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一百零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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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漾痛得完全没法动弹，瘫在地上，浑身没有一处肌肉能使上力似的。他身上痛，心里更痛。不用说，这快件肯定是胡涞寄的，胡漾心里门儿清，所以更难过。明明知道小儿子身体肯定受不住，现在这个特殊情况，胡涞自己都活不了多久，还要想着把胡漾拖下水。
胡漾这里外一起痛，逼得他眼泪一直止不住往下淌。他手紧紧捏拳攥着衣服下摆，感受到两个宝宝在身体里的躁动。他坐在地上，也感受到裤子慢慢湿透，隔着硕大的肚子看下去，胡漾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破了水。他此时还在玄关，周围连个能借力站起来的扶手都没有。胡漾扶着墙想要把自己撑起来，可是完全没用，他的髋关节就像错位了一样完全没法用力，稍微动一下就觉得腰腹连着胯骨要散架似的。
“手机……”胡漾想起还在卧室充电的手机，更绝望了。这还没到中午，江戈至少也得四五个小时才能回来。羊水已经‘哗哗’流着，等江戈回来大概宝宝就危险了。胡漾一时间心里是真的慌了，哪怕上次生产胡腾腾再凶险，可也没先破水，况且当时的自己好歹能动弹，撑到有人发现自己绝对没问题。
知道这次更凶险，胡漾只允许自己慌了一分钟，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首先是不能让羊水继续这么往外流，胡漾靠着墙慢慢躺倒，又挣扎着脱了自己的厚外套垫到自己屁股下面。他此时还稍微有点庆幸，幸好刚才收快递时还穿了个厚外套，这样垫高，好歹能稍微阻止羊水流出来。
可是躺在地上的姿势，让他根本移动不了，大肚子像是个巨石压着他，不止动不了，甚至呼吸都不畅。胡漾知道这么躺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只好张大嘴使劲呼吸，同时一手轻轻捶了捶自己的腰胯，果然痛得让他倒抽口冷气。刚才突然脱力坐下的时候估计是扭了一下，现在真是稍微挪动就痛得很。胡漾攒了点力气在最痛的地方捏了好一阵，慢慢放松了肌肉，终于觉得痛感减轻……站起来估计有点难，但腿上使劲发力的话，是能够翻身的。
胡漾于是慢慢放缓自己的呼吸，一边忍着越来越强烈的阵痛，一边分神去看了眼钟表——现在的阵痛好像没有间隙似的，连着痛了快半个小时，一直慢慢加剧，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况且这次是两个宝宝，还有胎位不正和脐带绕颈，胡漾越想越怕，又歇了五六分钟，阵痛稍微有要减弱的趋势，他赶紧一蹬腿让自己翻了个身，挣扎着变成了跪趴的姿势。
他肚子已经大到了极致，这么跪着的时候肚子都快碰到地了。况且这个姿势让他肚子的全部重量都挂在腰上，胡漾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腰斩，还用的是一把钝刀，一下一下，连着砍了几千下也没砍断。
他手脚都颤颤巍巍支撑着身体，慢慢挪着往前爬。爬过刚才掉落的照片，妈妈抱着胡海切蛋糕的场景落入胡漾眼底，胡漾咬牙把撇开脑袋，强忍泪水，他知道这是胡涞诛自己的心，如果真的让宝宝出事了，那就是真的遂了胡涞的意了。
