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东水逆流

27、制服语岚

　　茫然，目之所及，皆是黑暗。
　　叶弦歌走在黑暗中，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浑身的力量开始丰盈，有什么东西被送进了她的体内。
　　鼻尖是香甜的味道，她不由自主张嘴去咬，大口大口吮吸着对她来说宛若灵丹妙药的液体。

　　是什么东西？
　　她模模糊糊已经想不起来了，只是凭借自己的本能去获取更多。

　　吸吧，再吸一些，自己的力量就回来了。
　　等她实力慢慢恢复到五成时，她幽幽睁开了眼帘。

　　印入眸底的是一个破败的屋顶，有无数的蜘蛛网散落。
　　墙壁上挂着反射着精光的利刃与草箭，还有一些锁链。

　　有一只手搭在她的嘴唇上……
　　手？！

　　她垂下眼帘，去看那骨节分明熟悉至极的手，心中咯噔一声。
　　叶弦歌猛地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想起了先前与鬼小姐打斗，想起了齐舒云弃她而去，想起了自己是如何逃到这里的。

　　他——什么时候回来找她的？
　　本来心中都已经发誓如果见到齐舒云，绝对要把他扒皮给生吞了，可看到那只血淋淋的手，看到晕倒在床边的少年，她心里那股仇恨的焰火一下子偃旗息鼓了。

　　她这是喝了多少血啊……居然都把他给喝晕了。
　　叶弦歌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污，看着齐舒云被利刃割得深不见底的伤口，她眼帘低低垂着，里面眸子情绪复杂。

　　捏了个净身诀，她将自己身上的脏污和衣服弄得干干净净的，肩胛骨上的伤口因为她实力的恢复也自愈了，她红色的衣衫自我缝合。
　　看着齐舒云那隐约还要冒出血珠的手腕，叶弦歌大发善心施法替他治疗了一下。

　　很快，齐舒云的手腕上的伤口愈合，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他失血过多，可不是那么容易醒来的。

　　叶弦歌看着他苍白的嘴唇，看了几秒，然后起身下了床。
　　齐舒云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了两声，是一个陌生号码打电话进来。

　　这个原始森林里面居然还有信号，叶弦歌伸手帮忙接了，听到张悦悦在对面悄咪咪道：“齐舒云，你快抱着叶歌姐姐的尸体跑！鬼小姐来啦！”
　　叶弦歌：？

　　她才睡了多久，就开始编排她死了？
　　“我还活着。”她清清嗓子，回。

　　张悦悦听到这声音，没有惊喜，只有惊吓，她可是亲自摸过叶弦歌体温的，那样的必然是死人才有的温度。
　　这是尸体还魂了吗？

　　她一句“卧槽！”喊了出来。
　　结果下一秒，鬼小姐听到她的声音，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

　　张悦悦：……
　　“卧槽卧槽卧槽！你别过来啊！”
　　电话戛然而止。

　　听着对方最后惊恐的大喊声，叶弦歌总感觉对面要凶多吉少了。
　　她挑眉，走出木屋，往木屋后面的密林望去。

　　听声音，好像距离不远。
　　以防不测，她直接伸手将齐舒云吸到自己身边，抱着昏迷的他一块儿往后面去追赶鬼小姐。

　　还没追到，她就听见前方一阵刀剑相交的碎空之音。
　　其中有一方是鬼小姐，另一方——
　　嗯……应该不是张悦悦，张悦悦没这么厉害。

　　叶弦歌将齐舒云安置好，抽出琉璃月飞向前方。

　　一大片空荡荡的野地，月光从西边斜斜倾洒过来。
　　在一棵高耸的入云霄的白桦树上，有个一身高冷之气的男人着落雪白衣道士服，脚尖只踩一枝枯叶，凌风独立。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俊美非凡的脸给照亮了半边。
　　鬼小姐半空中与他对视着，只道：“没想到渡业的道士也会来到这里，你虽然比下面那个废物玄法好的不是一点半点，但是你不是我的对手。”

　　男人剑冷，声更冷，“废话真多。”
　　鬼小姐平淡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的错愕，她愣了愣，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个道士是故意说这种话激怒她吗？

　　嚯，现在的小年轻说话可真欠扁。
　　站在密林中观察着的叶弦歌架起了手，悠哉悠哉看起戏来，丝毫没有上前助阵的想法。

　　叶弦歌瞥见受伤倒地的张悦悦此刻正眼珠子亮晶晶地看着空中的男人，甚至还喊加油。
　　她摇摇头，真的有点想不通，飞山准掌门齐舒云虽然不能修炼，但是自保能力有，渡业随便出来一个弟子，就是空中那个男人般能与鬼小姐有一战之力。

