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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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出了巷子，转了个弯，就见一颗巨大的榕树立在眼前的平地处，枝干上挂满了红色的祈福飘带，墨绿的叶底配上或新或旧的红带子，风一吹齐整地向一边飘去，夹杂着香火的气味扑面而来，给人一种诡异的喜气感。
就是这里了吧，阿昇说就是在这里那些仙家模样的人登录着前来应招的人名。
可是，这哪有什么仙家模样的人，乡里都没几个，除了躺在不远处的一个叫花子，就只有一个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伯。
乐溪愣了愣，和韩楚明对视了一眼，走去问那老伯。
老伯正借着拐杖的力拄着打盹儿，乐溪叫了一声没反应，加大了声音才得了回应。
“老伯，这里是不是有仙门的人？”乐溪大着声音问道。
“啊？家门？我家里没人，都去前面看热闹去了。”老伯哑着嗓子，倒是答得很认真。
乐溪：......
韩楚明：......
“仙门，修行的人，穿着白衣佩着剑的！”乐溪又加大声音。
“拿着剑的呐！”老伯终于听懂了关键，乐溪赶忙点头。
“铁匠铺张大锤功夫可好哩，他做的铲子可利着呢，你去问问有没有剑。”
乐溪：......
韩楚明：......
“行，老伯您晒太阳吧！”乐溪僵笑着几乎贴在老伯耳朵上喊道，老伯这句不知是真听懂了还是意会了，笑着回应：“晒着呢，晒着呢。”
乐溪仰面闭了闭眼，长出口气，就听一个声音道：“你跟那老刘头问话能问明白才怪。”
循声望去，是那远处的叫花子翻了个声，声音就是从他那来的。
乐溪看了看韩楚明，二人上前去。
这叫花子虽满脸污秽，头发跟窝棚似的，额上有道疤，像是陈年旧伤，但倒也能看出，年纪尚轻。
叫花子见二人过来，仔细打量一番，见两人形貌不凡，心里打起了算盘，道：“是要问前些日子那些仙门的人吧？”
乐溪笑道：“是呢，听朋友说在此招人，不知怎么没人了，兄弟可知一二？”
那叫花子很是得意，慢慢悠悠坐起了身子，朝乐溪伸出手去。
乐溪意会，看那叫花子一脸玩世的模样，又扫了扫周围，除了刚刚答非所问现在又在打盹儿的老刘头，只得从怀中掏出一粒碎银。
韩楚明愣了愣，但也没说话。
叫花子见了钱，眼睛当即带了笑，正要伸手去拿时，乐溪却捏住那粒银子，指了指身后的韩楚明道：“我这兄弟，不太好惹，若是只告诉我们那些人走了的话，我怕他会不高兴。”乐溪说罢，将那粒碎银从指尖弹起又落在掌心，笑盈盈地展开在那人面前。
叫花子闻言怔了怔犹豫了下，仰头看了一眼韩楚明，韩楚明站着本就高大，不说旁的，就光他自己坐着这一高一矮，就被压得喘不上起来。叫花子咽了咽口水，终是将那粒银子拿走，强振了振精神道：“那些人前日便走了，说是这里人满，要到下一处去。”
“没了？”乐溪显然对这个说辞不满意，心道老子就这么点钱，要是敢讹人非给你点厉害瞧瞧。
“还...还有。”叫花子听闻乐溪口气不对忙道：“他们说几日后还会回来，之前登了名册的要试炼。”
“几日？”
“这我真不知道了，但他们还会回来，倒是我亲耳听的。”叫花子解释道，说罢又卖乖似的加了一句：“当时录了名的那么多，连村头王婆家的两个傻儿子都应了招，他们肯定会回来，不然这么大费周章干什么？”
什么时候这入门的槛这么低了，若说是普通仙门也便罢了，可阿昇说那些人可是着仙鹤暗纹的衣衫，那可是昆玉山派，当今九州百门之首！
“当真？”乐溪皱着眉问了句。
“骗你作甚，要不是我没套干净的行头，我也去了，还能不比那俩傻子强？”叫花子不满地啐了一口，“什么仙门，还不都一样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乐溪思量着起身，和韩楚明互相看看，回手冲那叫花子抱了抱拳，“多谢。”
“你们难不成也想录名？”叫花子看两人要走，也站起身来，瘦得跟个麻杆儿似的晃晃悠悠。
“我们只是听说，想问问。”乐溪随口应了一句，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道：“你可知吴家到底什么事，怎么大家都跑去看热闹了。”
叫花子一听乐溪问这个，顿时来了精神，居然有点激动凑近几步，乐溪倒是没什么，韩楚明眉头微微皱着往后退了半步。
那叫花子压低声音就要往乐溪耳朵边凑，一股不是很让人舒服的气味已然飘了过来，乐溪忙打住，“哎，你站那说就成。”
那叫花子并没有在意这些，倒是一面更放肆地用手搓着胳膊上的泥，一面神神叨叨地压低声音：“肯定是他妻儿化作厉鬼来报仇了。”
乐溪愣了一下，看这叫花子贼眉鼠眼的样子像是精神不太正常，“你说什么？”
“吴家夫人施粥还会给个馒头，我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馒头。”叫花子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自言自语起来，听得乐溪一头雾水。
“报应，肯定是报应，我看见了的，我看见了的，他们一家都不得好死。”叫花子忽然大声吼道，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又蹦又跳，韩楚明见状忙把乐溪拉退。
二人看着那叫花子蹦跶，癫狂不已，也是没法再问，只得离开。
问前面的事还好好的，怎么一问吴家，这叫花子忽然就发起疯来，这从进了栖云镇感觉就没见到正常的任何事，乐溪脑仁儿疼。
“你说，那叫花子说的话可信吗？”乐溪凑近韩楚明问道。
“可信，也不可信。”
乐溪：......
