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阻止丈夫对我心动的一天》切尾

157、153 “姐姐”难道是正义的伙伴

　　接待使者团的第一天以隆重不失礼节的接待宴完美收官，预示着两国间的友好交流正式拉开序幕。

　　萝希尔很庆幸这是顺利的一天，除了有些挂心的烦恼。

　　事实上，薇琳娜那天直截了当地戳穿她的身份，的确给了她不小的冲击。毫不夸张地讲，那无异于把残酷的现实再度拉至面前重温，绝望再度降临，在她心里掀起了极大的波澜。

　　眼下，她自顾不暇，身份的诡计不再牢靠，一旦到了真相大白的那天，曾有过情深也会被视作假意。

　　摆在眼前有两条路可选。

　　一条路是去找威铎，告诉他身份被拆穿的事，让他们自家人去解决内部问题。不过，同为哈伦蒙家族，薇琳娜却意外的头脑清醒，而她也确实没有做出任何行动。不清楚是自己不为所动的态度起效，还是薇琳娜只纯纯想看戏，总之萝希尔猜不透。

　　还有一条路是去找西里克纳，坦白自己伪装薇诺娜的真相，前因后果比较复杂，但至少能说清。理想的话，还能得到他的帮助。可是，西里克纳也会被卷入是非，以那家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她难以预料事情的走向。

　　无论那条路，都不合适，何况西里克纳最近与威铎走得太近，若她真要借西里克纳去挑拨哈伦蒙与王族的关系，现在绝不是好的时机。

　　再等等，只要薇琳娜愿意保持沉默，那她的处境就不算太糟。

　　当晚，萝希尔全无睡意。前两天睡了太多，她压根不想进入难缠的梦境，趁着把使者团送回住处后，顺路去了趟群楼。

　　她要找薇琳娜谈谈，虽然西温承认了罪行，但关于安琼摔下楼的事，还有一些没解开的疑点。或许从身为主治医官的薇琳娜那里能问到有用的线索。

　　薇琳娜的房间无人应门，萝希尔理所当然去了隔壁，然而除了病床上的安琼，谁都不在，她决定留下来等。

　　床边的桌上放着一叠洗干净的女仆装，萝希尔认出那是安琼出事那天穿的衣服，想来上次探望时也看到过，可惜安琼久久昏迷，这身衣服也像在静静等待主人的苏醒。

　　萝希尔忽然想起什么，随着回忆逐一闪现，她拿起衣服仔细检查了一遍，又低头朝地上望去，最后俯身拾起地上的两只女鞋。

　　阁楼上发现的油迹找到了出处，正是西温先生所为，这点通过搜查住所进而找到了物证。但眼下，萝希尔发现了奇怪的事。

　　当时在现场，她清楚地记得，安琼倒在地上时，两只鞋子上都粘上了些许污渍，由于鞋子是深色的，她理所当然认为都是血迹，可如今再想，沾上的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东西呢。

　　萝希尔用手指摸了摸其中一只的鞋面，由于是翻毛皮质地，沾上的污渍已经渗入表层，同时因为颜色太深，需要凑近仔细看才能分辨。她索性凑近闻了闻，没错，真的有股淡淡的油渍气味。她继续检查第二只鞋，同样不出所料。

　　萝希尔心中有了新的猜测，她边放下鞋子边分心推演，却在床底发现了另一件东西。

　　她秉着好奇去捡，是一只崭新的珍珠发卡。

　　不容细想，却透过床底的空隙看到对面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她本以为是薇琳娜回来了，可映入眼帘的皮靴却否定了她的猜测。

　　不是薇琳娜，而是——

　　萝希尔下意识地去找藏身之处，她一眼相中不远处的窗帘，趁着来人还未完全进门，飞快地走过去。

　　但没等她靠近，身旁的橱柜却诡异地开启，她连吓一跳都来不及，就被什么东西拽了过去。

　　萝希尔心咚咚直跳，直到看见倚壁而立的薇琳娜，呆了半秒后又被薇琳娜一把拉到身侧，与之同时，身后的柜门悄然关合。在她不明所以的状况下，二人一同挤在柜子里。

　　光线很暗，萝希尔勉强看清薇琳娜朝她比了个嘘声的动作，显然是让她保持安静。

　　她原本就打算不出声的，只是眼下的状况叫人难以处之泰然。

　　外面的人终于进门了，萝希尔听见了极轻极轻的脚步声，之所以是“极轻”，多半因为那人的皮靴实在没办法保证完全安静。

　　萝希尔实在想不明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怎么想都不可能与安琼产生交集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薇琳娜却全无惊讶之色，只推开条缝隙，凑过去看。萝希尔难以适应逼仄的空间，但眼下情况特殊，她只有忍耐心底的不适，用偷看的方式分散注意力。

