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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80 帮了又没完全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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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理着耳边的发丝，好几次欲言又止，露出的侧脸上尽显不自然的神色。
最近她总是这样，藏不住情绪，又心事重重，这让卡洛瑟很在意。
“按照太太的意思，若能拿到塔萨莉丝，便是答应了，是吗？”
沉默的气氛并不适合今天的茶话会，他无法置之不理。
“啊哈，听侯爵大人的意思，您有办法找到塔萨莉丝？”
汤蒂森太太是聪明人，而今天她已经十分收敛脾气，至多是说话比较直接。
卡洛瑟也不喜欢绕弯子：“有办法。”
汤蒂森太太眼前一亮：“哦，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答应，当然也得谈谈报酬，这不是简单的制作过程，我得保证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充分回报。”
“那是理所当然的，太太您完全可以提出来，我们完全没有意见。”
萝希尔不得不将目光投向身边的人，卡洛瑟一再给了保证，而且他还提到了“我们”这个词，她不确定这算什么。
她想开口问，但场合不对，至少在汤蒂森太太面前不合适。
“这桩交易就愉快地决定了！”汤蒂森太太也是爽快，“只要拿到原材料，我随时可以调制出来！”
卡洛瑟立即答道：“太太放心，原材料会尽快交给您。”
“哎呀呀，那是最好了，我也很期待再看到塔萨莉丝。”汤蒂森太太拍手，“至于酬劳，夫人，我保证是合情合理的。”
萝希尔已经糊涂了，卡洛瑟给了汤蒂森太太如此稳妥的保证，反而让她更加地不安与焦虑。
这原本是她的计划，她确定绝对没有对任何人透露半分，怎么如今看来卡洛瑟比她还要上心，好像深知她的心思般。
但卡洛瑟却若无其事地继续与汤蒂森太太闲聊，远比平时的耐心好得多。
“对了，侯爵大人，您在北境那么多年，一定见过迷雾花吧？”汤蒂森太太问，“那种花只生长在极寒地带，在我们奥悉列廷国，也只有帕尼兰泽能找到。”
“见过。”卡洛瑟回答地平淡，但不乏认真，“只见过一次。”
“哦，有生之年若能见到一次，那也算值得啊！”汤蒂森太太急切地问，“它真的如传闻中那样美丽吗？”
“抱歉夫人，我没能好好看清楚。”卡洛瑟满是遗憾道，“那种美或许是人类无法注视的，就像所谓的诺乐珥丝般虚无缥缈。”
诺乐珥丝是奥悉列廷传说中美神的化身，任何生灵见到她都会被其美貌折服，但当人们再回忆时，却又将那种美忘得一干二净，以至于完全形容不出来。
“哦，竟然会是这样。”汤蒂森太太更加好奇不已，“请务必多告诉我一些迷雾花的事吧。”
话题变换得如此自然，萝希尔却始终不在状态，直到听见卡洛瑟提及参观城堡的事，才舍得回神。
“……大人，您真的太友好了，我感激不尽。”汤蒂森太太说罢便随同贝亚奇离开凉亭，她似乎真的很喜欢这座城堡，已经迫不及待前去参观。
卡洛瑟虽说不小气，但也没那么大方，萝希尔都不曾有游览城堡的“待遇”，她不得不认为，这是他故意为之。
萝希尔正思量着如何开口，卡洛瑟已提前挥手，命其他人先行回避。
“你有很多问题。”现在真的只剩他们二人，仍是卡洛瑟先开口。
“你为什么这样做？”萝希尔真的不懂，“这是我的茶话会，而你却自作主张，替我决定了太多事。”
这语气并不像生气，但也绝不友好，卡洛瑟一定能听出来她的态度。
“嗯，这是你的茶话会，而作为丈夫的我也想参加。”卡洛瑟轻描淡写地回答她，“并不是自作主张，而是正常交际。”
相处了几个月，萝希尔多少清楚卡洛瑟的脾气，这算哪门子正常交际，还不如说担心她闯祸或丢他面子。
