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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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或许是乐溪心情好的缘故，看着婆婆有了精神，连晚上的蛐蛐儿叫都觉得格外好听。他和婆婆坐在正屋堂前说着话，凉风习习送入屋内，觉得格外清爽。
乐溪问了些村里的情况，得知云天源不久前加强了戒防，是向拜野指了新的行道仙设界布防，难怪自己打不开结界。
“我老婆子时而糊涂时而清醒，自上次你走后，就交给拜野来执事了。”
向拜野....乐溪思忖片刻，确定是前几日刚来村里时撞上那人。这人年纪比乐溪大些，乐溪隐约有点小时候的印象，只记得村里人都不待见他，说他是个野孩子，因此他对村里人敌意也很强。
他如何当了头人？
乐溪回想起那日撞上的样子，虽然当时只顾着婆婆没细看，但那人也是比较温和，和小时候生人勿近的样子大相径庭。
婆婆慢慢说着，乐溪听下来，这向拜野也算是村里有点本事的，和江湖上的行道仙们颇有些交道，自身也会些术法，对于积贫积弱的云天源来说，不考虑其他，确实是头人的不二人选。
“婆婆可知为何要重新加强结界？”乐溪绕回正题，现在行道仙的要价可不低，这笔钱对云天源来说可不是小支出，作为头人，断不会无缘无故干这种事。
“你走后不久，村里出现异动，很多人每日发病都有所加重，我大概也是那时觉得撑不了多久，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婆婆细细回想道。
异动？那条在榕祖发现的裂沟忽然闪过乐溪脑海，“婆婆可知异动为何？”
婆婆木讷地摇头，乐溪意料之中。
“那我走之后，村里还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了吗？”乐溪不甘心，想再多问问。
“向头人的母亲失踪了，而后还有几人，也失踪了。”婆婆慢慢说道，有些卡顿，眼中浊气深重，满是悲怆。云天源的人过得太苦，如今能只是挣扎苟活罢了，行地魅在此地猖獗，村里人大多谁都顾不上谁，少几个人，可能都发现不了。
“老婆子我活得够久了，却也是不敢死。”
话题忽然沉重起来，乐溪皱着眉头，扶了抚婆婆满是皱纹的手背。
“溪儿，你是不同的，找不到，就别找了，出了云天源，自己找活路去吧。”婆婆平静地说着，像交代后事一样。
“婆婆，总有法子的，你看你现在不是好过来了吗。”乐溪赶忙说道。
“这是诅咒，找不到根，就解不了。”婆婆淡淡笑道，反倒多了些释然，“寿数到了，强求不得，也是解脱。”
“我累了，溪儿，扶我回去吧。”婆婆缓缓站起身，乐溪赶忙搀扶，想说些什么却堵在胸口说不出，扶婆婆回榻上上躺好，关了门退身出来。
之前因为婆婆恢复神智的高兴，经这一番话过后，被消磨殆尽。
还是自己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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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榕祖深处，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半跪在裂谷沿口，帽檐垂下来遮住大半边脸，身体微微颤抖。
“怎么，你当初连你的至亲都肯，如今这人与你毫不相干，你却不肯？”一个低沉诡异的声音悠悠回响，满是轻蔑和不屑。
“他.....可以让族人免受锥心之苦。”黑袍人谨慎说道。
“哈哈哈哈，你会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可笑！”那声音悠悠回荡在岩洞内，十分渗人，“小小人牲居然也跟吾讨价还价，你可别忘了，你当初当这头人是为的什么？还真把自己当好人了？”
黑袍人微微抬头，是向拜野。
他双唇紧闭，瞳孔染着一抹红色。
“你若肯，吾答应你的自然不少，若不肯，吾可没有你那假菩萨心肠！”
洞中声音忽然尖利，回响在岩壁各处，裂缝中黑气汹涌，向拜野捂着头倒在地上直喘粗气。
“怎么，就这点本事还敢跟本尊叫嚣。”那声音恢复低沉，紧接着又换了种谄媚的声音，“你想想，他们如何待你的？他们该死，一个都别想活，你要一千倍一万倍地还给他们。”
向拜野捂着头不住冒虚汗，整个人脱力趴在地上，目中红色陡然发亮，口中喃呢着：“对，你们都得死......你们都得死。”
“去吧，把他带给吾，还吾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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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所见许多实在古怪，乐溪出神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把玩着手里的饼玉，婆婆虽然清醒，但实在过于莫名，榕祖的那几个黑袍人和他们抬着的东西，还有村里一直有人失踪......乐溪总觉得这些事隐隐之中总有联系，但目前却真真是一团乱麻找不到线头儿。
