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与Draco有个约会》雾岛雨

62、六年级（一）

　　乌姆里奇是在放假前一天离开霍格沃茨的。她显然是希望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可是也活该她倒霉，她半路上碰到了皮皮鬼。
　　皮皮鬼抓住这最后一次机会执行弗雷德的嘱咐，用一根拐杖和一只装满粉笔的袜子轮番打她，一路开开心心地把她赶出了学校。许多学生从礼堂跑到门厅看她顺着小路跑远，几个学院的院长只是半真半假地制止他们。
　　事实上，麦格教授有气无力地叫嚷了几声，就坐回教工餐桌的椅子上，用很清楚的声音表示遗憾，因为皮皮鬼借走了她的拐杖，她不能亲自跑去欢送乌姆里奇。
　　随着学期的落幕，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纷纷搭乘特快列车踏上归途。尽管内心预感这个假期将充满阴霾，但当火车最后喷着浓浓的烟雾稳稳停下时，莉娅还是如往常一样，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下车，与德拉科匆匆告别，而这，也成了本学期他们之间的最后片刻。
　　随后，莉娅与德拉科的联系就此中断。她清楚地意识到，此刻的马尔福庄园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困境。
　　在莱纳的请求下，艾雷前来照看莉娅。她请求他辅导自己学习大脑封闭术，他欣然同意。练习这项技能极为痛苦，需要不断抵御摄神取念带来的强烈压迫感，同时清理脑海中的思绪与情感。每当一段训练结束，莉娅总是汗流浃背。
　　“集中精神，摒弃杂念，莉娅。”艾雷严肃地指导道，“无法控制的情感只会成为你的负担。现在，我们继续。”
　　“我明白，教父。”莉娅回应。
　　在这段期间，艾雷持续对莉娅进行大脑封闭术的训练，而莉娅也不敢有丝毫放松。一个月后，霍格沃茨寄来了她的成绩单。
　　天文学：A，保护神奇动物：A，魔咒学：O，黑魔法防御术：E，占卜学：O，草药学：E，魔法史：A，魔药学：O，变形术：E。
　　莉娅盯着手中的成绩单，成绩与她预期的相差无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几乎闭门不出，终日在家熬制魔药或埋头复习功课。她将全部身心投入到忙碌中，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暂时忘掉那些杂念，或是忘却某个人。
　　报纸上刊登着新内容，人们继续纷纷议论魔法部最近发生的那场神秘骚乱，其间那个连名字也不能提的人再次现身。据魔法部消息灵通人士证实，那场骚乱的中心是在传说中的预言厅。
　　尽管到目前为止魔法部发言人仍然不肯证实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但巫师界越来越多的人相信，那些因侵害和盗窃行为在阿兹卡班服刑的食死徒们当时试图窃取一个预言球。
　　那个预言球的内容不明，不过人们纷纷猜测与哈利·波特有关，他是人们所知的唯一从杀戮咒中生还之人，而且据说事发那天夜里他也在魔法部。有人甚至称波特为“救世之星”，他们相信，那个预言指出只有波特才能使我们摆脱那个连名字也不能提的人。
　　在接连几周的时间里，莉娅几乎未曾踏出书房门槛。艾雷甚至希望她能偶尔外出透透气，但他们皆心知肚明，一场风暴即将袭来。周遭的巫师家族纷纷逃离或迁徙，英国已被无尽的黑暗与恐惧笼罩。
　　《预言家日报》每日的报道充斥着失踪与死亡的消息，那些背叛伏地魔的食死徒也遭到了残酷的惩罚。面对这些阴霾，莉娅只得将自己更深地埋藏在书海与学习之中，以此逃避那些不断逼近的阴影。
　　家里的魔药材料快用完了，并且收到了霍格沃茨的书单，莉娅不得不出门买。对角巷完全变了样儿。橱窗里原先陈列着咒语书、魔药原料和坩埚，五光十色的，如今都看不见了，而是被魔法部张贴的大幅通告遮得严严实实的。
　　这些令人生畏的紫色通告，大部分都是魔法部暑期散发的那些小册子上的安全忠告的放大版，还有一些通告上印着被通缉的食死徒的黑白活动照片。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在近旁那家药店门口狰狞地冷笑着。
　　有几扇窗户被木板钉死了，而另一方面，街道两边突然冒出了许多破破烂烂的小摊子。离她最近的一个摊子就搭在丽痕书店外一个污迹斑斑的条纹雨棚下面，摊前钉着一块硬纸板招牌：护身符：有效抵御狼人、摄魂怪和阴尸。
　　莉娅走进了她常去的那家魔药店，买齐了所需的材料后，她推门准备离开。然而，一个邋遢的小个子巫师突然拦住了她，手中举着一大串银质吉祥物，吉祥物下方还吊着链子，被他抖得哗哗作响。