乐溪一脸无语，能不添堵吗？
“可再找旁人问问。”韩楚明不紧不慢道。
“那我们还得在这里盘桓一下了。”
“嗯。”
确实，刚刚所遇，一个聋的一个疯的，是得找其他人问问。
快到正午，二人找了个茶水铺子坐下，点了一壶清茶两样包点，正吃着，乐溪忽然凑近韩楚明，“你那里还有多少银钱？”
韩楚明闻言不解，并未答话，却是将腰间荷包解下推给乐溪，光是看那荷包的瘪模样就知道没几个大钱。
乐溪缓缓从腰包里抽出画笔，想借此再游说一番，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韩楚明“不行”两个字怼了回去，只好探口气又塞回去，懒懒道：“那这样的话，这点钱不如痛快花了，反正就睡大街喽！”说罢还没等韩楚明反应就喊来小二道：“将你家的瓜子蜜饯果子之类的都给我打了包来。”说罢便将那钱一通儿全给了小二。
韩楚明在小二一声悠长的“得嘞”声中睁大了眼睛。
“怎么，马上就要风餐露宿说不定要饿死了，还不许我吃点零嘴儿啊？”乐溪故意邪邪看着韩楚明笑道。
韩楚明想说又什么都说不出，半晌，只憋出一个字：“可。”
乐溪看着韩楚明那样笑出了声，待小二将打包的东西送到手，道：“你可先在这里坐着，我去去就来。”说罢便抱着那些吃食出了店门。
在三盏茶的功夫乐溪还没回来后，韩楚明将杯中水一饮而下，也踏了门出去。
人倒是不难找，这镇子本就不大，韩楚明顺着主街往回走了半柱香的时间，老远就听见乐溪的笑声....夹杂在一群妇人的声音里。
走近一看，就见一个洗衣的方池子旁，乐溪被围在一群妇人中间，聊得正欢。那些妇人都撂下了手中的活计，每个人抓着把瓜子蜜饯，和被围在中间的乐溪聊得火热。
韩楚明：......
韩楚明本站在隐蔽处，地上的草都快被自己踏平了也没见乐溪有要聊完的意思，便忍不出站了出来。乐溪见到韩楚明忙笑着挥手，一群妇人顺着看过来，大概是被韩楚明模样惊到还是怎么样，忽然又在人群中传出咯咯唧唧的笑声。
韩楚明忙将身形隐去，顿觉脸上烧热，抬脚便回了茶室。
不多时，乐溪也后脚回来。
一坐下便倒了两碗凉茶一饮而尽。
“瓜子蜜饯什么的太齁人，说了那么多话可干死我了。”
韩楚明一脸黑线，环着手臂不作声。
“我都打听清楚了，那叫花子还真没说错，不过倒是得了个准信儿，仙门的人大概七日后还会来，若不是骗子，还真可能是昆玉山的人。”乐溪说着又灌了一碗茶水下肚。
“另外，那吴家，确实是丢了孩子。”
“哦。”
乐溪本自顾说着，韩楚明这一声应才发现这人情绪不对，“你怎么了？”
“无事。”韩楚明依旧环着手，把头扭向一边。
“方才你来寻我？”乐溪明知故问，“我叫你你怎么反倒走了？”
韩楚明心中翻腾，却又说不出个道理，默着不作声。
“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哈哈哈哈哈。”乐溪没心没肺地笑了，被韩楚明冷冷瞪了一眼。
“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乐溪故意夸张做了个封口的姿势，继续道：“说正事，那吴家，蹊跷地很。”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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