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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我喜欢你 ...

  •   爆炸的热浪袭来,看到凶手丑恶的嘴脸,齐舒云心中一凉。
      不过,下一瞬,他就出现在空中,叶弦歌用尽了全力将他吸到自己怀中,她眼中闪过一丝后怕,望着下面混乱的场景。

      下面的小型炸弹炸了开来,尸体正面迎接了爆炸。
      可是那炸弹只将尸体的外皮给炸黑,并没有伤到尸体内里。
      它的金刚不坏之身真的很厉害。

      而且在这爆炸中,它没有忘记自己的命令,几乎是第一时间冲破爆炸的烟硝,将尖锐的指甲刺入距离自己最近的,此刻没意识齐舒云消失,正闭眼得意大笑的李哲的胸膛。

      嘶啦,血肉被撕裂的声音,一颗热腾腾的心脏被尸体从李哲胸膛里掏出来。
      李哲似乎没有想到为何是这个结局,他睁开眼睛愣愣看向在半空中的齐舒云,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明明应该死的是那个废物齐舒云……明明我把他推过去了……
      为什么……死的却是我?
      好不甘心啊……
      剧痛与黑暗一起袭来,他瘫倒在地。

      叶弦歌眼中冷意盎然,如果尸体没有杀死这个李哲,她也要找个机会弄死他!
      一个背后坑害队友的人,是没有活在世界上的资格的。

      身后鬼小姐躲过她奋力一击的火龙,一个腾身朝她的背部砍下一刀。
      避无可避,叶弦歌还护着齐舒云,只能用自己的肩膀硬生生抗下一刀。

      不过,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她转身用鬼力吸齐舒云上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受伤的准备。
      刀深入骨,剧痛袭来,她眼底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血色,可她抱着齐舒云的手并没有松开来。

      玉指有力地扣在他的腰上,抓住了上面精炼的腹肌。
      不过,怀里的人好像被吓到了,她抬眸望去。

      月色之下,齐舒云痴痴凝眸望着她战气凛冽的面孔,望着她因痛蹙起的秀眉,望着她眼底的血红色。
      她……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齐舒云听到夜色中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几乎要跳出胸膛。
      心脏那块儿麻麻的,似乎有一股暖流经过,他颤抖着眸,与她月下对视。

      “看够了吗?”声音冷,却也算温和,没有夹刀带棍嘲讽他真垃圾。
      这时齐舒云才注意到她红色的衣衫下面,肩膀在流血。

      她为了救他受伤了……
      叶弦歌一剑挑开那劈在自己肩上的刀,她将齐舒云丢到地上,反身攻上去。

      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齐舒云被队友背刺,她也是被最亲近的人背刺。
      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不值得信赖?

      她气势大盛,肩膀上的伤口一瞬间就愈合了,揉了揉肩膀,她讽刺道:“背都露给你了,还杀不了我,那就——”
      “你去死吧!”

      琉璃月被她斜斜举起,另一只手在空中捏了个诀,无端地,狂风四处涌动。
      她眼中冒出精光,显得皮肤白皙无瑕,红润的嘴唇轻启,一字一句咬字清晰,“以吾之名,渡汝悲欢。”

      剑上的业火瞬间消失了,换之出现的是涓涓细流,流淌在空间中,像是一条条蛛丝。
      鬼小姐停在空中,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就这样逃走了。

      鬼王这是直接将鬼界的黄泉给引出来了。
      要说黄泉和业火,哪一个比较让鬼生畏,那必然是业火。

      因为业火挨到了,燃的是因果,罪孽越深,火势越大,灭也灭不掉,灵魂受到烤灼,一个不小心就是死。
      黄泉则温柔很多,这是一条连通鬼界和冥界的河流,常年温和没有波浪。

      黄泉里的黄泉水,也像这条河一样温和,没有任何的害处。
      只不过,会洗去魂魄的所有记忆罢了,不伤害魂魄性命。

      鬼小姐之所以现在生了畏惧是因为她听闻鬼王善使黄河水,叶弦歌曾强开冥界,擅自用黄河水渡了十万魂魄。
      每一个魂魄都是她亲自渡去的,她对这水早已了然于心。
      对于熟悉的事物,哪怕是温和的,她也能将其使出十成的能力。

      刚刚打斗之时,鬼小姐越发确信鬼王实力未在巅峰,她尚且可以一战,但若是对上了引黄泉而来的叶弦歌,她就没有那个把握了。
      更何况……叶弦歌现在看着真的很生气,即便她嘴角勾起了笑,那也是冷到了极点的笑。

      齐舒云没来得及多看天上两人打斗,他望见尸体杀了李哲后,将愣在一旁震惊半天的张悦悦给抓走了。
      他站在原地,焦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叶弦歌不允许他离开她太久,万一自己离开了,她实力出现问题,打不过对方怎么办?
      可是,张悦悦一个人是肯定打不过尸体的!

