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evonnekhun

20、第十九章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胡漾早上醒来后，躺在床上缓了一会。身上没什么不舒服，只是到处酸酸的，估计是晚上用力过度。他摸了摸身侧，已经没有余温，再一看时间，都过了十点。胡漾看着手腕上被江戈捏红的痕迹，揉了揉酸疼的腰，挣扎起床。
　　家里有些暗，胡漾拉开窗帘，发现外面银装素裹一片。大城市年味不算太浓，往日车水马龙的街道现在没什么人和车，胡漾眯着眼看到远处一个小小的人儿冒着风雪走来，再仔细一看，是江戈。

　　“你昨晚不是说想吃摊煎饼么？嚯，跑了好大一圈，铺子店面都不开，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营业的。快刷牙去，尝尝好不好吃。”江戈进门先抱着胡漾晃了晃，一身寒气都散了之后又去拍了拍胡漾的屁股，“痛不痛？昨晚想到要放假有点收不住，可能有点……”
　　“不痛！真不痛……”胡漾捂脸，“别再说了……你不嫌害臊啊。”
　　“这有什么，小两口关起门说悄悄话，有什么害臊的！”江戈舔舔嘴唇，好像很满意‘小两口’的说法，乱哼着小调儿进了厨房，去拾掇两人的早餐。
　　浴室里，江戈已经拿了一套火红的新睡衣和袜子放在柜子上，胡漾拎着看了一眼，忍不住笑，“要穿这个么？我又不是本命年。”
　　“穿啊，我也买了一套，等下就换。”江戈说着，又好像不放心，特意跑出来，“一定要换啊！穿上这个过年，新年红红火火，你手术顺利，我多多赚钱，多好！”
　　胡漾动作一顿，捏着新衣服的手指间泛白。回过头时他已经整理好情绪，“行，那我等下洗个澡就穿。”

　　两人是第一次一起过年。高中的时候，江戈得回去陪妈妈，胡漾奶奶虽然嘴上说着不想和胡漾待在一起，但也会大早上就给他把新衣服放床头，再张罗一桌好吃的。毕竟对于中国人来说，一整年里没有哪一天比过年还要重要了。
　　如今，两人就像最普通不过的小情侣，窝在一起，一人捧一杯热饮，坐在窗前看下雪，打扫卫生贴春联福字，到了晚上一起煮着小火锅，等待春晚开场。
　　眼神碰上的时候是要亲吻的，胡漾最近特别腻人，蹭着江戈要亲亲抱抱。两人手指交缠在一起，嘴唇碰一碰分一分，江戈的手不住地在胡漾后背上抚摸，模到他的后颈就停下来捏一捏揉一揉，胡漾也揉回去，说道，“你天天久坐办公，我应该帮你按按才对。”
　　“哈，虽然我白天辛苦，但是你晚上更累啊。”江戈眉眼挑着开黄腔，看着胡漾渐红的耳尖又忍不住亲上去。

　　过年之后更忙。江戈不想加班，恨不得把所有工作都拿回家来做，却还是不得不熬到每晚八九点。项目起步已经耽误了太久，公司给他压力很大。不过他还是觉得只要回家能抱着胡漾，就什么苦难都能熬过去。
　　胡漾早就想出去好好找工作了，无奈之前江戈可能是憋太久，基本上每晚都要黏着他。因此胡漾白天只好赖在家里补眠，过着颓废又舒适的日子，他简直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还能好好打起精神去工作。

　　这日早上，江戈像往常一样，天还没亮就摸黑起床。胡漾在一旁听到动静也摸索着坐了起来，明显还是困得不行，眼睛涩涩的都睁不开。
　　“再睡会吧，还早呢。”
　　“不了……我今天早点出去找工作。”胡漾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刚过年，工作不能只在网上找，得去跑跑公司……外面冷不冷？”
　　“冷，今天据说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江戈拉着胡漾的胳肢窝把他架起来，又揉了揉他的脸，“你中午记得好好吃饭，穿暖和一点，累了就回家，我养你啊。”
　　“唔……哈哈，那你小心我赖上你。”

　　冷是真冷，太阳晒着也一直暖和不起来。胡漾一上午都到处奔波找工作，却屡屡碰壁。他学历不高，技能没有，说是能干点体力活，可是好多公司听说他每月要连着的四天假，也都很为难。胡漾笑笑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但心里也知道，别人会再联系来聘用他的可能性太小了。
　　他现在还有些存款，但只出不进并非长久之计，总不能真等着江戈来养他。
　　“江戈……”胡漾想到爱人又轻轻笑起来，“管什么未来啊……最近……最近不是过得很幸福么……”胡漾使劲摇摇头撇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看了看时间，现在回园区的话，刚好能赶上和江戈一起吃午饭。

　　办公室暖气管爆了，空调也不太暖和，江戈冻得手指头都僵硬，实在没法工作，便和韩稀早退了一点下楼，买了热热的关东煮，坐在路边晒太阳。
　　“你听说了吗？咱们总部集团那边最近出了个大八卦。”韩稀压低声音边笑边说。
　　“唔……没，说来听听？”
　　“说是某个高管，前段时间去泰国出差，结果找了个小姐……”
　　“嗐，出什么差啊，这个季节去肯定都是度假的，公费度假吧……然后呢？这算什么八卦？”
　　韩稀食指竖着，在江戈面前摆了摆，“你太天真了！听我继续说你就明白了！那个小姐啊，也是挺厉害的，好像是和那个高管共度了五六个晚上，两人本来都很尽兴，结果最后一个晚上出事了！听说是正做那事儿的时候啊，警察突然闯进酒店房间里，‘啪’一开灯，你猜怎么着！”
　　“……不知道……两人不会盖着被子纯聊天吧……”
　　“啧啧啧，都是成年人，江哥你装什么纯情呢！其实是，‘啪’一开灯，高管突然看见他进的洞前面还一个棒儿！直接吓软了啊！这好几天竟然都没发现。高管听说都有心理阴影了，以后说不定啊……啧，硬不起来了。”
　　“你这都哪听来的小道消息！”江戈摇头轻轻笑了笑，“这种事别当真，和我说说就算了，别到处去和别人说。”
　　“知道知道，我就是有点好奇。哎你说那人妖怎么想的啊，不男不女，和怪物似的，就为了骗钱？啧，真看不起他。”
　　“嗐，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说不定只是单纯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呢。”江戈听到韩稀说‘怪物’有点不舒服，拍了拍大腿起身，“不聊这个话题了，走吧，看看吃什么去。”

　　不远处胡漾也捧着一大碗关东煮躲在便利店门口的拐角。
　　他不是故意偷听，只是买好东西后恰好看到江戈。本想上去从他背面吓他一下，却刚刚好听到了两人的后半段聊天。
　　听到两人说不男不女是怪物，听到江戈说……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
　　胡漾靠着墙，重重吸了口气，把一整碗关东煮全部丢进了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