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条》米多九港

12、阴阳怪气

　　夜已深，该回屋的人都回了屋，陈年反背坐在椅子上，靠着电脑桌。

　　叶琛睡得很乖，睡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现在还是什么样，这是陈年在电脑桌前坐了一个小时观察出来的结果。

　　眼睛已经受不了了，感觉屋里光线越发的暗了……

　　陈年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将条形玩偶放在了两个枕头的中间，拎起被子的一角，轻轻的、慢慢的掀开，待被子掀起的角度合适了，缓缓坐下，抬上一条腿，又抬上了另一条腿，没有任何反应，很好，接着让整个身体平平的躺下。

　　人很平静，气息却很混乱……

　　关灯，闭眼……

　　周末，天都亮白了，一个人都还没起，陈七七觉不多，可能是睡得比较早的原因吧，在院子里练起了早功，奶奶迷迷糊糊的来到院子里，见陈七七正在胡乱的耍着招式……

　　“七丫头”奶奶撑着腰打了个哈欠。

　　“哎，奶奶您起了啊，怎么不多睡会儿”陈七七闻声回答到，见奶奶人正朝她那边走来，便停了下来朝奶奶走了过去。

　　“您慢点，小心点台阶”陈七七将奶奶扶到了圆桌边坐下了。

　　“今早想吃什么奶奶给做”奶奶的花白头发在日光下透明青色了许多。

　　“嗯？奶奶今儿……”今早的奶奶好像是正常的！

　　“咋了，不想吃奶奶做的”

　　阳光很好，鸟语悦耳。

　　“想，当然想了，想死七七了”陈七七环抱着奶奶，在其身上蹭了蹭，本来就乱的头发蹭得更乱了。

　　“我去叫哥哥，看哥哥想吃什么”说着陈七七便一跑一跳的进了屋。

　　一楼

　　二楼

　　嘣嘣嘣……

　　“哥，快起了，奶奶说今天早上做早饭给我们吃，哥～”陈七七的手劲如她的脾气一样——大，门都快给敲散架了，嗓门与之也是很配套。

　　卧室内，窗帘昨晚陈年似乎是忘拉上了，阳光撒了一屋子。陈年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睁开了又给闭上了。

　　清晨的阳光太过绚烂，太过刺眼。

　　陈七七的叫起服务还在继续，陈年试着动了动身体，太过沉重根本动不了……

　　太过沉重……

　　什么，太过沉重。

　　陈年猛的一惊，斜眼一看，彻底清醒了，叶琛整个人有一半是在陈年身上的，一条腿直接圈住了陈年的下半身，一只手臂将陈年半圈半放的压着。

　　啊～

　　可惜叫不出来，反倒把嗓子给扯痛了。

　　陈年使劲的把叶琛往旁边推，劲很大，但人却只是动了一点点，就动的这一点点陈年人一放手又根据惯性自己回来了，陈年咬咬牙，像是把叶琛当作比赛场上的对手一样，双腿反夹一个侧身旋转把叶琛反压在了身下，奈何用力过猛，陈年手差点没撑住颤了一下，身下人是睡着了还是死了，这么大的动作居然都没醒，陈年无奈的叹气，慢慢的将身体从叶琛身上挪开。

　　门外陈七七的敲门声忽停忽响的，可能也是敲累了。

　　陈年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正准备去开门时身后人说话了。

　　“不穿鞋吗，地上挺凉的吧”这突然的讲话吓得陈年一激灵，陈年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有病。

　　这人一定有病。

　　这么妖娆的姿势都能摆出来。

　　陈年差点点白眼就翻上了天，如果给他这个机会的话，他相信自己一定做得到的。

　　叶琛人侧躺在床上，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微弯曲在伸直的条腿上，右手撑着脑袋，左手轻放在腰身与臀部之间……

　　这个人动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陈年自视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但今天……不……应该说是从昨天晚上开始，整个敏感度坠楼式直线下降。

　　地上其实不怎么凉，但凉这个字从叶琛嘴里说出来后，陈年感觉自己的脚底下一阵凉意，直冲天灵盖，陈年快速小跑回到自己脱鞋睡觉的那边，快速穿上拖鞋后如一阵风打开了门，门外，陈七七已经没在了，陈年也顾不上陈七七现在在哪便冲进了洗手间砰的一声把门重重的关上了。