羊水还在流，胡漾体力也不够，只能爬几步就躺回地上缓几分钟。不到一百平的小房子，本来玄关到卧室也只是短短的距离，可胡漾愣是硬生生爬了快半个小时。
地上淌了一串羊水，一滩滩连贯着，里面还混杂着一点不太明显的血丝。胡漾终于到了床边，他不住喘着粗气，这半个小时他仿佛跑了个马拉松，身上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明明看到手机就在床的另一侧，可是胡漾怎么都觉得自己没有力气再爬这两米了。
“行百里路半九十……”胡漾苦笑摇头，高中时候这句话要默写，胡漾自己语文学得稀烂，检查时候都是江戈给自己偷摸着提醒。胡漾愤怒捶地，心里骂江戈，“这种时候就不能有点夫夫间的心有灵犀？就非得打了电话才能知道老子都快痛死了吗？”
公司里江戈正开会，突然没来由一阵心悸。他几年前天天熬夜虚耗自己身体那段时间也这么难受过一次，当时还进了急诊。江戈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不能强撑，赶紧中断了会议，回到办公室喝了点水歇一下。
手机一上午都好安静，往常胡漾都要发几条无关痛痒的消息过来打发只能待在家里的无聊。有时候是自己想吃冰淇淋，有时候是说宝宝在他肚子里跑酷。可是今天一条都没有，江戈揉着心脏，突然觉得心脏又‘突突’着跳了一下，他瞬间觉得不对，试着拨了胡漾电话也没人接。
“老魏，我回家一趟，有点事情。”
魏卓：“？哈？你不是在开会？急事吗？要我帮忙不？”
“不用！”江戈已经跑远了。
手机一直在响，胡漾听着，却爬不动了。他身体蜷在一起，歪着倒在地上，胳膊撑着床尝试几次起身，可是身体太重胳膊太细，根本托不起来。肚子里痛感又开始加重，身下的羊水也彻底止不住，胡漾都能感觉到水流在一点点从身体里涌出来。
空气里的血腥味也开始浓重起来，胡漾使劲弯着身体去看了看自己的身下，羊水混着血液已经成了淡淡的粉红色，这才刚不到两个小时，破水阵痛见红所有的产前征兆全部出现，可肚子里的胎宝宝才刚刚满八个月，怎么算都还没足月。
胡漾捧着肚子死死咬着下嘴唇，告诉自己最多再歇两分钟就必须要强撑着去拿手机，不然宝宝会很危险很危险。胡漾想着如果真的撑不住就得去医院，可是去医院经过玄关是不是又要看到妈妈抱着胡海的照片？
胡漾思绪越飘越远，想着三十多年前，妈妈也是挺着个巨大的肚子，经历了很久的产痛，最终才把胡海和自己生出来的吧……当时自己哭了吗？乖吗？妈妈知道自己被抱走丢掉之后……难过吗？
“胡漾……胡漾！”江戈开门就闻到了血腥味，又一看门口到卧室亮晶晶的水渍，瞬间三魂吓丢七魄，急冲冲往卧室跑。“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摔了吗？碰着了？”江戈揽过胡漾的肩扶他坐起来，却感受到胡漾很抗拒，坠着身体不起来。“怎么了？太痛了吗？”
“羊水……羊水破了，不能起来。”胡漾看到江戈的瞬间就忍不住哭了起来，他一点力气都没有，‘呜呜’哭得小小声，身体整个瘫着倚在江戈怀里。“你快叫老孟回来……现在已经进了产程，我要生了……”
“生了？不是还没足月吗？”江戈比胡漾还懵，手忙脚乱给老孟打了电话。老孟还在门诊，急忙找了人来替他，自己拎着接生要用的东西往家赶，还不忘冲着电话吼，“让他平躺！屁股垫高！先把氧气吸上！”
江戈抱着胡漾上床，却一直听到胡漾痛得抽冷气。胡漾的双腿好像不受控制，屁股垫高时需要他稍微蹬一下配合，可胡漾折腾半天也是一点都撑不起自己的身体。
“我可能腰胯扭了一下，一点力气都用不上。”胡漾发着抖，等江戈固定好姿势，又发现自己腰上整个悬空，酸痛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不行不行！再垫一下腰！”