      总不能见证元阳派下任继承人就这样陨落吧。
      犹豫踟蹰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就在火光电石那一瞬间,他已经做好了抉择。

      叶弦歌说他必须一公里内,好,一公里内,他会解决掉这个尸体的。
      眼中坚毅,他翻出折叠任意门,身形迅速消失在门内。

      下一秒,他出现在三百米外的尸体刚刚站立的地点,他又进门,又出,一次一次,总是差一点点就能抓到尸体。
      距离越来越远了,他按下着急的心,从百宝袋里翻出一支穿云箭,配上金弓,用尽全力拉满弓,一只漂亮的眼睛轻轻合上。

      只是两息,他就抿着唇松了手,将箭射了出去。
      箭滑出了破空之音,偏偏落到尸体的身上,只进去了几公分,完全钻不进尸体的肉身。

      齐舒云差点就要骂出国粹了,靠!这尸体是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出来的吗?
      怎么身体这么坚固!炸弹炸不破,长箭也刺不穿。

      真的要上绝招了,他这次没有从百宝袋里去摸,而是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个精致古朴的小钟。
      这口钟可是祖上留下来的大杀器,名唤“今生”,凡鬼魂者,进了今生,就会被渡去身上的恶念。

      嘶,虽然这个尸体看起来没有魂魄了,今生对它没什么大的作用,但是今生最基础的功能可是困住东西啊。
      果然,到了关键时刻,再五花八门的东西还是基础属性最靠谱。

      他念起了催动咒语,今生浮到空中,迅速变大,大得能塞下五个人的时候,齐舒云将其狠狠压下去。
      尸体在里面凶猛地撞着钟,可是没用,这个钟啊是比青铜器还要坚硬的东西,况且它内壁足足有三十厘米!
      不可能撞得破的。

      使唤着今生将一起封在里面的张悦悦也吐出来,他站在原地,高高喊了一声:“你还好吗?”
      他和张悦悦起码相隔两百米,张悦悦扶着腰后怕地拍拍胸脯,大喊:“你过来啊,扶我一把,我腿软走不动路。”

      “别矫情,你过来!”齐舒云不客气道。
      张悦悦:……
      好吧,能屈能伸才是一位好的继承人该有的美好品质。

      她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压下心底复杂的心思。
      为什么那么废物的齐舒云能控制住这个尸体,她却狼狈被抓啊!好可恶!

      不过,刚刚李哲……
      唉,他死了是自作自受,可终究是同门师兄弟,她还是有些难受的。

      齐舒云见她没问题,也懒得管今生里的尸体了,轻轻一收,将金钟收回手中,挂在脖子上。
      他心里着急,迅速往回赶。

      *

      叶弦歌被长刀再次刺进了左肩,她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齐舒云那个臭道士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气煞她也!

      本来以为引出了黄泉,她已经胜券在握,结果她的血包,齐舒云突然消失了。
      她刚开始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和鬼小姐打得上天入地,一会儿出现在密林上空,一会儿又站立在烟尘喧嚣的地面。

      大片大片的落叶被她们的刀光剑影给劈成了碎末,空气中是淡淡的土腥味儿。
      渐渐距离远了,她察觉自己体内鬼力迅速流逝,才意识到了血包消失这件严重的事情。

      到后来,她连黄泉都引不出来了,堪堪在精巧的剑术下抵御对方越来越凶的刀法。
      但没有鬼力,光有剑术抵个屁用!

