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东水逆流

11、我会出手

　　“你说的这个我们有考虑过，某些人是和雕塑有相像的特征，但有几个受害者和雕塑特征完全不一样，不一样到什么程度呢……”
　　秦队在一堆照片里翻了翻，将六张死者照片放在叶弦歌面前，另外一边放着那些雕塑资料。
　　“你看，这个连性别都不一样，还有这个死者很瘦，他对应的雕塑却是个健硕的男人，我还是更倾向于随机——”

　　秦队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叶弦歌歪着脑袋问：“你这六张照片上面标的时间是同一天，他们是同一天死亡的吗？”

　　“不，法医说不是，不过他们是同一天出现在艺术馆的，而且也是第一批受害者。”秦队身边年轻的副队回忆细节，“法医还说，这六个人很特殊，他们身上有尸斑，而其他的十三具尸体，身上没有出现任何的尸斑。”
　　特殊这个词用在这里反而不太对，因为正常的尸体都是有尸斑的，偏偏这次连环杀人案里后期出现的死者连尸斑都消失了。

　　“这只能是在还没有死亡的时候，将她们立刻速冻才会有这种效果，可是……世界上没有这样功率的速冻工具，冰箱不行，冷库也不行，怎可能呢。”副队面色迷茫，十分苦恼。

　　被他这么一细讲，叶弦歌想起了一些东西。
　　她漫不经心敲了敲沉思的齐舒云面前的桌面，掀起眼帘，问：“我好像记得以前飞山的那些道士用过一个阵法对付过……”
　　“我”字没有说出来，她睥睨一眼秦队，再看回齐舒云时，他脸上已经是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就说怎么听着这个描述，有点耳熟呢，这个阵法是飞山禁忌法阵，叫寒冰千里，千年前就消失了，只在古籍里面提过两嘴。”他涉猎古籍众多，现在才想起这些细枝末节。
　　“如果是这个阵法，那我大概有一些凶手作案手法的思路了。”齐舒云沉吟。

　　旁边那三个警察见她俩神神叨叨讨论一些他们听都没听过的阵法，完全就是嗤之以鼻的态度，“秦队，这可信吗，还寒冰千里，咋不说寒冰射手呢，对着受害者吐豌豆。我看还是联系官方合作的那两个玄门门派来比较靠谱。”

　　叶弦歌不明白寒冰射手是什么，不过她能看出这三个警察在阴阳怪气。
　　她似笑非笑瞥了眼他们，“如果不信我们的话，我倒是有个好办法让你们亲身经历一下凶手的凝视。”
　　“比如，今晚你们站在艺术馆里的雕塑底座上，不要离开，看看凶手是怎么把你们冻成冰人，然后放上它心爱的雕塑艺术品的。”

　　她那建议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直接把那三个警察说得起了鸡皮疙瘩。
　　“秦队，她威胁我们！”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做事儿还要你们教？”秦队不威自怒，狠狠剜了这三个胆小货色几眼，“你们还在这里傻站着干嘛，校园巡逻了吗？凶手要是再盯梢，你们坐在这里能看到吗？一天到晚就知道浑水摸鱼！”

　　那三个被训的警察面面相觑，他们是今年毕业后刚进警局的，工作时间短，但绝对完全了解秦队的脾气。
　　说一不二，雷厉风行。只要能把案子办好，会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人和事。
　　秦队叫他们滚，他们虽然完全怼不过叶弦歌、被她气得牙痒痒，却还是听话出去了。

　　赶走三个碍事的货，秦队长长吁口气。
　　“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呢，刚刚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寒冰千里阵法，你们有解决的办法吗？”

　　叶弦歌看着齐舒云摇头，她也慢悠悠摇了摇头。
　　“这可怎么办？”秦队眉头深深锁起。

　　叶弦歌漫不经心道：“无所谓，我会出手。”
　　“解决不了阵法，那就解决用阵法的人。”她声音陡然转冷，偏偏面上嫣然一笑，看着让旁人心里凉飕飕的。

　　听到此话，齐舒云嘴角扯了扯，心中竖起大拇指。
　　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这个思路没毛病。
　　不过这话，大概也就她能这么说了，一代鬼王，还对付不了一些杀人的小喽啰？

　　秦队心里震惊，愣住了两秒，旁边他的副队急忙道：“这可不行！不能随便杀人的，哪怕对方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也不行，我们要将其缉拿归案。”
　　不能杀人？叶弦歌眯了眯眼，“凶手的命你们也要保护？”

　　“对，法律是这么规定的，如果可以违背法律，我恨不得将它千刀万剐！可是不行，法律平等地保障每个人的权利。等抓到他，肯定要判他坐牢做个无期徒刑。”副队握紧拳头，眼中喷出怒火。

　　“坐牢？后面会五马分尸或者秋后处斩吗？”叶弦歌有些好奇问。
　　这里的法律这么宽容吗，居然连凶手的性命都要保障。
　　以前她燕国的律条是地方官府有权利处理当地人的性命，后续将姓名事件上报到刑部就可。