江戈当即拿了个小靠枕塞进胡漾背下，又揽着胡漾的脸亲亲摸摸。“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痛得厉害吗？我帮你捏捏？”
“想喝水……”胡漾摇摇头，仰躺的姿势对他来说实在太难受，让他满脑子只能想到痛。不过江戈回来了，他总算是心里石头落了地……
江戈去倒水，一低头看到一张照片。他再一看家里，到处都散着这些照片，还有个快递信封，和一张纸条。这一看，江戈瞬间明白了所有事情。他差点把手里的杯子都捏碎，原来胡漾的早产并非他摔着碰着，而是胡涞故意挑衅，故意要让胡漾和宝宝们出事！
“是胡涞直接寄给你的快递？”江戈带着满心的怒气和心疼，拿着小勺儿一点点给胡漾喂水。胡漾这个姿势吞咽困难，强迫自己咽了几口，终于眼眶又红，撇过头轻轻点了点。
“畜生！畜生不如！他怎么能这样？害了你一次又一次，亏得你还说愿意见他圆他心愿，亏你还主动去扶摔倒的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江戈气极，身上都止不住发抖。他立刻给胡海发了那快递内容的照片，又急忙去了电话。
胡海知道这件事之后才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照片去了哪里，原来是老畜生故意送给胡漾，逼他和宝宝出事！
胡海直直冲到胡涞卧室，可是被一群保镖拦住去路。胡海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胡涞要花重金请这些人回来，他跺着脚在胡涞门上踹了几脚，“行……你等着！等胡漾没事了，我绝对把你千刀万剐！”
阵痛一波痛过一波，老孟一回来就发现产口已经开了四指。
“开得太快了……”老孟使劲摇头，又给胡漾身下加了个枕头，垫得更高。
“开指快不好吗？”江戈紧张地搓着手，心焦得都快哭了。
“胎儿们没入盆，产口开得快羊水流得就快。而且胡漾是早产，如果再加上急产，那真的是很危险。”
“之前那个保胎针，现在打了能不能拖慢点？”胡漾又累又倦，声音小小的，“江戈去帮我拿，就在……”
“没用的，那个针是补充激素的，现在你胎膜破羊水都出来这么多，打什么针都没用了。”老孟摇头，也愤愤啐了一口，“那个胡涞能不能进监狱？这算什么？是不是都能算故意杀人了？”
“胡海会处理，这点你放心，他比我们心狠多了。”江戈强压住老孟的情绪，“那现在我们能做什么？他痛得厉害！”
老孟转头一看，胡漾已经痛到全身血管都暴了起来。薄薄的皮肤青筋全部暴起，眼底毛细血管都破了，眼白散开一片红。可是他痛也只能硬扛着，没法走路、颠瑜伽球、甚至翻身去缓解，就只能掐着自己的肉，把一波又一波的阵痛熬过去。老孟看着胡漾这么些年，早把他当家人看，此时胡漾痛成这个样子，老孟心里更难受。
“两条路，第一条就是继续扛着，等宝宝出生我们叫救护车，早产儿是必须进保育箱的，不然肯定有危险。胡漾可以看状态，如果没什么大事就在家休息。第二条……现在去医院催产！”
“催产？不是说急产不好，怎么还催呢？”江戈摇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你听我说！到了医院一切都机动很多，先催产让宝宝早点出来急救，胡漾的状态也好掌控……大不了就剖腹，总能保证一大两小的安全。”老孟牵过胡漾的手捏捏，“你现在这么扛着也不是办法，况且双胎早产真的不是小事，比你想象中要危险得多。”
江戈也犹豫看着胡漾，他好怕胡漾会抗拒去医院，会宁愿冒险也不让自己身体的秘密曝光。可没想到胡漾又熬过一波阵痛，睁着猩红的眼睛，“去医院吧……老孟，拜托……”