“只要互不干涉，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想买塔萨莉丝香水的人是我，请你不要插手。”
萝希尔不想惹是生非，至少在这件事上，她不可与卡洛瑟走得太近。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卡洛瑟注视着她，语气还算平稳，“如果你听了我们的对话，应该知道塔萨莉丝绝非易得之物。”
“你想说什么呢？”萝希尔情绪略有波动，“昨天你也没有告诉我这种事，而现在才好心提醒吗？”
提到此事，卡洛瑟的神情略不自在。昨天再见面时，他确实没有告诉她太多塔萨莉丝的事，而且是有意隐瞒，但他很清楚自己在犹豫什么。
“如果你想要塔萨莉丝，我可以带你去找。”卡洛瑟现在不可能对她生气，也不可能被她激怒，有些东西确实变了，变得面目全非。
萝希尔深吸一口气，语气已缓和：“你要帮我？”
是啊，他当然要帮她，这个女人平时挺聪明的样子，怎么关键时刻却后知后觉呢。
“夫妻之间，何必说帮，不是理所应当吗。”卡洛瑟忽然凑近，继续给了耐心，“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这件事并不容易。”
他离得这么近，害她又回忆起那个错误的吻，她仅想以此来换取塔萨莉丝的“情报”，结果却是卡洛瑟故意戏弄——昨天在办公厅，他一直避重就轻，多是敷衍应付。萝希尔本该对他生气，最后却只能气自己过于天真，可现在，卡洛瑟忽然变得主动又好心，她完全糊涂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她不可能为此分心。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从她的眼中，卡洛瑟看到了坚定不移的决心和无可置疑的勇气，很好，都是他欣赏的品格，他的“理所应当”也是有价值的。
“明天一早，我们出发。”
隔天，萝希尔早早就醒了，但刚出楼就看到候在花园外的卡洛瑟。
因为同行外出，他们默契地都换上了便服。卡洛瑟穿着最简单的灰衬衫和黑裤，不过这低调的搭配仍是难以遮掩他超脱常人的气质，真希望不要因此惹上不必要的关注。他的目光也落到她身上，看样子正用同样的心情在打量她。
“可以出发了。”萝希尔走过去，平平淡淡说了句。
卡洛瑟看着她，眼底如有灰色的碎星闪耀，远比过去多了柔和：“跟我来。”
萝希尔没有多问，其实该有的忐忑在前一晚已经酝酿够了，眼下她并没什么顾虑。
卡洛瑟并没有带着她走到城堡的正大门，而是从一处侧门离开，门外已有一匹银白色的骏马在等候，当然贝亚奇也在。
“大人，都准备好了。”
贝亚奇递上手里的软皮背包，那看起来是用上等鹿皮制作的好物，轻便且结实。
“夫人，您的随身物品也请交给我。”贝亚奇大方说道，“和大人的放在一起。”
“给我吧。”萝希尔不讲究细节，主动把鹿皮包拿过来，自顾自地往里面装东西，“贝亚奇，你放心好了，你的侯爵大人会自己照顾自己的，现在我们出发了，你回去吧。”
贝亚奇愣住，夫人今天的语气怎么怪怪的，还一副赶他走的架势。不过，他并不担心卡洛瑟这趟外出，反而认为这是他们二人感情升温的好机会。就连傻子也能看出来吧，卡洛瑟对夫人的态度肉眼可见地亲和了，茶话会办得这么成功，可不得是卡洛瑟用心的最佳证明。
“贝亚奇。”卡洛瑟提醒了句，“我不在的时候，看着拉沃。”
“啊？”贝亚奇继续愣住，该交代的事卡洛瑟都交代了，至于医官，他整天埋头研究，应该问题不大，除非……
“大人放心，我会注意，不让医官把房子拆了。”
萝希尔从未听贝亚奇说过如此有趣的话，她忍不住笑出声，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收敛了笑意，转过身去。
“只有一匹马？”萝希尔认得，这是卡洛瑟心爱的坐骑——一匹弗托意血统的名叫银闪的烈马，这匹马通身也是银色毛发，当真是与卡洛瑟的气质相配。
“一匹够了。”卡洛瑟回答她，“洛斯体型过大，不方便出行，这是银闪，我想你已经认得了。”
