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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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又起了风，远处山间的竹林已刷刷作响，不予片刻，这风就已拂在面上，一浪接着一浪向北边略去。
云朵也被吹动翻滚，将圆月隐于其后，原先地上银霜般的月光倏而不见，整个云天源罩入乌蒙蒙的黑夜之中。
不是凡人所为...没有解法...这如何是好？这黑云不仅遮住了月，也压住了乐溪的心。
忽然屋内传出响动，乐溪静听一耳，“婆婆？”他和韩楚明对视一眼，二人抬脚进了屋。
婆婆醒了。
见到有人进来认清是乐溪韩楚明二人，竟落起泪来，松散的白发和满是皱纹的脸，在扑簌簌的眼泪下显得格外苍白和老态，但原来浑浊的眼珠却变得清明起来。
“上神...”婆婆看到韩楚明沙哑地唤了声，就要起身，被乐溪扶住，“上神如此自损救我这个老婆子，叫我如何敢配啊。”
婆婆已是没有什么气力起不了身，便用力转过身子半躺在榻上，继续说道：“云天源......这里的人都已经被控制了去，向拜野....”婆婆吃力地定了定气，“向拜野心术不正，将我困起，逼我交出头人仗，我不肯，他便施了邪术将我控住。”
乐溪扶着婆婆，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悲怆。
果然，都是这人干的！
婆婆老泪纵横，“溪儿，苦了你了，这么多年....”说罢竟说不下去。
“婆婆，”乐溪强忍道：“向拜野，究竟施了什么术法？”
“他真不是东西！他以活人为牲！”
乐溪：！！！
韩楚明：......
“我亲眼看到他将村子里的人投进了榕祖地裂，而后云天源的人都像着了魔一般，全都听他的话。”婆婆止不住掉着眼泪，声音嘶哑，“是我老婆子没用，他控制了全村的人，唯独让我清醒叫我看着这一切，故意夺走头人仗，那术法让全村人对他服服帖帖，村里失踪的那些人根本不是被行地魅害了，而是全承了他的命活活投进了榕祖的裂缝啊！”
婆婆痛心疾首道：“奈何我却只能看着他作恶，你们来后受他蒙蔽，我也心里明镜儿似的，却没办法讲。”婆婆瘦弱的身躯随着抽搐仿佛马上就要零落一般，“我老婆子对不住云天源、对不住你们啊！”
乐溪脑中如金钟乍鸣。
投进榕祖裂缝？！难道之前所见几人抬着东西往那洞里走就是去投人牲？！
怎么会这样？
韩楚明眉头紧锁，目若玄冰，思量半晌，开口道：“迁魂术。”
“什么？”乐溪睁圆了言看向韩楚明。
“若猜得不错，现在除了婆婆，村里每个人一半的命魂，都已被吸食殆尽。”
乐溪：！！！
村里除了向拜野，每个人韩楚明都医过，他一直奇怪，这里的人为体内何命流运行如此缓慢，似乎只是留着一口可以维持日常动作的精气一般，躯壳像被挖空了一半，虽表面上与正常人无异，但说白了只是凭术法吊着一口气罢了，一旦抽走那术法却无及时的灵力填补，必死无疑。
而能做到如此的，只有迁魂术。
迁魂术，乐溪两年前游历时听说过，说这和离魂术、融魂术并称为上古三大禁术，当时还是在一个说书摊当个乐子听的，万万没想到居然见了真的，而且还被用在自己竭力想救的云天源父老身上。
迁魂术往往先控人心神，后吸人精魄，等三魂七魄都被吸干，被施术者则会形如枯壳，神疲力竭而亡，且无法入轮回，若想补救，只能用大量的他人灵力注入以填补，暂可维持存活，但这所耗过甚，且即使活着也如同废人，因此一旦被施了这术，基本上就是等死罢了。这术法由于违背天伦，所以早年被仙家各门联手所禁，早就消迹于世间，若真是向拜野所施，他如何会的这等上古邪术？
怎么办？
向拜野是有问题没错，但没想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今看来，给村里人医治只不过是个幌子，如今这情形被施了迁魂术那就等于在等死，所以韩楚明这么多天的自损，竟根本是无用功？
乐溪觉得浑身的血直往头上冲。
“婆婆呢？婆婆为何不同？”乐溪红着眼仰头问韩楚明。
“未控心神，只被吸了命魂。”韩楚明声音低沉，“我已将被吸食的命魂以我魂力填补，尚可无碍。”
所以此时婆婆体内的黑环被逼出才得以真正恢复自己的神智？乐溪呼吸急促，“向拜野....”他咬牙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婆婆此时过度虚弱，难以开口，伏在乐溪怀里喘着气。
“婆婆你好生躺着休息。”乐溪将婆婆安顿好，示意韩楚明出来说话。
乐溪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分不清是愤怒还是痛心，他紧紧握着拳头，由于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对不起。”乐溪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害你，白白自损。”
韩楚明：......
