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东水逆流

18、面具尸体

　　可怜的客厅一团乱遭，它的主人却没有帮它去帮它申冤。
　　齐舒云没因为这事儿教训叶弦歌，一是不太敢，二是觉得她这样不谙世事的模样还挺有趣的。

　　没想到一届鬼王，坐于高位，万鬼之上，实力恐怖，平素不是冷冰冰的模样就是睥睨俯视人，居然还能有这样的童趣。
　　这和小时候那些小孩子过家家扮演七仙女有什么区别吗？

　　这么大的人了，还去扮演天师捉鬼。
　　一想到她念的台词，齐舒云心底就想发笑，迫于叶弦歌板着脸淡淡望向他那股压力，他将所有的笑都给吞了。

　　真可爱！
　　他气消了之后，这个词儿一直浮现于脑海。

　　快到十点，两人吃完饭收拾好客厅，才从家中出来。
　　八月中旬的太阳毒得很，只是走在阴凉的地方，就能感到街上汽车驶过时带起的股股热浪。

　　叶弦歌有些不适，微微眯起幽深的眸子，抬起手来遮住眼帘。
　　站在她旁边的齐舒云瞧见，十分顺手撑起了伞，帮她遮蔽似火骄阳。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开车。”他把伞塞进叶弦歌手里。
　　没想到叶弦歌拉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移动分毫。

　　“一起去吧。”叶弦歌摇曳着飘逸的红衣，慢悠悠拉着他往地下车库走。

　　她实力未恢复之前，必须时时刻刻将齐舒云绑在自己身边，不然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虚弱到马上沉睡。
　　就像千年前那般，再次陷入沉眠。

　　这几日，她时刻和齐舒云保持着几十米内的距离。
　　上厕所，她要跟着去女厕，然后不再去调笑齐舒云公牛般的声音。

　　睡觉，她要睡在离齐舒云最近都卧室，夜里追剧的时候，听到齐舒云起夜，她都要竖起耳朵，生怕这个人跑了。
　　虽然麻烦了点，要每时每刻注意，但这是她能恢复实力最快的办法了。

　　只要待在他身边，修为就稳步增长。
　　她对他还是不太放心，一任玄门准掌门，却对鬼王不设防。
　　怎么想都觉得他答应留在自己身边有别的用心。

　　齐舒云没有反对，乖乖跟着她的脚步，只是说：“距离很近的呀，那你要多走几步路喽。”
　　他干净清澈的笑容比遮住阳光的云朵还要温柔。

　　叶弦歌回头去看时，那灿烂的笑容印入眼帘，她心中猛地一愣，似乎有什么东西凝固住了。
　　是自己太过狭隘了吗？

　　他其实一直在帮助自己，没有害过自己啊。
　　为什么要对他那么怀疑呢？

　　这些年她一直怀疑自己周遭的恶鬼有一天会反叛，可他和恶鬼完全不同。
　　他是一个纯粹的人。
　　不，他还是飞山准掌门……玄门从来没有想过与鬼族停战。

　　各种杂乱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开会，她心烦意乱地抬眼望路边的阔叶树木。

　　盛夏绿叶荫郁，破碎的阳光穿过叶子洒在车窗上，跳跃的光束在她的指尖跳舞。
　　看尽世间繁华，最终还是被此刻的美好吸引了心神，她伸手去触摸阳光。

　　假装无意问了句：“你为什么答应要陪我一段时间？”
　　她转过头去，声音轻盈，似蛊惑，眼神也漫不经心的，可呼吸却放缓了。

　　齐舒云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信任危机，他认真开车，长睫忽闪忽闪眨着，“因为我答应你了，你是我的恩人，你提的要求我都会答应的。”

　　“是吗？你心里没想过……把我抓起来，封住，或者打回鬼界？”叶弦歌将指尖搭在他方向盘的手上，像是羽毛轻轻划过棱骨分明的骨节，空气一下子沦陷入旖旎沼泽。

　　齐舒云心里咯噔一下，他马上踩住刹车，将车子停在树叶的阴影中。
　　他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有些慌乱地咬唇，眼神飘忽，不敢看向叶弦歌，支支吾吾回：“我、我……”
　　语气急促，面色发红，逃避的眼睛变得湿漉漉的。

