧了？？！
　　“咦？你们怎么单独出来了？”刘晗道。
　　“我们也不知道啊，好像是源哥要请辰哥吃饭，我俩求了好久，就是不带我俩。”顾默趁机抱怨。几个女生看过来，不知为何笑了。林予安受不了，给自己一个台阶道：“那就一起走吧。”
　　“你说的那家在几楼？”
　　“四楼。”
　　林予安便向着电梯走去，忽然袖子被人抓住，往后退了几步，他疑惑着转头，听到辰瑾俞道：“看他们那样子肯定要一起去，这个时候出来的学生那么多，一个电梯挤不下的。”
　　果然，话音未落，旁边便传来声音：“源哥，你们去哪儿吃？”
　　“四楼。”
　　“走走走！”
　　辰瑾俞笑着看林予安，道：“破费喽。”
　　“那还不是的你错。”
　　“怎么就关我的事了？”辰瑾俞歪头，“不过，你辰哥可以帮你分担一点。”
　　“话说，陈烨和......”辰瑾俞突然一副吃瓜的样子，眼睛看向刘晗，“他俩怎么回事？”
　　林予安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笑想这人脑子怎么转的怎么快，“他们是上下楼关系，就住我隔壁那栋。之前就认识，上下楼的平时来往也比较多，小学、初中都在一个学校，平时刘晗有学习上的问题就问他。后来，陈烨他妈给他报了个书法班，正好和刘晗一个时间，来往又多了。”林予安回忆着，“我记得是初二的暑假，陈烨和我说他对刘晗有点意思。”
　　“嗯？你对此怎么说？”
　　“我能怎么说？”林予安手一摊，“平时有事没事支点招，吃吃瓜呗。”他低着头上了电梯。
　　“嗯？”
　　“嗯？”林予安转头。
　　俩人对视了能有十秒钟，都在等对方开口。
　　林予安：你倒是说啊！
　　辰瑾俞：你倒是继续说啊！
　　突然辰瑾俞一低头，猛地拉了他一把，他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辰瑾俞身上。林予安回头，发现是电梯到尽头了。
　　“源哥，你没事儿吧？”陈烨道，“你刚才想什么呢？这要摔一下你帅气的脸庞可就毁于一旦了！”
　　“拍马屁。”林予安站稳后卷了卷袖子，然后往辰瑾俞那偏了偏头道：“谢谢啊。”
　　“不客气。”辰瑾俞对他一笑。
　　“你刚才‘嗯’什么？”
　　“你不是说你给陈烨支招？支些什么招？”
　　“看不出来啊。”林予安打量着他，“好奇心还挺重。”
　　辰瑾俞以白眼回应，道：“爱说不说。”
　　“有次......”林予安道。但还没说俩个字就被辰瑾俞打断了。
　　“小学作文开头。”
　　林予安：“......”
　　“去你丫的。”林予安不轻不重的往他肩上拍了一下。

　　“到了。”辰瑾俞突然说一句。林予安抬头看了一眼。
　　“走吧，就是这家。”林予安回头说了一句。
　　“欢迎光临，请问几个人？”
　　“额......”林予安不知道该怎么说，“有包间吗？”
　　“有的。小的十个人，大的二十人。”
　　“那就小的吧，挤挤。”
　　“好的。”服务员往里面走，一帮人就像小鸡一样跟在后面。
　　“这家我熟，那个肥牛好吃，来两份。还有羊肉卷俩份，牛肉卷两份。还有意面三份，铁板鱿鱼两份，蔬菜拼盘......”辰瑾俞扫了一眼女生的人数，“三份吧。其他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点这么多？”陈烨看着菜单，“吃的完吗？”
　　“你这么说我们可就不乐意了。”林予安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名字是啥他也不知道。
　　“那感情我应该把你们当猪喂是吧？”陈烨开玩笑道。
　　“哈哈哈哈......”
　　“等会等会！”辰瑾俞看着刚才那个说自己“不乐意”的人把菜单翻到了酒水那一页道，“别点酒，明天还上学呢。今天九点四十就要往学校赶，被门卫看到我们醉醺醺的样子还不知道是从哪里跑来的流氓。”
　　不知道是不是林予安的错觉，在说话的时候辰瑾俞好像看了自己一眼。
　　“行呗，那就点可乐和西瓜汁了。”那人点点头。
　　肉在烤盘上滋滋作响，鲜红的颜色变得棕红，边缘冒出小的气泡，散发着香气。林予安的食欲顿时被勾了起来，夹了一块肥牛给他。
　　“谢谢。”
　　“不客气。”
　　林予安一口塞进嘴里，肉的汁水顿时爆开。
　　“怎么样？”
　　“不错。”林予安喝了一口可乐道。
　　“我的眼光不会差。”辰瑾俞道。
　　“啊对对对。”林予安又塞了一口肉。
　　“哈哈。”不知从哪儿发出一阵笑声，林予安和辰瑾俞闻声望去，看到一脸懵的刘晗和陈烨。
　　“陈烨，你别再喂晗晗了。”赵曦敏手托着下巴笑着道。
　　刘晗碗里被陈烨夹得全是肉和蔬菜，还有细心包好的生菜包肉。刘晗有些害羞的笑笑，拿了一块生菜包肉咬了一口。
　　陈烨有些不知所措，林予安对着他举起自己的杯子道：“陈烨！”
　　陈烨看到后举起了杯子，神色如常，道：“源哥！”其他人也纷纷举起杯子，“砰”的一声，连着刚才的尴尬随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