“我早该察觉到的，我早该察觉到的......”他声音发着颤，肩膀上下起伏。
“不是你的错。”韩楚明走近一步，“我并未怪你。”
乐溪闻言抬头，韩楚明冰璃一样的眸子如一汪幽潭，沉静、无声。
“向拜野....我们该怎么办？”乐溪闭眼长吸了口气道，有些绝望，“你说过，他没这么大的本事，而今这黑气与铜鼓寨和不怕林的那么像，现在还出现了迁魂术，事情...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
“要找出他背后的人。”乐溪继续说道。
韩楚明顿了一顿，对上乐溪的眼睛认真道：
“未必是人。”
是的，未必是人，乐溪心里一沉。
若要是自己会仙门术法，也不至于如此无措。
韩楚明似是看出乐溪心思，缓缓道：“刚与那魔气交了手，它浊气不全，似有损伤。”
“你是说...有胜算？”乐溪精神一振，但随即眼神又暗了下去，“不能让你再涉险，你做的...够多了。”
“如果是借给他最后一人医治先将其拿住呢？”韩楚明淡淡道，“到时便可细究。”
乐溪：！！！
“但，你要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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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帮上忙？”乐溪眼中有了写神采，要是自己能做些什么，那还等什么！
自韩楚明逐渐恢复记忆功力，乐溪便越来越觉得自己无用，甚至有点傻。
刚开始韩楚明记忆全无，整个人犹如还未开化，虽说人高马大，但怕是个三岁稚子都可欺的，但事到如今，他的本事换做是谁都看得出不凡。抛开这仙法本事不说，光是这洞察力，自己也自愧不如。
乐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越是努力，越是可笑。
而他现在要自己帮他。
说是帮，自来到云天源，明明是韩楚明一直帮他。
乐溪心下一动，实在不知凭自己现在这样，如何帮得了眼前这个刚刚踩风为梯，呼风为壁之人。
韩楚明眼神诚恳，他确是看出来乐溪眼中的无力，但要他帮忙也并不完全是出于安慰，而是，真的需要。
关键的记忆仍旧空白，这几日给乡民治病，记起来的东西多而繁杂，十分细碎，任凭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其拼合完整。除了那个被光链缚着的人和那个叫流光殿的地方，其他的现在看来也无甚用处。
好在，功力在恢复。
从体内运转的两股力量到逐渐想起的术法口诀，不断提醒韩楚明他本就会这些东西，像本能一般，本能地控制，本能地渴求。
而乐溪的血，是后者。
韩楚明沉顿片刻道：“你若是不肯，也无妨。”
他也确实如此想，一开口便要别人的血，自己怕不是什么吸人血肉的怪物了，被拒绝，倒更正常。
“肯肯肯，我自然肯，要能帮上忙我求之不得，怎会不肯。”乐溪急切道，走近两步，眼里发亮。
韩楚明退了半步，却不开口。
“怎么帮？要我做什么？”乐溪声音急促。
要怎么说？
难道要说“我要喝你的血？”这话韩楚明觉得怎么讲都不对。虽然不知为何，乐溪的血，对他有疗愈作用，而且，他渴望。
意识到这个问题，还是上次乐溪手上划了个小伤流血后发现的。他感受到一种本能地驱动，强行压制下来。
韩楚明：......
“哎呦你要急死我，说了我能帮忙，又不开口。”乐溪有点上火，他还没见韩楚明这么犹豫过，“你直说便是，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尽力而为!”
“......血，我需要，你的血。”韩楚明薄唇微动，细细吐出这句话。
乐溪：？？？！！！
乐溪愣在原地，要不是和韩楚明相处了这么久，且见他这样一副与妖魔鬼怪毫不相关的模样，听了这话怕是跑都来不及。
“呃...我的...血？”乐溪再次确认。
韩楚明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