　　“看来还真想过，呵。”叶弦歌轻吐芬芳的气息，危险的眼睛眯了起来。
　　她在思考等下怎么把齐舒云给剁了吃掉。
　　一个盼着她死的玄门臭道士，和他那些可恶的祖宗一模一样！

　　“不是的！”发现被误解，齐舒云面红耳赤，鼓起勇气反驳。
　　“我想过，如果有一天别的玄门中人发现你了，我就把你藏在飞山里……对外说把你封印住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头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小，宛若蚊蚁，脸上的红晕迟迟不消散。
　　第一次把自己龌龊的心思给剖析出来，他感觉到很难堪和羞赧，想要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他不想让叶弦歌觉得自己居心叵测想要伤害她，没有办法，他只能说出心底隐藏的想法。

　　对方声音虽然小，可叶弦歌耳力好啊，听清楚每一个字后，她明显一愣。

　　过了几秒，仿佛过了三秋，齐舒云煎熬得抓紧了方向盘，指尖按得发白。
　　倏尔，他听到了轻笑，明媚如窗外阳光。
　　他用余光去扫，发现叶弦歌嫣然一笑，阴郁消散，眉眼尽显明艳神姿。

　　所有的疑惑一扫而散，所有的猜忌，在少年面红过耳中，变成了欣然一笑。

　　“原来……是这样啊。”她声音清脆悦耳，每一个字都像音符在齐舒云耳中跳动。
　　“好啦，我知道了。你继续开车吧。”她收回手，笑眯眯打开手机。

　　“什、什么？”齐舒云错愕。
　　她难道不追究自己想要“金屋藏娇”的心思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要“金屋藏娇”的，只是不想要其他的玄门中人伤害叶弦歌，其他的也没有多考虑。

　　可这对于叶弦歌来说，是一个不会感受到被冒犯的答案吗？
　　她为何嘴角有笑容？
　　齐舒云心里七上八下，启动汽车。

　　*

　　到了阳临市中心最大的云间商城，齐舒云拉着叶弦歌直奔二楼买女装。
　　“路上浪费太多时间了，赶紧选一件衣服就去派出所吧，不然警察要午休了就没法拍了。”

　　齐舒云还没有忘记车上发生的尴尬的那一幕，他红着脸将叶弦歌摆到一家衬衫店的落地镜面前。
　　叶弦歌不动声色地观察整个商城，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这么大的卖东西的建筑呢，感到有些稀奇。

　　上下一共八层，还有地下两层，总共加起来是十层的商城。
　　每一层的声音都传到她耳底，有些很吵闹在唱歌，有些则很安静在看电影。

　　齐舒云给她拿来了很多件衣服，他的意思是让她一件一件试一下。
　　码数合身就买走。

　　“这位先生，这些衣服都很适合你女朋友穿哦。”销售人员站在叶弦歌旁边，眼睛都看直了。
　　这是哪个古画里走出来的漂亮小姐姐，店里的这些衣服完全比不上她原本的那一身飘逸绝尘。
　　不过她是销售，肯定要说自家店里衣服有多么好多么漂亮，你女朋友穿上光彩照人之类的话。

　　齐舒云听到女朋友这个词，脸红的像是秋天里熟透了的桃子。
　　他急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要这样说，她是我朋友。”

　　不是女朋友！
　　他怎么敢找鬼王当对象！
　　再不解释，下一秒叶弦歌估计要把他打残喽。

　　谁知叶弦歌理没理他俩，她手里拿着齐舒云塞给她的衬衫，一脸凝重地看向门紧闭的试衣间。
　　“小姐姐，请您稍等，里面还有一位女士正在换衣服。”销售人员安抚沉着脸的叶弦歌。

