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2、118 养精蓄锐抓老鼠 ...
-
在米喀纳第斯医馆适应了三天，吉塔和尤莉才真正克服老鼠带来的密集恐惧症。吉塔并非害怕面对满屋子的老鼠，而是这些老鼠总让他脑袋发昏，忽闪而过的碎片记忆时时干扰着思绪。
他似乎经常为逮住这讨厌的东西犯愁，随后闪现出更奇怪的记忆——那是个拥有金色长发的小女孩，她不爱笑也不爱哭，只会在看到老鼠的时候情绪波动。
她是谁呢。吉塔快要想起来的时候，记忆又变成了模糊的一团。
“你们两个到底行不行，照这个速度，到天黑都记录不完今天的数据。”拉沃兹瑞半靠在椅子上环着双臂，一副快要去世的模样，“我是怎么会和一个傻小子和一个蠢丫头混在一起，太不靠谱了。”
尤莉虽然有颗任劳任怨的心，但经不住拉沃兹瑞的嫌弃，光是忍受不正常的老鼠就够烦心了，还要天天为了该死的记录耗费宝贵精力，而她根本不清楚这么做能换来什么。
“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尤莉丢下手中的笔，长叹一声，“啊，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算怎么回事。”
吉塔在纸上飞快地写着，头也不抬道：“你答应我不过问，我才同意你了留下的。尤莉，这件事原本就与你无关，你如果后悔了，可以选择离开。”
“离开？”尤莉不乐意，“你想赶我走啊，那可不行。”
吉塔当然猜到她会这么回答，刚才的不客气是为了提醒她别多过问，他们正在进行的事看似离谱，实则多的是危险，他甚至能感觉到某种不妙，那种感觉越强烈，离真相也越近。
“那他呢，什么都不用做？”尤莉指了指拉沃兹瑞，“干活的好像就我们两个吧。”
这个，吉塔也回答不上来，不过他可以正面试探。
趁着去领餐的间隙，吉塔在走廊上与拉沃兹瑞搭了话。
“拉沃，下午的记录你和我一起做吧，尤莉并不擅长那种事。”
“那你带她来做什么？”拉沃兹瑞也不客气道，“我们找你就是为了打入医馆内部，结果现在还得顾着她不拖后腿？”
“我不是这个意思。”吉塔好脾气道，“尤莉不会拖后腿，我只是在想，既然是詹森特先生派来的人一定是非常优秀的。这几天，你一直都很悠闲，这是实话你不必生气，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更好的方法完成圪亚顿要求的记录。”
拉沃兹瑞重新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哦？你是这样想的。”
“当然，如果我想错了，就当我没讲。”吉塔继续往前走，“但任务我会好好完成的，这点请放心。”
如果任务能那么容易完成，他也不必花好几天观察这间医馆了，拉沃兹瑞如此想着，便看向周围走动的人。米喀纳第斯医馆太大了，他们正常的活动范围又太小，他得想个既合理又自然的方式扩大观察范围，以便更深入地了解圪亚顿的目的。
“记录什么的不重要。”拉沃兹瑞压低声音，“你们就算随便写也不影响什么。”
“记录不重要？”吉塔急切地问，“那什么重要？”
“那些老鼠，你认为是做什么用的？”拉沃兹瑞悠闲地问了句。
想起那些眼冒红光总是处于失控边缘的老鼠，吉塔当真是不寒而栗。
“肯定不是什么好的用途，像是吞食了什么药物，或是用于某种实验。”
拉沃兹瑞“嗯”了一声，赞同道：“猜测不妨再大胆一些。”
吉塔沉思片刻：“如果是关起来，暂且没什么危害，可如果都放出来，那……”
那恐怕会泛滥成灾，不知道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何况老鼠的繁殖能力那么强，吉塔的脑海里不得不涌现出两个字：鼠疫。
不，这种想法不该如此轻易出现，这里可是米喀纳第斯医馆，都城最招牌也最正宗的医馆，就算养了这么多变异老鼠也不该把它们放出去，这根本是不切实际的做法，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胡作非为……可是那个圪亚顿大人，看起来那么神秘那么诡异，这里的人似乎都害怕他。
不妙的感觉又出现了，隐隐浮现的记忆像飞旋的漩涡，在他脑袋里打转，越来越晕。
“或许就是你想的那样。”拉沃兹瑞猛得拍上他的肩，吉塔也猛得恢复清醒。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吉塔有些不服气，“虽然我不该多问，但与任务相关的也该告诉我吧，否则接下来的事很难进行。”
“你是贝亚奇找来的人？”
吉塔听到这名字，立即打起精神：“当然，贝亚奇先生慧眼识英才。”
拉沃兹瑞撇嘴：“如果这次被你们搞砸了，我看贝亚奇的慧眼可能是保不住了。”
吉塔不满：“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今天下午你们休息着。”
“啊？”吉塔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嗯，明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办。”拉沃兹瑞打了个哈欠，“养精蓄锐啊。”
在这种鬼地方养精蓄锐，吉塔可能是自找的。黑麻麻的老鼠没有一刻钟在休息，所以哪怕不用做记录也很难与这些东西共处一室。尤莉想出去透透气，独自一个人去了休息室，如此一来，他又和拉沃兹瑞有了独处的机会。
