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偶头牌》稣是

81、大鲲现身(2)

　　乔志勋两耳嗡鸣作响，随霍飞一起跌倒在干燥的沙地上。

　　霍飞累得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骂道：“太玄了，吓死我了，你这个呆子！”

　　乔志勋支撑着身子坐起来，朝方才巨响的方向望去，见刚才那么用来遮挡的礁石已经被撞得崩塌了，形成了门宽那般大的豁口，而那只巨大的鲲正将黝黑发亮的头探过礁石朝岸上张望，两道白光向他们射了过来。

　　毫无疑问，那巨响是大鲲撞击礁石发出的声音，它将半人高的黑色礁石冲击成无计其数的碎块，这无与伦比的破坏力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阿甲和王四引着一众人从礁石后面也撤了过来。

　　大鲲前进的身躯被连亘的礁石拦截住了，它拍打着左右两片硕大的胸鳍，水花四溅，发出“啪——啪——啪”的摔打声。

　　在众人的注视下，潮汐逐渐势弱，海中的大鲲朝海滩上的这只大鲲长鸣起来，没过一会儿，海滩上的大鲲身子伴随潮水的退却也远离了岸边，待整个身体入深水后，一个游刃有余的兜转便掉了头，将燕尾形的尾翼露出水面，上下翻飞地击水，跟随鲲群游向了远方。

　　明月下，鲲群的踪影潜入漆黑的夜幕里，远去的喧嚣也淡化为依稀的鸥鸣。

　　阿甲手里依然提着油灯，朝乔志勋探照过来：“哥哥，刚才你可吓坏了我们，若不是霍大哥动作敏捷，你就……”

　　“我就被大鲲叼走了。”乔志勋捂着依旧狂跳的心脏补充道，然后他感激地朝霍飞瞥过去，光线暗淡得看不清霍飞的脸。

　　“潮水还会涨上来吗？”霍飞陡然坐立起来，抬头问王四。

　　“不会了，潮水漫过那片黑礁石就已经很少见了。”王四从胸前拧出些海水，接言道，“太奇怪了，为何大鲲一直追着乔公子不放，还冲上了礁石呢？”

　　乔志勋挪了下疼痛的右脚踝，问道：“以前大鲲不追人吗？”

　　“大鲲虽凶猛，但它们一般不主动攻击人，除非遭到了人的威胁。”王四解释道。

　　乔志勋回忆刚才，他从礁石钻出去，只走出两步就迎面看见了大鲲，当时岸边只有他站在岩石外边，大鲲也只有追他了，他用手支持着刚要坐起，却觉得指尖刺痛难忍，将手凑近油灯下一看，他的食指尖竟然破了，还在滴血。

　　阿甲突然大声喊道：“哥哥，你受伤了。”

　　乔志勋不屑地扬起手指道：“这算什么，就擦破点皮而已。”

　　阿甲弯腰蹲下来，用油灯去照乔志勋的脚踝：“志勋哥哥，你脚也受伤了，流了很多血呢。”

　　这时，大家都凑过来看，霍飞方才一直绷着脸，似乎像在怄气，现在却探身过来，抬起乔志勋的脚端详着，血还在汩汩地冒。

　　霍飞将自己的内袍撕下一截，将乔志勋的脚架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跪着给乔志勋包扎了伤口，半天却一声不吭。

　　“难怪大鲲追乔公子，这大鲲对血液极为敏感，方才乔公子受伤流的血吸引了大鲲追逐他，一定是这么回事。”王四恍然醒悟道。

　　乔志勋有点质疑：“我这脚是返回礁石的时候磕碰所致，那为什么大鲲在之前就追我呢？”

　　阿甲抓住乔志勋的手碗，扬起道：“快看，你手也受伤了，你的手定是在更早的时候流得血。”

　　乔志勋即刻哑然，实在想不起自己的手是什么时候受得伤，难道是他走出礁石的时候划伤的，还是被大螃蟹的鳌夹伤的，他竟然一丝感觉都没有。

　　霍飞又从内袍撕下一条棉布，给乔志勋的手指包扎了。

　　此时，潮水已褪得差不多了，海面又恢复了平静。

　　王四说：“二位公子今晚与大鲲的接触几乎是零距离的，这种有惊无险的体验仅次于捕捞时的体验，所以今晚两位公子对捕捞大鲲的艰难和危险当有了深刻的认识吧？”

　　乔志勋和霍飞连连点头：“是，是，是。”

　　见两位公子面色煞白，态度异常肃穆，王四不禁笑了：“别太紧张，再难再险，只要有组织和准备，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办到。”

　　乔志勋对王四以及那些汉子瞬间肃然起敬，伸手握住王四粗糙的大手，动情道：“王兄，我们绝对信任大家，拜托啦！”

　　王四轻轻放下乔志勋受伤的手：“别担心，你这伤口不算深，很快就会好的。”说完，大家一哄而散地回家去了。

　　阿甲提灯在前走，霍飞扶了受伤的乔志勋在后面跟着。

　　霍飞嫌乔志勋走得太慢，索性蹲下身来，道：“我背你回去，上来吧。”

　　乔志勋拒绝道：“不用，我自己能走。”