他说罢，便飞跨上马，潇洒利落的动作实在是令人佩服。萝希尔抬头看着马背上的卡洛瑟，总有种不切实际的错觉，他们以前本应该从没见过的，可为什么每次看他骑马都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她怀疑是因为想念安尼洛吉，尽管卡洛瑟与小吉毫无共同之处，但他们都很擅长骑马。
萝希尔忍住心底的思念往前走了一步，卡洛瑟已经友好地朝她伸出手：“上来吧，我们得抓紧时间。”
萝希尔也不扭捏，拉住他的手，熟练地跨上马背，很快在他身后的位置坐稳。
“现在去哪里？”萝希尔还不习惯与他挨得太近，只默默将背包系紧，开始提问，“离夜翡城有多远？你确定两天之内能回来吗？”
“去坐船。很远。能回来。”卡洛瑟简练又精准地回答根本就无法解答她的困惑。
“还要坐船吗？”
银闪已在他命令之下起步，敏捷矫健的身手和不逊色于洛斯的跑速令萝希尔为之一惊，也难怪是卡洛瑟看中的骏马，自然是相当优秀了得。但同时，这也让萝希尔不得不抱紧前面的人——她没得选择，除非想从马背上摔下去。
卡洛瑟的后背宽厚又结实，加上近身便好闻的冷松味，哪怕不是刻意去靠近也很难忽略。萝希尔以为自己下定决定就有了免疫的能力，但这到底是自欺欺人，对他的抗拒大多是基于她的立场，而并非她的内心。
萝希尔不敢承认这算心动，因为她没有资格。
“从盖鹿港口出发，有横跨盖兹克裂诘大陆的航线，我们要在诘鹰港口着陆，才能更快前往目的地。”
隔着暖热的风传来他还算清晰的话语，萝希尔跟随他的提示思考，却产生了更多的问题。
“可是诘鹰港口早就在十几年前就被关闭了。”
这件事并不算鲜为人知，作为兰格逊堡镇的人，这条禁令向来传得邪乎。数百年来，生在长在兰格逊堡的人们每年夏天都会前往诘鹰附近的海域寻找一种名为冰礁的海鱼，当然他们并不是要真正捕捉到这种鱼，而只是为了夏日庆典行使某种祈福仪式。
这算是古老的传统惯例，哪怕从来没有人见过亲眼的冰礁，也并不影响仪式的延续，真正让大家放弃祈福的是十二年前奥悉列廷王的决定——关闭诘鹰港口，禁止任何人在附近海域活动，违者将被丢进最高等级的监狱。
兰格逊堡只是一个小镇，尽管历史悠久但为了安定祥和的生活，根本没有人敢逆王命而为，考虑到祈福仪式只是夏日庆典的其中一项活动，自海域禁用后，就被默认取消了。
萝希尔只参加过两次祈福，那时候她才刚到兰格逊堡，对当时的记忆也不够深刻。她唯一牢牢记住的只是这件事。可现在，卡洛瑟告诉她，他们即将要前往诘鹰港口，甚至还要登陆，这显然是违反禁令的。
“你倒是很了解这种事。”从卡洛瑟的语气中丝毫听不出一丁点顾虑，“你还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你在做一件明令禁止的事，哪怕附近的海域都不容许靠近，更何况在港口登陆。”
卡洛瑟居然笑了：“看来，你是位天真的贵族小姐，就算禁令也有例外，人是活的。”
对于他的评价，萝希尔毫无波动，“天真”是他对薇诺娜说的，可她并非那位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见多了稀奇古怪的事。
“你就是那个例外？”她也笑着回答她，“也对，伟大的塞缇尔侯爵当然有某些特权，是我多虑了。”
“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有把握实现。”卡洛瑟不喜欢她轻描淡写地调侃，这让人感觉疏远，“你应该相信我。”
“当然，我相信你。”萝希尔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但她很快意识到这太奇怪，立刻又给自己找补，“你不用强调自己很可靠这一点。”
卡洛瑟真想看看她脸上现在是哪种表情，如果真的讨厌他排斥他是不可能说出这么可爱的话吧，他真希望这一路能看到她更多的真实面，而不是借着离婚之由反复地推开他。
想到此处，自后背传来的体温更加香暖，是难能可贵的令他安心的触碰，他出于私心只想独自占有，而且不想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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