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条》米多九港

11、他们是谁？

　　“整体恢复得不错，但还得多注意吃食和休息，不要太累了”给陈年回诊的医生是之前骂陈七七的那个微胖医生，今天的他看着很是慈慕。

　　“嗯，谢谢程医生”站在陈年身旁的大虫用手机备忘录记着医生让陈年后期恢复的注意事项。

　　现在的陈年还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嘴皮上的烫伤泡已经挤掉了，涂着烫伤膏，整张嘴看着像是刚生喝了瓶油似的。

　　“程医生，他这个会影响高考吗？”大虫问。

　　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陈年不解的看了看大虫又看了看医生，高考又不用嘴考，为什么会影响！

　　“影响？要看哪方面的，如果是指有口语这方面的考试的话，会有影响，如果不是的话没关系的”医生回答说。

　　“嘴也是连着大脑的，会不会影响智商呀？”大虫一本正经的又问道。

　　关爱智障人士的眼神。

　　陈年狠狠的拐了拐大虫的小臂。

　　难受啊，想说却说不出。

　　“哈哈哈，这……这不影响哈，但发挥嗯……可不能怪嘴啊……哈哈哈……”程医生还算善良，没明着打击。

　　在程医生的哈哈声中结束了第一次复诊，下一次复诊程医生安排在了高考前一天。

　　发挥失常？怎么能发挥失常呢，怎么也得只有常没有失。

　　陈年——上次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出了医院陈年便有些心事重重，发了一路上的呆，到了家，奶奶被刘姨领出去散步了。

　　大虫看了陈年发的消息，但并没有马上做出回答，盯着屏幕出了神。

　　“你让我查的那个人，查到了”一头带黑色鸭舌帽和墨镜的男人坐在大虫对面说到。

　　“怎么样？”男人将手里的棕色文件袋堆至大虫面前。

　　“有点棘手。”男人收回手继续说到。

　　“怎么个棘手法，很多吗？”大虫转着文件袋封口处系线，打开了文件袋，里面就一张写满了文字的纸和一些图片。

　　“陈伟宏，男，41岁，无外债，有一儿一女，还有一个上了年纪头脑不好的母亲，家有一处房产，市场估价150万左右。十三年前，妻子因为出轨(传闻）而离开，自今不知去向。俩人并未办理离婚手续，从那时候开始便有人三番五次的上门找事，找事目的不为钱财，羞辱偏多。近几年开始频繁找事，平均每两月一次，涉及钱财问题，数额较大，但每次理由都不正当……”男人像背书一样，背着大虫手里单子上的内容。

　　“停停停，这些我知道，不用说的这么详细”大虫大断了男人的话“你就告诉我背后主事的是谁，什么目的就行”

　　“这是我的职业素养，说明我真的是在很认真的调查这件事……”

　　男人的话再次被打断“你怕我会懒账？”

　　“我可没说哈，是你自己说的啊。哎呀，还不是就……就上次被一女的……坑了，让我去查她老公有没有出轨，查出出轨了，哦……那女的倒好了，给我来个不认账，还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是神棍，真的，幸好我不打女人，不然……”不然什么，女的没打，把人男的打得都进医院了，幸好男的怕出轨的事败露没计较，不然，不仅仅贴了钱还贴了时间，最后差点点人都给了。

　　“我那次拖过你了，我看你是掉钱眼里了”大虫没在理会男人，看了看手里的图片“这男的……就是……”

　　照片里，一穿着西装，看着有些强壮，但看不出是肥胖还是肌肉，梳着大背油头，手臂下夹着一黑棕色扁皮包，勾着背。

　　“是的，就是他，陈伟宏公司的项目经理，听说来的时候是空降的，有十三年了差不多，其实多少年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从到那个位置到现在依旧是个空壳子，摆设而已”男人说。

　　“空壳子？摆设？此话怎讲。”大虫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冲服务员要了杯水。

　　“呃～就是这个公司呢主事的是他家姑爷，硬搞进去的呗，小的看不上，就给了个经理当着玩呗”男人说。

　　“玩儿？一玩就玩这么多年！”大虫不是没看过这种操作，只是养一个废物养得这么‘好’的还真没怎么见过。

　　“姑爷怕老婆呗，而且女方家各方面条件什么的都比姑爷家好，当初工作就是靠女方家才得的，所以呢废物怎么了，她要放条狗进去当个保安队队长，他可能屁都不会放一个”男人说。

　　“唉，那除了权，是没得其他法子可以解决咯”大虫喝着服务员刚端上桌的水，有些冷，便又给放下了。

　　“他到底是怎么惹到这么个……东西的啊，运气也呸差了吧”大虫说。

　　“咳咳，嗯……”男人咳了咳，莫是不想说的样子

　　“怎么了？有这么难开口吗”大虫见状把之前觉得冷的水又重新端了起来，在嘴巴边蹭了蹭。

　　“我先提前说明哈，这个事我没写在报告里，是因为我不确定事情的真假性，但是你既然问了，也不妨告诉你，说不定你知道些什么”男人说。

　　大虫准备好洗耳恭听了，但男人却迟迟没开口。

　　“说不说，不说我可不结了哈”