　　“小姐，来买一个吧。”他一边说，一边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莉娅，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
　　“不用了。”莉娅冷淡地打发他走。
　　之后，莉娅发现不远处的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决定去购置一件新校服，因为她原来的衣服袖子已经有些短了。一路上，她忽然发现买东西的人群都三五成群地贴在一起，似乎没有一个人单独购物，他们路过她时，脸上都带着烦恼焦虑的神情。
　　莉娅走进小店，第一眼看去，店里好像空无一人，可是门刚在身后关上，她就听见一排绿色和蓝色的礼服长袍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是个小孩子了，你也许没有注意到，妈妈。我完全有能力独自出来买东西。”
　　然后一个人说话了，她听出是摩金夫人的声音：“是啊，亲爱的，你妈妈说得对，现在我们谁也不应该单独出来闲逛，这跟小孩子不小孩子的没有关系——”
　　“你那根针往哪儿戳？留点儿神！”
　　德拉科从挂衣架后面出现了，他穿着一套漂亮的墨绿色长袍，贴边和袖口都别着闪闪发亮的别针。他大步走到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自己。一秒后，他睁大眼睛猛地回头。
　　“莉娅？”他快步朝她走来，关切地问，“你怎么一个人出了？买完东西就快回家。”
　　“我知道，倒是你，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德拉科很想抱抱莉娅，可他不能，手臂上的疼痛还未消散，他只能摸摸她的脸，”现在情况特殊，外面很危险——”
　　“德拉科，你在和谁说话？”纳西莎慢慢地从挂衣架后面走了出来。
　　德拉科立刻把手放下来，耳朵泛红。
　　“纳西莎阿姨，早安。”
　　“早安，莉娅。”她对莉娅微笑。
　　摩金夫人从挂衣架后面走出来，手上还拿着针，“我觉得左边这只袖子可以再往上收一点儿，亲爱的，让我——”
　　德拉科啪地把她的手打开了，“仔细点儿，看你的针往哪儿扎。”他抿唇，“就这样了，不用再改。”
　　摩金夫人也懒得管他，马尔福是最难接待的客人了。她转向莉娅，“小姑娘，轮到你了。”
　　她站上凳子让摩金夫人量尺寸，纳西莎叮嘱她一定要早些回去后和德拉科走出了店门。莉娅给了摩金夫人送校服的地址，然后一个人在街上走。当她路过翻倒巷的指示牌后，熟悉的背影出现在那条路上，莉娅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德拉科没有和纳西莎回家，她赶紧跟上去。
　　莉娅在博克黑魔法商店看见了德拉科，他背对她站着，和店主博金先生说话。莉娅听不清楚内容，等德拉科要离开时立刻闪身躲起来，确认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出来。
　　莉娅长叹一口气，抬脚前往宠物商店买猫粮，然后，她在街上漫无目地地继续往前走，最终停在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前。周围店铺的门脸都暗淡无光，被通告埋没了，而弗雷德和乔治的橱窗像烟火展览一样吸引着人们的眼球。普通的行人都忍不住扭过头看着那橱窗，还有几个人显得特别震惊，竟然停下脚步，一副痴迷的样子。
　　左边的橱窗里五光十色，摆着各种各样旋转、抽动、闪烁、跳跃和尖叫的商品，右边的橱窗上蒙着一张巨幅海报，和魔法部的那些通告一样也是紫色的，但上面印着耀眼的黄色大字：
　　你为什么担心神秘人？你应该关心便秘仁——便秘的感觉折磨着国人！
　　莉娅被逗笑了，能在这个特殊时期开店，她真的很佩服韦斯莱双子。她被吸引着走进了小店，里面全是顾客，她简直挤不到货架前面。
　　几分钟后，随着人流的移动，莉娅向店内深处走去。靠近窗口的地方摆放着一排粉红色的产品，它们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吸引了一群兴奋的女孩子们，她们围着展示台，叽叽喳喳地笑着。
　　莉娅心中疑惑，不禁停下脚步。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弗雷德穿着一套鲜艳的品红色长袍，与他火红的头发形成了一种不协调且异常显眼的搭配。他得意洋洋地说：“小毒蛇，这可是我们店里最高级的迷情剂，你在别的地方是绝对找不到的。”