　　那人已走近床边，似乎在观察安琼，紧跟着他开始翻找什么。起初只在床上找，没一会儿转移到别处继续搜寻。

　　找什么呢，萝希尔下意识握紧手心里的发卡，不会这么巧吧。

　　持续寻找无果，那人也终于失去耐心。

　　“可恶……到底放哪里了。”

　　萝希尔心中渐渐有了个猜测，她看向薇琳娜。透过缝隙漏进的一束微光倾洒在脸侧，薇琳娜微扬的嘴角轻抿出一丝不屑甚至讥讽。

　　外头的人又折腾了一阵子，甚至翻出不小的动静，颇有种肆无忌惮的意味。

　　和本人的脾气倒是挺符合的，萝希尔都能想象得出那人此刻的表情有多么烦躁。

　　等待并不漫长，可与薇琳娜躲在同一间橱柜里显得相当古怪，再联想到外面那人的身份，简直滑稽。

　　好在不久后，脚步声没了声响，外面也再次安静下来。

　　薇琳娜先一步推开柜门，然后轻笑了一声，大步跨了出去。

　　“人走了，你也出来吧。”

　　萝希尔紧随其后，赶忙用深呼吸缓解胸闷。房间里灯光昏暗，她早已适应这样的光线。安琼依旧躺在床上全无变化，更不可能知道刚才发生何事，可不知道不代表与此无关，否则这些人一个一个奇怪的举动作何解释。

　　“你知道会有人来，所以早就躲在里面了？”萝希尔渐渐平复呼吸，不禁问道。

　　“心血来潮，想试试睡在柜子里是什么感觉。”

　　薇琳娜开的玩笑一点都不有趣。

　　“感觉不怎么样。”萝希尔延续着不有趣的话题，“你完全可以不现身，为什么把我拉进去。”

　　“你若是暴露了，后面的事就不有趣了。”

　　怎么可能会暴露，也太小看她的本事了吧，萝希尔想反驳的是这点，但“后面的事”更吸引她的注意。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有关安琼遭人暗算的内幕。”

　　薇琳娜自顾自地走回床边，竟是悠然自得地挑了张沙发坐下：“我能知道什么啊，来了几天而已，才不想惹麻烦。”

　　这话没什么可信度，用来敷衍人也很蹩脚了，惹得萝希尔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真不想惹麻烦，你又何必揭穿我的身份，如果哈伦蒙家事情败露，你也逃不了干系吧。”

　　“哦，如果你是因为自己的不诚实来指责我的正直，那就不奉陪了。”薇琳娜依旧是不客气，分明是要赶她走。

　　萝希尔没什么立场和权力指责任何人，来此也不是为了争个是非对错，只算她一时冲动，不甘为自己的处境束缚，才胆大到挑衅。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眼安琼，更加认清来此的目的。

　　“我来是想弄清楚发生在安琼身上的事，虽然抓到了犯人，但是事情并没有真正解决。”

　　萝希尔既是说给薇琳娜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她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面对这个接触不多的姐姐时，会不由自主地话多。大概是因为，刚才她们共同看见了一些事，有些话就算说出来也无所谓了。

　　“你也看清楚了吧，刚才闯进来翻找东西的人是威铎。”

　　“他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薇琳娜笑了声，“不过我很惊讶，他居然还做这种事。”

　　还说不知道什么，她明明用了“还”字。

　　“你的意思是，他以前也做‘这种事’？”萝希尔顺势问，而她并不确定薇琳娜说的“还”是哪种含义。

　　“啧，你想套我的话，也太明显了。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与威铎之间只是互相利用，万一哪天你想跟他翻脸，手里也有个把柄不是。”