　　“哎你这可不行啊，咋地说变卦就变卦呢”男人很明显的着急了，但没漏凶相。

　　“好了，讲就讲，反正我就随便说说，你也就随便听听，听到没，真不真的我再说一遍，我……不……确……定”男人说。

　　“好好好，我保证，放心啦，不会影响你的侦探事业的”大虫说“快讲。”

　　“听说以前陈伟宏在那上班的时候，他媳妇会时不时的去给他送爱心便当，时间久了，工作地的人也都认识她了，我不知道她长得怎么样，但我查的信息是她当时算她家那一片长得出众的，没结婚之前就好多人惦记，虽然后来嫁给了陈伟宏，但是好像追求者也没减，反而还增了，增的原因么，我想你应该也听过一下传言的，后来呢，去送爱心便当的时间越来越密集，陈伟宏就觉得不对劲了，送便当的送着送着人就会时不时的消失一阵子，人消失了肯定得去找啊，是不是嘛，找嘛肯定也会找得着，找呢找着了，那在哪找着的呢，巧了别人睡觉她也睡觉，可怜呀，在人家床上找着的”男人一口气说了太多话，有点渴了，把自己面前的一杯咖啡直接一口喝完了。

　　“别人床上？难道是废物的，不会吧”大虫不敢相信的又蹭了蹭手里的冷水。

　　“bingo，答对，就是废物的”

　　“那后来呢”大虫问到。

　　“后来嘛，看都看到了能怎么办，打是肯定打了，但打没打过我就不知道了，这事出了没多久后女的就走了，走哪去了这个你们不知道我也不好查，然后那废物就仗着是陈伟宏的上司，处处刁难他，他也是可以，被搞成那样都不离开，可能是觉得好欺负，欺负上瘾了便开始变本加厉的，把自己搞得像受害人一样，恶心……”男人说到这里大虫心里其实已经十之八九知道原因了，不离开原因有很多，他的性格其实到哪都一样，都是受欺负的对象，他的学历不高，能找到份工资高的不容易，离开了一家人的开支都是问题，上有老下有小的。

　　终究还是软弱的性格，蹴就了悲惨不公的结果。

　　“每一次都是他吗？”大虫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平，没有任何的语调起伏。

　　“是的”

　　“上次那三个的也是？”依旧毫无波动。

　　“没错，而且那三个人也是他同公司的”男人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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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虫想不出要说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告诉陈年，困扰他们这么多年的事和人，尽然只是为了图一时痛快，然而陈伟宏一味的隐忍，换来的不是和平而是变本加厉。如果告诉陈年后他会怎样想，他会去找对方还是找他陈伟宏，他那软弱的亲生父亲。

　　见大虫盯着屏幕发着呆，陈年摇了摇他的胳膊。

　　“年，这事能不能考完试后再说？”大虫看着陈年的眼睛，一动不动的说道。

　　陈年反应片刻后，点了头。

　　陈年心里面知道，这事影响可大可小，他不会把自己的下半辈子搭进去，因为他不能，他要比任何一个人都冷静……

　　“你们回来了”叶琛提着一大袋东西，从大门那走了进来。

　　“嗯”大虫听到声音后转身回答到。

　　“你买了什么啊，这么多”大虫见叶琛手上提的东西便上前接过道。

　　“就一些小零食，休息的时候可以吃，都很不错的，你也一起尝尝吧，保证吃了还想吃的那种”叶琛径直走到了陈年旁边。

　　“怎么样，恢复得”陈年朝着叶琛比了OK后点了点头。

　　“医生说恢复得不错，多注意休息和吃的就行”大虫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后又道“这里面的东西，他可能悬了……”

　　“没事，以后再买就是了，我不会当着你面吃的”后面的一句话叶琛是在陈年耳朵边讲的，呼气的原因让陈年歪了歪头，但被叶琛给掰了回来。

　　“你回来了，那我就得走了，我那还有事呢，你们好好复习”大虫说着回屋里拿了张纸道“这是他的注意事项，多注意点，争取在考试前彻底恢复”

　　一张打印纸，还是备忘录截屏直接打出来的，字迹放大后都不大清楚了，但还是看得见的。

　　“嗯，我会注意的，放心”叶琛将纸放到了桌子上。

　　“你我倒是放心的，另外一个可就有点悬了，七七回来后，多叮嘱她，哦对了，今天我有事去接不了她，我让小白去了，好了，你们复习吧，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陈年虽然说不了话，但他还是向大虫挥了挥手。

　　大虫走之后，叶琛把东西都放回了屋里。

　　“你吃饭了没，或者有没有想吃的”叶琛出来后拉了个小椅子坐在了陈年旁边。

　　——没，没想吃的。

　　陈年打字回复了叶琛的问题。

　　“陈年，咱都认识这么久了，你能不用对付客人的那套对我吗？”叶琛的表情很严肃，盯着陈年眼都不带眨一下。

　　陈年被这一问给问懵了，手机在手上显得格外的多余。

　　见陈年没有想回答的动作叶琛又道“我帮你一开始的确是因为七七的原因，但是现在我是真心想帮你，你看不出来吗？连着复习这么多天了，是个补习老师你也应该对他点个头笑一下了吧”