　　“你是能走，等你走到家，天都亮了，逞什么能，快上来吧！”霍飞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我…不…”乔志勋忸怩地拒绝，被霍飞猛地反手拽了外袍，身子前倾靠在霍飞的背上，霍飞趁机双手快速向后一扣，背起乔志勋便走。

　　乔志勋惊悸地瞠目，上身僵直了片刻，随着霍飞深一脚浅一脚的移动，他差点向后仰倒，紧急之下伸臂环住霍飞的脖颈，才让身体保持了平衡。

　　霍飞噗嗤笑了：“这就对了嘛，都是兄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搞得跟个小媳妇似的。”

　　乔志勋被说得脸发臊，在霍飞肩头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霍飞夸张得鬼叫两声。

　　乔志勋被逗乐了，精神也松弛下来，今晚他连跑带吓的，真是累了，霍飞温暖微颠的脊背给了他莫名的安全感，没过片刻，他默默地将下巴颏轻落在霍飞的肩窝里，精疲力竭地合上了眼皮。

　　霍飞发现乔志勋交握在他颈前的双手张开了，侧头一瞅，乔志勋的头也耷拉下来，他赶紧夹紧两臂，臀部向上颠了颠，重新调正了乔志勋的身体，随后冲阿甲喊道：“阿甲，还有多远啊？”

　　“快了，穿过前面的小路就到了。”阿甲头也没回道。

　　* * *

　　回到草屋，阿甲给油灯添了点蓖麻油，放在门口的木桶上，便回去休息了。

　　霍飞将乔志勋轻放在苇席上，然后关上草垫门，站在门口脱去阴湿的衣裳，背身唤道：“志勋，起来把衣服脱了再睡，要不你会生病的”，随后又吩咐道，“把褡裢给我扔过来，志勋。”

　　草屋内寂静无声，并没得到乔志勋的回应。

　　霍飞扭头瞥过来，见乔志勋纹丝不动地合着眼，他只好自行到褡裢里去找干燥的衣服，此时的褡裢里竟一件衣服也没了，忽然想起昨天穿的一身衣服也湿了，今早被阿甲拿去洗了，

　　霍飞用手遮挡要害，窘迫地转过身子，发现乔志勋睡得相当死，便坦然地垂下了手，走回门口，在潮湿的衣服里挑了件相对干燥的外袍披在了身上，然后走到乔志勋跟前蹲了下来。

　　晕黄的灯光下，乔志勋面色浅淡苍黄，唇像敷了层白霜，身子微微抖动。

　　霍飞探手去试乔志勋的额头，竟然烫手，他又把手放自己额头对比了下，毫无疑问，乔志勋正在发烧。

　　霍飞见乔志勋的衣服比自己湿得更彻底，直接上手去剥乔志勋身上发潮的衣服，每脱一件，乔志勋的真身便愈发凸现，霍飞的手也逐渐慢了下来，他就像在剥春笋的外壳，直至窥见洁白细滑的笋身，霍飞隐忍地吸气和吞咽口水，脱至最后一件，他已下不去手了，猛地站起，乍着两只手，悸动得围着草屋转了几圈。

　　他该如何是好，脱还是不脱？他的心砰砰地乱跳，理智告诉他必须得脱，对于一个发烧的病人，眼下最该做的事就是帮助他降温，想至此，霍飞不再犹豫，回到乔志勋身前，他跨跪在乔志勋的身前，自觉地闭上了眼，然后从上至下褪下了那最后一块布料，然后扯过手边的被子，抖开盖在了乔志勋的身上，然后缓缓睁开了眼，见乔志勋的两只脚还在外面，他重新调整好被子，窝紧了被角。

　　霍飞提着油灯到院里端来盛了清水的黑陶面盆，将撕扯得所剩无几的内袍浸入水盆，拧干水后，叠成个长方巾搭在乔志勋的额头上。

　　乔志勋唇齿发颤，身子依然畏寒得抖动，似乎比先前厉害了。

　　霍飞又把自己的那条被子也给乔志勋覆上，然后托腮侧卧在乔志勋的身旁。

　　霍飞换过两次凉手巾后，又困又累，托腮的手倾倒下来，刚要睡去，他强行甩头让自己清醒，还是困倦得难以为继，伸手在清水盆里摸了把，然后在脸上蹭了蹭，瞬间清醒了许多。

　　忽然，他听见乔志勋唇齿间发出语焉不详的声音，便俯身贴耳伏在乔志勋的唇边，听见乔志勋磕磕巴巴道：“冷……冷……好冷”

　　霍飞环顾屋内，除了两只木桶，褡裢，一只水盆，也没别的可以御寒了，他忽然低头看见自己起伏的胸膛，大脑像被北极星击中了，他迟疑了一刻，似乎也没别的法子了，干脆脱下了外袍，掀开给乔志勋盖着的两床被子，然后侧躺在乔志勋的身旁，他探臂过去，将乔志勋揽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他，让乔志勋的肌肤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一瞬间，霍飞感觉一股热流从下至上地传导过来，他僵持着姿势，半丝都不敢乱动，他感觉一股火舌在舐舔他的咽喉，他整个身体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