　　听起来是幸灾乐祸啊，萝希尔不理解她到底想怎样，但薇琳娜已经主动说下去。

　　“你大概也知道薇诺娜仗着家世和美貌还挺受欢迎的，这些换在威铎身上也很试用，而那个家伙又自恋又自负，总有办法把女孩子骗得团团转。怎么讲呢——”薇琳娜边说边点着下巴，随即指向床上的安琼，“像这种心思单纯的小姑娘是最好骗的。”

　　“你是指，威铎欺骗了安琼？”萝希尔刚才一直在猜想威铎与安琼会因为什么有交集，却并没有往那方面想。

　　“是啊，他很擅长顶着那张脸说花言巧语，涉世未深的小女仆哪经得住这些事，一定被狠狠利用了。”薇琳娜说着，冷笑了一声，“诶，你知道这个小女仆是什么时候进侯爵府的吗？”

　　萝希尔还在想是哪种利用，又被下一个问题吸引。

　　妮诺好像提过的，侯爵府里的随从和仆人们大多数是随卡洛瑟从北境跟来的，但也有一部分是搬到夜翡城之后招募的，安琼就是后来的那批。虽然比萝希尔早进府，但至多也就三四个月吧。不过安琼做事勤快，性格活泼，与大家相处得不错。非要说有什么特别在意的，至多是安琼平时与妮诺接触得较多，两个人算是要好的朋友。

　　可如果这份要好除了朋友间的惺惺相惜，还有其他不可言说的原因呢。萝希尔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不过先前不被待见的那段日子，妮诺应该很烦恼自己日复一日的工作吧，非要找人倾诉的话，也只有安琼最合适。

　　“你不会认为，那家人什么都不管，就放任你在这地方胡来吧。”

　　萝希尔没少胡来，可自己确实有把柄落在威铎手里，她再放肆也不可能全无顾忌，所谓“放任”也是有限度的。然而，她也确实在某些方面大意了，被这句不讲情面的话语提醒后，被一下子点醒。

　　薇琳娜“哎”的叹了口气：“想不到，你在这地方伪装了这么久，却是意外得迟钝。从刚才的情形来看，我的猜测是准确的，威铎与这个小女仆绝对有关联啊。”

　　“你是怎么发现的？”萝希尔实在好奇。

　　“事故的那天我看见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无非紧张与惊慌，但威铎的表情却更多是害怕。”薇琳娜又强调了一遍，“他害怕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咬手指甲，真是够蠢的举动。要是没什么心虚，他怎么可能表现异常。”

　　“这么说来，确实可疑。”萝希尔也不必向她隐瞒了，拿起珍珠发卡道，“有没有可能，他在找这个。”

　　“这是……难道是刚才你在床底找到的？”

　　萝希尔点头：“刚好被鞋子挡住了，是很容易就被忽略的地方。这只发卡看起来还很新，而且上面的珍珠品质不错，出现在这间启用没几天的房间里实在很奇怪。但这根头发——”

　　萝希尔果然从发卡上摘下一根棕亮的发丝，给薇琳娜细看：“和安琼的发色一样。”

　　“还真被你找到了有趣的东西。”薇琳娜看着发卡，来了兴致，“这珍珠挺眼熟呢，威铎还挺舍得花本钱啊，居然用这种方式收买人心，真是小看女人啊。”

　　说起来，威铎最近在侯爵府走动颇多，这是萝希尔醒来以后从莎莉亚那里听来的。莎莉亚作为女仆长，本来就会出现在各个地方，因此也更容易知晓一些事。因为一再遇见女主人的哥哥，所以顺其自然就告诉了萝希尔。本以为威铎是闲得发慌，没想到另有隐情。

　　“威铎这几天大概也在找东西，应该是在其他地方没找到，才来这里的。”萝希尔把自己的推全想都不由自主说出来，“刚才他找得急切，说明东西很重要。”

　　“人摔得昏迷不醒，又与管家有关，侯爵必然会一查到底。威铎是心里没底吧，万一被发现跟小女仆有染，肯定会丢了大面子，更何况这小女仆多半是安插在侯爵府监视你的人，要是她醒过来说漏了嘴，这事就整复杂了。他们的计划，你的身份，恐怕都瞒不住，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啊。”