      望着夜色下自己的肩膀再次滴落红色的血液,她咬着牙,只想大声喊出来——齐舒云!你给我回来。
      强敌当前,她已经打不过了。

      总觉得下一秒她就要就地昏睡,她眼中狠厉之色蔓延,竟然生生往前更进一步,任由长刀刺穿自己整个肩胛骨。
      她的长剑也已经挑开了鬼小姐的黑袍,将剑刃对着那张熟悉的脸庞下脖间脆弱的动脉。

      她却并未动剑。
      语岚平淡望着她,只道:“你变弱了,杀不了我。”

      叶弦歌虽然受伤,可神色依然居高临下,黑眸深深望着她,胸膛漫出几声笑来,却把伤口给彻疼了。
      她偏偏毫不在乎那痛意,眉眼弯弯,嘴角勾起,“对,我变弱了,不过你也杀不了我。”
      因为……她会跑啊!

      下一秒,她消失在半空中,不见一丝一毫的影子,甚至连气息都被她隐藏起来了。
      谁说鬼王作为王者就一定要战到最后哪怕战死也要捍卫自己的尊严啊,那都是死脑筋才干的事儿。

      她死遁这事儿没少干过,千年之前能从玄门那群臭道士的偷袭中活下来,就是因为她审时度势,该跑就跑。
      逃跑这事儿,她有经验,做起来也滴水不漏。

      跑到了原始森林的深处,她感受着体内越来越稀少的鬼力,心中一边怒骂齐舒云,一边试图去寻找齐舒云的方位。
      因为这个特殊的绑定,她是能感受到齐舒云在哪个位置的,只要静下心来。

      感受到之后,她真的失去了自己的理智,差点晕倒过去。
      这厮居然往森林外面走,他故意的吧?

      好不容易抓到机会,他就逃了,从她身边逃走了……
      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浮上心头,她抿紧了唇。

      明明说好会一直陪着她的,为什么要走?
      该不会是因为今晚她没有去救那个黑熊饲养员,他就伺机报复吧?

      该死……他该死……等抓到他,她一定要把他连骨头带肉全吃了。
      为什么要违背承诺……还是他自己信誓旦旦保证的承诺。

      果然所有的人都会骗人,所有的人都会离她而去。
      她跌跌撞撞往外走,浑身无力瘫倒在一栋小木屋旁,这栋木屋应该是山里猎人住的屋子。

      她当然不会躲进去,这个屋子目标太大,有可能被鬼小姐发现。
      可是又没有力气爬起来继续走了,她只能邋里邋遢扑拉一下周围的落叶,用落叶将自己一身红衣给掩盖住。

      简易伪装完成,她虚弱地喘着气,目光逐渐失去聚焦。
      一片黑乎乎的雾气,她用力去拨开,却依然见不到一丝光明。

      好黑啊,前面还有路吗?
      她迷茫往前走着,这是什么时候,自己现在在哪里?

      走了许久许久,白光渐起,她看到一幕幕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
      略微有些惆怅和怀念,她伸手轻触那些画面,触摸里面一张张熟悉的脸庞。

      年迈的父皇,温和秀丽的母后,一身戎装的太子哥哥,还有……穿着红色嫁衣的姐姐。
      她脸色一变,用手用力将那红色嫁衣挥去,下一刻,一身华丽官服套在她漂亮的姐姐身上。

      那是姐姐十五岁及笄的时候穿着的官服,那时姐姐一身矜贵之气,照亮个整个燕国皇宫,连外面来的那些使臣也眼睛看直了夸她姐姐好看。
      姐姐就是好看的,天下第一美人,在十八岁的时候嫁给了燕国当时最出色的朝臣。

      姐姐及笄那年,她才十岁,在皇宫里和哥哥姐姐玩啊闹啊,过得好不快活。
      真好啊。

      叶弦歌垂着的手握成了拳头,指尖被捏得紧紧的,发白。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的气息一下子变得颓靡起来,手慢慢松了开来,又恋恋不舍去摸那些画面,眼中藏着无限的眷恋。

      心在这些回忆中飘摇,她在漫漫无边的白光中走着。
      突然,不知道是哪块儿记忆碎片发出了声音,在呼唤她。

      “醒醒,快醒醒。醒不来也没有关系,我会陪着你的,你小时候真可爱啊,长大了就冷冷的,以后不要总是板个脸。”

      她瞳孔微震,这声音在记忆里面已经很难联系到具体是谁了,但是语调怎么那么像齐舒云那个丢她而去的臭道士?
      哪片回忆?她四处寻觅,偏偏苦寻不得。

      声音又起。
      “不要以身祭天,你会死的。变成了鬼,得到了业火,燕国也会灭亡的,你阻止不了。”

      谁在对她说话?
      不可能是齐舒云,齐舒云不知道她那么多事情。

      难道她的大脑中缺失了一些记忆,而她自己完全不清楚吗?
      她仔细思考的时候,又传来一句话。

      “山水迢遥着难以实现的才叫梦想,或许坚持之后,事情会有转机,不要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是谁要一直陪着她?
      真是……好笑!