　　陈七七闻声来到陈年房间，进门时叶琛也已经不在床上了。

　　“琛哥哥，我哥呢”陈七七纳闷到。明明刚听到声音就赶过来了，却不见人。

　　“去卫生间了”叶琛把自己的衣服放在床上“你的琛哥哥我呢要换个衣服，嗯……”陈七七很识相的转身离开了陈年房间。

　　叶琛穿的睡衣是陈年的，白灰色的，长袖长裤，但看着薄极了，风一吹，身上的什么骨骼轮廓都看得清清楚楚，叶琛将睡衣换下后叠好放在了枕头上。

　　陈年给奶奶说想吃汤圆，奶奶便下锅煮了汤圆。汤圆是甜的，心情是美的。

　　“奶奶，今天想不想出去玩呀”陈七七吃得嘴巴边上全是水，看着黏黏的。

　　“今天就不出去了，奶奶想在家待着，看着你们俩，那也不去……你们也那都别去，就在家陪着奶奶……”奶奶指的俩是陈年和陈七七，她好像忘记了昨天晚上她亲自哄睡着的‘年年’了。

　　“好，就听奶奶的那都不去”陈年回不了话，陈七七便看了一眼陈年，看陈年眼色作了回答。

　　“琛哥哥，好吃吗”陈七七碗里早就见了底，连汤水都不剩了。

　　“嗯好吃，奶奶手艺很好，我都吃完了”叶琛把碗倒立，碗里没有流出一滴东西。

　　陈七七见状很高兴的朝奶奶晃了晃脑袋，表示很满意叶琛的操作，随即将目光转向陈年，陈年没关陈七七的目光，依旧慢慢有条不紊的吃着。

　　陈七七没有得到回应，念着是病人的份，陈七七没有咄咄逼人似的要求陈年像她和叶琛一样，吃得倒扣滴水不流，但陈年也不甘示弱，最后也一样吃见底了。

　　“小琛啊，谢谢你啊，年年这段时间真的太麻烦你了”奶奶牵过叶琛手。

　　“我们是一起学习一起进步，没有谁麻烦谁呢奶奶，麻烦也是我麻烦你们呀，看，我天天搁这白吃白住的……”白吃白住只是玩笑话而已，叶琛知道奶奶现在是正常的，也明白自己不用再充当‘年年’这个角色了。

　　既然有一点点的失落感，心里空空的。

　　难得的周末，难得的清醒，叶琛识趣的早早就离开了陈年家。

　　回到公寓，安静，很安静，非常安静，只剩下安静……

　　叶琛没做什么，回到公寓洗个澡便躺下了，电话响了也没接，这连续打的频率次数和这坚持不懈的耐心，叶琛不用睁眼看就知道是谁，耳不听心不烦，叶琛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这大周末的一定要闹得这么不愉快你才开心吗？”叶琛就套了件衬衫，还是睡觉时候穿的那件。

　　“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都不回家了”说话的女人是之前在叶琛舅舅公司和叶琛舅舅争吵的人，今天的她和那天的她从穿着话语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旁边多了一个人——严旭。

　　“回家！那是家吗”陈年塌着眼，无神的、无奈的、可笑的……

　　“别用你这一脸我欠你的表情，我生你养你，并不是让你和我作对的”女人的语气很肯定，没有丝毫给对话人留余地的样子。

　　“是吗，生我……养我，那我可真要谢谢您啊，我伟大的母亲……大人。”叶琛抬头看了看站在女人旁边的严旭，嘴角提笑，转瞬即逝。

　　“我的母亲大人，不仅生我养我一个人，连我身边的朋友也都一块‘养’了！可真周到啊。”严旭满脸通红，看得出他的无奈，但是叶琛并没有想理会他的这个样子。

　　“我来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听说你最近和一些人走得很近”女人示意站在旁边的严旭回避，严旭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等感觉有一股冷空气直冲脑门上才反应过来，于是严旭便退出了叶琛公寓，出了门，整个人瞬间腿软，瘫坐在地……

　　“这种低等人群，有什么地方吸引了你？你要注意你代表的是谁，代表的是谁家的脸面，交友……也要给我交个能拿得出手的，不要大街上随便给我捡一个就给我……”女人随即扔在茶几上一沓照片。

　　“差不多就行了，我敬您是生我养我的母亲，有的话我不好说出口，但不代表我不会”叶琛沉声打断了女人的话。

　　叶琛是背光坐的，此时的脸上毫无暖色，即黑即灰，周围空气降了几十度，生人勿近……

　　“叶琛，你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我最烦的就是你和他一样，一样喜欢和不在一个层次上的人交往。”

　　“一个层次？什么叫一个层次，什么又叫不是一个层次，我只知道，我喜欢我喜欢的而已”

　　“我不想和你吵架”女人推过茶几上的照片向叶琛方向“自己看看吧，这种朋友只会给你带来麻烦，像这种家底不干净的人，劝你最好少来往，如果你依旧执迷不悟，没关系，我会帮你处理彻底。”

　　叶琛没看茶几上的照片，他两眼不眨的盯着坐在自己斜对面的女人，空气度又降了。

　　“你够了。”

