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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桃树 ...
晏辞君懒得同他废话径直向前轻踏两步,飞身上墙轻盈似蜻蜓,迅疾地向谢简之扑杀而去。
谢简之快速侧身躲闪,眉心紧缩,厉声道:“你不要命了,晏辞君!这里是皇宫禁地。”
晏辞君并不理睬,反而出招更加勇狠。只见青衣如浪翻卷,乌发迎风而散。
一枝盛放的桃花攀过宫墙,骑在墙头上眺望着宫外广阔的青空。
夕色缭绕天地之间,在宫墙上映出二人打斗的一连串残影。
王贵妃正巧经过此处,隐隐绰绰间只见一团青云似的身影直冲而来。她被吓得一个激灵,“咚”的一声撞到墙上,一时失去平衡竟从华椅上摔下来。头上的繁复的凤冠“珰”的一声砸到地上,珠翠摇晃,哐啷直响。
晏辞君急速轻旋回身,青衣拂过枝头。只听“咔吱”一声,桃枝如柴一般从中折断。桃花簌簌如雪霰一般抖落,落在地上像铺了一层粉红的绒毯。
凤冠滑落时金篦勾下几绺头发,扯着头皮生疼。王贵妃跌坐在地上,“啊”的叫唤了一声,刚梳的凌云髻也撞得七倒八歪。
王贵妃眼看着桃树被毁,顾不得额头被硌得青紫,径直走到桃树旁,又心疼又恼怒地吼道:“啊!本宫的桃花!”
这颗老桃树是崖州特有的千瓣桃,乃是王静驯入宫当年亲手所植。
书上说,“寂寞空庭春欲晚”。她怕有一天会独坐寥落深宫却怎么都等不来春天,所以种下这棵桃树慰藉心中的寂寥之意。
误伤桃树又撞到王贵妃,晏辞君自觉今日当真是有些莽撞了,连忙垂首施礼:“妾与谢大人多年不见,正过招要比出个高低,岂料竟伤了贵妃娘娘。明日,妾定重新赔您一棵上好的桃树并亲手栽植。还望贵妃娘娘宽宥于妾。”
谢简之见势不妙,草草地施礼告退。在王贵妃的默许下,他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他刚才那番“荡清天下”的理想,那番“豪言壮语”看起来当真是个笑话,晏辞君不由得心觉讽刺。
晏辞君知王道贵妃骄横霸道,她定会借着自己在宫道上打斗劈倒桃树一事大做文章。
出乎意料的是,王贵妃并不似平日里那般飞扬跋扈,似乎也并不打算以此为由,新仇旧恨一块算,趁机重惩晏辞君。
她不吵也不闹更没有厉声威胁,一双凤眼里竟隐隐氤氲着雾气,平静而略带悲寂地说道:“晏辞君,你懂什么?岁岁年年人不同,花亦不同。这桃树是故友所赠,你赔给我的桃树还能和这棵一样吗?”
她甩开宫娥的手,带着几分颓然,撑着地缓缓地起身。她看也不看晏辞君,眼里只有那棵已经折断的老桃树。
桃树干如碗口大,想来种下已有十几年乃至二十年了。她拢起广袖,亲手捡起断掉的那截桃枝抱在怀里,全然不顾粗粝的桃枝会钩坏华贵的金丝裙。
王贵妃抱着桃树走到离晏辞君不到三寸的地方,近到能闻到她身上的桃花香粉味。
她睫毛微微地动了几下,目光寂寂,冷声道:“晏辞君,你当真惹人厌。”
“她确实惹人厌。”
这声音粗粝还带着几分沧桑,却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想来他年少时应是个倜傥俊逸的美男子。
薄薄的唇有着很好看的形状,两撇小胡子饶有韵味,一袭银雪色的暗纹长衫尽显威仪。
柳雾观和一个身着乌衣的大人紧随其后,最后面还跟着个头发花白的内侍。他正是近殿常侍沈兹楼,最擅察言观色,做事八面玲珑,是个从不得罪任何人的老好人。
晏辞君很快反应出来他就是梁帝柳沉明,目光不由得缠在他身上,仔仔细细端量一番。
柳雾观沉着脸,递过来一个眼神,警告她规矩谨慎些。
晏辞君并不领情,反瞪他一眼。她面容清冷,不跪下施礼反而挺直了腰正对梁帝站着。
霎时间,瑟瑟春风凝滞,空中仿佛有白鹤在孤鸣,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叫声让人心颤。
“果然是北州王那个老匹夫养出来的野丫头。桀骜,张狂,行事无忌,跟他一样令人讨厌。”
梁帝眼带沉郁,声音低缓。他撩起眼皮,看也不看晏辞君一眼,目光径直从她头顶穿过去,狠刺到王贵妃身上。
这场无声的战争就这么拉开,王贵妃面色寡白,喉咙滑动几下却一个字都没说,直直地对上梁帝瘆人的目光。
晏辞君能明显感觉到王贵妃的目光是冰冷且锐利的,只有落在那位乌衣大人身上时才柔和了些许。
梁帝扯起嘴角阴鸷一笑,转眸看向那位乌衣大人,像审问一个的罪人般,厉色问道:“崖州的千瓣桃?”
