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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爱之蜕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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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飞忽然意识到体内像延伸出一柄炙热的烙铁,直抵乔志勋,他慌乱地后撤,却被乔志勋的手臂死死抱紧了,乔志勋的脸贴在他的颈窝下,宛若一个依恋母体的弱小婴孩。
霍飞只好作罢,心里毛绒绒,麻痒痒的,垂目瞥见乔志勋的眼睫在昏光下丝丝抖动,白腻笔直的鼻翼下沁出了汗滴。
霍飞兀自笑了,猜想乔志勋定是退烧了,伸手擦去乔志勋人中处的汗珠,却发现方才还俨如白霜的唇恢复了红润的色泽,他忍不住想用手去摸,刚一伸手,便动了心思,收回了手,俯身下移,直接用他的唇盖在了那令人心痒难安的诱人目标上。
霍飞抿唇轻浅地触碰,起初触感是清凉柔软的,随后唇边就窜起一阵阵酥麻的快意,刹那间,一股陌生又神秘的力量附了体,让他欲罢不能地张了口,洪荒的烈火从他喉咙里喷泻而出,他大脑停摆了,只是狂乱地吻了又吻,发了疯般地失去了控制……
“哥哥,哥哥,是你吗?”乔志勋突然睁开了眼,探臂抓住霍飞的手道。
霍飞瞬间从意乱情迷中清醒了过来,呆呆望着躺卧着的乔志勋,由于方才自己的失控和肆意,眼前的乔志勋发髻早已松散了,漫撒在苇席上像一团袅袅的乌云,却衬得乔志勋的脸愈发的妖娆妩媚,看得霍飞既惊恐又窘迫,迟迟没敢回应。
此时,乔志勋双手使劲攥住霍飞的手,两眼一眨不眨地瞪着霍飞,继续说道:“哥哥,你别急,我知道你日子过得苦,但你要坚持住,我终究会救你脱离苦难的。”
霍飞感觉乔志勋在说梦话,吭吭哧哧地搪塞回应道:“嗯……嗯……我会坚持的。”
乔志勋陡然松开了手,合上了眼皮,沉沉睡去。
霍飞这才舒出口气,暗自庆幸是场梦啊,吓得他现在心脏还咚咚直跳,他伸手去摸乔志勋的额头,热度已降了不少,心中纳闷,这好像不烧了,怎么还说胡话呢。
霍飞索性从被子里钻出来,帮乔志勋重新盖好被子。
他捡起木桶边的衣服摸了摸,还有些发潮,却已经不在乎了,重新又穿上,内袍已经不能穿了,直接披了外袍推门而出。
天光微明,清风习习,树上的雀儿正在欢快地啾鸣。
霍飞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一身的燥热便随风散去了,他若有所思地靠坐在大树下,觉得自今日起,生活便同往昔截然不同了,唇边淡淡生了笑意。
* * *
“志勋哥哥,你好点了吗?”耳畔传来阿甲的声音,乔志勋缓缓睁开了眼,见阿甲正盘腿坐在他的身侧。
乔志勋意识清醒了,支撑着坐起,举起受伤的那根食指,发现包扎的布条已经脱落了,指尖上有一道暗红色的痕迹,似乎正在弥合中,淡然道:“好了,你看都起痂了。”
“哦,你是说脚伤吧?”乔志勋把右脚收回来,低头审视,包扎的棉布也不见了,伤口上结了浅淡的血痂,周围略有红肿。
“这包扎的布条都哪去了?”乔志勋想起了霍飞,仰脸问阿甲,“你霍哥哥去哪了?”
“哦,霍哥哥说要给你弄点有营养的东西补补身子。”
“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说要跟他去,他不让我去。”阿甲失望地摇了摇头。
乔志勋茫然无语,无意识地低头,竟然看到自己赤果果,什么都没穿,尴尬地将被子裹紧,内心跑过了无数只草泥马。
阿甲倒没看出什么,把洗过叠好的衣服递给了乔志勋,说“哥哥,爷爷给你煮了新米粥,你穿好衣服过来喝吧。”说完,阿甲走了。
乔志勋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这样就睡了呢?他实在想不起什么,只记起霍飞曾在路上背他走,后面就不记得了,他却想起昨夜梦见了哥哥,是那种身临其境般的真切感受,在梦里,哥哥还亲了他的脸,他记得小时候,每次哥哥从幼儿园接他的时候,都要亲他的脸,昔日的情形又历历在目,触及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不禁眼底起了雾。
“霍哥哥,你这是拿的什么?”院子里传来热闹的脚步声,看来霍飞回来了。
“你猜?”霍飞扬声笑。
“我猜不出来,能让我看看吗?”阿甲好奇道。
乔志勋平抑了情绪,仓促间穿好衣服,从草屋里走出来,一头乌发披肩,他也懒得梳了,迫切要去看霍飞拿什么回来给自己补身体。
“飞儿,你拿着什么?”乔志勋微笑问道。
霍飞猛然抬头,双眸瞬间熠熠生辉,深情含笑地看向乔志勋,半晌没吭声。
“我问你呢,这黑陶盆里是什么啊?”乔志勋走近了霍飞。
“啊……是大补的东西,给你补身子的,还是热乎的呢。”霍飞双手持盆傻笑道。
“什么大补的东西?”乔志勋伸手将陶罐的盖子掀开,一股腥气冲鼻的气味袭来。
他皱鼻屏息,耐着心朝黑陶罐里瞅,是一团红色粘稠的液体,瞬间变了脸色,“飞儿,这……这……这是血吗?”
