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人》果果是只三花猫

5、第五章

　　第五章
　　父亲说：“皇帝忧心自己百年之后谢家挑起纷争……大晋经不起任何一场内耗了！”
　　我静静的看着父亲，父亲的话恰好证实的我方才的猜想，皇帝竟然真的是担心日后。
　　多么可笑啊！
　　多么无耻啊！
　　多么可悲啊！
　　“谢贵妃的贪心是陛下自己宠出来的，王氏的衰落是他王家自己做的孽，司马皇室的子弟不成器那是司马家的子嗣自甘堕落！”我平静的同父亲讲。
　　父亲摇了摇头，他看着我的眼神中总带着那么几分可惜。
　　父亲定然再想——可惜我不是一个男孩。
　　果真，父亲惋惜道：“可惜我儿生来是个女儿身，否则我顾家何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父亲，祖父同您说的您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我想起祖父对我的教诲。
　　顾家原本是吴地的士绅家族，虽家教学识一样不差，奈何皇权中心自古以来都位居北方。
　　大晋分裂，皇权南移，为了皇权，辗转至南方的司马皇族与谢家、王家一起与以顾家为主的南方士绅家族达成合约，重用士绅家族。
　　但天下文人之源的王氏的传承由北向南，自然是遭到了不少的磋磨，渐渐衰落了下来，顾家后来居上。
　　司马皇族发展至今，皇权已经被王、谢以及顾家分散，亦衰弱了不少。
　　顾家自我这一辈起便没了男丁，似要断了传承。
　　只有谢家依旧如日中天。
　　于是司马、王两家邀请顾家联合分解谢家。
　　祖父拒绝了！
　　祖父说：皇权更迭，还有世族大家的衰落是必然的，他们怎么斗都是他们的事情，但是顾家不能牵扯进来。
　　司马家、王、谢三家都是由北南迁的家族，可顾家祖祖辈辈百年来在这吴地经营，吴地是顾家的根基，也是吴地百姓头顶的伞。
　　吴地百姓的生息莫不同顾家的息息相关。
　　若顾家伤了，吴地万千的百姓也会没了头顶遮挡风雨的保护伞。
　　我不知父亲是何时走的，但他悄无声息的离去却是在暗示我，我只有一条路可走——为顾家的权益活着！
　　皇帝命谢安三日后北上，总算是还给谢安留了点喘息的空隙。
　　我再见到谢安是太子冠礼后的第二日。
　　我因心中愤愤，又忧心谢安的安危可又真的放不下顾家以及顾家身后的百姓辗转一夜未眠。
　　谢安熟稔的翻入我屋里时，屋里的灯烛还未熄灭，我将屋里的侍女全都撵了出去。
　　“谢安，这是他们的阴谋。”我着急上火了一晚，嗓音显得干涩，所以听着有些尖锐。
　　谢安一如既往的温柔，似乎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处境，他似乎只心疼我身体的异样，将怀中的紫色妖冶的紫藤花放进茶壶之中，给我倒了一杯花茶润喉。
　　“我知道你不喜欢喝水，我方才在你屋外摘了些紫藤花，给你泡了一壶花茶，来润润喉。”
　　我看着他眼中炙热的情意，胸口涌起一股酸涩，一股愧疚，还有同他一般的缠绵的情意，万般感觉交杂在一起，竟叫我无所适从，突生出一点想要出逃的荒唐念头。
　　念及言之：“谢安，我们一起逃吧！”·
　　谢安见我不接茶杯，把茶杯举到我的嘴唇边，我看着他的眼神，宠溺中带着些无奈和哀求。
　　我最是受不了他这般神情，我的心软也成了天上飘得白云。
　　我低头就着他的手，将杯中的茶水饮尽，他眸中的哀求已然散去，变成了得逞的狡黠。
　　他的嘴唇亲启，缓缓道：“阿景说笑了，在这大晋，山河动荡之际，谁逃都可以，士兵不行，军将更不行。”
　　他怎么总是能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决绝，最不容辩驳的话？
　　我沉默了！
　　我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已经深深的陷在了权利的泥沼，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无法逃脱。
　　逃？
　　这个想法既荒唐又荒诞。
　　令我更加沉默的，是谢安的态度。
　　他一颗热血丹心，就算自己已经身陷绝境，四周皆敌，念及的还是大晋的平民百姓。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谢大将军用兵如神，常保大晋西疆安宁，宛若大晋守护神一般的存在，却只有谢安这一个儿子，也明白了，谢大将军为何纵着谢贵妃的性子，丝毫不加阻拦谢贵妃的野心。
　　原来，他不是不知道朝堂的风云诡谲，人心的龌龊鬼蜮，只是佯装看不到罢了！
　　谢安像我心底的蛔虫，我的百般念头稍纵即逝，但他却立刻便看出了我的所思所想。
　　“父亲一直都知道，现在的大晋，满身弊病，他思虑半生，却依旧未找到半点医治这疾病的药石，也寻不到救世的良医。”谢安说话声音不疾不徐，似乎在他他所言所说事不关己一般。
　　我问：“所以谢大将军决定放逐自己？放逐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