　　元阳呢，未来的掌门是这位干啥啥不行，咋咋呼呼第一名的张悦悦。
　　唉，玄门凋零啊，元阳没落啊。

　　空中，男人手持长剑。
　　他手里的剑是一把通体银白的剑，上面有一些符咒流转着道光，应该不是凡品。

　　只见他一剑指苍穹，口中道法默念，无数的劲风滚滚而来。
　　而他站在劲风最中央挺立的白桦树上，身形屹然不动，好似入了定。

　　鬼小姐不擅长这些远程攻击的法术，她最擅长近身攻击，便欺身攻了上去。

　　男人白色的道服翩翩，他眼睛冷淡落到鬼小姐的招式上，似乎在寻找破绽。
　　等下一瞬，他剑动，脚下的树枝已经被鬼小姐的刀风给砍碎成十八段。

　　剑，落在空中，和下一瞬砍到这处的刀交撞到一块儿。
　　他虽然没有鬼小姐整体实力厉害，但是他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本领，那就是预测。

　　每次他都能准确躲藏过鬼小姐的刀锋，他的每一次攻击也总是恰到好处挡在了最致命的位置。
　　叶弦歌感觉到有些稀奇，轻笑了一声，没想到现在玄门还有会这门玄法的道士。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玄法，要说一个大众通俗易懂的名字，那就是算卦。
　　道士算卦，在三千年前，是最基本的操作，不会算两手的道士都混不下去。

　　结果现代，也不知道玄门是怎么发展的，他们很多人都不了解如何去算卦了，更何况将算卦运用到这个男人这般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几乎每一时刻都在算卦，算出下一招鬼小姐即将砍下的位置，他如何躲藏，算出自己如何攻击，能最大程度伤到鬼小姐。

　　这样精准的算卦能力和持续高强度的算卦速度，让叶弦歌都有些叹为观止了。
　　这是修炼了多久才能到达这样的地步啊。

　　怪不得张悦悦要用那副神情去看天上的男人了，连她也对玄门的某些道士开始改观。
　　但，真正的实力是完全可以碾压其他的，包括算卦。

　　当鬼小姐放出一具自己亲自炼制的尸体后，男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些凝重之色。
　　“你就只有这些招数吗？”他反问。

　　鬼小姐：？她默默又放出了两具。
　　你不是要招数吗，来啊！

　　男人看着三具尸体沉默片刻，“够了够了。”

　　叶弦歌掩面而笑，这人怎么感觉有一些……冷酷又装逼的气质在身上啊。
　　她深知如果自己不出去助阵，男人必输无疑了。

　　不过，她无所谓啊，他输了死了也无没关系。
　　她倒是要看看他的后手有没有他的嘴皮子那么利索。

　　当三具尸体和鬼小姐一起攻击男人的时候，那男人换了一套新的道法来念。
　　天上风起云涌，雷电突生。

　　当敌人踏进距离他三米的距离时，雷电猛地打了下来，三具尸体瞬间被雷电击得焦黑。
　　“这就是云雨剑的威力吗？”张悦悦呢喃。

　　云雨剑是渡业门派的宝剑之一，曾经为渡业开山祖师爷佩戴，这把剑被他打响了名号，开山祖师爷甚至还自创了道法配合剑来使用。

　　啧，好像确实蛮厉害的。
　　叶弦歌靠在树干上，歪着脑袋看戏。

　　“叶叶……叶叶……”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虚弱的呼唤声。
　　叶弦歌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相拥。

　　炙热的胸膛抵着她的肩膀，后面的人手紧紧抓紧她，像是牢笼桎梏着她，让她再也不能逃走。
　　打架的两人听到密林里的声音，纷纷停住了，叶弦歌叹口气，她也没法继续看戏了。

　　“松手。”她挣脱开那个怀抱，然后上下打量看起来很不清醒的齐舒云。
　　“你，现在应该晕着才对。”少了那么多的血，怎么能那么快就醒过来。

　　齐舒云强撑着自己的精神，确定了叶弦歌就在他的身边，听到叶弦歌的话，他华丽丽地晕倒了。
　　乌鸦嘴叶弦歌：……
　　怎么回事儿，碰瓷啊？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好像都放到了她这边……
　　嗯，不能继续藏着了。