老孟着急去给院长和科室打电话，只留下小两口。胡漾轻轻蹭了蹭江戈的手，“你说得对，不愿意曝光是我的心病，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心病，害得宝宝出事，那太自私……呃！”胡漾突然死死皱住眉头，双手突然用力攥住江戈的手掌，他这是痛狠了！江戈隔着肚皮都看到子宫超厉害的收缩。胡漾肚子一颤又一颤，翻江倒海撕心裂肺。这一波过去，胡漾已经虚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他刚想挣扎着让江戈别担心，却突然觉得自己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模模糊糊的，张口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千万句想说的话都成了一口气，‘呼’地吐出去……
“老孟！胡漾晕过去了！”江戈迅速拍着胡漾的脸，帮他掐虎口，可是胡漾一点反应都没有，无论如何都没有任何回应。老孟刚和院长说明了情况，这下也不敢拖延，叫救护车直接开到单元门口，他急急忙忙和江戈收拾要用到的东西。
“这样更危险，有可能到了医院直接进手术室就要剖腹，你做好心理准备。”老孟忍不住也有点发抖，“医院那边我都交代好了，大家都是医务工作者，只会治病救人，不会多说什么。”
“好……好。”江戈慌乱得不行，满屋子走了一圈，什么都没收好，又回到胡漾身边去抱着他牵着他。
一行人兵荒马乱到了医院，院长果然很贴心，直接给胡漾安排了最角落的单人病房。几个小护士大概听说来了个离奇的病人，都好奇得很，探头想来看，也被护士长赶走。护士长拍了拍老孟的肩，“这房间我亲自负责，你放心。”
几个科室的医生都汇在病房，准备直接给胡漾手术，毕竟胡漾这么昏迷着，宝宝的情况会越来越危急。却没想到胡漾眼睛眨了眨，懵懵醒了过来。刚醒过来他瞬间被腹中一阵剧痛拉着差点弹起身，等稍缓过来，才发现自己和一众医生大眼瞪小眼……
“这些都是医院各个相关科室最厉害的医生，你别怕。”江戈一直握着胡漾的手不松，“他们说你的情况要手术，正在研究方案。”
“唔……好……”胡漾说话都只剩气音，太痛了，而且不像阵痛，根本就是一直痛！生胡腾腾的时候好歹痛得有间隙，能让人缓缓，可这次真是像个大卡车持续不断从胡漾身上碾压，一刻不得闲。
到了医院统共不过半个小时，胡漾自己感觉痛感已经升了至少两三级。他真的没力气了，明明已经痛到随时可能再次晕过去的程度，可是他连叫唤都只能做出动作，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老孟和各科专家们都研究了好几套手术方案，就怕手术中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可等他过来给胡漾说手术要做什么的时候，才发现胡漾脸上已经一点血色都没有，想说什么也只是嗫喏动动嘴唇，声音都发不太出来。老孟顿觉不对劲，赶紧帮着胡漾探了探产口。
“八指了？这……”老孟惊诧道，“怎么会这么快！促肺针打了吗？护士长！赶紧……”他又往里探了探，摸到一个圆滚滚的脑袋，“不用联系手术室了！孩子已经到产道口，来不及手术了！”
胡漾后来回想，总觉得那天就像一场梦。他无数次被痛得恨不得咬舌自尽，又无数次被江戈混着眼泪亲吻，还无数次看到老孟在自己面前，手舞足蹈说着什么。说着什么呢……
“用力啊胡漾！快点配合我！”老孟急得掰着胡漾的腿大喊，江戈也换了身防护服，在病床边上一直抚摸胡漾的脸。胡漾怔了怔，回过神来。
“用长力！憋住气不要停！”老孟指挥，两手不住地在胡漾产口外围划圈扩张。那里憋得通红，有个硬币大小的头皮持续地露出来又缩回去。
