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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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的病症愈发严重，原先粥饼还能下咽，如今什么都吃不下去，再加上每日承受的钻心之苦，整个人迅速憔悴下去。
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乐溪心急如焚，几日下来自己也没什么胃口，消瘦了许多。
“你要去哪？”韩楚明见乐溪背了个竹筐，里面还装了些工具，正在院前缠手上的绑带。
“婆婆已经几日没吃点正经东西了，我昨晚忽然想来，小时候她常带我去山上挖地耳，那东西鲜，说不定能吃下去些。”乐溪一边收拾行装一边说，“只是不太好找。”
“我同你去。”
“你别去了，这路不熟悉，到时候说不定我不仅得找地耳还得找你。”乐溪挤出一个倦怠的笑容，“你帮我照看下婆婆吧，这刚下过雨，地耳应该比往日好找些，我很快回来。”
“......”
“你放心，不是丢下你。”乐溪见韩楚明已经隐约露出那种熟悉的表情赶忙说道，“是真的要托你照看下婆婆，我不放心。”
“......嗯。”韩楚明轻轻点头。
屋内，婆婆嘴里念叨着听不清含义的话，失神地跪在一个已经被磨得看不清模样的小石雕前，不断摩挲着。
虽然婆婆连乐溪都认不出来，但每天雷打不动的一件事，就是供奉这个小神像，每日都会掸灰擦拭，长久跪拜，至于为什么，谁都不知道。
韩楚明见婆婆一直跪在那里，知道叫也无用，便在一旁闭目打坐。
最近他心里那种混杂的声音好像可以逐渐汇成模糊的影像，各种各样的人在脑中划过，好像能看清但又一晃而过无法抓住。
韩楚明也想搞清楚自己是谁。
他有意识地打坐凝神，想不断将脑中的画面抽离，同时控制自己身体里那种莫名的力量，或者说，是两股互不相容的力量。
“哐啷！”有重物坠地的声音将韩楚明从凝神中拉回，他猛然睁开眼睛。
小石像掉落一旁，婆婆面色灰白，整个眉头拧在一起，痛苦地捂着心口团在地上左右打滚。
又是每天的折磨。
韩楚明虽然对村里人每天都要经历的炼狱时刻不再惊奇，但这次独自面对这情景，还是有些慌乱。
“婆婆。”韩楚明轻轻唤了声，想来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人慢慢会好，但看着人如此痛苦却无计可施，看得人也确实熬心。
韩楚明将婆婆抱起放于塌上，凝神将胸中的两种气息定了定，指尖化出一点荧光点于婆婆手腕处。
这几日来，每当他感觉身体中两股力量互相冲撞时，都会这么做，只不过都是将化出的灵力点于己身，整个人会平稳很多。
也不知这法子可对他人有用？
婆婆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灰白的发丝贴在额上，大口大口喘气，慢慢地，居然平静下来.....
真的有用？韩楚明也是不解，不过看婆婆面色逐渐转回些血色，倒也放了心，松了口气，见婆婆呼吸逐渐顺畅，便来到正堂，将刚刚打翻的神像祭品一一收拾。
那小石像的样子很是不同，不是一般神佛的立像或是坐像的姿态，虽然已经被磨得看不清面容和衣饰，但那姿态还是看得出，这小像，双臂展开似被吊起，且整个人，是跪着的。
韩楚明原先并未注意太多，如今那小像就倒在那里，他远远地看了许久，说是被这奇异的姿态吸引，倒不如是被自己心中异样的感觉吸引，一种熟悉、痛苦的感觉。
他将那小石像拿在手中细看，脑中忽然响起那些杂乱的声音，思绪飞乱，心神不宁，身体里的两种力量也像是被这脑中突然的声音搅动了一般相互冲撞。
他忙就地而坐，强行稳住心神，指尖化出一点荧光。正当他要向自己腕口处点去时，忽然改变了想法。
本可以聚气凝心，借此法让自己挣脱出来，但此次脑中的声音和影像不知是否是那石像的作用，变得比以往清晰很多，似乎马上就能听清能看清。
韩楚明收回荧光，强行稳住心神，放任身体的两种力量像蛟龙般缠绕厮杀。
“楚明....流光殿....”
“那人就是个傻的，也不知师傅带他来作甚....”
“...楚明，给你留了两个包子，趁热吃....”
