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他的月光》Too_Far

5、玫瑰·苹果·吻

　　台前人声鼎沸，邝露从幕后探头出来又快速缩回去，她手心潮湿，肩膀忽被人轻拍，邝露回头望去，见到来人她露出一抹微笑。

　　润玉也是笑着看她，问道：“紧张？”

　　邝露皱了皱鼻子，“回国后的第一次登台，说不紧张也是骗人。”润玉安慰她道：“想想平时的练习，我相信你可以的。”

　　他垂下眸子，伸手为她理好鬓边碎发，淡淡的、属于男人的味道轻拂而过，邝露的心跳快了一拍。

　　时间到了，邝露深呼一口气，憋着一股劲儿上了台。润玉也回到座位上，那是邝露特别关照的，离舞台很近，离她也很近。润玉轻轻仰头，看着台上的姑娘，她穿着黑色露肩晚礼服，得体的剪裁让她的身体曲线完美地被呈现出来，平时披在肩上的头发挽起，流畅的肩颈线条像一只展翅的天鹅。

　　邝露向观众鞠躬，人群安静下来，静静聆听这位年轻钢琴家的音乐。

　　舞台灯光下的邝露美得不可思议，如九天仙女下凡，她全力演奏着，汗水为她增添光辉。台下的润玉只安静看着，可他早已为神女失了魂丢了魄。

　　演出很成功，观众的掌声经久不息，邝露出来致谢了一次又一次，在热情的掌声里，邝露又返场弹奏了一曲。邝露对着观众席又鞠了一躬，她站起身，体力的消耗让她气喘不已，可是满足幸福的情绪却塞满了胸膛。

　　有人上台献花，是润玉。

　　邝露惊喜地看他，润玉笑着将手中花束递给演出成功的音乐家，音乐家接过一看，是一束开得饱满的香槟玫瑰。因台下还在鼓掌，润玉凑近邝露的耳，留下一句祝贺，“邝露，恭喜你！”

　　邝露笑得开怀，不禁上前抱住他，润玉一愣，眼眸放软，旋即在万千掌声里，回拥住他的月光。

　　演出结束后，邝露站在出口等待润玉，怀中玫瑰散出清香，淡黄色的花瓣上犹带水滴。手机忽响，邝露打开一看，是好友发来的消息，邝露只看了一眼，便红了脸。此时一件大衣拢住她，润玉轻声教训她，“天这么冷也不会加件衣服吗？”

　　邝露喏喏应声，问他接下来吃什么才转移润玉的注意力，手机在这时又响了一声，邝露不消打开也知道好友在说什么。

　　“为了他抛弃我，就这还不是你男朋友？”

　　“重色轻友！”

　　好友这两句宛如一记闷棒敲在邝露心上，恰逢润玉揽住她的肩，迁就身穿礼服的她，小心搀扶她下台阶。

　　邝露仰头看向润玉，男人下颌棱角分明，似是感觉到邝露直勾勾的眼神，他低下头来，无声询问着她。脚下一绊，邝露踉跄了下，润玉眼疾手快抱紧她，他叹息般提醒她，“当心。”

　　邝露忽而回神，此时此刻，她就在他的怀里。

　　音乐家脸颊忽红，挣脱他的怀抱，她加快脚步，心音快得不像她自己。润玉困惑了半晌，但还是追上去，替邝露注意四周。

　　用餐的地点是西餐厅的一处阳台，周围昏暗，只有餐桌上的一盏小蜡烛用来照明。邝露漫不经心地拨弄香槟玫瑰，神思遨游间，邝露忽而听见“情侣”二字，她回了神，原来侍者误会了他们的关系，正向润玉大力推荐餐厅新出的圣诞情侣套餐。润玉彬彬有礼地回绝了侍者，正常点单，而他不仅点了他自己的，也包揽了邝露，都是她爱吃的。

　　邝露放下手指，环顾四周，周围用餐的人都是情侣，基本桌桌女士都有一束花，也不怪侍者误会他们。邝露这才意识到，此刻的他们是多么暧昧。

　　对面的青年忽而发出一声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呵，今晚竟然是平安夜了，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平安夜……邝露摸向自己的小包。

　　思想斗争了片刻，邝露还是拿出了包包里头的东西——是一个苹果。青年似乎很吃惊，虽是如此，他还是接过音乐家的苹果。

　　“虽然说国外没有这个习惯，但国内会在平安夜给朋友送一个苹果，寓意平平安安。”年轻的音乐家磕磕巴巴地解释着。

　　润玉笑起来，把苹果放在鼻子下，“苹果的味道很好闻，谢谢你，邝露。”

　　酒送上来了，是香槟酒，润玉举起酒杯，眉梢盈满笑意，“邝露，祝贺你。”邝露将酒杯轻送出去，高脚杯相撞清脆地发出“叮”声，如同槲寄生树上的金色铃铛。

　　钥匙轻转，润玉扶着邝露进了家门，邝露不甚安静，直囔着，“润玉，我的玫瑰呢？”

　　“在这儿呢！”润玉扬了扬手里的花。

　　“那，我送你的苹果呢？”

　　“也在呢。”

　　醉酒的姑娘头低了下去，靠在润玉的肩上，润玉以为她就此安静了，却不料下一秒姑娘又抬起头来，眼眸晶亮，“那你呢？”

　　润玉怔愣，旋即轻笑道：“我也在。”

　　姑娘安了心，任由润玉将她安置在沙发上，润玉将香槟玫瑰放在有清水的花瓶中，又把姑娘送他的苹果摆在边上，随后取了一杯温开水递给邝露。

　　邝露此刻像个小孩，一直躲开润玉伸来的手，乐此不疲地像玩个游戏。润玉一把抓住人按在怀里，半哄半胁迫地让邝露喝下水。

　　一杯温水下肚，邝露酒意也去了一星半点，但她还是醉着。她眼睛凝着在她身边忙碌的润玉，忽然拉住他的手，打出一记直球。

　　“润玉，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润玉陡然一僵，回望她，邝露双颊发红，显然还是醉着，可眼神却如此的明亮。他坐下，逼近邝露，邝露不明所以，背抵住了沙发。青年抬手，将姑娘的一缕发别到耳后，手指却不曾离开她的脸颊。

　　“是啊，我喜欢你。”青年淡淡说出告白的话语，同样是回敬对方一击直球。

　　邝露愣住了，嘴唇也因此微微张开，像玫瑰柔软的花瓣。润玉低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在只有咫尺时，润玉顿住动作想退开，邝露却快他一步，勾住他的脖颈。

　　“邝露，你醉了。”润玉忍耐地说。

　　邝露却摇摇头，“我是醉了，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知道面前的人是谁，是你，润玉。”

　　两人的距离是如此的近，近到气息交缠，近到润玉只消一低头便可吻上她。姑娘的手指缠上青年的发，润玉阖上眼，吻住姑娘带有香槟酒芳香的唇。

　　他捧住她的脸，深入、深入、不断地深入，势要将他的月光永远锁在他的怀抱中。

　　零时钟声敲响，外头悄悄下起了雪，圣诞节到了。

　　“圣诞快乐，我的月光。”青年在熟睡的姑娘耳畔这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