　　“话我是带到了，听不听那是你的事，做不做那是我的事”女人提起放在一旁的手提包“还有，今天晚上的家宴，请不要迟到”说完女人便转身离开了叶琛公寓，开门时严旭人还在外面，还摊在地上，门一打开严旭整个人直接向后倒进了叶琛公寓，头在里腿在外。

　　“晏……晏姨，您谈好了，我……我……”严旭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给女人让出了一条道

　　“给你讲的，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你父亲那边自然要好过点，相信你是个聪明人”说完女人便头也没回的进了电梯。

　　叶琛还坐在背光处，严旭进屋关上了门，蹑手蹑脚的慢慢走近叶琛方向。

　　目光对上，吓得严旭一激灵，差点点又摊了。

　　“阿琛，我真的是被逼无奈呀，她捏着我家投标，这次投不中，我家就完了呀，阿琛……”严旭像是回光返照，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刚刚女人坐的地方，什么害怕都泼在了脑后。

　　“没事，这事不怪你，你不说她也会知道的，只是早晚的事。”叶琛深呼吸了口气，然后整个身体软摊在了沙发上。

　　“只是可惜了这艳阳的周末，浪费了这难得的空闲”叶琛的喉结随着他说话的频率上下滚动着。

　　“阿琛，其实我不明白，你和她这样对着干，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何必呢，她毕竟是你的妈妈”严旭看到了茶几上的照片，有疑惑但没有惊讶。

　　“好处？对着干？何必？是呀，我何必呢”叶琛闭上了眼睛，阳光全都撒在了他的脸上，有了一点暖色，温度升了些许。

　　“哎，不对呀，她这照片上怎么有……个没见过的呀，不对，没见过，我咋感觉怎么这么眼熟呢”叶琛闻言坐了起来。

　　“什么东西哦，我看看”叶琛接过严旭手里的照片皱眉到“大……虫？”

　　什么大

　　什么虫

　　什么大的虫

　　“你在说什么呀，什么虫？”严旭又把照片拿了过来，看得很仔细，没发现什么虫呀。

　　“别找了，他叫大虫，上次医院里的那个”叶琛又重新摊了回去。

　　“哦～我就说嘛，咋看着这么眼熟呢，别的不说，这人还挺上镜”

　　“咋了感兴趣啊”

　　“没啊，再上镜，我心里面也只有我塘塘姐”严旭把照片放回到了茶几上，像叶琛一样也摊在了沙发上，脸上满是幸福的模样，上扬的嘴角就没有要下来的趋势。

　　“她那边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严旭答到

　　“好就行”

　　闭上眼睛，享受这余下不多的日光吧。

　　当晚的家宴，叶琛没有缺席，但也只是露了一个面而已，便匆匆离开，邀请他的人满意他的到来，但也险些气得摔筷。

　　叶琛出了家门没有马上回公寓，他一路走一路停，一抬头便就到了极点门前，夜晚的极点，人流量比白日的多得多，叶琛来到老位置，调酒师给调了一杯……

　　“来了怎么不去上面坐？”覃塘接到前台的信息便下了楼“严旭刚走，你就来了”

　　“刚走？来了多久他”叶琛有一口没一口的尝着手里的特调酒。

　　“没多久，五点左右”覃塘回答到。

　　五点左右，五点左右也就是从叶琛公寓出来的时间点，叶琛意味的笑了笑。

　　“他来着这来得勤吧，来得时候带没带人”叶琛在之前说过高考前极点是不营业给严旭的，可是叶琛也知道，人不来是不可能的。

　　“上次你说了之后，他来都是一个人来的，他来我不卖酒他也不买酒，所以我就没跟你说”覃塘也接过了同叶琛一样的特调酒，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

　　“这酒……你……”覃塘尝出了酒的异常，但叶琛已经喝了不少却没说出来，覃塘有点怀疑是自己味觉出了问题还是叶琛味觉出了问题。

　　“嗯？酒不错，就是苦了点……苦一点好呀，苦一点就不那么容易醉了”叶琛说完把酒一口气全给喝了。

　　喝了酒叶琛便上了楼，来到了之前他们看的最里面那间屋子里，门关上后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都没再打开过，覃塘对这个现象没有怀疑也没有好奇，因为在关上门之前叶琛发了条信息给了覃塘——

　　——当我不在。

　　中午叶琛从房间里出来，这时候极点才刚准备开门，很安静，也很压抑，整个密闭空间内只开了几处比开的灯，其他的都没开，叶琛从二楼上下来便看到了覃塘在楼下，这不是巧合，是覃塘在等他。

　　“要不吃点东西再走，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太阳又大，身体扛不住的”覃塘旁边的桌子上放着还在冒烟的早餐，但叶琛拒绝了。