他只说了六个字,却像有千军万马扑杀而来,要将那位乌衣大人踏成泥。
沈内侍听到“崖州”二字惊得变了脸色,嗅到了梁帝话里的杀机,慌忙屏退所有的宫娥和内侍,自己则纵身立于宫道口,不让人靠近。
那位大人与苏等霏眉眼是有几分相似的,乌衣落拓,眼神清冽,一身清刚之骨尽显。他不畏梁帝的威慑,心中似有清风明月,从容向前一步欲答。
柳雾观知道无论他回答是与否都是错,伸手拦住他,夺声道:“禀父皇,正是。”
梁帝听到回答大为不满,眉头拧成一根鞭子,无情地抽打到柳雾观身上。
王贵妃深深望了那位乌衣大人一眼,忽地大笑起来,仰天长叹一声。这一叹,仿佛倾吐了这二十多年来的不甘与落寞。
“你为难这个野种做什么?”
她带着浓重的怨气,不情愿地松手抛下了怀里的桃枝,麻木地说道:“不会再种桃树。你满意了?”
桃花惊落,淡粉的花尸瘫在青石砖上。与梁帝的这场战争,王贵妃全军覆没。
梁帝微压眉头看了那位乌衣大人一眼,又转眸瞪向王贵妃。龙纹履碾过桃花,他甩袖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就直接一个人走了,身后的沈内侍躬着腰慌忙去追。
那位乌衣大人轻瞥晏辞君一眼,也抬脚阔步而去。
——————————————————————————
待众人走后,晏辞君想拽住柳雾观的袖子,岂料竟手滑抓到了衣带。
她慌忙松手,如山眉黛微蹙,径直问道:“柳雾观,那位乌衣大人是何人?”
柳雾观重新束紧衣带,刻意靠近晏辞君一步,飞扬的衣带磨过晏辞君腰间的玉玦。眼里带着暗暗的笑意,他却故作恼怒道:“这就是端王妃求人的态度?”
晏辞君与他只相隔不到半尺,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
可惜,她早就挖出一颗真心,殉了雁京。
没有张惶,没有悸动,晏辞君冷声骂道:“柳雾观你是不是我包的饺子吃多了,黄泥填了脑袋?”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柳雾观眼里隐隐的星光陨落,他带着几分凄然向后缩了几步,恢复了往日的克制冷寂,淡淡道:“恩师苏诲。”
“苏诲”二字正契合晏辞君心中的答案,但她还是不禁有些惊诧。
那千瓣梅乃是崖州特有的梅种,而苏诲正好在崖州做了五年县令。
苏诲本是永和七年的三元榜首,按理说应是能进入御史台的。就算因为出身微寒不受重用,再不济他也能出任山南道一带的县令,绝不至于被“发配”到荒僻多瘴气的崖州。
当时举子中便盛传,苏诲因开罪了王中书所以被赶去崖州,没有夺了他的功名都算是王中书开恩了。
而当年那位王中书正是王贵妃的父亲。如今虽已告老致仕,但其子承了衣钵是当朝新任中书令。
“半朝乌衣是王家”从来都不是虚言,琅川王氏世代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生来就站到了权力的肩膀上。
因心里装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晏辞君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一直知道他们之间的事?”
这件宫闱秘事本就隐晦,若添油加醋一番再传扬出去,致使百姓议论纷纷,再编造些所谓的“宫人传言”,令雍王的身世“扑朔迷离”一些,端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吃下半个东宫之位。
梁帝是个多疑又爱面子的人,就算碍于琅川王氏的威势表面不发作,但他亦会对雍王生出嫌隙,对素来张狂的王氏一族亦会愈加厌烦。
但这些话晏辞君都没有明说,既是因为对柳雾观她已有了保留,也是因为如此做实在是卑劣阴鄙了些。
她还记得父王所说,要当一个心怀明月的人啊。
桃花如雪霰纷纷,几番飘扬后最终落到柳雾观宽阔的肩上。他带着几分清寂,云淡风轻地说道:“难道《梁祝》的故事你没听过吗?无非是寒门士子与高门贵女不得善终的情爱。可惜一个不是梁山伯,另一个也不是祝英台,都是俗人,化不了蝶。”
柳雾观的目光拂过晏辞君清削淡漠的脸,见她不语,又意味深长地说道:“没什么新奇的,不值得惦念。”
他其实听出了晏辞君话外之意,她想借王贵妃与苏诲之事做文章,欲以此让雍王陷入流言蜚语中,让自己的夺权之路更顺畅。
他知道晏辞君如今所思所谋皆是为了复仇,也心疼她这些年受的折磨,承受的苦楚。
围绕着她的只有鲜血和仇恨,死亡竟也成了她生命里最寻常不过的事。
所以,他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是告诉她“不要惦念”。
柳雾观:你的事我来管,你的仇我来报。
晏辞君:就你那脑子,饺子吃多了全是泥!你玩得过我才行啊!谁替谁报仇还说不准呢!
南宫翠花:两位~两位不要吵架!吵架也要戴口罩,保持安全距离!一起谈谈恋爱,携手搞事业不香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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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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