“嘿，你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拉沃兹瑞随手往纸上挥了几笔：“别沉不住气啊，这地方就那么大，不会让你难办的。”
“你还是先把计划告诉我吧，我得有心理准备。”吉塔叹气，“绝不能出现任何失误，这是我做事的一贯准则，而且这次是帮詹森特先生，更加要谨慎些。”
“哦？詹森特怎么了，让你这样追崇。”
“我打听过，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据说詹森特先生做过不少值得称颂的大事，更重要的事他非常擅长赚钱。”
“你缺钱？”拉沃兹瑞不惊讶，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面前的年轻人当然也是有所追求的，缺钱这个选项显然是最合理的。
“啊，缺当然缺，为了赚钱，当然也为了更多的其他。总之，不会影响任何事。”
“赚钱可不止这一个法子，比起当线人，你何不考虑替彼伏达做事。”
拉沃兹瑞只是一句试探，没想到换来吉塔极大的反应。
“那怎么行，赚钱也有讲究，那种烂钱赚了脏手。”
“可你怎么知道詹森特想赚的钱就干净？”
吉塔被问烦了：“拉沃，你是不是在试探我，我虽然是线人，但也有底线和原则，不是什么活儿都接，这和赚钱也不冲突吧。”
拉沃兹瑞完全不恼，笑了两声：“明天圪亚顿外出，我会去他的房间查探。”
“你怎么知道圪亚顿外出？”他们整天待在这里，根本没机会打听。
“当然是听来的。”拉沃兹瑞笑得更得意，“你们就辛苦一些，向猫学学本领。”
“什么猫？什么本领？”吉塔完全听不懂。
“当然是抓老鼠的本领。”
“啊？”
直到隔天，吉塔才真正明白拉沃兹瑞根本没在开玩笑，所谓的学猫抓老鼠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他们非但要抓老鼠，还要先把老鼠放出去，这出自导自演的好戏实在难度不小，以至于当“意外”还未发生时，他们已经想着如何善后了。
“你们记住，这抓老鼠呢是有技巧的，太早抓住看起来太假，太迟抓住又显得本事不够，所以——”
“所以什么？”吉塔和尤莉伏在桌沿上，瞪大眼睛望着对面的人。
“所以你们自己看着办。”拉沃兹瑞托着下巴朝他们笑，“配合好我的时间。”
这岂不是难上加难，吉塔总觉得自己是个冤大头。
“还有什么问题？”拉沃丝毫笑眯眯地问，
“要是我们抓不住，让老鼠逃了呢？”尤莉咬牙切齿地问，她并不认为这是个靠谱的计划。
“逃了也在医馆里，就让它们跟那些无聊的医官们玩玩呗。”
“玩？”吉塔很不喜欢这个词，“那些可不是什么玩物，万一有什么危险，别说任务进行不下去，就连我们几个都会被轰出去。”
“那就不要让这种事发生。”拉沃兹瑞脸上笑着，语气却多了傲慢，“你们可别让我失望呐。”
“可是……”尤莉还想继续提问，却被吉塔打断。
“好的，我们明白该怎么做了。”
“时间差不多了，各自准备吧。”
拉沃兹瑞起身离开座位，伸了个懒腰，这几天坐久了身体都僵硬了，他果然还是需要活动下比较好。经过吉塔的座位时，他放慢了脚步，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吉塔的肩膀。
“老鼠再厉害，也跑不过猫，观察了那么多天，你们就没发现什么吗。”
吉塔愣住，他应该要发现什么吗，这人怎么每次说话都神神叨叨的，就不能一次把话说明白吗。
“吉塔，我们现在真要那样做吗？”拉沃兹瑞走开后，尤莉追着问。
“虽然有点冒险，但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吉塔也头一次遇到这种琢磨不透的任务，明知危险还偏要涉险，所知甚少又妄图解谜，他差点都忘了自己真的是为了赚钱才来的啊。
可他已经不知不觉做到这种程度了，甚至因为拉沃兹瑞的一句提点充满斗志，做与不做之间，他也早就有了选择。
米喀纳第斯医馆里的骚乱是在圪亚顿大人管辖的西医馆发生的，负责日常督巡的医官在进入“黑屋”后不慎打碎玻璃瓶，使得十只用于药研的老鼠逃脱，一时间西医馆地界内乱成一团，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地开始抓老鼠。
吉塔和尤莉都没想到这件事会惊动半个医馆，从大家慌乱的神色与不安的情绪中他们看出了两件事。第一，这些老鼠真的非常重要；第二，圪亚顿也真的十分可怕。在抓捕过程中，他们不止一次听到身边有人念叨“盖特要完蛋了，圪亚顿大人不会放过他的”。
盖特便是那名督巡的医官，也是当初被罚扫地的男人，作为入馆多年的“老人”盖特似乎有些不受管束，对于新来的吉塔他们也没少挑剔。
不过盖特被选中当了倒霉蛋完全是意外，吉塔本想制造一起更完美的事故，哪知道盖特擅自进了“黑屋”，还与他们争执了几句。吉塔将计就计，用几句话惹恼盖特，顺利让那易怒的男人动了手。
玻璃瓶破裂的一瞬间，盖特也傻了眼，那些老鼠疯了似的扑到他身上，随后又飞快地逃窜出去，没了踪影。
尤莉目睹了全过程，却只有傻眼的工夫，这一切发生太快，快到她都没看清老鼠往哪里跑的。
“尤莉，别管那么多了，你先去那边找，这边交给我。”
吉塔的脑子特别清醒，他大概已经明白拉沃兹瑞的意思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