　　叶弦歌默默从密林里走出来，先和觉得自己已经死亡的张悦悦笑眯眯打个招呼，“我还活着哦。”
　　张悦悦吓得拖着重伤的身体爬起来，哆哆嗦嗦用手里的青铜剑指着她，嘴里默念：“冤魂退散，阴灵退散。”

　　叶弦歌继续微笑着，转过身来，看着半空中的鬼小姐。
　　“刚刚打了一半，现在继续吧。”她抽出琉璃月，重新召唤出黄泉。
　　实力已经恢复到五层，重新一战，又有何惧？

　　男子静静看着这个突然出来的红衣翩翩的女子，眼中划过一丝惊艳。
　　她一出现，黑暗的森林好像就出现了一盏明亮的灯，她就是那最耀眼的存在。

　　不过感受到她身上滔天的力量，男子心下有些警惕。
　　听到她要和鬼小姐打，他才微微松口气。
　　差点以为这个有些诡异的红衣女子是鬼小姐的帮手呢。

　　男子和叶弦歌联手，与鬼小姐打斗，天昏地暗，密林刀光剑影，时不时有火花迸进。
　　有了一个帮手，叶弦歌打起来不要太轻松。

　　手中长剑被她耍出一个又一个剑花，锐不可当的剑气被温和的黄泉水包围着，空气震荡着，晃动地周遭树木簌簌落叶。
　　当她挥出黄泉水，劈头盖脸浇到鬼小姐身上时，男子总是会瞬移到鬼小姐身后，试图补刀。

　　就……一个玄门道士，很会偷袭！
　　她现在开始怀疑当年偷袭她的玄门道士里面有没有这位男子的某位祖师了。

　　鬼小姐被打得节节败退，偏偏这黄泉水不是鬼魂能轻易碰到的东西。
　　碰的多了，记忆就被黄泉水给洗掉了。

　　到最后，在万千黄河水中，鬼小姐连刀也扬不起来了。
　　她浑浑噩噩站在黄河水中，神志不清任由背后的男人将云雨剑刺入她的胸膛。

　　男人还想继续拔剑砍下鬼小姐的脖子，被叶弦歌制止。
　　她踱步到鬼小姐面前，摸着那一张熟悉的脸庞，她轻声：“我变弱了，但不是杀不了你。”
　　先前那一剑已经抵到语岚的脖子上，她却因为自己心软，而没有砍下去。

　　“你、是、谁？”鬼小姐神魂恍惚着呢喃，她从叶弦歌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绝对臣服的气息。
　　叶弦歌微微一愣，手指摸到语岚那双没有聚焦的眼睛上，轻声：“你忘记我了，可我，还没忘记你。”

　　到底，还是多年的故人，叶弦歌叹口气，从她怀中将封魂瓶拿出来，解放了里面的九个魂魄。
　　然后，她将语岚浑浑噩噩的魂魄收入自己的凤簪中。

　　男子静静看着她，只问：“她是鬼，你为何不杀死她？”
　　叶弦歌皱眉，“难道鬼就该杀？不问清缘由就杀，和乱杀人有什么区别。”

　　“自然该杀，她这般的恶鬼，伤人就该杀死。”男子指了指被打伤的张悦悦。
　　叶弦歌眯了眯眸子，露出三分危险七分散漫的气息，音调懒洋洋吊起，“哦？那如果人伤鬼，是否人也要为此付出生命代价呢？”

　　男子噎了一下，他轻声：“这两者怎么能平等……”
　　“当然不能平等了，因为按照你的说法，鬼小姐伤害了张悦悦，所以鬼小姐需要被你杀死，那沾上杀孽的你，如果要认同我的说法，你现在就应该以死谢罪。”叶弦歌嘲讽。

　　“你有什么权利评判鬼族的生死。”她声音极冷。
　　唯一有权利的只有她，鬼王！

　　张悦悦这时候跑了过来，她有一些害怕地摸了摸叶弦歌的手，发现手上皮肤温度很正常，不是冰冷的，微微松口气，可能刚刚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才以为叶歌姐姐死了。

　　眼见着俩人开始吵架，张悦悦开始劝架。
　　她先是附身到叶弦歌耳边，悄咪咪道：“叶歌姐姐，这位道士叫许安年，他爸妈全部都被恶鬼杀死了，所以对鬼怀恨在心，你不要和他在这上面争执了，他根本就不会听你的道理的。”
　　叶弦歌听到这话，冷哼一声，但到底没有多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探讨了。