      她眼中戾气横生,袖子一挥,将这些白光全部挥散。
      无趣,无趣至极。

      *

      齐舒云回去没有找到叶弦歌,整个人都懵了。
      人呢?

      鬼小姐也不见了。
      叶弦歌不能离他太远啊!

      他面色焦急,环顾四周,连张悦悦在后面喊他也不理睬了。
      “你在找叶歌姐姐吗?”张悦悦见他面上全是慌乱,好心说了一句:“你看,那边地上有血……”

      齐舒云顺着她指的方向飞奔过去,看着地面上鲜红的血液,心脏猛地被攥紧了。
      他感到呼吸困难,眼中居然不由自主冒出了水光。

      这是叶弦歌的血吗?
      她受伤了吗?
      都怪自己!都怪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跑远了,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蹲在地上,纤长的手指触碰那被血液浸透了的泥土。

      鲜红的血液在月光下,是多么得刺眼啊,这么多,叶弦歌是流了多少血啊。
      他手指颤抖,闭上了眼睛,脑中迅速思考起对策。

      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他急忙睁眼,目光宛若剑光,直直刺向了张悦悦。
      “你有没有在叶歌身上偷偷放监控器?”语速非常快。

      张悦悦听清后,脸色一僵,傻笑:“我怎么会在叶歌姐姐身上放这些东西呢……”
      “我还是了解你的。”为了赢可以不择手段,她既然放下大话要赢他们,肯定要对他俩的行踪了如指掌才行。

      那个米粒大小的监控器不仅可以监控周围,还自带指南卫星系统。
      想必张悦悦能这么快赶来,就是跟着他和叶弦歌身上的监控器。

      他翻遍自己全身,终于在自己的衣角翻到那颗小小的监控器来。
      “我没跟你笑嘻嘻,叶歌现在很危险,快点告诉我她的位置。”

      张悦悦看着齐舒云原先温和的神情全然消失,现在整个人凶巴巴的,她撇了撇嘴,“好吧,那你不准和叶歌姐姐说我在她身上放了这东西,不然她会不喜欢我的。”
      齐舒云:“……好!”

      张悦悦从怀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平板,调出地图来,选择叶歌身上的那个监控器,很快定位到准确的位置。
      索性的是那个小绿点还在这片原始森林里。
      他们快步穿梭在密林中。

      那距离离他们不算太远,等到了小绿点附近,张悦悦瞧见了小木屋,欣然:“看来叶歌姐姐还给自己找了个好去处啊。”
      她兴意盎然跑进小木屋,找了一圈没找到,失望大喊:“不在这里!”

      “该不会是监控器半路掉到这里,所以……”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意思却很明显。
      有可能叶弦歌不在这里。

      齐舒云拿着那巴掌大的屏幕,一步一步走着,他仿佛一个人行走在荒凉的沙漠,在那些落叶中,坚强走着。
      突然,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蹲下身来,扒开那些落叶,见到了熟悉的衣角。
      鲜红的和叶弦歌生命一样的衣角。

      疯了一样,他丢掉屏幕,赤手空拳,飞快地挖着,无数的落叶在黑夜的天空中纷飞。
      张悦悦在旁边瞧见叶歌姐姐被挖了出来,直接卧槽一声,“她这是死了吗?为什么还有人把她给埋起来了?”

