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他的月光》Too_Far

8、誓言

　　润玉和邝露半夜赶到病房时，医生护士进进出出，旭凤锦觅陪在一个打扮精致却满脸泪痕的女人身边，这女人自然是润玉的后母荼姚。荼姚看到润玉猛地起身，一个箭步冲到润玉跟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情况突变众人来不及反应，荼姚还想再打，嘴上骂骂咧咧不停，“孽种，你当初怎么不跟那个贱女人一起死！”

　　邝露上前想拦住发疯的荼姚，却被她一把推开，力道之大邝露竟直接跌坐在地上，手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润玉眼神一凛，挡住荼姚即将甩下来的巴掌，嗓音似是夹了冰渣子，斥道：“滚！”随后一把甩开荼姚，荼姚身形不稳堪堪倚住扶手，旭凤见状连忙上前隔在荼姚与润玉之间。

　　润玉不理会他们，径直搀扶起邝露，看见邝露微蹙的眉，润玉胸口郁气翻腾不止，荼姚指着润玉的鼻子骂道：“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心里只有那个贱女人，现在连公司都要给你这个孽种，我不甘心，凭什么？！”

　　润玉舌尖顶了顶被掌掴的左脸，冷笑一声，不欲与荼姚多费口舌，他拉着邝露头也不回地离开。

　　所幸邝露伤得不重，只是有些红肿，润玉向护士拿了些药，面无表情地半蹲着为邝露上药。

　　看着邝露白皙肌肤变得肿胀，润玉垂眸低声道：“抱歉，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他轻轻摩挲着邝露的手腕，“你以钢琴为生，你的手对你多重要啊，可我却……”

　　润玉的话戛然而止，邝露止住了他的唇，她想想看看他的眼睛是不是又在下雨了。邝露抬起润玉的下颚，不出所料地在他眼里看见层层黑云，同时她也被润玉眼里浓重的自我厌弃感一惊。

　　邝露一颗心随他神情揪紧，她微微叹了口气，手指轻拂过润玉被打的脸颊，指尖传来不寻常的热度，他明明也在痛，却只顾着为她上药。

　　邝露将人拉到一旁坐下，拿过他手里的药，用未受伤的手沾上药膏，轻轻在润玉出现红痕的脸颊上化开，她轻叹着说，“可是你也很重要啊，润玉。”

　　润玉内心一酸，双手不由得包住邝露在他颊边的手，嗓音低哑，“邝露，我是有多幸运才能遇见你……”

　　“所以你可得好好对我啊，不然我可不饶你。”邝露故作轻松道。润玉无言一笑，松开邝露的手，任由她为他抚平伤口。

　　二人相偕归家，此后几日风平浪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月上中天，欢好后邝露沉沉睡去，润玉侧躺于黑暗中静静凝视爱人的睡颜，电话铃声忽而大作，润玉皱眉摁灭屏幕，下一秒屏幕又亮起，润玉接了电话走向阳台。

　　电话那头是旭凤，弟弟的声音犹带悲痛，他说：“父亲走了。”

　　润玉敛眉淡淡回了声，这一通电话持续了许久，待月亮位置逐渐偏向西方后，润玉才挂了电话。此时天际透出熹光，润玉裸着上身站在阳台，明明暗暗里可以看见他后背暧昧的红迹与抓痕，润玉揉了揉眉心，有些问题他该正视了。

　　阳台外的叹息声落入房间内的女人耳中，邝露睁着眼神色不明。

　　润玉悄声走进来，蹲在床头柜前翻找着什么，忽而传来一句“你在找这个？”润玉惊愕转头，却见邝露拥被坐起，圆润白皙的肩头漏在外头，锁骨往下的肌肤则是有着点点红痕。

　　看见他留在她身上的杰作，润玉眼眸暗沉，但触及邝露手上拿着的东西时，他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窘迫。

　　他不自在地清嗓，伸出手想夺回，邝露却不依，躲开润玉伸过来的手，脸蛋带上戏谑的笑，她打开手里的盒子，是一枚戒指。

　　“什么时候买的？”邝露笑问道。

　　润玉以拳遮唇，“瞧见好看就买了。”

　　邝露了然似地点头，拿出戒指往左手无名指一套，严丝合缝，与她的手指非常贴合。

　　邝露朝润玉勾勾手，润玉顿了片刻，最终还是俯身过去，邝露双手圈住他的脖颈，被子下滑露出无边春色，邝露却无暇顾及，此刻戒指才是正事。

　　“这么合适我，随便买的？”邝露在润玉耳边吹气道，润玉有些痒，奈何邝露按住他不让他逃开。

　　润玉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道：“很适合你。”言下之意便是合适她才买下的。

　　邝露唇角上扬，旋即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拿回去？”女人甜美的声音沉了下去，“你要离开我吗？”

　　润玉闻言立马连人带被一把抱住，“我怎么会离开你？你是……”我的月光。

　　余音消失在邝露凑上来的唇，唇舌交缠一吻过后，两人的呼吸皆是不稳，润玉把人抱在胸前，手指卷起邝露的一缕发丝，向她解释着父亲过世造成的混乱。

　　良久后，润玉放下邝露的乌发，他抱紧了邝露，贴在她耳珠边道：“露露，你还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的吗？”

　　邝露颦眉，像是想起什么点头，润玉左手握住邝露戴着戒指的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等我，好不好？”

　　人一旦用了好不好来问他人，看似有商有量，实则非要他人应下不可。

　　邝露皱了皱鼻子，拖长了尾音道，“你好狡猾啊——”她的手却不似嘴上说的，左手翻转回握住润玉，邝露扬首，眼眸如星辰，“谁叫我这么喜欢你，又答应了你不管什么都可以呢。”她装模装样地唉声叹气，润玉紧绷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

　　“不过，”邝露追加条件，摇晃两人交握的十指，“到时你可得亲手帮我戴上这个。”

　　润玉以吻承诺，情人间的誓言似乎总要夹杂着什么，他的手往下伸进被子里，触碰到滑腻的女体，这夜呀，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