　　“不吃了，你忙吧，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还有，如果她来这，依旧问什么就答什么，但不可多嘴”

　　不出叶琛所料，在叶琛离开极点后，叶琛前脚刚出门，后脚便有人进了极点，这个人覃塘很熟悉，是她身边的人。来人问了叶琛从进来极点开始到离开的所有，覃塘也都如实回答了，来人得到了答案，任务也完成了便也没多留就走了。

　　从极点出来后，叶琛那都没去直接回了公寓，但在之前陈七七给他打了个电话，晚上奶奶要做大餐，想邀请他一起，但叶琛称有事给拒绝了。回到公寓给严旭打了个电话，让严旭给他点了个外卖，外卖到了他让人就自己放在了门口，直到天都黑了叶琛才起床出门把外卖提进了屋，时间太久了，即便是天气太热也阻止不了外卖冷的速度，叶琛像是一具身体一样，把已经冷掉的外卖全给吃了，吃完后叶琛便回了卧室冲了个凉水澡便又睡去了。

　　考前的紧张气氛开始加重，只有一个星期，整整的一个星期后便就要高考了，叶琛依旧每天早出晚归的帮陈年复习，效果很好，几次测验下来陈年的分数都在提高。

　　——我最近是有得罪你吗。

　　晚上快要结束的时候陈年给叶琛写了张纸条。

　　“没有。”叶琛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打发了陈年憋了很多天的问题，这让说不了话的陈年很脑，想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问，但是不能……

　　——没有？那你这几天阴阳怪气氛围是啥，是我眼瞎，还是我耳聋？

　　陈年没好气的写着纸条，写得太快把练得字体都抛在了脑后。叶琛见陈年又递过的纸条，他愣住了，这是什么狗鸡乱飞，让他们学校的书法老师看到陈年写的这个字，可能当场可以飞起来。

　　“我又不跑，你写这么急干嘛，真丑……真的太丑了”叶琛把陈年写的纸条在陈年眼前晃来晃去，陈年本想抓住的，但是给抓口了，手指还不小心划破了了叶琛拿着纸条的手背。

　　“没关系，这第二天就能好”陈年看着自己划破的口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都沁血了。

　　陈年没管叶琛还在说什么没关系、不碍事、小伤……什么的，直接进屋去找了创可贴，拿回来的时候叶琛还不愿意贴，创可贴的图是卡通图像，陈七七买的，但最终在陈年的坚持下叶琛还是让贴上了。

　　叶琛看着手上的创可贴，看一眼叹一次。可不能欺负残疾人啊，叶琛脑呀，对方一个劲的往他手上贴，他一个劲的躲，说一大堆没一句回应，反抗无效，只好妥协。

　　过了有几分钟后，陈年又递了张纸条，叶琛一看，这回的字可堪称印刷体啊，真是费心了。

　　——第一，不管是大伤还是小伤，既然是我弄的，我就得负责。第二，如果我真的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的，你可以直接讲出来，能改的我会改(不可无理取闹乱挑毛病)。第三，谢谢你，对不起，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叶琛还没看完嘴角便开始挂笑了，这些变化陈年也都全都看在眼里。叶琛看完后没有马上回答陈年的问题，把纸条攥在手里，看着陈年一个劲的笑，甚至有点傻笑的意味，陈年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第一，谢谢你的……创可贴。第二，我没有怪你。第三，我接受你的道歉”叶琛在一阵傻笑后，调整了状态回答了陈的问题。

　　——骗人

　　陈年根本不信叶琛讲的，他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这几天看到的事实，难道这几天看到的是假的吗。以前都是叶琛赶着讲给陈年听，现在陈年问一句叶琛回一句。

　　“我骗你什么了，我就是觉得有点累了，难道不说话也是错，你问的我可都答了哈”陈年一脸幽怨的看着叶琛。

　　——你累了你可以给我讲么，我又不是一定要你无时无刻的陪着我，我有这么不明理吗？我有这么刻薄吗？

　　叶琛看出了陈年是真的生气了，连笔都落重了，差点点就见底了。

　　——是不是每天都来这，没休息好，对不起，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害你来回折腾。

　　“你不要老说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应该道歉的人是我，你可别这样了，看着难受……”

　　叶琛不喜欢这种氛围，一定要判出有一方对有一方错。因为不喜欢，叶琛的语气显得并不是那么好，陈年本想回答的，但是他放下了手中的笔。

　　叶琛见状，把嘴角落下的笑又给提了起来“对不起，我的问题，我态度有点……，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三指立誓。

　　陈年下了台阶，于是又拿起了笔。

　　——累的话，你可以搬过来住，这最后的几天。

　　叶琛接过陈年推过的纸条“你确定？”

　　陈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