“你可别让师叔抓到，有你好受的。”
韩楚明双眼紧闭，力量剧烈的冲撞和脑中混乱的声音画面让他气息紊乱，额头的青筋随之暴起，他咬紧牙关死死受着，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就能看清了。
脑中的画面在混乱之后隐隐显出一片光亮，是一个巨大的阵盘，阵盘中间，金光形成的法链缚着一人。
那人跪在阵盘中央，双膝跪地，两只手被法链从两侧高高吊起，披散的头发遮住面孔，看不清模样。
阵盘周围围坐着九个修行模样的人，似是正在对阵中之人施法。灵力自阵中向周围发散，被吊起的那人显然已经脱力，若不是有法链束着，怕是早就伏地不起了。
韩楚明凝神看了半晌，只觉胸中压迫感像是要将自己碾碎一般，已经到极限了。
他赶忙屏息凝神，强行压住那两股力量的厮打，化出荧光点于腕处，但还是太迟，力量被生遏的瞬间，胸中忽然一紧，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良久，才平稳下来，口中的血腥气还呛着整个咽喉，他却顾不上这些，努力回想刚刚脑中的画面和声音。
那些声音显然来自于不同的人，支离破碎，无法拼出一个完整的场景，倒像是不同时段的碎片随机出现在脑海。
至于那个阵盘的画面，倒是很完整，只是看不出那些人都是谁，又在做什么。细细想来，也是无头无尾没法入手。
“流光殿.....”韩楚明轻轻说出了声，这怕是刚刚得到最具体的信息来了，一个具体的......地点，听起来倒像是个仙家宫邸，韩楚明细细盘算了一番，估计是某个门派的殿名，但要再想，是真的想不出任何了。
......................................
乐溪来到蟒山山南，在草皮里吃力地找着地耳。
这东西说起来是一种菌子，但却不像普通蘑菇那般显眼，呈暗褐色，每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被杂草石块一挡简直就是在锻炼眼力。好在如果是刚下完雨或者覆雪消融的时候，这小东西会吸水膨大一些，相对好采。
可就算这样，半个时辰过去，乐溪也只找到了还不足捏满一把的量。“呼--”乐溪抒了口气，怎么会这么少呢？半晌，他忽然拍了拍脑袋，反应过来，这里的地耳怕是早都被村里人采完了吧！
肯定的啊，村里缺衣少食，山南这片地方是最便利的，估计早就被人翻来覆去刨了不知多少遍了！
看着手里这一小把，还是往远处走走吧。
翻过南山的山坡，往后走是一处高地，放眼望去，整个南山都被照在茂密的树冠之下，而那处高地，是“榕祖”所在地，听婆婆说那是整个村的灵脉，除了村里的头人和祖老等有资格的人，其他人是不允许去的。
乐溪自然也没去过。
之所以叫榕祖，是因为这里覆盖了整个山的，实际上只是一棵榕树，最大的本根就在这里。
想来这里不让村民靠近，那自然地耳也没人采!
想法一出，乐溪就行动起来，至于禁令什么的，压根就没多想，只要能让婆婆吃下点东西，管他呢！
不过他还是从侧面的一个小山坳迂回过去，毕竟不是光明正大。
嚯！果然一大片！
乐溪道榕祖前的不远的小丘上翻找到了不少，想来也是没人来采的缘故，这里的地耳光不仅数量多，光是个头就大不少，真是没白来。
一盏茶的功夫，眼见就装了半篓，差不多了，也不能太贪心。
乐溪正收拾行头准备回去，忽然听到另一侧山背不远处有簌簌的声音，不会被发现了吧！
乐溪小心藏好，隔着草间的空隙，看到了五个穿着黑袍的人，都将面部遮起，为首有一人似在前面领路，后面那四人共同抬着一个什么东西，五人往背山下坡处走去。
原来不是冲自己，乐溪松了口气，不过，这是什么人？村子可是设了结界，虽不是什么过于厉害的，但一般人是绝对进不来的，难不成就是村里人？
这样行迹诡秘还遮着面，肯定有鬼！
乐溪蹑手蹑脚跟在那五人之后，只见转了两道弯后，径直来到了山的背阴面，在往里走，居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涵洞，为首那人回身扫视了一圈，挥手带其他人进了涵洞。
云天源还有这种地方？！
乐溪不敢轻举妄动，伏在草丛里好久，过了大约两炷香的功夫，那五人从涵洞出来，之前手里抬得东西却不见了，几人碰头嘀咕了几句，便转过弯朝村前走去。
这当真古怪！
乐溪又伏了一会儿，确定那几人走远，便赶忙到涵洞处查看。
进入涵洞没走几步，乐溪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