　　她嘴里嘀咕着：“怎么进去了十分钟还没换好啊？”
　　要不去催一下？

　　销售人员走到试衣间门口，轻轻敲了敲，“女士，您换好衣服了吗？”
　　鸦雀无闻，寂若无人。

　　销售人员皱眉，刚刚她明明看见一个女士拿着衣服进去了啊。
　　“里面有人吗？回我一下，女士？”
　　还是寂静，里面没有一丝响动。

　　“叶叶，里面怎么了？”齐舒云凑过来问。
　　他觉得叶弦歌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这副表情。

　　叶弦歌低声：“里面有东西死了。”
　　鬼魂，她一感知便知道了。

　　按理说生老病死，这没什么好惊讶的。
　　可试衣间里的那个不一样，她感觉试衣间里面的灵魂，不是人类的灵魂。

　　但，这里有可能出现不是人类的其他生物吗？
　　不太可能。

　　要说上一次感受到不是人类的灵魂，还是遇到救护车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以为救护车上救的是某种生物，但这两天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她明白救护车上只有可能载人。
　　也就是说，当时的那个救护车上死亡的人，也被某种生物的灵魂附体了。

　　“东西？”这个用词怎么有点诡异。
　　齐舒云没有细想，上前问销售人员能不能拿钥匙打开门。

　　销售人员呼唤了那么久，见没人回应她，心里发慌，听到齐舒云的建议，急忙去柜台翻出了钥匙，打开了试衣间的门。

　　一具尸体，本来是半靠在门上。
　　随着门被打开，直愣愣瘫倒在销售人员脚边。

　　尸体面上带着一个可爱的兔子面具，从上面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的下巴上滴着颜色浑浊的液体，像是白沫和血液的混合体。

　　黏腻着的血腥味儿在从狭小的试衣间里冲了出来。
　　液体溅到销售人员的运动鞋上，这个小姑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吓得直接尖叫出来。

　　“啊……”叫声凄惨无比。
　　叶弦歌没被尸体吓到，反而被她的尖叫声给吓得往后躲了躲。

　　接下来的场面很混乱。
　　南来北往的顾客看到死人了，有八卦着上前来看的，有打电话叫急救电话和报警的，有觉得晦气直接出商场的。

　　在一片吵杂声中，齐舒云拉着叶弦歌出了商城。
　　那家店铺是衣服也不卖了，直接关店驱散周围所有看热闹的人。

　　衣服没买成，叶弦歌很是无所谓，她正看着门口的医护人员是如何将死者抬入救护车的。
　　“都死了，还有必要用救护车吗？”她疑惑。

　　“带回去检查死因吧。”齐舒云叹口气，正当他打算直接启动车子去警局时，看到了救护车开在他的前面。
　　救护车后面车窗上，被挂上了一个面具——那个可爱的兔子面具。

　　似曾相识的画面，齐舒云灵台清明，面上急切，“前两天我看到一辆救护车后面挂的是老虎面具，该不会是……”
　　不会是和这个换衣间女士一样的死法吧？

　　警车也跟着救护车远去，齐舒云松了口气。
　　警察应该会查清楚的。

　　*

　　赶在中午十二点之前，两人到达了警局。
　　办理身份证的是一个憨厚的警察，他一看到叶弦歌，就知道这是秦队特意叮嘱自己要帮忙办理身份证的人。

　　果然倾国倾城，他温和笑着，指引叶弦歌坐到拍照的地方。
　　现在这个时代包容多元文化，穿古装拍身份证也没有关系的。

　　穿别的奇装异服也没有关系，只要把脸露出来，不要大浓妆，看起来太奇怪就可以了。
　　当然，不能不穿衣服或者衣服穿得太少……
　　派出所是拍身份证，不是拍私房写真。

　　在摄像机中，叶弦歌唇红齿白，桃花目勾人，凌人气势被收敛起来，一张小小的照片很快拍出来。
　　都不用精修，二十分钟不到，身份证就办好交到她的手中。

　　瞎编了十几份资料的齐舒云在旁边笑嘻嘻掏出自己的身份证，“你看，我们两个户籍所在地一样哎！”
　　明明最普通的事情，在他眼中确实那么地令人开心。

　　叶弦歌若有所思问：“那以后我要是坐公交车，就可以刷眼睛了？”
　　“我给你办张公交卡，你就可以用虹膜坐车出行啦！”齐舒云暗戳戳想着下午要去给叶弦歌办手机卡、银行卡、公交卡、零食店会员卡……