　　莉娅怀疑地问：“真的管用吗？”
　　“当然，效果可以持续长达二十四个小时呢，这还得取决于那个男孩的体重——”
　　“——和那个女孩的魅力程度。”乔治突然出现在莉娅的身边，接着弗雷德的话说道：“难不成你和马尔福的感情出现了裂痕，需要靠这个小小的迷情剂来挽回他？”
　　莉娅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调侃而生气，她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却让韦斯莱双子露出了一丝诧异的表情。
　　“喂，你真的被甩了吗？”弗雷德忍不住问道。
　　“温柔点，弗雷德。”乔治打断了他，“我们应该祝福她脱离了苦海。不过，使用迷情剂，难道是你仍然不死心吗？”
　　莉娅打破了他们的幻想：“我们的关系很好，我只是进来看看而已。”她环顾四周，继续说道：“你们的店真的很有特色，我还没决定要买些什么，不向我推荐一下吗？”
　　一提到做生意，双子立刻来了兴趣。他们兴致勃勃地给莉娅介绍了许多独特的商品。最终，莉娅挑选了几样她感兴趣的商品，付完钱后请他们送到庄园去。
　　在暑假的最后几周，莉娅的思绪常常飘向德拉科在翻倒巷的秘密举动。若他真有某样东西需修缮，且非博金不可，那它极有可能与黑魔法有所牵连。在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的那一日，德拉科对于摩金夫人整理他袖子的举止显得异常敏感，尤其忌讳左手的接触，这不禁在莉娅心中埋下了疑虑的种子。
　　今年的国王十字车站异常安静，少了往年的喧嚣与拥挤。人们面容严肃，似乎背负着沉重的担子。鲜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喷着蒸气，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氛围作证。
　　莉娅走上列车，向级长包厢行去。她轻轻拉开门，只见德拉科坐在座位上，面色冰冷。赫敏和罗恩坐在对面，气氛显得有些僵硬，没有人说话。莉娅默默地坐到德拉科身边，他迅速而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仿佛这是他们之间不言而喻的默契。
　　车窗外的天气变幻莫测，正如这个夏天的多变。列车驶出寒冷的迷雾，又迎来了微弱的阳光。其他级长们都已离开包厢，前往各自的职责所在，但德拉科却不愿意去巡逻。
　　他用右手牵着莉娅，直接走向他们的朋友车厢，里面只有西奥多和他的两个跟班，达芙妮已经去找她的男友了。德拉科横躺在两个座位上，头枕在莉娅的大腿上，她用手轻柔地梳理着他柔顺的金发，动作中充满了细腻的关怀。
　　整个旅途中，车厢里一片寂静。然而莉娅的心中却充满了担忧，她注意到德拉科的左臂似乎有些异样。自从在对角巷再次遇见德拉科后，她就觉得他的左臂不对劲。
　　马尔福庄园已成为食死徒的聚集地，伏地魔可能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烙印。这些忧虑如同阴影般笼罩在莉娅的心头，让她对德拉科的安危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我看见霍格沃茨了。”莉娅望着漆黑的窗外说道，“我们最好赶紧换上校袍吧。”
　　他们套上校袍，锁好箱子。当火车减慢速度，缓缓向前滑动时，德拉科将一件崭新的厚旅行斗篷裹在莉娅身上。随着最后的哐当一声响，火车完全停住了。高尔忽地把门拉开，使劲挤到一群二年级学生中间，拳打脚踢地把他们推到一边开路。
　　分院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看过太多次的高年级学生早就失去了兴趣，还不如享用面前的蜂蜜蛋糕。莉娅发现特里劳尼教授回来了，他们又可以上她的占卜课了。
　　邓布利多还是校长，此刻他站起来发言： “今年，我们很高兴地迎来了一位新的教师。斯拉格霍恩教授，”斯拉格霍恩站了起来，他那光秃秃的脑袋在烛光下闪闪发亮，穿着马甲的大肚子在桌上投下一大片阴影，“是我以前的一位同事，他同意重操旧职，担任魔药课教师。”
　　“魔药课？”
　　这个词在整个礼堂里回荡，大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与此同时，斯内普教授，”邓布利多提高声音盖过了人们的议论，“将担任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师。”
　　斯内普教授坐在邓布利多的右侧，他听见邓布利多提到自己的名字时并没有站起来，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一只手，表示听见了斯莱特林餐桌上的喝彩声。