他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见韩楚明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自己白天烙的饼。
这里每到晚上这时候都会起山风，从南边山上的竹林吹过来，待隐隐约约听到竹叶簌簌，片刻就会有凉风袭面而来，若是在夏日，确实是十分惬意。
韩楚明大概是已经休息后又起的身，发髻松松束着，外袍的腰带也没扎，此时正凉风穿堂，风一来，衣衫带发丝都随风浮动，随着步履的移动，竟有些不似人间物的感觉。
当然，除了手里那两块饼。
吃吃吃，就知道吃！
乐溪看得恍惚，终还是被韩楚明手里的饼拉回了现实。
看着再仙也要吃饭不是！
“咋，你又饿了？”乐溪故意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但其实他是知道的，这地耳极好消化，虽然味道鲜，却不抗饿。
韩楚明未说话，只将一个饼递给乐溪。
乐溪只觉得似曾相识。
前几日在屋顶上，不也差不多嘛！
我不饿这话还是没抵过腹中隐隐的饥饿，乐溪接过饼，看着韩楚明只是拿着饼细细吃着，暂且放下心中烦乱的事，有心又要调侃：“怎么样，本少侠做的饼还不错吧。”
“尚可入口。”
乐溪：？？？
尚可入口？乐溪自信满满的地耳饼，在他那里居然就只是“尚可入口？”天地良心，乐溪觉得这是自己长这么大做得最用心味道最好的一次了，小时有婆婆，他不用动手，外出这几年自然也是外面有什么吃什么没得动手的机会，这地耳饼可是他细细琢磨并且算是一次性成功了的！
这也叫“尚可入口？”
“有些人可是烤饼都是会烤黑了的~”乐溪故意拉长语调。
“那......滋味甚佳。”韩楚明闻言沉默半晌后换了个词，一本正经，十分自然。
乐溪差点一口气呛住，看韩楚明依然眼神淡漠地吃着饼，很难相信刚刚那种改口的话他就这么说了，甚至没有丝毫的情绪转化和波动
“太敷衍了吧！”乐溪被呛得咳了几声，“你这人真的绝了。”
韩楚明仍不搭话，待将最后的一口饼细细咽了，并把手中的油纸四四方方折好才开口，也不接刚刚乐溪咋咋呼呼的话茬儿，沉静道：“婆婆如何。”
乐溪到没想到他会问婆婆，收起刚刚的玩笑：“不知是什么缘故，婆婆恢复了神志，情况好很多，怎么了？“
“堂前的小石像，是什么来历？”韩楚明不理会乐溪的疑惑，继续问道。
这倒是奇怪了，韩楚明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多问题，“那小石像......是婆婆看重之物，自打我记事起她就带着，具体什么来历......我也不知。”
乐溪说这话，转头往堂内小石像的方向下意识看了看，里面没掌灯黑洞洞的。他之前也是对这石像好奇过，主要是因为这形态实在不同，就是一个人双膝跪地，双臂被吊起的姿势。哪有寻常神像雕成这般形态的，那胳膊还不扭着疼，光是看着就不舒服。
婆婆一直很宝贝这个东西，每天擦拭，如今这石像已经被磨得没了形貌，外壁也因为长久地摩挲变得光滑。他问过婆婆这东西的来历，但婆婆只说这是她母亲留给他的，是个苦神，要心存敬意，也在说不出其他。
倒也不是不告诉乐溪，而是婆婆自己确也不知道更多。
“你问这做什么？”乐溪疑惑道。
“无事。”韩楚明淡淡道，乐溪此时一肚子的疑惑都被撑到了最大，这句淡淡的”无事“真的是吊足了人胃口后戛然而止。
“喂喂，韩大侠，不带你这样儿的啊。”乐溪有点无语，对上韩楚明的眸子，忽然脑中闪过婆婆的那句“上神......”猛的一个机灵，“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无事瞒你。”韩楚明说罢起身，就要往屋内走去。
“哎哎？你等等！”乐溪本是伸手去拦，却起得太急脚底一滑，脚趾撞在了石凳上，钻心的疼瞬间直至心头，更要命的是，他这一抓，将韩楚明本就松松束着发的发带扯了下来，如墨的长发随即垂落，随着风的形状散开。
韩楚明：......
乐溪：......
这......乐溪顾不上脚疼，心下“糟了”一声，看着手里随风而动的青白色发带，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韩楚明转过身来，就看到乐溪堆着笑有忍者疼的扭曲表情。
“？”
“没事没事没事，”乐溪一个劲儿笑着，“我.....给你扎上？”
“不必。”韩楚明接过发带，“明日，若还有以他人发作可带我去看看，可能有办法。”说罢转身朝屋内走去。
嗳？什么？啥？
乐溪心里一惊，忙抬腿要赶，“你说什...？”话还没说完，“铛”的一下，还没恢复的脚趾又磕在了石边上。
韩楚明没有回头，背着身轻轻叹了口气，却放慢了脚步，只待乐溪一边嗷嗷叫着一边蹦跶撵上他。
“你说什么有办法？”
“......”
远处，一张灵符叠成的千目蝶静静伏在屋顶的檐脚上，见二人身影不见，便往远处飞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