　　所有他有的，他都要给叶弦歌置办一份。
　　一种养成系的满足感让他喜笑颜开。

　　门外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三个身影出现在小小的办公室，将房间挤得满满当当的。
　　是那三个被叶弦歌救了的警察。

　　他们三个满眼放光跑了过来，“听说你们来了，秦队让我们来帮忙！”
　　“帮……什么忙？”齐舒云问。
　　哪知那三个人连个眼神也没分给他，全部围着叶弦歌献殷勤。

　　一会儿“大师，您渴不渴？”
　　一会儿“来，这边有沙发，您坐着歇息。”
　　一会儿“我们警局有捶背机器人，我给您搬过来，让您试试！”

　　齐舒云：呐？我存在感这么弱？
　　他看着叶弦歌一步一步迷失在那些赞美中，不可自拔。
　　三个警察也满脸笑容，似乎照顾叶弦歌是他们莫大的荣耀。

　　叶弦歌神色舒爽享受机器人的捶背，猛地瞧见蹲在旁边可怜巴巴的齐舒云幽怨的目光，她心中好笑，歪着脑袋问：“你要不要也来试试，它锤得好舒服！”

　　齐舒云闷声：“谢邀，不用。”
　　没爱了，这个世界上的欢乐是他们的，他只是一个无人关注的小可怜罢了。

　　三个警察又是端茶倒水，又是鞠躬哈腰的，叶弦歌享受了一会儿之后，清了清嗓子，“真的是秦队叫你们来干这事儿的吗？”
　　“唔……”其中一个警察卡壳露馅儿了。

　　另一个警察给他找补：“秦队让我们把这个锦旗拿给你，这是上一次极寒之夜案件的受害者家属送给警局的，秦队说我们受之有愧，这个必须要亲自送给你。”
　　极寒之夜案件就是玄学凶案局对校园人体雕塑案的称呼。

　　叶弦歌点点头，收下那个锦旗，瞄了眼上面的字。
　　【大爱于心，无私奉献。】
　　……
　　这两个词儿可以用来形容她吗？她挑眉，秦队该不会是送这个来讽刺她的吧。

　　第三个警察则一脸羞愧，低头道歉，“对不起，刚开始的时候是我们太狂妄自大了，我们还瞧不起你们，结果还是你救了我们。”
　　另外两个人也跟着道歉。
　　“我们狗眼不识泰山，大师，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们吧！”

　　他们心中难安，之前他们觉得一个男大学生和一个看着瘦削的女生肯定搞不出什么名堂，只会给他们添乱。
　　可是，最后添乱的是他们三个，解救大局的是被瞧不起的两人。
　　每次半夜想起这件事情，他们都觉得自己真该死，从床上坐起来扇自己一个大鼻窦。

　　“哦，你们三个确实挺让人讨厌的。”叶弦歌慢悠悠回。
　　刹那，三个警察鞠的躬僵硬了几分。
　　为什么她可以那么轻易就把伤人的大实话给说出来？
　　三脸哭泣。

　　“不过，现在看着还行，知错就改，有自知之明。”
　　“谢谢大师原谅！”三个人面色一转，马屁精一样又凑了上来。

　　叶弦歌扬起小巧的下巴，“行了，不和你们玩了，齐舒云，我们走吧。”
　　进入冷宫的齐舒云终于感受到了关注度，屁颠屁颠跟上叶弦歌，给站在原地翘首以望的三个警察扮了个鬼脸。
　　叶弦歌才不会一直和他们玩呢！

　　出了办公室的门往外走，走到楼下的广场上。
　　她俩看见秦队站在齐舒云的车子旁边，似乎在等她俩。

　　“秦队，吃过饭了吗？大中午的怎么不进去？”齐舒云寒暄。
　　“那三个蠢货去找你们道歉了吗？”秦队长了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个严肃笑容。