　　说完了，张悦悦冲叶弦歌充满歉意笑一笑，然后又蹦到许安年身边，“许哥哥，你生什么气啊，这鬼本身也不是你制服的，我都看出来是叶歌姐姐出力出的最多啦。哎，你还不认识，这位是叶歌，飞山派齐舒云的师妹。”
　　许安年退了一步，微微颔首，就这样算是打过招呼。

　　“没想到飞山也有你这样厉害的高手。”他冰冷的嘴里居然说出夸赞的话来。
　　叶弦歌挑眉，“不才不才，是比你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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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安年被噎住了，他高冷之花的表情融化，打量叶弦歌半晌，选择换个话题。

　　“你手上这把剑，可是飞山派的镇派之宝，琉璃月？我听闻琉璃月一出，日月无光，你确实厉害。不过琉璃月不是只有掌门才能使用吗？”
　　“你看起来很喜欢琉璃月，怎么，你也想当飞山掌门？”叶弦歌开始挖掘对方的装逼属性。

　　偏偏不面对敌人了，许安年把那种劲儿劲儿的语气给收了起来，只道：“喜欢剑，只是因为剑使用的人厉害，如果不是你，而是齐舒云，这剑就是一把破铁，没有什么用。”

　　张悦悦在旁边眼睛亮晶晶看着帅哥美女拌嘴，听到齐舒云这个名字，她突然想起好像还少个了人，急忙问：“哎，齐舒云呢？”
　　叶弦歌伸手，将昏睡在密林的齐舒云吸到自己身边，“他失血过多，昏睡过去了。”

　　“哇，他怎么受伤了……身上也没伤口啊。”张悦悦啧啧两声，对着许安年道：“齐舒云还是那副样子，不能修炼，身体虚弱。”
　　她指了指现在脸色苍白的齐舒云，一副飞山未来前途黑暗的表情明晃晃写在她嫌弃的脸上。

　　许安年倒是没说什么，他走过去帮齐舒云把了脉，轻声道：“确实是失血过多，要赶紧送去医院输血。”
　　张悦悦急忙说自己有开车来。

　　几人找到她的那辆车，张悦悦坐在驾驶座，摇摇晃晃往原始森林外面开。
　　由于她车技实在是太烂了，车上的人都很不舒服。

　　许安年板着脸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绑好安全带。
　　叶弦歌直接施了个法，让自己悬空在车内，接触不到颠簸的车身，她瞬间就舒服了。

　　只有可怜昏睡的齐舒云，倒在后座上，随着车身颠簸，头一次次撞上车门。
　　终于，把他给撞醒了。

　　“你这是带我们去地狱吗？你教练是怎么让你参加科三的？”他捂着自己头上被撞的大包，迷迷糊糊对着张悦悦道。
　　他侧过头来，看到叶弦歌坐在他身边，松了心，默默靠了过去。

　　“叶叶，你还好吗？”他的小狗眼睛泪汪汪看着叶弦歌，委屈巴巴开始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乱跑的，对不起。”
　　叶弦歌轻轻哼一声，一句对不起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吗？
　　颇有一种恃宠而骄的意味。

　　“原谅我吧，叶叶……”齐舒云用手指头拉着叶弦歌的衣角，他摇啊摇，伏低做小哀求着。

　　许安年从后视镜里皱着眉看齐舒云撒娇的模样，他：……
　　起鸡皮疙瘩了！

　　叶弦歌清了清嗓子，问：“当时你跑出去干嘛了？”
　　“张悦悦这个笨蛋被抓住了，我去救她，才跑远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他低着头，柔软的头发上有一个小卷卷，看着让人很想要用手指去戳一戳。

　　“哇，齐舒云你别把我说的那么辣鸡好不好，我当时也是因为李哲突然死了，我被吓到才被那个尸体抓到的好哇！”张悦悦撇嘴。
　　她过了会儿又道：“齐舒云，虽然呢，我也总和你吵架，但是在李哲这件事情上，我要和你郑重道歉。”
　　“他是我们元阳派的弟子，却要去害你，我……”

　　齐舒云制止住她继续道歉，他声音虚弱，确实义不容辞的坚毅，“这不关你的事儿，是李哲他自己的问题，你道什么歉。”