“呃啊！”胡漾抓着产床把手一阵长力输出。老孟见他终于配合，也松了口气。江戈早都哭成泪人，抱着胡漾的脑袋亲吻。
孩子的脑袋娩出来后，老孟轻轻托着翻了一下，又顺着胡漾的力气一点点拽，很快就有个黑红黑红的小娃娃被老孟抱进怀里。孩子没有发育好，小小的，只张嘴动弹也不哭。老孟赶紧交给一旁待命的新生儿科医生，中途动作一顿，“胡漾，你先看看女儿。”
胡漾眼睛都是花的，看东西完全是模糊的。他只看到一坨还混杂着鲜血和羊水的宝宝被抱着和他贴了贴，就匆匆送走，估计是进了保育箱。
另一个宝宝更艰难，胡漾这次是真的没力气了，憋了几次气都只坚持了两三秒，根本不够宝宝往下走。老孟赶紧给胡漾挂了葡萄糖，又让江戈把巧克力捏碎，混着红牛给胡漾灌了一点。等胡漾缓过口气，老孟和江戈又开始在他耳边念叨，说着‘宝宝要不好啦，宝宝要窒息啦’，刺激起胡漾生孩子的本能。
老孟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胳膊肘直接放到胡漾腹上，深吸口气，用身体的重量完全重重压到胡漾肚子上，这种压腹直接让疼痛暴起，胡漾尖叫一声上半身直接弹起，又被护士长死死压住。江戈在一旁也赶紧去帮忙，两人一起压着胡漾，告诉他等这孩子生出来，就不会再痛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本来胎位不正的宝宝，竟然真的自己慢慢转到了正常位置。老孟摸着宝宝的脑袋狠狠松了口气。伴着胡漾不住地低吼和江戈压抑的哭声，终于，一个小小的男娃娃也被娩了出来。
这个宝宝比姐姐还要小一圈，身上都有些发青紫，新生儿科医生根本来不及让胡漾看孩子，便立即送去抢救。
胡漾痛了一整天，两个宝宝的哭声都没听到，吓得也不敢睡过去。
“没事的，你现在需要休息，我去看看宝宝的情况，等你醒过来，我保证第一时间告诉你。”江戈狼狈极了，衣服被胡漾攥得破了洞，头发被自己揪得掉了好几撮，脸上泪痕还没干，胳膊上全是胡漾掐得指甲印。
“你先去看……看完了告诉我，我再睡。”胡漾静静盯着江戈，只说了这一句话，两条眼泪就直直流了下来。江戈哪敢再推拒？当即就要起身。
胡海却在这时走了进来，脸上堆着笑，“我刚看过了，都没事，姐姐弟弟都没事。”
胡漾明显松了口气，“真的？”
“嗯，有点小，有点发育不全，但是在保育箱里就没问题。哦对了……唔……”胡海脸一红，“刚才护士让我顺便给你说，有了初乳要留好，咳咳……得喂给孩子们的。”
江戈一听这话也羞赧得耳根子都红了，他知道胡漾肯定也害臊，还想安慰两句，可是再一看，发现胡漾已经累得睡着了……
老孟趴在玻璃窗前，看着两个孩子分别在两个保育箱里。弟弟正动弹着手脚，护士戴着手套摸了摸，就立刻恢复安静又睡着。
江戈也走了过来。他自然是先看了看两个孩子，随即郑重地给老孟鞠了一躬。“这次……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敢想胡漾会怎么样……我知道生孩子很危险，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会这么的……”
“九死一生，对吧？”老孟轻轻笑笑，指了指玻璃窗 ，“行啦，宝宝们健康，胡漾也没事，这就最好了。再说，我也算是看着胡漾长大的，他儿子是我干孙子，我怎么可能会让他出事呢？”
江戈揉揉眼睛，笑开，“看着长大？这有点夸张了。他怀胡腾腾的时候也不小了啊。”
“谁给你说我是那时候才认识他的？”老孟一愣，转向江戈，“他没告诉过你啊？”
“告诉我什么？”
“他……高中时候也为你怀过个孩子……不过是宫外孕，只能流掉了。”
江戈：“！！”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