“嗯,这是鸡血。”霍飞笑着点头。
“什么?你杀生了?”乔志勋大声惊愕道,声音里透着严厉。
此时,阿甲和爷爷也大惊失色,都神色严峻地看向霍飞。
霍飞脸上闪过丝失望,极力辩解道:“我当然没有杀生啦。”
“那这鸡血是哪来的?”乔志勋指着黑陶罐追问道。
“自然是来自鸡了,我又没杀它们,只是给它们放点血罢了。”
“这怎么可以呢?”乔志勋打心里觉得这样做过分。
“鱼鳃大人都这么干,我们又有何不可为?”霍飞把陶罐递给阿甲,然后说,“中午咱们炒鸡血吃。”
阿甲转头看了眼爷爷,方老冲阿甲点了头,说:“没杀生便好,不然是要被投入地狱谷的。”
“这么严重啊?”乔志勋心生后怕,晲了眼霍飞。
“这是冥广海的官方法令,难免有人偷鸡摸狗会做这样的事,一次两次倒也无碍,只怕上了瘾停不下来,贪婪过头便会酿成大错,也就连冥广海也呆不下去了。”方老无奈道。
霍飞现在才知问题的严重性,却依然嘴硬:“我也就在每只鸡腿上割了个小口子,每只放几滴血,它们都活蹦乱跳,死不了的。”
乔志勋没再数落霍飞,毕竟霍飞是为了他才做出这种事,便缓和了神情,柔和道:“我没事的,你看我手已经好了,脚也没大碍,不必这样兴师动众的。”
霍飞捉住乔志勋的手,细细瞅了一番那将要愈合的伤口,翘唇笑道:“咱们改善下伙食也没什么不好吧,没看见阿甲刚才口水都要淌下来了?”
阿甲正往锅里倒水,听闻霍飞的话,急赤白脸地辩解道:“混说,吓都要被你吓死了,我哪来心情流口水。”
霍飞调笑道:“我方才看见你用手背擦口水了。”
“我没……我没有啊!”阿甲急得快哭了。
乔志勋走至阿甲身旁,抚了下阿甲的头,安慰道:“阿甲,他逗你玩呢,别往心里去,我们阿甲才不像某些馋猫呢。”乔志勋刻意板正了脸,目光里却透着笑意。
霍飞盯着乔志勋的脸发了楞,竟没反唇相讥。
乔志勋帮阿甲洗上了菜,霍飞扭头回了草屋。
* * *
午饭后,乔志勋坐在草屋门口梳头发。
霍飞斜靠在墙边眯眼看乔志勋梳头发,咂摸道:“阿甲这小子真能吃,本来是给你补身体的,一大半鸡血都让他给干没了,还好意思说自己不馋,打脸不打脸?”
乔志勋噗嗤乐了,攥着发髻的手陡然撒开了,乌亮的发丝瀑布般倾泻下来,转头看向霍飞:“能不能不跟小孩子置气,你多大,他多大啊?”
霍飞陡然挺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他16,我也就19,我比他才大3岁。”
“我看你也就3岁。”乔志勋用手重新收拢发丝。
霍飞突然站起身,朝乔志勋走过来,双手抚在乔志勋的肩上,矮下身子,在乔志勋的耳侧一字一句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3岁。”
“嘿,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乔志勋又松了手,发丝唰的飘然降落下来。
霍飞两臂向后一揽,将乔志勋拉躺在苇席上,他也顺势跟着侧躺下来。
“别闹了,我这发髻也盘不上去了。”乔志勋推搡霍飞的手,挣扎着要坐起来。
霍飞将头垫在乔志勋的一只手臂上,任性道:“我不是3岁嘛?那你得照顾我。”
乔志勋收拢手臂,将霍飞拥在肩头,调笑道:“好,好,好,我照顾你,霍三岁,谁让你没有妈妈呢。”
霍飞羞怯地望着乔志勋,心扑通扑通地跳,脸烫得发涨,手不由得去抚弄乔志勋胸前的发丝,吞吐道:“那……你以后……不许不管我。”
“放心吧,霍三岁,我管你管到底了。”乔志勋用另只手拍了拍霍飞的脸,随后讶异道,“你发烧了?怎么脸这么热?”
霍飞窘迫地用手挡住了乔志勋的手:“哪有?我才不像你呢,昨晚烧得吓人。”
“我?昨晚发烧了?”乔志勋吃惊道。
“嗯,还好,及时退烧了。”霍飞轻描淡写道。
二人静默了片刻。
乔志勋忽然若有所思道:“昨晚,我们在黑礁石海滩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了大鲲,我觉得既然它们能游上岸,如果没有那些黑礁石,大鲲能游得更远一些,再等潮退了,大鲲身体沉重,少了浮力,恐怕很难返回大海了。”
“你是说,不需要我们动手,大鲲自己就陷入了困境?”霍飞一骨碌坐起。
“对啊,让它们自己搁浅在海滩上,这能省很大的人力物力。”
“可是它们怎么就能游得更远呢?”霍飞问道。
“昨天我流了血,那只大鲲拼命地追逐我,大鲲似乎对血液异常敏感。”乔志勋幽幽道。
霍飞瞬间激动道:“这好办啊,既然大鲲嗜血如命,那我们就在海滩上淋上鸡血、鸭血或猪血,引诱它们上钩,让它们有来无回。”
“这血……”乔志勋刚说两字,便与霍飞心有灵犀地对视了。
霍飞兴奋地笑:“志勋,这血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你就说,什么时候开始干吧?”
乔志勋惴惴道:“飞儿,若是害死个生灵,你可就惨了,还是算了吧。”
霍飞不屑地摇手:“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我霍小爷的手法能精准到让你流三分血,绝不流四分,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乔志勋又忖度再三,觉得这是成本和风险最低的解决方案,终于点头:“好吧,明晚咱们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