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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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里，婆婆在小石像前祭拜，却不见韩楚明的身影。
“婆婆，韩楚.....上神呢？”乐溪说到一半改口道，如今婆婆对韩楚明是愈发恭敬，连带着少不了自己也要如此。
不然婆婆会生气。
“上神在偏屋，说不让打扰。”
不让打扰？难不成还在打坐回神？
乐溪心中不安，急忙跑去偏屋，刚想推门进去，但转念一想便只是稍微推开了门缝儿，就见韩楚明在屋里背身而坐，且，裸着上半身，背上未被长发遮住的地方，隐约可见一红一黑两条纹路，关键是，这纹路竟然在动！
乐溪屏息，这是什么，他从未见过。
只见这一红一黑两条纹路似游龙一般，时而似交缠厮打，时而分散游离，顺着韩楚明骨骼身形不断游动。虽看不见正脸，但韩楚明整个人在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度忍耐。
乐溪震惊地看着，使劲眨眨眼，倾身想看得清楚些，却不想脚下略滑了半步撞到门上，本就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
“谁？”韩楚明察觉，迅速抓起手边的薄衫穿上，极快回身将门拉开，就见乐溪睁大眼睛呆立在门口。
韩楚明身形本就比乐溪高大，此时只穿了薄衫还未系上，刚刚速度之快乐溪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韩楚明锁骨处直直快怼到了自己脸上。
“啊....哈哈，是我....是我。”突如其来做贼心虚的感觉。
乐溪尴尬笑笑，忙往后退了半步。
韩楚明微微喘着，眼底泛红，目光凌冽，见是乐溪平息了片刻，“何事？”
啊啊啊，何事？什么事来着？乐溪脑中还浮现着韩楚明背后那两条若影若现的“游龙”，且刚刚被猛得一吓，一时竟有些失语。
“呃....哦，我来喊你吃饭，婆婆说你在这里。”乐溪胡口诌道。
但说出来马上就后悔了，饭呢？如此低级的谎言。
“就来。”眼见韩楚明三两下将衣服穿好，乐溪慌忙道：“啊...那个...你慢慢来，可能...还得等一会儿。”说罢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韩楚明：......
这个还得等一会儿真是一顿好等，等乐溪将带回的鸡处理完炖了，天都黑透了。不过三人总算是在戌时吃上了饭。
“鸡汤，这是稀罕物。”在乐溪说了缘由又有韩楚明发话后，婆婆才肯一同上桌，细细品着。
“婆婆，那向拜野，究竟什么来头？“乐溪搅着碗中的汤，压了声音问道，“印象中他大我几岁，小时候不受村里人待见，而后我也没什么印象，他那些行道仙的本事是哪里学的？”乐溪说出心中不解。
“说来也是个苦命人。”婆婆叹气道。
“那年云天源遭了水灾，衣食无靠，本来就不大稳固的结界也破了，行地魅猖獗，云天源这一支差点灭顶。”
乐溪静静听着，婆婆所言他之前就有耳闻，不过这发生在他出生之前，这种苦难人们总不愿提起，因此他也只是听闻过大概。
“云天源的日子本就苦，那几年更是十分磨人。”婆婆回忆着，似多年前的苦楚一下子涌到眼前，“向拜野的母亲，那时候自己跟了一个行道仙，离开了村子，过了几年又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孩子，就是他了。”
“村里说什么的都有，话都不好听，传她是被夫家赶出来的，说是后来知道是云天源的人觉得不祥......到底还是咱们云天源的不是。”
赶出来？乐溪思忖着，婆婆这么一说，加上自己之前听的一些消息，约摸能猜到，当初向拜野母亲是自己跟了出去，本就被村里人诟病，但跟出去倒也罢了，外头的地方总视云天源为不祥之地，听说带他走的那男人起先瞒着家里，但后来家中还是知道了，说她身带诅咒厄运之类的，所以赶了出来。
“回来后，村里人也不待见他们娘儿俩，都是可怜人，我作为头人自然不能不管，安排了住处，也时常照应，倒也能让他们度日。”
果然不错，这样一来，向拜野行道仙的本事倒说得通。
“那他母亲为何失踪了？”乐溪继续问道。
“你这次走后不久，不知结界哪里出了问题，一时间行地魅在村里横行，好几人都被附了体失了魂，当天就有多人不见，他母亲也是。”婆婆缓缓道，“向拜野去寻他母亲，也不见了几日，可他再回来，居然真的带着那天失踪了的许多人，只是少了他母亲。”