      她急忙过去和齐舒云一起挖,挖着挖着,她摸到叶弦歌冰凉的手臂,手抖了一下。
      完全不是正常人的温度,这怕是死了有一会儿了。

      看着齐舒云快哭出来的表情,她小心翼翼想了想,轻声道:“那个,你节哀顺变……”
      毕竟是他师妹,死了应该很伤心吧。

      齐舒云没理她,而是将叶弦歌腿部的落叶也给扒拉开,他抱着叶弦歌往小木屋走。
      声音沙哑,对张悦悦道:“你在附近隐藏一下,有可能鬼小姐还要来,如果鬼小姐来了你手机上提醒我,然后自己赶紧跑。”

      张悦悦心中略微不满,凭什么自己不能一起进去啊。
      不过看他那么伤心,她总不好这时候反对吧,只好点点头。

      不过……人死了不应该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吗?
      她乱七八糟想着,躲进了木屋后面的密林里。

      齐舒云将叶弦歌抱进了木屋后,他将她放在屋子里的床上。
      这个木屋的主人应该是一个猎户,因为墙上挂了很多捕猎用具,但主人并没有锁门,也许是为了让误入森林的人们有一个落脚之地。

      叶弦歌安安静静躺着,她如葱双手端正叠放在腰间,一头长发顺滑如水,不过因为刚刚沾了落叶,此刻显得有些凌乱。
      衣红似血,肤如凝脂,那双人间绝色的眼睛却紧紧闭着,一如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她的那般。
      像一具美丽的女尸。

      齐舒云将手腕放在她的唇边,小声哄诱:“醒醒,叶弦歌,喝点血,醒醒。”
      可是叶弦歌一动不动。

      齐舒云眼中决绝,他翻出一把利刃来,又快又狠地划开自己的手腕。
      血滋啦冒了出来,大股大股往外流,他急忙将手腕送到叶弦歌嘴边。

      浓稠的血液滴到叶弦歌白皙的面孔上,顺着她紧紧抿着的唇缝,沿着她瘦削的下颌线,滴落到脖间。
      血色与白皙肤色相交,竟成了刺眼的冰凉。
      她静静的,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齐舒云掰着手腕,让血流出来更多,可叶弦歌没喝,他又颤抖着去掰叶弦歌的嘴,那血终于落进去了一些。
      这样总是杯水车薪,有些血液总是因为流得太快了,而洒落。

      有些时候,伤口又凝固住,他不得不松开叶弦歌下巴上的那只手,再用力割上一刀。
      一刀一刀刀伤口,深不见底,他心中自嘲自己这只手以后怕是要废掉了。

      人的身体里,血液总共大抵四升,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浪费了多少血,只知道现在都自己有些头晕眼花。
      如果为了救她,将自己的命搭上,这样值吗这种想法从来没有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过。

      他只是焦急看着叶弦歌的面孔,看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试图划破更多的伤口,放出更多的血液来。
      不能让自己的血这么浪费,他犹豫了一下,用嘴将手腕上的血给吸出来,轻轻靠近叶弦歌的面孔。

      他温热的唇触碰着叶弦歌冰冷的双唇,舌头灵活地压进去,将她的牙关打开,引嘴中鲜血入她口腔。
      没有什么害羞,没有什么脸红,他此刻满心满意想的都是——要救活她。

      棕眸在屋内昏暗的光线下微微颤动,闪着亮眼的光泽,他再度将舌头探入对方口腔时,突然察觉到那条冰冷的小舌头滑动了一下。

      !
      有效果!他继续渡。

      叶弦歌的周身温度开始慢慢回升,那灵活的小香舌居然也开始回应他了,每每血液渡进来时,对方的舌头就大股大股席卷着他送来的液体。
      无论是血液还是口水,全部被她吞进了腹中。

      有了回应,齐舒云心中悬起的重石才微微落下。
      这时,他才微微脸红了起来。

      好像,这样的姿势他很占便宜……
      他又划开了手腕,将手腕贴着叶弦歌的嘴唇。

      这时候叶弦歌虽然昏迷,却闻到了诱人的味道,她主动张开了唇,去吮吸血肉淋漓的手腕。

      滚烫的血液在对方的舌尖流走。
      夜色,突然变得旖旎起来。

      齐舒云感到头脑发烫,晕乎乎的脑子里好像想不到别的东西了,一片空白。
      他的眼睛痴迷地望着叶弦歌覆在自己手腕上的红唇,当她啃咬舔舐的时候,上面划开的肉传来一股难以忍受的钝痛,像海浪一样一浪接着一浪。

      他只能隐忍着,皱起眉头。
      神色脆弱,却一直没有放开自己的手。
      喝吧,多喝一点就醒了。

      失血过多,即将昏迷的时候,他望着叶弦歌的脸,望了许久。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很在乎叶弦歌。

      现在,他突然明白了。
      如果叶弦歌就这样死掉,他大概会发疯吧。

      ——叶弦歌,我、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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