　　“李哲，是总是跟着你的那个师兄吗？”坐在副驾驶的许安年突然出声问。
　　猛地听到还有个男声，齐舒云吓得瞪大了眼睛。
　　他一直没注意车上居然还有一个人。

　　然后，叶弦歌看到了喜闻乐见的小时候见过几面的玄门朋友长大后终于相认的故事。
　　感人，是真的感人。
　　不过很快许安年就将话题引到了她的身上，那股感人的气氛瞬间消失了。

　　“齐舒云，你师妹实力很强，不过你怎么将琉璃月给她了？这不是你们掌门才有资格拿的剑吗？”许安年问。
　　刚刚问叶弦歌这个问题，被她给敷衍过去，他现在来问一问准掌门本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琉璃月的传说玄门的弟子很多都没有听说过，可他恰巧读过几本古籍，了解到琉璃月是王者的佩剑。
　　三千年前燕国著名的铸剑大师梁六月铸就的琉璃月，是专门给燕国小公主使的。

　　这把专供于王室的剑，从那个时候在世间开始出名。
　　然而这把剑扬名立万的时候，是燕国小公主成为鬼王的那天。

　　传闻，对，他渡业门派里的古籍里写的传闻，是那么讲的。
　　燕国小公主在燕国还没有灭国的时候，死亡了。

　　她化为厉鬼，以身祭业火，获得了无比强大的力量，然后一步一步在众鬼中厮杀出一条血路，爬上了鬼界的至高位。
　　当她重回人间的那一天，风云变幻，日夜颠倒。

　　人们认得她手中那把琉璃月，认出了这是燕国的小公主。
　　她在燕国覆灭之际，站在旷古燎野的战场上，一剑斩天穹，残忍杀害了敌国十万敌军。

　　从这以后，这把琉璃月，就彻底成为了可望不可即的王者之剑。
　　谁能从鬼王手里夺下这把剑呢？谁都不行。

　　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把剑最后到了飞山派手中。
　　作为练剑的道士，他对这把琉璃月确实很感兴趣。

　　“额……”齐舒云额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能说是飞山抢了人家的剑，他只是物归原主吗？
　　他不能说！

　　他只能瞎逼逼，“因为我师妹厉害，我才把剑给她的，不然这剑放着不就是摆设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哪里用的了剑。”
　　许安年转过头来神色特别认真，“我也会用剑，要不你也把琉璃月借我用用。”
　　齐舒云：“滚！”

　　叶弦歌见齐舒云已经在帮她说话了，她便闭上嘴，欣赏起高速公路外的夜景。

　　“许哥哥，你想要什么剑，等我当上了元阳掌门，我把我家的宝库打开让你挑！”张悦悦笑嘻嘻道。
　　叶弦歌与齐舒云对视一眼，一起摇摇头。
　　元阳真是倒了大霉了摊上这位。

　　“你们渡业不是在抓什么木妖吗？你怎么会来元阳啊？”齐舒云问许安年。
　　许安年点点头，“确实，但是没有抓住，让那木妖逃了。大家兵分几路去追踪，我根据线索来到这里，结果听到元阳督查局的求救，说他们的大小姐在原始森林遇到了麻烦。总不好见死不救，我御剑飞行来的。”

　　“嘶，那木妖来元阳了？”齐舒云皱眉，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一定，还在查。不过如果再查不到什么东西，估计元阳和渡业就放弃抓木妖了。”许安年道。

　　叶弦歌懒散随意问一嘴，“木妖，很厉害吗？”
　　“合两派之力都没有抓住，长老们都认为比鬼王还要厉害。要我说，也没那么夸张，木妖一千八百多年修为，鬼王在三千年前就成为鬼王了，这就不是一个量级的。”许安年说的头头是道。

　　他对敌时冷冰冰的气势在朋友面前一下子化解成春水，真可谓尽职尽责将他们抓捕木妖时的所有细节都讲了一边。

　　听完后，在许安年口中一直被夸赞的鬼王叶弦歌抓住了自己认为的重点，“一千八百多年！”
　　好耶，终于找到一个年纪大的东西了，虽然不是鬼，但妖也好使。

　　只要知道一千年前的人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大批的鬼族被吸到人间。
　　她笑意盎然，对着齐舒云道：“齐舒云，我们一起去抓木妖吧！”
　　齐舒云宠溺笑，“好啊！”

　　张悦悦：？
　　哎！没听到说合两派之力都抓不住吗，你俩凑什么热闹？

　　许安年：！
　　没想到小小的飞山居然有这样志向远大，敢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弟子，可敬可叹！吾辈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