“被找回来的人也不知吗？”
“大家一个个都说自己像是丢了魂，别说别人，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问不出来。“
“后来我.....我......”婆婆忽然停住，像是忘了什么东西一般，接不上后面的话。乐溪见状，连叫了几声婆婆才回神。
“我自己也精神不好，”婆婆顿了半晌，又好像想起，接话道：“将头人杖交了出去，且自向拜野那次将失踪的人带回后，大家都对他不似从前，很是信服，也就他来接任了。”
乐溪见婆婆这状态有点奇怪，心中疑惑，但想来年纪大了也并未多想，道：“那此后失踪的人呢？”
婆婆握住乐溪的手，眼睛泪蒙蒙的，“后来老婆子我不记事了，便也再不知详情。”
乐溪抚上婆婆的手，心中一阵难过。就是因为这样，他之前就很少和婆婆专门谈起这些事，总惹得她伤心。这次回来到现在，一心扑在韩楚明救治的事上，且云天源发生的种种让他觉得都有联系但又千头万绪，婆婆恢复后光顾着高兴，确实忽略了太多东西。
现在沉静下来细想，自己竟有种一直被向拜野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不说了婆婆，现在我们也算是暂且找到了法子不是吗？”乐溪看了看韩楚明道，“吃饭吃饭。”
乐溪又给婆婆盛了点汤，再未提此事。
向拜野、失踪、头人、裂缝、黑气......乐溪仔细想着，想从这些事中间捋出头绪。这些事情肯定有联系，但究竟如何却是像一个没有线头的绒线球，抽不出也剥不开，实在是恼人。
还有韩楚明......他现在明显已经与之前不同，不知是不是确实恢复了些许记忆的缘故，总觉得原来他只是懵懵懂懂，自己走哪他跟哪儿，但现在他肯定是记起了些什么，整个人变得不似以前，具体倒也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同，硬要讲，那就是韩楚明近来多了一种凌厉的感觉，让人近不了身的那种距离感。
婆婆已经歇下，乐溪口中衔着一根狗尾草，仰面半躺在院中的矮树上独自想着这些天的林林总总，看韩楚明房里的灯还亮着，不由想到他背上那两条像龙一样游走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
想问，却觉得不好问。
他若是想说，会自己说的吧。之前对于自己的事，韩楚明不也这样跟自己说的吗？
罢了，目前紧要的，是要看顾好韩楚明。向拜野肯定有问题，万不可让韩楚明在施术救人这件事上出了差错。只是现下无人能帮自己，平日里盯不到向拜野，总是被动，要是有什么千里眼顺风耳，那当真是极好。
只可惜，自己不会。
乐溪叹口气，他是见过这些术法的，那些仙门子弟多少都会些这样的本事，这几年在外面闯荡，见过不少仙家子弟除秽清瘴的场面，那些人多数还年轻，仙风道骨算不上，但在普通人看来已然是有种“名门高望，不可近身”的仙气。
想学，真想学。
之前司南的疾行术就已经羡煞他了。
“唉~~”想到这里，乐溪又长长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一个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乐溪：！
声音不大，却着实吓了乐溪一跳，一个没稳住身体往侧边一滑就要掉下来。乐溪左手慌乱中随手抓住了一根树枝，稍稍稳住一看，果然是韩楚明站在侧后。
“你什么时候站在这...”乐溪话还没说完，就听手中树枝有细细劈裂的声音，回头一看，那小树枝已经劈开，眼见就要断了。乐溪心道一声“不好”，可再想用力却已经借不到力，随着那可怜的小细枝儿彻底断裂，乐溪手握着那根枝子整个人翻了下去。
不过好像......不疼？
乐溪睁开眼，就见韩楚明半个身子垫在自己身下。
“你没事吧！”乐溪急忙翻身起来。
这树不高，虽说掉下来也不会怎么样，但树下铺的是有棱角的石子，疼肯定是疼。韩楚明伸手去接，但这么点高度自然是不够，索性将整个身子迎上去这就有了刚刚这一幕。
“无碍。“韩楚明起身理了理衣服道。
“你除了无碍、无妨、无事还能不能说点别的。“乐溪一时有点不好意思，故意道，“干嘛忽然迎上来，那个....没伤到吧。“
乐溪觉得自己这一跌着实有力，再怎么说这么大个人掉下来肯定被砸得不轻，更何况，他就这么直直跌进了韩楚明怀里......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