　　邓布利多似乎没有意识到他刚才公布的消息有多么轰动，他没有再说教师职务的事，而是等了几秒钟，确保大家完全安静下来后才继续说话。“这座礼堂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伏地魔和他的随从再次兴风作浪，并且势力在不断壮大。”
　　邓布利多说话时，礼堂里一片紧张的揪心的沉默。
　　莉娅下意识观察德拉科的神色，他没有看着邓布利多，而是用魔杖把他的叉子悬在半空中，仿佛他觉得校长的话根本不值得一听。
　　像往常一样，一条条长凳被推到了身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作为级长，莉娅和德拉科照例带领新生熟悉自家学院的环境，等把他们安顿好后，德拉科与她道了晚安就立刻回宿舍了，莉娅甚至还没来得及问他手臂的事。
　　六年级，他们空出来许多自由时间，不过显然会有一小部分用在抓学生的违禁品上，他们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
　　吃过早饭，他们仍然坐在座位上，等麦格教授从教工餐桌上下来。这学期发放课程表的工作比往常复杂，她先要确保每一个学生的O.W.L.成绩达到要求，才能让他继续学习他所选择的N.E.W.T.提高班课程。
　　莉娅要继续学习魔咒、黑魔法防御、占卜、草药、魔药以及变形。德拉科的占卜是及格，意味着他不能再和她一起上这节课了。
　　第一节就是占卜，马人费伦泽和特里劳尼教授今年共同承担占卜课，给六年级上占卜课的是特里劳尼教授。莉娅爬上活梯，发现今年学习占卜的人数少了很多，特里劳尼教授也不介意，她很高兴莉娅能继续上她的课。
　　占卜结束后是黑魔法防御术课，走进教室时，她四下里看了看。斯内普教授已经在这间教室里烙上了他自己的性格特征。窗帘拉得紧紧的，只有蜡烛发出的微光，光线比平常更加昏暗。墙上贴了一些以前没有的图画，许多画面上都是遭受痛苦的人、狰狞的伤口和离奇扭曲的身体局部。同学们坐下后，谁也没有说话，都扭头望着墙上这些阴森恐怖的图画。
　　“我还没有叫你们把书拿出来。”斯内普教授说着关上教室的门，走到讲台后面面对着全班同学。“我有话要对你们说，希望你们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他那双黑眼睛扫过一张张仰起的面孔，“迄今为止，这门课程想必你们已经换过五位老师了。在这种混乱的状况下，我很吃惊你们竟然有这么多人还勉强通过了这门课的O.W.L.考试。如果你们都能跟上提高班的课程，我将会更加吃惊，因为它的内容要高深得多。”
　　斯内普走下讲台，绕着教室走来走去。“黑魔法，与它们搏斗，就像与一头多头怪兽搏斗，刚砍掉一个脑袋，立刻又冒出一个新的脑袋，比原先那个更凶狠、更狡猾。你们所面对的是一种变幻莫测、不可毁灭的东西。”
　　“因此，你们的防御，”斯内普稍稍提高了音量说，“也必须像你们需要对付的黑魔法一样灵活多变，富有创新。这些图画，”他一边走一边顺手指指其中几幅，“生动表现了那些受害者的情形，比如说，中了钻心咒，感受到摄魂怪的亲吻或遭到阴尸的侵害。”
　　他又绕到教室的另一边朝讲台走去，黑色的长袍在身后摆动着，全班同学的目光又一次追随着他。
　　“……我想，你们对于无声咒的使用还很陌生。无声咒有什么好处？”
　　赫敏立刻举起了手。斯内普教授不慌不忙地扫视了一下全班同学，看到没有别的选择，才生硬地说：“很好——格兰杰小姐？”
　　“对手不知道你打算施什么魔法，”赫敏说，“这就使你占有一刹那间的优势。”
　　“基本正确，现在你们分成两个人一组，”斯内普教授说道，“一个试着给另一个施恶咒，但不许念出声来。另一个试着击退那个恶咒，同样也不许出声。开始吧。”
　　莉娅不可避免地与德拉科成了搭档。她全神贯注地在心里默念着锁腿咒，但魔法似乎并未如她所愿般生效。与此同时，德拉科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她身上，看着她紧握魔杖，指尖对准他的姿态，在他眼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这一瞬间，他感到了一种出神的迷茫。课程结束时，德拉科收起了他的魔杖，他从未真正打算对莉娅施展任何恶咒。
　　斯内普教授布置了相当于三卷羊皮纸重量的作业，课间休息结束后他们一回到休息室就开始勤奋笔耕。刚刚做完，下午两节魔药课的铃声就响了。他们顺着熟悉的路赶往地下教室，那里很长时间以来一直是斯内普专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