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evonnekhun

21、第二十章

　　胡漾下午都没出门，他脑子里太乱，回了家便裹进被子里，脸埋在江戈的枕头上，想拼命从那微弱的属于江戈的味道里找到一些安全感。
　　两人因为一场误会分开了十年，胡漾不想重蹈覆辙，觉得无论如何还是应该把问题摊开，去问清楚江戈的想法。
　　他这么想着，动作就开始急切起来。直接过去好像不太好，胡漾又煮了一份热腾腾的咖喱，赶在江戈下班前到了他们公司门口。

　　上次过来还是因为被冤枉偷快递，那时候自己还有工作，胡漾莫名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他轻轻拍拍身上，散了散寒气，冲着前台小姐姐笑道，“我找一下江戈，能麻烦您帮我叫他一下么？”
　　“有预约吗？唔……没有的话您给他打电话吧，我这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会，不好直接叫他的。”
　　胡漾举起手里的保温饭盒，刚想说自己只是来送好吃的，只想短短见一下江戈。但他还没开口，就看到韩稀叼了烟刚好从门口出来，“诶哟！是你啊，江哥的朋友？”
　　胡漾见到韩稀又想起中午偷听到的聊天，不太想和他搭话“唔……我找江戈，他在吗？”
　　“他刚走四五分钟！你没在大堂碰上他么？嗐，本来我们要开会的，结果他接到二医院的电话，好像有急事，就赶紧走了。我猜肯定是他女朋友的事情！哎呀平时看着江哥那么沉稳一个人，谈恋爱以后真是太黏他女朋友了！你看我们最近那么忙，他竟然都不太加班了，肯定是回去私会佳人咯。所以我看他那么着急，肯定是他女朋友出事了！哎你是江哥朋友，见过他女朋友吧？漂亮吗？性格怎……哎你怎么跑啦！”

　　胡漾心里一凛，转身就捂着耳朵冲进电梯间打算下楼。他一点都不想听到韩稀说话，一点都不相信韩稀口中，江戈已经有女朋友的事情。
　　可是韩稀说江戈最近都不加班，但江戈天天回家都要晚上八九点了……胡漾又不敢细想。
　　胡漾站在电梯里捏着拳头，理智上他很想足够相信江戈，等晚上两人都回了家再仔细问清楚他心里的疑虑。可是情感上……他确实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去二医院……”胡漾出了写字楼，像中邪似的拦住一辆出租车，张口报出了从韩稀口中听到的地址。

　　江戈急得不行，大冬天都出了一身汗。赶到医院急诊的时候护士给他指了路，温婷正在帘子后捂着胃，不住地干呕。
　　“怎么回事？吓死我了！你回国怎么不给我说呢！”江戈给妹妹倒了杯温水，又看了看医生的诊断——只是晕机，问题不大。
　　“我没给我爸和阿姨说我回来啊，要是告诉你了，那你肯定会给他俩通风报信。”温婷侧卧在床上，还是时不时想吐。她其实从来不晕机的，可是这次实在不走运，长途飞机遇上体味很重的邻座，硬生生把她熏晕机了！温婷稍微回想起那个味道又是‘呕’一下捂住嘴，江戈赶紧拿了垃圾桶帮她接着，又给她拍背。温婷则捂着肚子持续地干呕，最后吓得江戈只能按铃叫医生。

　　急诊处医生都是跑来跑去争取时间，路上遇到个有些挡路的人，很干脆地一把扒拉开，“不要在这里耽误我们的工作！”
　　胡漾手里的饭盒‘啪嗒’落地。他最后看了一眼悉心呵护着怀里女孩，好像不忍心看她受一点苦的江戈，还有那个虽然忍着难受，但也无比依赖江戈的女孩，喃喃道，“对不起……我滚，我再也不会耽误你们了……”

　　江戈看着医生给温婷检查，可还是止不住温婷的呕吐，突然一惊，“你个臭丫头你是不是怀孕了！医生！快给她验血！”
　　温婷止住一波恶心，嫌弃地看了一眼江戈，“怎么可能！我和我男朋友措施做得很好的！而且我又不傻，怀孕生孩子多遭罪啊！”
　　医生也笑着摇头，“验过了，确实不是，应该就是晕机，但是比较严重。这两天最好还是躺着多休息，你是她……”
　　“哦，我是她哥哥。”
　　“嗯，一会去交一下费就可以出院了，没什么其他问题。”

　　医生离开，江戈又坐在床边，拿纸巾帮温婷擦脸擦手。
　　温婷闭目养神，缓过来之后才开口，“哥，我说真的，我肯定不生孩子。我就做丁克，和喜欢的人一起到处逍遥，不要小累赘。”
　　“啧，你才多大，现在哪能就定下来说这辈子都不要孩子了？而且你知道的，你爸爸和我妈那么喜欢小孩，他们自己没有，就等着你呢！”
　　“不是还有你吗？哎对了哥！你和我嫂子咋样了？追到了吧？这次能让我见见他了吧！”
　　江戈动作一顿，拍了拍温婷的脑袋，“妹，我有话和你说。唔……但你要暂时帮我保守秘密。如果你告密了，那我就立刻给你爸说你偷偷回国了！”
　　刚想嚣张的温婷立刻偃旗息鼓，“知道了，我保密就是了……你想说什么？”
　　“我不会有孩子，我喜欢的是男人。”江戈说完抿唇，看了看温婷的反应，“人是追到了，有机会带你见他。不过你别一惊一乍吓着他，他胆子小。”
　　温婷一时间简直一句话都说不出。他瞪大眼睛看了看江戈，使劲吞了口口水，慢慢伸出指头指着哥哥，“你你你……你是gay啊？”
　　江戈笑开，“嗯，我是。”

　　扶着温婷下床，两人慢慢走出医院。在急诊门口听到清洁阿姨抱怨，“什么人呐！煮的稀糊糊的东西就这么洒在地上，还咖喱咧，都浪费了！”
　　江戈随意一瞟，发现散落在地上的饭盒有点眼熟，好像和家里是同款。他心里涌起一丝暖意，很想给胡漾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想吃他煮的咖喱了。

　　带着温婷回了那个离公司很远的家，江戈这才有空给胡漾打了个电话。他怕温婷晚上还会不舒服，要留下照顾她，也得和胡漾说一声。
　　忙音想了很久，没人接，只好发微信。
　　“今天晚上有事，不回家了。唔……等过两天我给你介绍个人认识，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等了很久，依旧没回复。江戈想可能是胡漾太累睡得早，只能明天上班前回去看看他。

　　可是等到了第二天一早，江戈满心欢喜想回家好好抱着胡漾亲亲摸摸，却在一开门时就感到了不对劲。
　　家里空荡荡的，鞋柜空了一半，衣柜空了一半，胡漾仿佛从来没在这空间里存在过似的。
　　江戈转了一圈，最后也只有玄关上摆着的那盆桔梗，成了胡漾曾经爱过江戈的最后的证据。
　　（阿困：接下来就该带球跑的胡漾自己可怜兮兮生孩子了，我终于写到了怀孕的胡漾！激动！！！顺便帮韩稀正名一下，他没撒谎哈，只是对于互联网人来说，工作不到晚上十点都不叫加班！！[doge][doge]）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