　　一环扣一环的危机，萝希尔已然了解，更确定事故远不及众人想得那么简单。

　　“喂，你是不是也想到了什么。”薇琳娜直觉太灵了，“既然大家都是目击者，不如互通一下信息，反正你找不到人说吧。看样子，你很在意这次的事嘛，真把自己当成一家之主了？”

　　“如果我说是，你也不会相信吧。”在这么聪明的人面前，萝希尔已经没有余力撒谎，“我是欺骗了很多人，但也见不得有谁故意扰乱这里的平和，尤其是……”

　　尤其是对卡洛瑟不利的人，可她终究说不出口。

　　在夜翡城堡住了这么久，真有了能融进这里的错觉，若是有人心怀不轨想做些坏事，她无论如何都想尽一份力。但没必要向“外人”解释，毕竟这算个人选择。

　　“好吧，说回正题，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你聊聊。安琼坠楼的事，我还是觉得有可疑，阁楼并未开放，她实在没道理出现在那里。而且我并不认为男管家西温先生是个鲁莽的人，大王子亲临侯爵府，能不出差错就谢天谢地了，他为何要挑这时候闹出乱子，不合理。”

　　“这只是你的猜想，万一他就是早有预谋呢？”

　　“不。”萝希尔摇头，“你不妨看看那双鞋。”

　　薇琳娜问：“鞋怎么了？”

　　“那双鞋的鞋面反而比鞋底沾的油还多，这说明安琼走到阳台时，地上还是干净的。如果早有预谋，这不是很奇怪。”

　　“嗯，接着说。”薇琳娜感兴趣地催促。

　　“所以我猜想，西温先生这么做是临时决定。可一个女仆能威胁到他什么呢，除非安琼无意间发现了什么秘密，让西温先生不得不让她闭嘴，于是就制造一起意外的坠楼事件。巧的是，妮诺也出现在那里，让这场‘意外’变得更加复杂。这反而正中他下怀，事情越复杂，对他越有利。”

　　薇琳娜追问：“那你讲讲，他是怎么制造坠楼事件的。”

　　没想到，她真愿意耐心地听，萝希尔索性少了顾虑，把半成型的推测全部讲了出来。

　　当天，招待大王子的晚宴结束后，威铎多半是约了安琼见面，考虑到府里人多眼杂，他便决定找个隐蔽的地方碰面。贵宾楼三楼算是个不错的地方，虽然离宴厅很近，但那时不会有人进出顶楼，就算被人发觉也可以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于是二人依照约定碰面了，说不定珍珠发卡也是那时候给的，谈完事情之后，为了错开时间，威铎先离开。而安琼在等待的时候，碰巧遇到了西温先生跟别人会面。

　　不确定安琼究竟看到了什么，或许是有关西温先生的秘密，总之警觉的西温先生察觉了安琼的存在，然后就有了二人的正式碰面。萝希尔不认为安琼有什么本事威胁对方，但架不住西温先生多疑，才有了之后的临时起意。

　　二人去了阁楼的阳台交谈，内容不得而知。西温先生应该是为了让安琼闭嘴，把她逼退到护栏处，在打翻了油瓶后趁其不备把人推下楼。那瓶在阁楼上发现的油，后来证实是晚宴上要做调味用的，而安琼作为上菜的女仆，总会习惯在口袋里放上一瓶。

　　等到西温先一步逃走后，妮诺正巧也出现在阁楼，她只是为了去找因淘气而到处乱跑的托托，却不想阴差阳错追到阳台上，等她听到奇怪的声音时，安琼已经摔下楼。

　　至此，整件事大致还原成型。而威铎不知在他离开后发生过什么，或许他以为妮诺知道了一些事，但真相扑朔迷离，他又无法轻举妄动，所以才会越来越急躁不安。

　　如薇琳娜猜测的一样，威铎为了让自己有足够的退路，必须先切断与安琼的关联。他要找回送出的东西，之后哪怕安琼醒来乱说，也不至于有把柄落下。

　　而整件事情中，安琼恰恰是解开谜底的关键人物，她一直不醒，就一直是个不确定因素。

　　薇琳娜听完这番推理，却是边拍手边笑了。

　　“如果是个故事，还挺有趣的呢。”