　　齐舒云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回：“没有，这个时代没有死刑。”
　　死刑，在一百多年前的人权运动中，被彻底废除了。

　　一直沉默没有发言的秦队让副队也出去巡逻去，校长看了看时间说自己有个会要开，也走了。
　　会客厅就只剩下叶弦歌、齐舒云和秦队三人。

　　秦队手指敲了敲桌面，压低嗓音，老当益壮的眼神坚毅：“如果你们有本事抓到凶手，就地格杀也没有关系，后续我会说是我执行公务的时候杀死的，你们不用担心。”
　　“不能再让那个作恶多端的凶手逍遥法外了！”

　　*

　　叶弦歌和齐舒云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下午了。
　　八月中旬的太阳照得人皮肤发烫，齐舒云十分顺手打开了油纸伞，帮她撑上挡住阳光。

　　热浪随着夏风奔涌着，刮到奄奄的树木上，绽放出一片盛夏蝉鸣。
　　烈日下的大学校园此刻没有几个学生在外面走动，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

　　迎面就是两个女生从超市方向走过来。
　　“这猫怎么还没有走啊，我们去把它们赶走。”

　　她俩瞧见一只花色的流浪猫在太阳下懒洋洋摊开身体，便凶着脸去赶。
　　那猫本来晒太阳晒得好好的，突然被这么一搞，受惊跳了起来，一下子蹿进灌木消失了身影。
　　那两个女生很高兴地笑了起来，“这次真乖，一赶就走。”

　　齐舒云看不下去了，“阳临大学一向有野猫光顾，它在那儿晒太阳你们赶它干什么，又没挡着你们走路。”
　　“关你什么事儿。”其中个子高的那个女生皱眉。

　　她将视线从齐舒云身上掠过，放到叶弦歌身上，猛然放亮。
　　一袭红衣似血，姿色艳丽的古装大佬，什么时候阳临大学有这么漂亮的汉服爱好者了？
　　这可比网上那些爆火的什么长安七月古装博主有气质多了！

　　“小姐姐，你身上穿的这件是什么形制的汉服啊，穿在你身上真的好好看，我能问一下购买店铺吗？”她露出一丝羞赧的笑容。

　　刚被怼了的齐舒云一脸震惊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生。
　　不是，差别待遇也忒大了点吧？

　　叶弦歌盈盈一笑，桃花目含情脉脉望着她，“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赶走野猫，我就告诉你衣服从哪里来的哦。”
　　个高女生脸唰一下羞红，紧张地去拉站在旁边短发的女生，“我们俩其实是撸猫社团的社员，前段时间校园里面出现了野猫被虐杀的事情，校领导一直没找到凶手就不了了之了。”

　　“为了防止猫猫生命受到伤害，社长说我们不能再继续喂猫了，固定喂猫会吸引很多流浪猫来，到时候又要被那虐杀猫的变态给杀死了。”短发女生道。
　　“太可恨了！本来我们加入这个社团就是想喂猫猫的，结果出了这事儿，现在不得不满校园把可爱猫猫赶走！那个死变态，要是让我知道他是谁，我高低雇个混混套麻袋打他一顿。”个高女生愤愤而言。

　　叶弦歌勾起嘴角，眼眸中多了一丝慎重，继续问：“前段时间是多久之前？虐猫是很残忍地杀害小猫吗？”
　　“嗯……上个学期，宿管阿姨经常在垃圾堆里发现野猫的尸体，小猫指甲被一个一个剪掉，皮被扒下来，甚至眼珠子都被扣出来了，整个血淋淋的。”个高女生面有不忍。

　　“对了，那边的公告栏里还贴着举报虐猫者有奖赏的公告，上面有图片，你们可以去看看。”短发女生指着超市前方的公告栏道。
　　“谢谢！”齐舒云拉着叶弦歌往前走。

　　“哎，小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衣服是哪里买的呢？”个高女生在后面着急追问。
　　叶弦歌从容不迫回：“以前，我家裁缝给我专门做的。”

　　这样说总没问题吧，这是燕国的尚衣局的掌宫尚衣特意给她缝制的，放到现代来，应该就是裁缝。
　　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没有想到现代的人家中并没有裁缝这种人。

　　个高女生一脸错愕……她是多有钱啊，家里还有专门做衣服的。
　　果然，这就是卧虎藏龙的阳临大学嘛！

　　*

　　站在公告栏前，叶弦歌看着那张被打了马赛克的小猫尸体图片，歪着脑袋，细眉挑起。
　　“这个虐猫凶手真的那么难抓吗？”

　　“啊，这个估计不太好找，猫不是人，都没登记过身份，死了警察也没法去找的。不过，我们现在也要找这个虐杀小猫的凶手吗？”齐舒云问。
　　“不是也，这两个凶手，明显是同一人。”叶弦歌眸光闪烁。