　　叶弦歌点头。
　　“他们三个这两天一直念叨着道歉这事儿，唉，还是刚进警局的小年轻，气焰盛，不知道飞山其实也和元阳一样，是玄门大派。”
　　很显然，极寒之夜结案之后，秦队去调查了齐舒云和他所在的门派。

　　以前只知道飞山也是一个正规的玄门门派，现在秦队才了解飞山堪比元阳渡业，只不过一直没有出世，才不被众人所了解。
　　“过奖，我们只是个小道观而已。”齐舒云谦虚回。

　　“虽然小，但是出人才啊，你们俩都很厉害。按照你的要求，我没有透露你们的名字和门派给玄学凶案局，只说是遇到了一个闲散道士，玄门凶案局的人一直夸你们很厉害的！”秦队继续夸。
　　“没有没有，我们就是普通水平。”

　　齐舒云和他来了一番成年人之间的拉扯客套。
　　最后还是叶弦歌在旁边听烦了，直截了当问：“秦队，你有什么事儿直说。”
　　这大太阳晒的鬼很不舒服啊。

　　“咳咳。”最终，秦队表明了自己在这里等她俩的目的。
　　“我想问问，你们能不能和警局合作啊，如果以后还遇上奇怪的案件，警局请你们来咨询？出咨询费的那种。对了，忘记这事儿了，上面给我们发奖金了，有部分该给你们，收下。”

　　齐舒云没有客气收下了银行卡，但是对于和警局合作，他有些犹豫。
　　相反叶弦歌直接答应了秦队的请求。

　　车子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齐舒云问：“真的要和警局合作吗？如果要抓鬼，我们两人暗地里抓就好了。”
　　非要和官方合作，就是和元阳抢生意。

　　“怎么，你害怕了？”叶弦歌冷冷嘲讽。
　　“我怕被元阳针对，到时候你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齐舒云从小到大奉行的就是中庸之道，他能忍别人的嘲笑的贬低，他不会被那些所影响，只要他在乎的东西好好的，其他的都无所谓。
　　所以他想将叶弦歌藏得好好的。

　　“没关系，现在我是叶歌小天师，谁要是敢来找不自在，我就……”叶弦歌阴阴笑着，“我就拿黑驴蹄子塞进他嘴里！把他拖到太阳下面晒死！”
　　齐舒云：？
　　小天师你窜台啦。

　　*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的作息十分规律。
　　白日睡觉，夜里抓鬼。
　　有时候运气好一晚上能抓两三趴在人身上的小鬼。

　　叶弦歌第一件事儿是问问他们认不认识一千年岁数的鬼。
　　不认识？下一个问题，认不认识鬼小姐？
　　不认识？下一个问题，趴在人类身上干嘛呢？

　　答曰：吸阳气修炼。
　　下一个问题……没有别的问题了，一般听到这个回复，叶弦歌就一口气将小鬼给吞掉。

　　为什么不放他们去转世？
　　叶弦歌可不是有圣母心的白莲花，在她眼中，迟迟不去投胎的鬼魂隶属于她。

　　她有权利处置他们，他们被自己吃了也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而且她还觉得自己并不心狠手辣，她的前任前前任鬼王可都比她做的狠多了。
　　鬼王莅临，掌控万鬼生死，这可不是玩笑话。

　　齐舒云则跟着她身后遛弯。
　　叶弦歌抓鬼他啃馍馍，叶弦歌问话他在旁边捧哏抖包袱，叶弦歌吃鬼他……拿出矿泉水递给她。

　　“小心不要噎了哦。”贴心的田螺男孩齐舒云帮忙拧开瓶盖儿。
　　两人左右配合，每晚都过得有滋有味儿的。

　　这晚，刚吃了一只小鬼的叶弦歌正在四处寻觅别的鬼。
　　突然跟在她身后的齐舒云捂着肚子蹲到地上，面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