　　这样的评价让萝希尔难以接受，这根本不是故事，也绝非胡编乱造，至少是她认为的，最接近真相的推理。

　　“不如我给你补充一些情节，但这次的主角是小狗托托。”薇琳娜自顾自地说起来。

　　调皮的小狗托托跑上三楼，正巧撞破了威铎与安琼的私会。二人担心托托的动静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就原地解散。威铎走了之后，安琼作为女仆没忘本职工作，就想把托托也一道带走，但托托继续乱跑，她跟着追去，恰巧碰见西温先生与其他人会面。

　　西温先生察觉不妙，想试探安琼究竟看见听见多少。内容也是不得而知，但显然西温先生不想让自己的事情为为外人知晓，一定是威胁安琼了。安琼自认为有威铎撑腰，根本没当回事。言语不和，西温先生便起了坏心，打翻了油瓶，然后准备纵火。

　　“慢着，为什么是纵火？”萝希尔心惊，油瓶同样登场了，但薇琳娜居然提出了更加不可思议的猜测。

　　“如果他真的要让安琼闭嘴，何必要先打翻油瓶那么麻烦，直接把人推下楼便是。可地上确实撒了许多油，这可不是多余的事情吧。我记得西温先生是用烟斗的，那么随身携带火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制造一起意外的火灾，来掩盖事情的真相，这很合理啊。”

　　“非要这样推断，那打翻油瓶也有其他可能，比如是托托闯进阳台，趁二人分身撞到了油瓶，又或者安琼意识到自己有危险，拿出油瓶防身。这些也很合理。”

　　薇琳娜咂舌：“哎呀呀，你还真是想象力丰富，不管怎样，有人坠楼，有人蒙冤，有人被捕，这都是显而易见的，非要凭空较真，着实太困难。而我们现在讨论的重点，应该是事件中的漏网之鱼才对。”

　　“你说的也是。”萝希尔落寞，“若非撞见今天的事，我确实想不到威铎也会与此事有关。”

　　“难以释怀的话，不如去试探一下，看看威铎要找的究竟是不是珍珠发卡。”

　　薇琳娜的提议让人出乎意料，萝希尔不知如何作答。

　　“你不敢？”薇琳娜见她没反应，念叨着，“试一下也没什么损失啊，反正这东西落你手里总比落别人手里安全吧。说不定你还能借此博取他更多的信任，这不是挺好的事嘛。”

　　“别开玩笑了，哪有什么信任，像他那种自我意识过剩的人，只会警告我少自作聪明。这发卡虽然对他不利，但落在我手里反而毫无用处，如果说安琼可能会说漏嘴，那我绝不可能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像你这么有思考能力的人，为什么会被威铎抓住把柄，我真是想不通了。喂，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就算说了也没人在乎她是谁，薇琳娜的好奇只会让她更加正视自己的尴尬处境。

　　“既然没用，那你把发卡给我吧，我倒是想看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到时候，他一定会求我保守秘密，而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呢。哼，光是想想就令人开心。”薇琳娜三两句自言自语就把自己说高兴了，“你是不是没见过他低声下气的样子，别提多解气了。”

　　萝希尔哭笑不得，接不上话。

　　“怎样，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信，是看不懂这家人的关系，她放弃深究。

　　“给你吧，继续让安琼留着发卡也是个麻烦，不如由你去验证出处。”

　　说完，萝希尔起身，把发卡放到她手里。

　　“你这就走了？”薇琳娜也跟着站起来。

　　“谢谢你跟我聊了这么久，安琼就麻烦你继续照料。”

　　本不该深聊，但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一步，等回过神才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然而，担心也没用了，薇琳娜是很聪明也很有见解的人，这直接颠覆了她对哈伦蒙家族已有的印象。

　　透过交谈，萝希尔明显察觉薇琳娜对威铎的不满与讨厌，而当她大方承认自己的身份后，反而没有收获更多敌意。

　　薇琳娜朝她晃了晃珍珠发卡：“喂，你胆子真的很大，真想看看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我也想知道。”萝希尔故作轻松，“希望不会凄惨到被你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