　　陈年还是没有回答，他想回避叶琛的目光，但被叶琛给扯了回来。

　　“陈年，你是不是挺烦我的？”叶琛放开了拉住陈年胳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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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不回答，叶琛对一个哑巴真是吃黄连，苦不堪言啊。

　　动了动了，终于动了……

　　陈年把原本手里显得多余的手机点亮了

　　——没有。

　　简简单单两个字，叶琛似乎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不讨厌就行，其他的我慢慢努力”叶琛将身下椅子挪到一旁站了起来，然后转到了陈年身后，把双手搭在了陈年双肩上。

　　身上一激灵，感觉掉了什么在地上。

　　——鸡皮疙瘩

　　陈年马上甩开了叶琛搭在身上的手，站了起来朝门口那走了过去。

　　叶琛被这一甩，本来因为陈年的回答嘴角好不容易挂起的笑瞬间消失了。

　　目光追随着陈年的背景，原来是有人来了。

　　刘姨和奶奶回来了。

　　“奶奶回来了啊”叶琛马上扬起了嘴角朝门边走去。

　　“这两个人是谁啊，怎么在我家呀”奶奶人不高，躲在刘姨身后刚刚可以遮完“快……快，把他们赶出去，坏人……坏人”

　　“不要怕哈，他们不是坏人，都不是坏人，他们是奶奶您的孙子啊，您好好看看，你看这是您孙子呀”刘姨安抚身后受惊的奶奶。

　　陈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叶琛上前道“是呀，奶奶，我们是您孙子呢，您看，这是您大孙子”叶琛指了指站在其斜后方的陈年，又指了指自己“我是第二个呢，奶奶”

　　“孙子？年年？都长这么大了！”奶奶从刘姨身后走到叶琛前面，抬手比划叶琛的身高，但是手抬到最高也只摸到叶琛的耳朵处。

　　陈年站在其后面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面前现所发生的一切。

　　刘姨见状走到陈年边上“小年！”

　　陈年听到刘姨叫他便知道其缘由，将僵硬的表情收了收，朝着刘姨摇了摇头笑了笑，刘姨轻轻的摇了摇头便低头叹了口气。

　　这已经不是奶奶第一次不记人认错了，在这开始频繁有人来闹开始，便开始日益加重，陈年知道，不管有没有那些事，病情这事早晚都会这样，但他没想到这么快，快到她连他从小带到大的自己都快彻底忘记了。

　　奶奶领着她认为是年年的叶琛回到了屋里，扯着他开始唠家常，把陈年小时候的很多事都说了一遍。奶奶不是忘记了，她只是把美好的东西记在了心里，病魔把不好的记忆好像全部都给带走了一样。他们一起翻着陈年小时候的相片册，从出生到现在通通都看了一遍，就这样看到天暗了下来，看到小白将陈七七送了回来，大家一起吃了晚饭。奶奶亲手去把陈年的床铺理好，看着这个年龄的‘年年’入睡，叶琛在奶奶的轻拍节奏中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奶奶像是完成一件极好的任务了一样，非常满意的回了屋，坐在院子里的陈年和陈七七相互干瞪着眼。

　　“今天晚上怎么办”陈七七把下巴磕在圆桌上，就只看到一颗头在桌子上，怪吓人的……

　　——能怎么办，看得这么紧，人是怎么也出不了这个门了。

　　“唉～”陈七七深深的叹了口气。

　　“要不我去陈胖家，和她挤一挤算了，你睡我那”陈七七把头从桌面上抬起坐正道。

　　——算了，还是我挤一挤吧，你去谁知道又要加几个人不睡觉了。

　　陈七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没办法，有时候真的控制不住”

　　陈七七也算是打小就和陈雅一起长大的，两个年龄差不多，但是一个呢是急性子一个呢又是慢性子，常常在一起玩，玩不到一会儿便就会有一方‘受伤’。

　　“你挤一挤，你确定？”陈七七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年“就你，碰都不让别人碰你东西的人，还挤一挤，我怕你是闲日子过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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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年塌着眼皮，在手上的手机这刻显得又多余了。

　　“要不你去大虫哥那，反正他客房那么多”

　　——算了，太晚了。

　　“但是你确定真的要挤一挤，你就不怕第二天起来长一身疹子？”

　　陈年从小也不知是随谁的，皮肤太过于敏感，很多东西都碰不得，特别是活物，捡到的那只猫，他即便是想看也只能远远的看，所以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睡的，虽然平时在训练的时候也会有身体接触，但那些都是转瞬即逝的，他会控制好接触的时间，尽量不要太长，家里面的人还没遇到让他产生过敏反应的人，但是能让他产生过敏的人是有的，就比如陈雅的爸爸，小时候陈雅爸抱陈年，陈年就会过敏发烧，后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陈年便不怎么的让别人抱，直到现在，凡是家里面来人了都不能和他同屋，他的过敏源太多了，凡事都得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